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風蓁夫婦終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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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敖龍珠跑了過去,解開了夏蓁蓁束縛的雙手雙腳,緊接著是她口中的棉布。

    她頓了頓,“姐姐,請恕龍珠安排了這些事,我說過會給姐姐幸福的。姐姐,我要揭開你眼前的布了。”

    寒風見狀就要推輪椅離開,卻被蘇達強和初七死死按住。

    夏蓁蓁眼前一片光明,遠遠的,她看見了一個白發男子。

    她呆住了,仿佛世界都和她沒有關係了。

    寒風也是看著她,隻是他的眼神多了很多情緒。

    慌張、不安、愧疚、自卑、不知所措,還有——

    愛

    夏蓁蓁被敖龍珠扶了起來,哽咽道:“姐姐,去找你的幸福吧,龍珠扶你過去。”

    她麵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看著那個白發男子。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她終於離他隻有三步之遙。

    寒風忍著淚,癡癡地看著她。

    她眼中什麽都沒有,看不出任何情緒,除了呆傻。

    眾人都沒有說話,安靜地看著二人。

    敖龍珠放開她的手,夏蓁蓁自己抬起了腳。

    她的膝蓋到了他身上,她伸出手指戳了戳。

    她沒有激動,沒有叫喊,還是麵無表情。

    慢慢的,她坐在他腿上,不緊不慢圈住他的腰身,半張臉靠在他的胸膛上,閉上眼輕輕舒了一口氣。

    緊接著她雙手的力度增加,肉眼可見的抱緊,整張臉都埋進了他的胸膛。

    沒有一個字,沒有一滴淚,卻是比任何都讓人心痛心疼。

    寒風的大手慢慢撫上她的後腦勺,也慢慢閉上了眼。

    二人隻是感受著彼此的存在,而已。

    敖龍珠擦了擦眼淚,眼神示意眾人退下。她看向東方,發現他眼睛都紅透了。

    她親自扒拉住他的手臂,讓他轉身帶著他離開。

    眾人走後,寒風和夏蓁蓁過了半晌都沒有說話。

    直到很久很久,寒風忍不住開口道:“蓁兒”

    僅僅兩字,就讓夏蓁蓁身體抖一激靈,緊接著身子慢慢顫抖起來。

    “蓁兒”

    又是一聲呼喚,但是夏蓁蓁還是沒有回應。

    寒風小心翼翼撫上她的麵頰,“蓁兒,怎麽不叫我?”

    他輕輕觸碰,發現並沒有淚水。

    他捧起她的臉,見她還是一副沒有表情的神態。

    她眼珠子轉動了幾下,便垂下了眸子。

    “在生氣嗎?蓁兒讓我怎麽樣都可以的。”

    她忽而抬起眸子,捧起他的臉,對著他的唇重重吻去。

    寒風先是一愣,轉接閉上眼瘋狂回應著。

    不遠處,敖龍珠小聲道:“東方,別看了。”

    東方板正了身子,微微一笑,“夢該醒了,果然,那個唇隻能寒風碰。”

    敖龍珠試探道:“你和姐姐難道都沒有”

    東方邊走邊說道:“她本能地抗拒,我又怎麽舍得真的碰她。”

    敖龍珠此時心裏對東方敬佩起來,同床共枕那麽久,他竟真的忍得住。

    過了好久,夏蓁蓁把他推開,拿起他身前的一段白發放在自己的手心上,端詳了許久。

    “蓁兒,我變醜了,蓁兒還喜歡我嗎?”

    她對上他的眸子,臉上依舊沒有任何溫度。

    從頭到尾,夏蓁蓁都沒開口,她起身走道她輪椅後麵,開始推著他走出山洞。

    “蓁兒,我自己可推著走,別累著。”

    夏蓁蓁沒有聽他的意思,還是默默推著他的輪椅。

    出了山洞,眾人都在等著他們二人。

    趙錢上前俯身握拳,“屬下也是為了您和娘娘,請恕屬下的不得已。”

    敖龍珠上前解圍道:“這件事是我策劃的,不怪他。”

    蘇達強站了出來,“寒風,是我的主意。”

    寒風還沒有說話,夏蓁蓁卻開口了。

    “所以,你們都知道的,瞞著我的對嗎?”

    敖龍珠抱歉道:“姐姐,對不起。”

    寒風轉過輪椅,拉起她的手,“蓁兒,龍珠瞞著是我吩咐的。”

    夏蓁蓁忽而勾唇一笑,看了看寒風,又看了看眾人。

    “你們事先都知道了?東方你也知道嗎?”

    東方眼神複雜地看著她,微微點了點頭。

    夏蓁蓁甩開寒風的手,指向他,轉接又指向眾人。

    她大笑起來,舉起大拇指,“你們了不起啊,真是了不起啊!”

    “蓁兒”

    “你閉嘴!”夏蓁蓁轉接指向他,怒吼著。

    “你騙我,還有你們”她又指向眾人,“你們都騙我?都騙我?”

    寒風攬下全部責任,“蓁兒,一切都是我。”

    “你閉嘴!我不想聽你說話!你閉嘴!”她突然蹲下,雙手捂住自己耳朵,瘋狂嘶喊著。

    寒風禁閉雙唇,他不知道該怎麽辦,慢慢的他靠近了她。

    他雙手搭在了兩旁把手上,漸漸的他靠著把手站立了起來。

    轉接一下子鬆手跪在了地上,跪在她麵前,緊緊抱住了她。

    她不準他說話,那他便不說。

    夏蓁蓁依偎在他懷裏,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他的溫度。

    不是假的,不是夢境,眼前的寒風是真的。

    她忽而想起那次,她尋死的那一次,看見白發的寒風坐在自己的身邊。

    原來,他真的來了,可是他卻走了。

    她摸向他的腿,“就因為這些,你裝死嗎?”

    她聲音很小,轉接變得大聲。

    “就因為這些,你裝死嗎?”

    她突然一下把他推開,寒風支撐不住坐在了地上。

    她衝他大喊道,直接崩了,“就因為這些,你裝死嗎?!寒風!你說話!是不是就因為腿不能走路,你就給我裝死?”

    敖龍珠上前解釋道:“姐姐,皇兄是在你誕下滿月之後才蘇醒的!之前一直是昏迷狀態!”

    “你別說了!你也騙我!原來你什麽都知道,可是你和你的皇兄騙我這麽久!哈哈,沒死還讓我嫁給別人,還寫什麽婚書!讓我和別的男人同床共枕。哈哈哈!寒風!你真牛逼!”

    她顫抖著手指著寒風,聲音接近嘶啞。

    “你滾!你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寒風吸了吸鼻子,“好,蓁兒,你說什麽我都會聽的。”

    他爬上輪椅,轉身就要離開。

    眾人屏著呼吸,不敢相勸。

    “等等!寒風!你先去你自己的陵墓看一看!趙錢,備馬!”

    夏蓁蓁並沒有和寒風一輛馬車,而是選擇了獨自乘坐。

    眾人怕夏蓁蓁極端,也跟了過去。

    墓碑前,是昨天的十八道菜,還有早上的玉米粥。

    寒風看著琳琅滿目的菜肴,哽住了。

    夏蓁蓁拿起一盤菜就砸到他麵前,瘋魔道:

    “給你做的,你吃!”

    說完又蹲下拿起一盤菜砸到他腳前,“你給我吃!給你上拱的!”

    劈裏啪啦,她端起了所有菜砸到寒風麵前,油漬、湯汁濺了他一身,但是他沒有挪動半分。

    她拿起玉米粥,直接撒到他身上。

    “早上剛給你上供的!我全都孝敬給你!”

    她全部砸完,走向東方挽住他的手臂,故意大聲道:“走!我們回宮睡覺去!”

    寒風看著二人的背影,沒有說話。

    東方被她拉走剛走三步,便停下了腳。

    夏蓁蓁轉頭,“怎麽不走?”

    東方眼神哀傷道:“蓁蓁,你又何必為難自己?他死了我沒有位置,更何況他現在活著。”

    他拉下她的手臂,“我先走了,倘若倘若你真的放棄他,我毫不猶豫把你帶走遠走高飛。你做好決定,我先撤了。”

    眾人看見東方離開,也紛紛跟著撤了出去,隻留下他們二人。

    寒風推著輪椅來到她身前,“蓁兒,你打我罵我都可以,我什麽都聽你的。”

    夏蓁蓁冷笑一聲,“那好啊,我們回宮。”

    寒風麵露難色,“蓁兒,暫時,還是不要讓孩子們看見我這副模樣,我怕嚇著他們。”

    趙錢安排馬車讓二人進宮,馬車上夏蓁蓁一句話都沒有說,寒風眼神則是一直落在她身上。

    進了宮,太監嬤嬤們看見寒風則都是一臉震驚的表情。

    夏蓁蓁推著他的輪椅來到了寢殿,扶著他走了進去。

    一到裏屋,她便把他撲倒在床榻上。

    “現在,侍寢。”

    寒風有點沒反應過來,握住了她的手。

    “隻要蓁兒高興,我都可以。”

    夏蓁蓁哼笑一聲,“這個床,我和東方睡過。”

    寒風瞬間呆滯住了,眼神很是受傷,他雖然知道,但是聽見她親口說出來,他自然心痛。

    “怎麽?嫌我髒了?方才不是說什麽都答應我?隻要我高興就行嗎?嗬,不過如此,到底還是介意的,是嗎?”

    她剛說話,寒風就吻住了她。

    夏蓁蓁腦袋裏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感受他的存在。

    隻是動情之際,寒風還是紅了眼眶。

    他不是介意,他是痛心,他明白是他親手把她推給了他人。

    結束後,夏蓁蓁掐住他的脖頸,“你說話算話嗎?什麽都答應我?”

    寒風點了點頭。

    “好,既然如此,我現在讓你當我的男寵,我讓你過來就過來。我一天和東方睡,一天和你睡,如何?我公平吧?你答不答應?”

    寒風怔怔地看著她,半晌後才開口。

    “隻要蓁兒開心,我都可”

    啪嗒

    他話還沒說完夏蓁蓁直接扇了他一巴掌,瞬間潸然淚下。

    她一直都沒有哭,忍到了現在,聽見他還是同意她和別人在一起,她終究是忍不住了。

    寒風趕忙坐起來抱住她,“蓁兒對不起,你別哭,你不要哭。看見你哭我心都要痛死了。”

    夏蓁蓁使勁捶著他的後背,咬向他的肩膀。

    寒風雖吃痛,但是沒有出聲。

    他輕輕拍著她的後腦勺,柔聲細語道:“蓁兒,既然我已經出現在你麵前,我就不會再離開你的。”

    夏蓁蓁一下推開他,“嗬?出現?不離開?寒風,你哪來的自信我還會要你?”

    寒風沒有反駁,而是低下了頭。

    “是的,我沒有自信,我現在很自卑。頭發白了,不再是你心中英俊的樣子,腿廢了,要和輪椅為伴。”

    他哽咽住了,“我都怕見孩子,因為他們有一個殘疾的父親。”

    愛往往會讓人自卑,覺得自己配不上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