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夢回現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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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幕的襯托下,街道上的汽車,一輛緊跟著一輛,一排緊挨著一排,好似流淌著一串串耀眼的珍珠,又好像是一行行閃爍的星星。
初少軒瞪大了眼睛,這場景,這景色……
難道她又穿回來了?
強忍住內心的激動,初少軒連忙往家裏跑去。
爸爸……
媽媽……
哥……
初少軒拚命地擦幹眼裏的淚水,怕它們模糊了她的視線,模糊了她的喜悅!
站在那座白色的房子前,初少軒硬生生地停住了腳步。
一樣的房子,一樣的大門,一樣的花園……
都一樣,都那麽熟悉!
她緊咬住下唇,上前幾步,伸出手,欲要推開門。
一霎那!
她仿佛如遭雷擊!
她……
她的手,可以穿過門拴,卻不能觸碰它!
這……
這是怎麽回事?
忽然,一對中年男女進入初少軒的視線。
是他們……
爸爸,媽媽……
初少軒張口要喊他們,可是他們卻聽不見,她的心,一下子疼得想要窒息!
她的親人,她的父母呀!就在她麵前,可她卻不能做什麽。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站在你的麵前,你卻看不見我的存在!
現在,初少軒終於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了!
她強忍住心痛,跟著父母走進了家門。
家裏還是和以前一樣,什麽都沒有變!
初少軒細細地打量著屋子裏的一切,這個與她相伴了十七個春秋的地方。
父親坐在那張太師椅上,手裏拿著折扇,母親進了客廳,初少軒想,一定是給爸爸泡茶去了!
果真!
沒多久,母親就從客廳裏端出茶具,放到父親坐著的那張太師椅旁邊的小桌子上。
父親放下折扇,端起茶杯,用杯蓋押了押茶,張口欲要喝下去。
初少軒習慣性地喊了聲:“爸,小心燙!”
空氣裏,沒有她的聲音!
“爸,小心燙!”
一聲男聲,在初少軒的身後響起。
初少軒的臉色巨變!
這個聲音……
這個聲音……
那個男聲繼續響起:“都說了多少次了,讓你喝茶的時候小心燙,怎麽老是記不住?”
男聲絮絮叨叨,邁著步子,向初少軒,不,應該說,向著父親走去。
一步,一步……
一下,一下……
初少軒屏住了呼吸,心髒不停地跳動著,猛地回頭……
是他……
真的是他……
藍冰澈……
那個絕美如藍水晶般的少年……
哥,哥,哥……
初少軒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她的哥哥,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哥哥,她一直就很喜歡很喜歡的哥哥,終於,再一次地出現在她的麵前了。
這一刻,初少軒十分感謝上天!
藍冰澈穿過初少軒的身體,走向了父親。
初少軒呆呆地站在那裏,許久許久,她的嘴角擠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她忘了,她現在隻是個摸不到,透明的靈魂呢!
初少軒定了一下心神,轉身走向藍冰澈,像他一樣,蹲在父親的旁邊。
“爸,以後要記住了,喝茶之前要先吹吹,等它涼一點才好喝,不然又會被燙著了!”
藍冰澈的聲音一如往日的冷漠,但卻比從前多了一絲關切。
母親點點頭,很同意地說:“你爸就是這樣,做大事就一絲不苟,對於這些生活事,老是毛毛躁躁,一定要有人在旁邊監督著才可以。”
初少軒輕笑,道:“媽,那你就辛苦點吧,好好看著爸!”
雖然知道他們聽不到,可是初少軒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媽,那你就辛苦一點,好好看著爸!”
這話是藍冰澈說的。
初少軒驚訝地轉過頭,他居然,和他說的差不多?
母親似認命地說:“哎,我的命就是這樣啦,你們小的時候,我是照顧小小孩,等你們長大了,我以為可以好好享受一下了,誰知道還要照顧這個老小孩!”
父親笑,母親笑,初少軒笑,藍冰澈也扯動了嘴角,輕輕地笑了。
母親突然站起身來,對藍冰澈和父親說:“好了,你們先在這裏坐著,我去做飯了!”
初少軒連忙站起身來,對母親說:“媽,記住了,洗米要用藍色那個桶裝的水,要洗三次!還有煮飯的時候,記得要按開關,炒菜要先放油,最後才放鹽,對了,最最重要的是,白色罐子裝的是白糖,黑色罐子裝的才是鹽,記得不要弄錯了!”
藍冰澈雖然沒有起身,但是卻把初少軒剛剛說的話,說了一遍。
母親點點頭,一邊走去廚房,一邊說:“我記得的,別以為我得了老年癡呆症才好啊!”
母親離開後,藍冰澈坐到沙發上,初少軒連忙坐到他的旁邊。
“小澈,最近功課怎麽樣了?”父親放下茶杯,對藍冰澈問道。
“很好!”他回答道。
父親站起身來,也坐到沙發上,拍拍藍冰澈的肩膀:“小澈,你最近改變了很多,以前,你從來不會提醒我喝茶要小心燙,不會提醒你媽煮飯要記得按開關這些瑣碎事的!”
藍冰澈的眼神斂了一下:“爸,少軒不在了,我會替她好好照顧你和媽的。”
初少軒哽咽了一下:“爸,哥!”
她太不孝了!
她想到,雖然她不是他們親生的,可是他們養育了她十幾年,現在她一個意外穿越到了異世,留下他們……
父親歎了口氣:“小澈啊,你還沒有忘記小軒她嗎?告訴爸,你有恨過爸媽嗎?”
“爸……”藍冰澈深吸了一口氣,“說實在話,其實少軒剛離開的時候,我的心真的很痛很痛,痛得快要不能呼吸了,那時候,你告訴我,少軒她不是我的親妹妹,你知道我當時的心情是怎樣的嗎?我當時真的,有那麽一霎那,想要毀滅掉這該死的一切。”
他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聲音也開始哽咽了起來:“我在想,當初為什麽我不勇敢一點,告訴少軒,我喜歡她,我愛她,我想要和她在一起,就因為我怕,怕被別人知道,我竟然喜歡上自己的親生妹妹,我害怕別人的目光,所以我假裝不喜歡,假裝不愛,可是我的心,不能假裝。”
“等到我知道了少軒不是我的親生妹妹,和我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之後,我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麽去形容我的心情了,可是,即使知道了又怎麽樣?她已經不在了,不會再在我的身邊,一聲又一聲地喊我哥哥,一遍又一遍地纏著我,一次又一次地告訴我,哥,我喜歡你哦!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其實,當少軒第一次說喜歡我的時候,我就應該有所察覺的,可是我卻欺騙了自己,欺騙了我的心,我拚命地告訴自己,她隻是你的妹妹,她對你的喜歡,隻會是妹妹對哥哥的情感,以至於我錯過了她眼裏的深情。”
藍冰澈彎曲著背,將頭埋在兩膝之間:“爸,當你們告訴我事實的時候,其實我真的很恨你們,恨你們為什麽不早一點告訴我,為什麽不讓我知道,可是你知道嗎?我更恨我自己,恨我自己的懦弱,恨我自己的不勇敢,如果我能夠勇敢一點,堅定一點,或許我們的結局就不會這樣了……”
“爸,我真的,好愛好愛少軒,你說,我到底該怎麽做才好?我到底要怎麽做,怎麽做才好?”
說到最後,藍冰澈已經泣不成聲了。
多少年了,他都差不多已經忘記了眼淚是怎麽滋味了。
“唉!”父親歎了口氣,眼眶有些濕潤。
初少軒緊咬住下唇,眼淚簌簌地往下流。
他說……
他,好愛好愛她!
原來,她不是孤單的,因為她喜歡的人,一直也和她有著一樣的感覺。
初少軒輕輕地摟住藍冰澈,心裏的喜悅瞬間將她淹沒。
父親輕輕拍著藍冰澈的背:“好了,小澈,你不是說想要知道一些關於小軒父母的事情嗎?”
初少軒一愣,看向父親,與此同時,藍冰澈也坐了起來,眼眶紅紅的。
父親呼了口氣,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眼神有些迷離。
初少軒的心,也撲通撲通地加速跳著。
第一次……
聽到,接觸到有關於父母的事情。
說不激動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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