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好人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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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過去,奚炎依和龍隱鋒在椅子上度過,流雲自己找了個地方,雖然依舊嘴賤,但有龍隱鋒在,他已經收斂很多了。
    那睡得相當安逸的女子大早醒來,便看到屋子裏突然多出來的龍隱鋒,紅豔豔的唇光彩依舊,幾步走到龍隱鋒麵前,上下看看他,奚炎依在一旁估摸著她又要開始語言攻擊,趕緊起身給龍隱鋒拉到一邊,“美女,這是我相公,那位能做菜能做飯能洗衣的流雲公子的朋友,他是來找我們的。”
    女子看了看奚炎依,而後又看了看龍隱鋒,隨後轉身離開,不再計較。
    龍隱鋒微微蹙眉,奚炎依看著他聳肩一笑,“我說是外星人吧,和流雲同道中人,咱們不懂他們的。”
    流雲刷的從他倆麵前飄過,龍隱鋒身體一緊,奚炎依抬手拍拍他,“別緊繃,他就是這樣,飄來飄去,以此來顯擺他輕功無雙。”
    “有病!”龍隱鋒給了個評價,冷冷的,淡淡的,鄙夷的。
    這山裏的清晨就是好,空氣清新,初起的陽光透過枝葉散在路上,投下一片片的光斑。
    奚炎依與龍隱鋒兩人並肩走在小路上,兩邊是成排的大樹,那邊還有小溪潺潺,蟲鳴鳥叫,好一派山村景色。
    “我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就是這樣的一個小山村,藏在深山之中,很安靜很安逸。”奚炎依有所感,特別是此時此刻兩人在一起,如果能夠一輩子呆在這裏的話,或許也是不錯的。
    “好是好,但不適合長久居住。”龍隱鋒說道,漆黑的眼眸深沉如海,他的性格不適合長久居住在這樣一個閉塞的山村裏,如果真的要憋在這裏,恐怕還不如殺了他的好。
    奚炎依聞言,轉頭看了他一眼,驀地笑笑,點點頭,“是啊,過慣了呼風喚雨統領萬軍的生活,這種生活你肯定不適應。”不知怎的,心頭染上一股黯然,是她妄想的太多了,自從她離開那個村子的時候,就注定了,她這輩子不會再有回頭的機會了。
    “與呼風喚雨沒有關係,人的一生很短暫,碌碌無為不是我的目標……”
    “對,要用有限的生命去做更無限的事,你不用說,這論調我老早就明白。”奚炎依有些不耐,道理誰不明白,她懂得比他們多,但問題是,這些隨口而出的道理根本不是她內心所想,與她而言不過屁話。
    龍隱鋒停下腳步,轉身微微垂眸看著她,陽光透過枝葉打在他臉上,剛硬的臉頰染上耀眼的金色,讓他看起來更剛毅帥氣,墨色的長發亦閃著光澤,奚炎依也抬頭看著他,莫名的歎口氣,“怎麽了?我一直都這樣,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討厭別人懂得比我多,說的比我多,討厭別人教訓我,因為,你們懂得我都懂,你們不懂的,我還是懂,所以,以後別用那些世人都知道的道理教訓我,那些之於我,不過狗屁!”
    龍隱鋒緊抿的唇有絲鬆動,“那你告訴我,你都知道些什麽?我不知道的你也知道?”
    奚炎依撇撇嘴,轉身看向別處,透過枝葉看向天邊,“你知道我們人類居住的物體就是一個球麽?你知道那每天東方升起西方落下的太陽其實比地球還要大上無數倍麽?你知道地球是圍著太陽轉的麽?你知道月亮是圍著地球轉的麽?你知道萬有引力是什麽麽?你知道未來的世界是什麽樣子的麽?你知道未來的交通工具很繁雜很高科技麽?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底遊得你見過麽?你知道未來空氣汙染嚴重,好多生物都滅絕了?你知道未來的人們自食惡果發明了有毒的化學物有一天會吃到肚子裏去麽?你知道未來的人能隨心所欲的想做男人做女人都行麽?”說著說著,奚炎依的聲音一點點的小下去,不知為何,她突然心情很沉重,雖然在那個時代,她沒有特別好的朋友,也沒有熱愛的人和事,渾渾噩噩,但也算隨心所欲,隻可惜,生命短暫,她不過活了二十三個年頭,她一直都對自己說,那個時代沒什麽留戀的,可是今天才發現,其實她很留戀,留戀那裏的渾渾噩噩,無拘無束。
    龍隱鋒走到奚炎依身邊,微微蹙眉看著她,“你怎麽了?怎麽突然說這麽多瘋話?”抬手攬住她的肩,將她帶進自己的懷中,發覺她有點悲傷,龍隱鋒更疑惑,悲傷什麽。
    奚炎依靠在龍隱鋒寬闊的懷中,眨眨眼,眼眸中的迷茫慢慢消散,搖搖頭,“沒事,我抽風,閑來無事抽抽風,抽抽更健康!”
    龍隱鋒失笑,抱緊她,“心情不好,盡可以找我發泄,無需抽風,你抽風我會害怕的。”低低的聲音從胸腔震動出來,奚炎依的耳膜也跟著震動作響,不由得輕笑,是啊,這世上哪有什麽十全十美,要求那麽多幹嘛,開心就好。
    “既然你喜歡這裏的山清水秀,那我們就在這裏清靜一段時間,待得你清靜夠了,我們就回邊關。”他不是不解風情,隻是,他更喜歡做一些有意義的事,而不是閑雲野鶴碌碌無為。
    “好!”他們的清閑時光總是屈指可數,既然他不喜歡,那麽她就隨著他好了,既然認定了,她認為兩個人就要互相遷就,任意而為,隻會讓兩個人越走越遠,這感情得來不易,她不希望冒任何風險。
    倆人擁抱在林間小路,一個粉色的身影遠遠的站在樹林之中看著他們,玲瓏的神情有點失落,她昨天一直循著他的氣味在找他,他救了她,那麽她就要幫助他找到他娘子。
    可是他速度太快,她根本就追不上,找了一夜,才循著味道找到了這裏,誰知,她剛走下山,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麵。
    他找到了他的娘子,她應該放心了,可是,心卻在吊著,而且,還有點酸酸的感覺。
    邁步走下山,朝著他們倆走過去,既然他找到了他娘子,她應該去恭喜一下,也要謝謝他昨天幫她。
    龍隱鋒與奚炎依同時聽到了有人走過來的聲音,轉頭看去,入眼的居然是玲瓏,奚炎依詫異,她怎麽追到這裏來了?還要殺了流雲才罷休麽?
    越走越近,玲瓏的視線從龍隱鋒的身上挪開,看向他的娘子,猛然一愣,這人…。這人不是在破廟裏那個自稱是他們叔叔的男子麽?怎麽?怎麽穿上女裝了?
    看到玲瓏那詫異的表情,奚炎依一笑,“她認出我了。”
    龍隱鋒麵色如常,並沒有什麽表情。
    玲瓏慢慢走近他們,看著奚炎依嘴角勾笑的模樣,“你…。你不是自稱是他們九叔麽?你怎麽變成女人了?還…。還和自己的侄兒摟摟抱抱的?”雖然穿了女裝,可玲瓏卻不認為她是個女人。
    奚炎依挑眉,“我喜歡穿女人的衣服啊!”略微壓低了聲音,挑眉不羈的模樣,她又變成了男人。
    玲瓏的唇角一個勁兒的抖,“變態!”
    奚炎依一手挎著龍隱鋒的手臂,微微歪頭看向他,“她說我是變態。”
    龍隱鋒麵無表情,“咱們回去吧。”說著,拉著奚炎依轉身欲往回走。
    玲瓏也抬腿跟上,“我是一直循著你的氣味找到你的,你昨天救了我,可你娘子…。你叔叔卻被劫走了,我自然要幫助你。你現在找到了,我也放心了,但是那個淫賊在哪裏?”跟在龍隱鋒身後,玲瓏急急的問道。
    龍隱鋒看也沒看她,“在前麵的村子裏!”
    玲瓏一愣,扭頭看著龍隱鋒,他居然都沒看她。
    奚炎依眼底略有玩味兒,回頭看著停在那裏臉色有幾分難看的玲瓏,一絲笑浮上唇角,“你昨日英雄救美打動人家芳心了!”
    龍隱鋒斜睨了她一眼,“動不動和我有什麽關係。”
    “你這樣很傷人心誒。”奚炎依聳聳肩,其實她倒是覺得玲瓏不錯,很單純的女子。
    “你是在得了便宜賣乖麽?”龍隱鋒直視前方,聲音酷酷的。
    “噗!是啊,還不容許我賣一下麽?”奚炎依承認自己是在賣乖,她就喜歡龍隱鋒這個樣子。
    玲瓏幾步又跟上來,臉上有些許怒意,“我要找到那個淫賊,好好教訓教訓他。”好似找不出理由跟著他們,玲瓏自己說出個理由,隻為心裏一點點的不甘。
    奚炎依看看她,而後點點頭,“可以啊,流雲現在或許也很沒意思,你去陪陪他,他會很開心的。”
    “你……”玲瓏對奚炎依怒目而視,看她一身女裝倒是有幾分姿色,但不管如何她就是個男人。視線略向下,看了一眼奚炎依的胸,立即眼露鄙夷,那裏麵指不定塞著什麽呢。
    看著她的視線在自己的胸上,奚炎依故意的挺挺胸,玲瓏的臉抽搐的難看,奚炎依樂得不行,龍隱鋒無語。
    走回小院,玲瓏一眼就看到了在竹屋裏飄來飄去的流雲,嬌喝一聲衝進去,腰間短劍亮出,直奔流雲而去。
    正在屋子裏飄得開心的流雲看到玲瓏時一愣,眼見短刀衝自己而來,倏地飄開,猶如紙片人,地心引力與他毫無作用。
    玲瓏怒意橫生,手持短刀追過去,流雲繼續飄來飄去,逗弄著玲瓏開心的不得了,竹屋的主人,嘴唇紅豔豔的女子冷眼看著倆人在房間裏一個飄一個追,驀地,閃身橫在兩人中間,抬手輕而易舉的抓住了玲瓏持著短刀的手,一切動作輕鬆隨意。
    站在門口觀看的奚炎依與龍隱鋒都一詫,沒看出來這女子還是個高手,且他們一點感覺也沒有,而且流雲也明顯一愣,他也沒看出來這女子是個高手。
    “你是誰?你認識我麽?我不認識你。誰讓你來我家的?沒經過我的允許就在我家亮刀子,沒禮貌!滾出去!”女子紅豔豔的嘴唇上下翻動,開口就把玲瓏震住了,相信這位大小姐可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女子。
    “你…。你是紅姑?”玲瓏半晌開口,認出這位大家都不知道是誰的女子。
    紅姑放手,似乎對於玲瓏認出她來也有點詫異,“你怎麽認出我的?我沒告訴你我叫什麽,你能猜出來,你是誰?從哪兒來?有什麽目的?”紅姑嘰裏呱啦,玲瓏向後退一步,將手裏的短刀收起來。
    “你一開口我就知道了,雖然你隱退江湖有十多年了,可是我聽說過你啊。我爹還見過你的,說你若非不出口,出口必傷人!”
    聽到這句讚揚,紅姑好像還很高興,點點頭,“你爹是誰?我見過麽?我不確定,我見過的人太多了。”
    玲瓏看看紅姑通紅的嘴唇,“我爹是雄獅鏢局的總鏢頭。”
    “哦,任天霸!”紅姑這次說的較簡短,而且直接說出了玲瓏父親的名字,可見她是真的認識任天霸的。
    奚炎依挑眉,轉頭看向龍隱鋒,“紅姑是誰?”
    龍隱鋒微微低頭,靠近奚炎依的腦袋,“十幾年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五怪人之一,生性孤僻武功高超,據傳以至化境。不過她一般時候不動武,隻用一張嘴就能讓人暈頭轉向。”
    奚炎依點點頭,確實,她無需動武,隻需用嘴,凡是正常的人都得暈乎。
    流雲站在屋子最裏麵,此時倒是沒說話,想必沒想到這個女子是十幾年前江湖上有名的怪人紅姑,不過幸好他沒做什麽放肆的事,否則,以紅姑的功夫,抓住他應該輕而易舉。
    屋子氣氛一時靜默,有紅姑在,想要放肆的也沒了膽,玲瓏憤憤的瞪了流雲亮眼,流雲飄蕩著聳聳肩,滿眼挑釁。
    “咳,流雲,你做早飯了麽?”沒人說話,奚炎依輕咳一聲,清澈的眸子直盯流雲。
    流雲點點頭,倏地從窗邊飄過來,“娘子餓了?”
    龍隱鋒臉色一緊,抬手打向流雲胸口,流雲動作很快,再次飄開,滿眼挑釁。
    奚炎依拉住龍隱鋒的手,“餓了,紅姑也餓了吧,咱們吃飯!”
    紅姑麵無表情,徑直的走到桌邊坐下,她是不管任何事,有飯吃她什麽都不會說。
    奚炎依和龍隱鋒手牽手走到桌邊坐下,看了一眼有點尷尬站在屋子裏的玲瓏,奚炎依挑眉,“任小姐不餓麽?”
    玲瓏微微皺眉,看奚炎依那一身女裝的模樣她就不快,可她找了龍隱鋒一夜,能不餓才怪,慢步走到桌邊坐下,與奚炎依麵對麵,看著她笑,玲瓏臉色更不快!
    流雲從廚房飄出來,端著香氣襲人的菜,一眼看到四個人都坐著,“憑什麽讓我自己端菜端飯,你們都隻帶了一張嘴麽?”
    奚炎依聳聳肩,“誰讓你輕功最好呢?這裏除了紅姑,哪個人是你的對手啊,所以,為了不自找寒磣,我們還是不露怯了。”
    流雲一聽這話受用,二話不說的繼續飄進廚房,玲瓏轉頭看著飄走的流雲,眼底露出鄙夷,真夠白癡。
    一頓飯吃得氣氛怪異,因為有紅姑在,最願意鬧騰的流雲都消停了,奚炎依雖然不知紅姑是誰,但是從她剛剛的功夫就能看得出她的實力,肯定不凡。隻是沒想到會隱居在這裏,不過高人嘛,高人一般都住在這種深山老林裏!
    午時陽光燦爛,院子裏的櫻桃樹都彎了腰,許是也討厭太過熾烈的陽光,彎下腰能夠涼快些。
    櫻桃樹的深處有一排長椅,龍隱鋒坐在椅子上,奚炎依躺在他的腿上,雙腿翹起,晃悠著,好不快活。
    “沒想到還有個高人,說實話,除了師公,我還沒見過哪個武林高人呢,確實是高人啊,不同凡響。”擺弄著龍隱鋒的手,奚炎依微微眯著眼睛,長長地眼睫在眼底形成扇形的陰影,陽光打在臉上,泛著可人的光澤。
    “江湖人才輩出,行走江湖,任何人都不可小覷,哪怕一個乞丐。”龍隱鋒倒是知道行走江湖之道。
    “這話對,不過,為什麽高手都要隱居起來?”沒事磨牙,奚炎依問道。
    “累了吧!”龍隱鋒歎口氣,或許是累了,雖然江湖人才輩出,但是大多無心名利,那麽日後也隻能隱退,因為看淡了一切。
    “你什麽時候會累?”奚炎依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她還是盼望著有一天,他們倆也能夠過上這樣的生活,像這樣的午後,兩人靜靜的坐在樹下曬太陽,多好。
    “我?不知道!”聽出了奚炎依語中的意思,龍隱鋒唇角上揚,抬手拍拍奚炎依的腦門,“別想那麽多,日後萬事都無需你操心,你老老實實的就行了。”
    “大男子主義!”奚炎依輕嗤,她又不是豬,她可不想過豬的生活。
    “女人就該過安逸不理俗事的生活,隻需要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她的丈夫管理好家就可以了。”戳著奚炎依的腦門,龍隱鋒很嚴肅的告訴她。
    奚炎依皺眉,騰地坐起來,雙腿一翻,瞬間騎坐在他腿上,兩隻青蔥一樣的手掐住龍隱鋒的臉腮,“龍隱鋒,我警告過你很多次了,以後少給我上課,我懂得比你多多了,你這個頑固不化的大男人少說教。”
    龍隱鋒眼底浮出幾絲無奈,抬手將奚炎依的手扯開,握住,“我不是說教,我是勸你,日後不要多管國家以及朝廷的事,一切有我。”
    奚炎依的手被他鉗製著,隻能擰著眉毛看著他,龍隱鋒也看著她,唇畔有笑意,“別皺眉了,聽我的話,不然我就懲罰你了!”語氣帶著威脅。
    奚炎依輕哼一聲,“少嬉皮笑臉的,我是認真的,我早就跟你說過,我答應過你父皇,會守著大齊,有事我不可能不管。”
    “你那麽在乎他?”說起龍天齊,龍隱鋒的臉色稍有暗淡。
    “他把我從那個小山村裏帶走,他是我娘去世之後,我見到的第一個親人。他生性涼薄,不曾對我有過溫言暖語,但是他對我的關懷卻從未斷過,你覺得,我可能不在乎麽?我是一個人,有血有肉,別人對我好,我知道感動,更會感恩,我不可能不在乎。”奚炎依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她以為自己看透生死,就會對這些所謂的情感看的更淡,可是,事實不如她所想,到頭來,她還是個平凡人。
    龍隱鋒微微垂下眼眸,龍天齊對所有人都有愛,惟獨對自己沒有,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感受過。
    “他不是不愛你,隻是,立場而已,某些事情,他不得不為之!”看出龍隱鋒心情低落,奚炎依抬手捧著他的臉,暗暗斥責自己,幹嘛提這個,把他心情弄不爽了。
    “是啊,你們都理解他,惟獨我不理解,所以,也怪不得他不喜歡我。”龍隱鋒搖搖頭,唇畔勾起一絲笑,龍天齊是他永遠的心結,哪會輕易的解開。
    “算了,不提這個了,說這個你不開心!”奚炎依聳聳肩,從龍隱鋒的腿上下來。
    龍隱鋒轉頭看了她一眼,“我們什麽時候離開?”
    奚炎依眨眨眼,“不是要在這裏呆上一段時間的麽?”
    龍隱鋒搖搖頭,“舅舅獨自在邊關,外公去世的消息帶給他的打擊很大,以至於,都有些精神恍惚。”現在之於他來說,梅鎮東去世了,那麽梅繼業就是他唯一的親人了,梅貴妃雖然還住在深宮之中,但又能與龍隱鋒見幾麵呢。
    奚炎依暗暗歎口氣,“好,那我們明日就離開。”愛一個人就要懂得遷就,她明白,也懂得,她也會一點一點的學著去做。
    靠在龍隱鋒的肩上閉著眼睛,鼻端縈繞的都是他的氣息,很香很安逸。
    “淫賊,不要以為紅姑在這裏,我就不能把你怎麽樣?若是再敢挑釁本姑娘,我讓你斷子絕孫。”驀地,玲瓏的聲音突然從院子裏傳來,奚炎依睜開眼,順著櫻桃樹的縫隙看出去,一身粉衣的玲瓏與一身月牙白長衫的流雲站在石子路上麵對麵。
    “呦嗬,這麽狠,居然讓我斷子絕孫?小女子不學好,偏偏往本公子這裏盯,你太壞了!”流雲賤兮兮的聲音傳來,奚炎依忍不住憋笑,估計玲瓏要被他氣死了。
    “你…。淫賊,看招!”玲瓏被氣得要死,短刀刷的亮相,奔著流雲衝過去。
    流雲飄起來,輕易的躲過玲瓏的一擊,玲瓏不死心的再次刺他,流雲再次飄走,倆人在石子路上互相追逐,流雲玩的不亦樂乎,玲瓏氣得頭頂冒煙。
    奚炎依驀地站起身,眼底含著狡黠的笑朝著外麵走出去,龍隱鋒坐在那裏沒有動,隻是微微蹙眉,“你要做什麽?”
    “噓,我要做好事!”奚炎依晃晃手指,慢慢的走出去。
    “你這個淫賊,有膽子別躲,接我一招。”玲瓏氣得臉色發白,下流的賊子,居然戲耍她。
    流雲飄在那裏,姿勢飄逸灑脫,但在奚炎依眼裏,這廝如若吊在絲線上的紙片人,難看的要死。
    慢慢的走出去,玲瓏手持短刀對流雲怒目而視,流雲笑嘻嘻,自命風流的晃來晃去。
    奚炎依走到玲瓏身邊,看了玲瓏煞白的小臉一眼,“任小姐生氣了?”
    玲瓏冷哼一聲,“用不著你管!”看著奚炎依更生氣,一個男人偏偏扮作女人,還和自己的侄子攪和不清,哼!
    “哦,那好吧,本來想幫任小姐來著,但任小姐不稀罕,那我就不多管閑事了!”說著,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抬起來。
    “啊!”玲瓏猛然一個趔趄竄出去,手中持著刀,對準在那裏飄著的流雲而去。
    流雲也沒想到玲瓏會突然竄過來,倏地飄開,躲過玲瓏輕而易舉,但是玲瓏的身體完全不受控製,直接奔著地麵而去。
    躲開的流雲下一刻就去拉她,玲瓏順勢一個轉身,右手持刀刺向流雲,流雲空閑的一隻手倏地抬起,擋住玲瓏的攻擊,整個身體卻被下墜的玲瓏拉倒。
    砰!“啊!”“嗯!”
    倆人倒地,且呈一上一下的姿勢,玲瓏被壓在下麵,一隻手還被流雲抓著支在一旁,流雲整個身體壓在玲瓏身上,而這些不是關鍵,關鍵的是,流雲的嘴正好壓在玲瓏的嘴上,倒地之時玲瓏叫了一聲,嘴大張,流雲的嘴結結實實的壓在了她的唇上。
    奚炎依站在那裏滿眼無辜,聳聳肩,轉身隱入櫻桃林幾步跑回龍隱鋒身邊,“作孽啊,我不是故意的。”
    “真不是故意的?”龍隱鋒斜睨了她一眼,眼底清清楚楚的寫著,你的動作我可都看的清楚。
    奚炎依搖搖頭,“本來就不是故意的,我一個身無武藝的弱女子,能做成這麽大的事兒?”
    龍隱鋒抬手攬住奚炎依的肩頭,靠近她的耳畔,“你的功力恢複了?”
    奚炎依眨眨眼,“我就是突然覺得有點力氣了。”
    “所以就去做了‘好事’?”
    “我做的不好麽?還是你想納入自己的管理?”
    “關我什麽事?你做的很好。”
    “嗯哼,那就好,某些人有了歸宿,我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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