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不能觸碰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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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沒有想到在深秋竟會有如此好的天氣。
    藍藍的天空透明而清澈,雲朵潔白溫柔,更幸福的是竟然會有和熙的暖風,好溫和、好舒服!
    一個身穿紅白相間運動服的少女站在馬路邊,她有一張絕美的瓜子臉蛋,柳葉般彎彎的眉,琥珀色的眼眸湛湛有神,小巧而挺拔的鼻子,薄而粉嫩的嘴唇,微卷如墨般的長發柔順的放下來,垂落在腰間。臉上泛著愜意的表情,嘴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媚人笑容。
    她的腳邊,有著一個背包。
    風溫柔地拂過她周身,輕輕地吹起她的頭發,耳邊一枚紫色的耳鑽幽幽閃光。
    “呀!”
    少女不雅地伸了個懶腰,臉上的愜意表情越發明顯。
    這幾天被老媽困在家裏,都沒有機會出來好好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氣。今天要不是參加全班集體的登山活動,她現在還在家裏受著老媽的荼毒呢!
    “少軒,這裏!”
    熟悉的聲音,初少軒用鼻子想都知道是藍冰澈了,唇邊咧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眼睛看著對麵馬路的那個少年。
    一個欣長挺拔的身影,在這片視野裏,他是她視覺中的一大亮點,雖然穿著和其他男生一樣的米色呢子大衣,可還是掩蓋不了他骨子裏那般冷清的氣息。雙排披風大衣敞開著,風一吹,裏麵白色襯衣前的黑色領帶就張揚地舞動著,這個世界因他散發的璀璨光輝而亮堂一片。
    身後一排大樹,跟著搖亞晃亞,一片片金黃的秋葉,隨風時而旋轉,時而飛舞,時而降落。
    這一刻,初少軒仿佛聽見空氣都在歌唱了!
    藍冰澈!
    初少軒心裏輕念道。
    那個絕美如藍水晶般的少年!
    比童話裏的溫柔王子多了一絲的冷漠和疏離,比神話裏的撒旦修羅少了一絲邪惡和殘忍。
    站在陽光下,他像是隨時有被融化的危險。
    藍冰澈看著對麵的那個少女,她淺淺的梨渦讓他心裏蕩漾出無限的溫柔。
    他輕笑,嘴角揚到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朝她招招手。
    他在笑!
    偶爾他也笑,但那笑不到心裏,不達眼底,疏離而冷漠。
    然而這一笑,卻似清風一般在她心底拂過,心湖裏裏泛起朵朵漣漪。
    他的笑,溫柔暖人。
    初少軒迷失在他的笑容裏,一步一步走向了藍冰澈,她覺得自己就像一步一步走向了天使,一步一步走向了幸福的天堂。她沉醉在藍冰澈如沐春風的笑容裏,忘記了呼吸,忘記了思考,忘記了紅燈,更忘記了身後向她衝來的汽車。
    藍冰澈的臉色巨變,恐懼和害怕頓時湧現在眼裏,他忘了喊了她小心,而是以極快的速度衝進馬路,將她從危險邊緣拉了回來。
    他抱住她,緊緊的,狠狠的,用力的,仿佛想將她揉進骨子裏。
    他埋進她白玉般的頸項裏,呼吸紊亂而急促,像一隻驕傲的瑞獸找到了溫暖的依靠。
    “少軒……少軒……”
    他喊著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少年的眼底閃爍著晶瑩,有著明澈的憂傷。
    他還是緊緊地抱住她,顫抖的雙臂將他的恐懼和害怕詮釋得淋漓盡致。
    少女咬唇,眼圈紅紅的,她伸出雙手,輕輕抱住他。
    “對不起,對不起……”
    她讓他擔心了!
    少年回神,鬆開少女,擔憂的情緒尚未從他眼底裏消散。
    少女吸吸鼻子,努力控製將要掉落的眼淚,向他保證道:“我會小心的,不會有下次。”
    少年少女對望,一時間,溫馨的氣息囂張地在空氣中散發。
    “為什麽那麽擔心我呢?”初少軒看向他,眼底有著一抹深藏的期望。
    藍冰澈心裏滑過一絲苦澀,臉上表情不變:“因為……我是你哥!”
    果然如此!
    初少軒心裏了然,她還想說些什麽,但心突然有些酸澀,喉嚨像被人扼住了,發不出一個字。
    朝他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對,你是我哥!”
    隻是,我哥!
    藍冰澈擅自拿過初少軒的背包,朝學校走去,初少軒苦笑,深呼吸幾口,隨後跟上他的腳步。
    來到校門口,人已經差不多到齊了,有三個女生一看到初少軒,呼啦一下子圍了上來。
    其中一個短發少女親密地挽住她的手臂,竊笑道:“少軒,又和你的親親男友一起來哦?”
    初少軒眨眼,臉上突顯兩朵誘人的緋紅。
    親親男友,是說藍冰澈了!
    她與他是兄妹,但卻一個跟父親姓,一個隨母親姓。
    他們登記入校時,並沒有多餘地去解釋,他們是兄妹。外人不知道他們是兄妹,但是卻看見他們經常一起上學、一起放學,自然而然,初少軒就被公認是藍冰澈正牌女友了!
    對於這些,初少軒從未多餘解釋過,藍冰澈亦然。
    “哎呀,你們明明就是情侶,怎麽我們一說你就臉紅啊?少軒,你臉皮也太薄了吧?”另一個長相略顯嫵媚的少女取笑道。
    “要是知道這個小魔女這麽害羞,早在她整蠱我們的時候報藍冰澈帥哥的大名好了!”抱怨的是一個長發飄飄的少女。
    短發少女叫洛子美,長相嫵媚的叫江依稀,至於最後一個,叫安晨晨。
    她們和初少軒被稱為學院的四大才女兼美女。
    “好啊,敢笑我嘛,看來幾天不見,你們的膽子長了不少啊!沒關係,反正假期快結束了,有的是你們受得了!”初少軒奸笑著,眼睛不懷好意地掃了下她們三個。
    “哼,你這個偽君子,在別人麵前一副淑女的模樣,一到我們麵前就化身母老虎!”洛子美怪叫道。
    “就是就是!”安晨晨附和著,“真不知道大家怎麽會認為你是乖乖女!”
    江依稀送了個媚眼給初少軒:“人家說的是實話哦!”
    初少軒笑眯眯地看著她們:“實話實話是好孩子,你放心,返校的時候,我會讓你這個稀稀每天上廁所拉稀稀的!”
    聽到她的話,洛子美和安晨晨嬌笑,江依稀大囧。
    她發誓,明天她就要去改名字!
    自從第一天認識初少軒之後,她就一直拿她的名字取笑,在這之前,她一直認為她的名字很好聽呢。
    江依稀,江依稀!
    多好聽的名字啊,她在心裏想到。
    稀稀,拉稀稀?
    一想到這個,她就惡寒!
    初少軒,這個小魔女!
    “好了,同學們,我們出發吧!”老師的話音剛落,各個背起自己的背包,上了車。
    坐好位置之後,老師在前麵繼續說道:“同學們,現在我們就要出發去登山的地方了,這是我們班級第一次舉行的集體活動,希望大家玩得開心,還有哦,會攝影的同學帶好相機了嗎?千萬不要錯過明天早上的日出哦!”
    ……
    ……
    老師還在前麵喋喋不休地說著,洛子美三人早就玩得不亦樂乎,藍冰澈坐在初少軒的身邊,微低著頭,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初少軒百般無聊,從背包裏取出一部拍攝功能堪成一絕的數碼相機,機身全是純黑色,也許是因為她經常保養,把外表擦得亮亮,陽光從車窗玻璃射進來,機身發出熠熠光輝。
    藍冰澈抬頭,看向她,眼底有化不開的溫柔:“少軒,你很喜歡攝影嗎?”
    初少軒點點頭,卻沒有看他,而是繼續調節那部數碼相機。這次登山活動,她一定要把經曆的,看到的,全部拍攝下來,她要記錄這一時刻。初少軒之所以愛上了攝影,完全是因為藍冰澈的一句話。
    藍冰澈曾經感歎過:“世界上美好的東西太多,但最美好的莫過於是時光,隻是它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在美好時光裏發生的事情,必然也會隨著美好的時光,來去匆匆的。想要把它們完全保存下來,還真是困難啊。”
    就因為他的一句話,初少軒不顧家人的反對,毅然踏上了長達三年的學習攝影生涯。初到日本的少軒因為水土不服,曾一度想要回家,但為了幫他保存那美好的時光,她咬咬牙,在日本獨自度過了漫漫長的三年。
    為了學習最為頂級的攝影,初少軒把吃的,住的條件降到最差,空閑時間還要跑去賺外快,隻為多學幾個小時的攝影。
    隻是這些辛苦,她不會對家裏人說,特別是藍冰澈,因為她知道,如果他們知道了的話,他們一定不允許自己在日本學習攝影的。
    初少軒舉起相機,將洛子美三人嬉笑的瞬間全部拍了下來,捕捉快速,角度精準。
    她的攝影技術,算得上是頂尖。
    一張張鮮活而藝術的照片從相機裏印出來,這部相機是藍冰澈為了歡迎她回國而送給她的,這部相機的款式雖然最新的,但是卻十分特別。
    因為這部相機的外形是和數碼相機沒什麽兩樣,但是它卻和老式相機差不多,可以直接拍就可以將照片立刻印出來,而且不需要膠卷,更特別的是,它隻需要太陽光就能夠充到電。
    到了山腳下,初少軒等人快速下車,望著眼前這延綿不斷,陡峭嚴峻的群山,眾人不禁被它的氣勢所折服。
    老師一聲出發,眾人激情澎湃,飛一般地往上衝去,慢慢地,隻剩他們幾個落在了後麵。
    剛開始安晨晨她們幾個還興致勃勃的,到後麵各個累得氣喘籲籲,興致也沒了。
    而初少軒則相反,越往上,視野越廣闊,景色越漂亮,她連忙拿出相機,一一將它們拍攝下來,一路上,就她興致不斷高漲。
    與他們一起落在後麵的,還有三個女生,一個叫上官夕月,另外兩個是雙胞胎姐妹,一個叫白清,一個叫白樂。
    上官夕月喜歡藍冰澈!
    這是學校眾所周知的事情了,因為這件事,她常找初少軒的麻煩,但卻被藍冰澈一句話擋了回來。
    因為他說……
    我喜歡的人,隻有少軒一個!
    哪怕隻是謊言,但聽到這句話從他的嘴裏說出來,她的心,還是忍不住顫動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初少軒他們也很快的跟上了隊伍,到達了山頂。
    初少軒和藍冰澈各個拿出帳篷,快速利落地搭建起來。
    回頭一望,其餘的同學們各個忙得團團轉,連江依稀她們三個也不例外。
    初少軒輕笑,以前她和藍冰澈常常參加野外求生活動,這些事情他們十分在行。
    初少軒主動幫他們搭建好帳篷,又一次得到了大家的好感!
    安晨晨三人憤然,這個小魔女,原來是這樣收買人心的!
    初少軒竊笑,沒有理會她們。
    因為是深秋,天氣有點微涼,於是藍冰澈就弄了一個火堆,耀眼的火光使得周圍的溫度上升不少。
    初少軒的頭枕在藍冰澈的大腿上,而他則背靠著身後的帳篷。
    初少軒的目光一直望著天空。今天夜裏的天空顯得格外明亮與,奇異。按道理來說,現在是深秋,夜空不應該出現星星才對啊,更何況現在是漫天的繁星,還有一彎皎潔的明月。
    眾人見他們如此,也不好意思去打擾他們,各個吃完自帶的晚餐,就早早進帳篷去休息了,一天的登山早就讓他們累得筋疲力盡,更何況明天還要早起看日出。
    藍冰澈修長分明的手指插入她的發間,冰涼的手指偶爾碰到她敏感的耳朵,引起她輕微的顫抖。
    他微低著頭,目光掃過她的容顏,一遍又一遍。
    她琥珀色的瞳孔清澈澄淨……
    他深刻地記住著。
    “哥,你不找女朋友麽?”初少軒輕聲問道,周圍靜悄悄的,隻有他們兩個人。
    火焰繼續燃燒,發出啪啪的響聲。
    她以為他不會回答了,可這時他卻出聲,他說:“等少軒找到喜歡的人之後,我會找的!”
    等有人代替他守護她之後,他會離開的!
    初少軒不再出聲,坐起身子,朝他淡淡地說:“你先去休息吧,我還想坐多一下!”
    藍冰澈看著初少軒,眼底一片複雜,隨後起身,風淡雲輕地離開。
    火焰一點一點地弱了下去,周圍的空氣速降,初少軒攏了攏身上的外套,現在的她全無睡意,從帳篷裏拿出背包,留了張紙條給藍冰澈,就出去拾木柴了。
    初少軒之所以連去拾樹枝也要帶上背包,完全是因為藍冰澈說過,在郊外最容易迷路的,更何況初少軒還是一個超級大路癡,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一個連在自己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都會迷路的迷糊蟲!”
    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帶上自己的行李好,這樣就算迷路了,一時和藍冰澈取不到聯係,也可以解決一些生活、溫飽問題嘛。更何況初少軒的背包可是百寶袋啊,要什麽有什麽。
    真應了那句“沒有你要不到的,隻有你想不到的。”
    初少軒拿著一個小型的照明燈,探索著前方的路。晚上的山頂像一個無窮無盡的大黑洞,即使陰森可怕,卻有吸引著好奇的她前去探究。初少軒一邊拾樹枝,一邊向深處走去,也許她沒有發覺,自己不單脫離集體的駐紮點越來越遠,而且身後還跟著一個黑影。
    自小聽覺敏銳的初少軒,即使是任何細小的聲音,隻要她想聽見,以她為中心的五米以內的人所說的任何話,她都可以準確無誤地聽得一清二楚。
    當然,前提條件是她有警惕心。
    走得越遠,初少軒的心跳就越來越快,好象心髒就要從喉嚨裏蹦出來一樣,握住照明燈的手忍不住地,輕輕顫動,就連額頭上也蒙上了一層細細的汗水。
    初少軒的神經繃得越緊,就代表她的警惕度越強。身後的黑影輕輕踩在樹葉上的聲音,準確無誤地落入她的耳朵裏。
    初少軒握緊手中的照明燈,準備一轉身,後腦勺受到重重的一擊,眼前的視線忽然模糊了,在失去意識之前,她聽見了一個女生用鼻子發出輕微的一聲哼。
    之後發生什麽事情,初少軒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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