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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樸莊重的大門外,身著明黃色龍袍的軒帝氣宇軒昂的穩步踏在了地磚上,身側跟著一襲盛裝,舉止雍容的皇後。而皇後的後邊,又並列著兩位姿色過人的妃子,走在最後的則是一個身著宮裝的豔麗少女。
軒帝帶著這些人走過了大殿,自己獨自一人登上金色的龍椅,穩坐在位接受著百官眾人的朝拜。皇後與另外兩位妃子則按順序沿著軒帝的右手邊依次往下而坐。
眼看著跪了一地的眾人,軒帝淡淡一笑,沉聲道“免禮,都起身吧。”
隨著他的發話,夏聽凝跟隨著殿中的其他人起身坐回原位,心中略帶無奈,在21世紀時,她上跪天,下跪地,中間隻跪父母雙親、祖先牌位。
一朝來到這禮教森嚴的古代,竟身不由己的要跪這個、拜那個。果然,這裏還是皇權至上呀,一個強權的時代。
夏聽凝坐回位上後,隻見殿中的眾人個個屏息斂氣,隻因殿上的皇帝沒有言語,他們也就不敢發出任何一丁點的聲響,唯恐一個不慎惹怒了龍顏招來殺身之禍。
今日雖說是太後的壽宴,但到了此時,這主角卻還沒現身,軒帝也自當不能宣布宴席開始,雖然他與太後不合已久,但那畢竟還沒擺到明麵上來,現在在外人麵前,這禮數方麵還是要做足了的,以免傳出去被世人詬病。
夏聽凝淡雅的直立著身子,大大方方的接受著來自四麵八方的視線打探,一副泰然處之的模樣。
這殿中的官家夫人、權臣貴婦乃至眾多尚未出閣的名門閨秀和千金小姐,無一例外的全都偷偷的將視線移了過來,悄然的打量著夏聽凝。
其中更以那殿上豔麗少女的視線最為肆無忌憚,夏聽凝也不抬眸瞧她,隻是心中暗有猜測,這個少女應該就是皇帝的某個女兒了,隻是不知,是哪一位公主。
正當夏聽凝等得有些百無聊賴時,今日的主角,太後娘娘終於姍姍來遲,在聲勢浩大的儀仗下登場。
隻見一身暗紅色飛鳳宮裝的太後,由身旁一個粉衣女子虛扶著,帶著俯視眾生的倨傲走了進殿,無視殿中眾人的跪拜,直直的登上軒帝龍椅身旁的位置,那是隻有太後方能坐上的寶座。
待她坐穩位上後,方才傲然的道“都起來吧。”
眾人起身後,太後又當著所有人的麵,給一直站在她身旁的粉衣女子賜了座,位子便安排在她的左手下方,明確的顯示出了太後對此女的重視。
夏聽凝輕瞥了那粉衣女子一眼,隻覺得麵容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
正當夏聽凝垂眸思索之際,那殿上的粉衣女子也望了下來,視線最先定格在了百裏容瑾身上,偷瞧了好幾眼後臉上便悄悄浮起了一抹紅霞,似是想到了什麽,一臉的嬌羞。
隨後她便又將視線投向了坐在百裏容瑾身旁的夏聽凝,帶著不友好的打量和審視。
這一見,劉若蘭當即便認出了夏聽凝,神色莫名。是她,原來她就是靜王世子妃,怪不得當初在‘雪鍛坊’相遇時,對方竟然在得知她身份的情況下,依舊敢對自己視若無睹,原來憑借的便是她當時即將成為靜王世子妃的這一倚仗麽。
劉若蘭藏在衣袖中的芊蔥玉指,頓時捏緊了手上的絲帕,眼中閃過了怒氣、不甘和不悅,這個人就是她的對手,對方的位子,將會由自己,取而代之。
穩坐殿上的太後也是不著痕跡的輕瞥了一眼夏聽凝,雖有些驚訝於她的容貌,但隨即便不以為然。要論樣貌,她的若蘭也沒差到哪去,而且出身高貴,可不是一個小小的四品官家庶女所能比得上的。
想到這,太後望向劉若蘭的眼神便越發的柔和了起來,她對自己的侄孫女有信心。
太後入席,龍椅上的皇帝自是禮數周全的問候了幾聲,而後便將目光投向了夏聽凝,眼中不但帶著好奇和打探,還有幾分的善意“瑾兒,這就是朕的甥媳。”
百裏容瑾淡淡溫笑道“是,姨父。”
聽到了皇上的問話,夏聽凝微微抬眸,眼神不閃不避的直直迎上了對方,沒有驚恐,沒有害怕,也沒有初見龍顏的激動。眼眸中隻有好奇和打量。
夏聽凝這樣的表現,讓皇帝頓時來了興趣,多少年了,他都快要記不得,有多久沒有人再像這樣如對待平常人一般的對待他。
思緒飄忽間,他仿佛又見到了記憶深處那個率性果敢的女子。
皇後在第一時間發現了軒帝的不對勁,連忙小聲的喚了他一句。眼眸中染上了不解和擔心。
在聽到皇後的叫喚後,軒帝方才從回憶中清醒過來,瞬間便恢複了波瀾不驚的神態,望著夏聽凝,口中讚道“是個好女子。”
殿中的眾人聽聞這話,心中立即就有了自己的一番思量。
皇後聞言也笑著接話道“可不就是,瑾兒自成親後,這身子骨一天天的見好,都是托了這孩子的福呀。”
這話一出,殿中的眾人也都紛紛附和起來,夏聽凝轉眼間便成了福澤深厚又有旺夫相的福星。
這時,殿上一直穩坐著不曾開口的柔媚宮裝女子突然道“這靜王世子妃果真是好福相,也不知幾時能為靜王府添子添孫呢,這都成親數月了,想來好事也該近了,可別是瞞著自個高興呀。”
說這話的正是坐在皇後下方的賢妃,一臉的柔媚,說話時玉手捏著帕子,一臉笑意盈盈的模樣,仿佛自嘴裏吐出來的話語並沒有半分惡意似的。
“怎會,府裏月月都有例診,前些日子才瞧過,大嫂確實沒有懷上。”一直和百裏塵軒備受冷落的阮氏嘴快的道。
賢妃聞言,登時驚訝的用帕子輕掩檀口,道“還沒懷上呀,本宮還以為應該是有了的,當年本宮進了王府後,次月便懷上了毅兒。”說到這,她又刻意的繼續補充道“不過世子妃也莫著急,再等等就是,以後總有機會能懷上的。”
皇後聽了這些話,心中早已不滿,不鹹不淡的說了句“賢妃是多慮了吧,瑾兒成親不過才兩月,你急什麽。”這最後四個字更是一語雙關,暗指賢妃的不安好心。
賢妃被這麽一堵,心頭頓時憋了口氣,偏又回不了嘴,隻能順著道“確實是臣妾的不是,說話急了些,沒能思慮周全。”
夏聽凝抬眸瞧了這四妃之一的賢妃一眼,眼神冷淡,這賢妃的話怎麽聽怎麽別扭,什麽叫以後總有機會能懷上,這不是暗指自己現在懷不上麽。
夏聽凝又暗瞥了眼挨坐在賢妃身邊的豔麗少女,結合種種分析,心中頓時了然。
她不過是初次進宮,此前跟這賢妃更是沒有任何交集,沒道理剛見麵,便立即惹來對方的看不順眼,以致言語間的不對付。
口口聲聲的暗指自己懷不上孩子,這樣做的目的何在?夏聽凝收回落在豔麗少女身上的視線,心中冷嘲,怕是為了這個迎恬公主吧,又或者說是為了她自己的親生兒子蕭沉毅。
自打知道這個柔媚女子便是賢妃後,夏聽凝多少便猜出了她的目的,這賢妃育有一子一女,她的親生兒子便是大皇子蕭沉毅,因其出身不低,又為軒帝誕下了長子,所以軒帝登基後,她便被封為四妃之一的賢妃。後又生下一女迎恬公主,照今日的情形來看,這個賢妃隻怕是想替自己的兒子拉攏容瑾,預計著要把女兒塞進靜王府了。
否則何以解釋,她們才初次見麵,這賢妃便這般的不待見她。
一直坐在邊上沒有開口的太後,此時卻突然道“瑾兒確實是老大不小了,旁的人到了他這會,都已是好幾個孩子的爹了。哀家看哪,也該多個人來伺候瑾兒才是,這樣也好早日替王府開枝散葉呀。”
這話一出,軒帝的臉色仍未見起伏,倒是皇後暗地裏揪了下心,靜王爺夫婦也頓時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覺來。
殿中的大臣們哪個不是人精,太後這話,分明就是要給靜王世子指婚,雖說正妃之位已經有人坐了,但側妃之位尚且空懸呀。
他們中的有些人雖然心底也有打過這個主意,但現在,誰敢跟太後的人爭呀。
太後眼見眾人默不作聲,頓時滿意的點了點頭,正要開口說上幾句,冷不丁的,卻被人一道聲音給搶先了去。
隻見賢妃一臉柔笑的道“太後所言極是,靜王世子的後宅中,至今都隻有靜王世子妃一人,確實是該添個女子了。”
太後即將出口的話雖然被賢妃打了岔,但聽聞對方這般合心意的附和後,也是笑著點頭,張口打算說出自己的決定。
沒想到賢妃話頭一轉,又搶在了太後的前頭,對著軒帝道“皇上,迎恬已到了議親的年紀,她與靜王世子又是自幼一起長大,情分不比旁人,臣妾鬥膽,想請皇上允了這門親事,讓迎恬下嫁給靜王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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