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有嘴不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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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唇舌在她的身上肆意遊走,沒有溫柔沒有憐愛,反之皆是粗魯與狂躁,奚炎依一動不動,從舌頭裏流出來的血灌滿了喉嚨,以免再次被嗆著,她隻得放棄掙紮,任那血液順暢流入喉嚨,她滿腦子都是血腥味兒,身體也隨之軟化了下來。
    許是感受到奚炎依身體的變化,龍擎蒼的動作一滯,伏在她的身上,滿身的暴躁之氣漸漸消失,隨之而來的是無限哀傷,在這種時刻,她明明軟化了,可是他卻如同當頭遭到一棒,將他徹底打醒。
    身上的疼痛不再繼續,奚炎依睜開眼,入眼的是如華月色,以及耳邊那讓她聽起來也同樣感到哀傷的歎息之聲。
    龍擎蒼慢慢的抬起頭看向奚炎依,奚炎依眼眸清澈,如同一汪清水,襯著月色能清晰的倒映出他刻滿了哀傷與疼痛的臉。
    奚炎依看著他,唇邊的血絲依舊鮮豔,“消氣了?”舌頭有點大,說出來的話聽著也有點搞笑,她自己聽著都想笑,可龍擎蒼的眼眸中卻哀傷更甚。
    慢慢的鬆開奚炎依的雙腕,龍擎蒼的手掌遮住了奚炎依的眼睛,“不要這麽看著我,我會恨自己。”他嗓音沙啞,氣息不穩,聽著就能感受的到他的哀傷。
    奚炎依任他遮著自己的眼睛,感覺他離開自己的身體,站起身,心下在思量著他們倆或許能和解,日後或許能夠像以前那樣交流,或許…。
    本以為有千萬個或許,卻沒想到下一瞬遮在眼睛上的手突然消失,縈繞在周身的氣息也在同一時刻消失,睜開眼,入眼的隻是空蕩蕩的房間,龍擎蒼走了!
    捂著嘴坐起來,奚炎依的身上掛著一堆破布,模樣慘不忍睹,奚炎依卻聳肩一笑,起身快步走到屋子邊角的鏡子前,隨手扯了一條身上的破布擦擦唇邊的血,張開嘴,眉頭抽搐,對著鏡子仔細看,血紅的一片中,她的舌頭裂開了好大一道口子,此時雖然已經不流血了,但是看著卻有點瘮人。
    “噝!”張嘴便疼,奚炎依齜牙咧嘴,卻不敢做大動作,近段時間她總是受傷,不是心靈上的就是身體上的,可能是到了倒黴期,她應該哪天去廟裏燒柱香,臨時抱抱佛腳,以免日後災難不斷!
    第二天,奚炎依的嘴根本就張不開了,俞伯整個別院的跑,終於找到了金創藥,舉著金創藥看著奚炎依張不開嘴的模樣,俞伯也急的很,不知道這一夜之間翎王怎麽就張不開嘴舌頭受傷了,就算自己咬自己,也不至於咬成這樣,嘴都張不開了!
    “王爺,你再試試,撒上藥才能好得快,不然你吃不了飯喝不了水,那可糟了!”俞伯看著奚炎依痛苦的模樣,略帶渾濁的眼充滿焦急。
    奚炎依靠坐在太師椅上,皺著眉點點頭,自己扶著下巴慢慢的張嘴,鑽心的疼襲來,不同於皮外傷那種疼,完全就是傷口長合了又扯開,長合了又扯開,反反複複的疼痛很折磨人。
    嘴巴慢慢張開,俞伯微微眯起眼,一手拔開藥瓶的塞子,一邊仔細的看著奚炎依的舌頭,頓時一岔,“王爺,你是怎麽咬的?這舌頭都要斷了一半了!”俞伯說的可憐兮兮,明顯的可憐奚炎依,下嘴太狠了,能把自己咬成這樣。
    奚炎依也有點後怕,當時龍擎蒼若是再使點勁兒,她的舌頭就掉了!
    奚炎依伸手接過俞伯手中的金創藥,反手就倒進自己的嘴裏,一陣火燒火燎的疼痛襲來之後,餘下的就是苦澀的中藥味兒,皺著眉頭看著擔心的俞伯,奚炎依搖搖頭,告訴他自己沒事兒。
    俞伯點點頭蹣跚著腳步轉身離開,奚炎依靠在椅子上感受著那滿口的中藥味兒,怕是這陣子要做啞巴了!
    一整天奚炎依都呆在別院中,在滿身楓樹的院子裏散步,雖口不能言,但也心情不錯。
    下午之時,諸葛釗突然來了,在楓樹林裏找到奚炎依,沒說話就從袖口裏拿出一個瓷瓶,在奚炎依的眼前晃晃,“上好的金創藥,能讓你的舌頭快速愈合,過來,張嘴,給你上點!”說著,也不管奚炎依什麽反應,抬手托住奚炎依的下巴,要她張嘴。
    奚炎依擰眉看著他,半晌,費勁的張開嘴,臉皺成一團,諸葛釗看到她的舌頭,也不禁一聲唏噓,“怎麽咬成這樣?他說他隻是可能把你舌頭咬壞了,可沒說都要咬斷了!”諸葛釗嘟囔著,一邊舉起瓷瓶倒向奚炎依的嘴,藥香四溢,純白的粉末,不似俞伯那金創藥火燒火燎,反倒一陣清爽。
    “好了,閉上吧!”倒完藥,諸葛釗幫著奚炎依閉嘴,順便的在她的下巴上摸一把,“真光滑!難不成性向也會影響男人象征麽?胡子都沒有!”將瓷瓶遞給奚炎依,諸葛釗看著她眉眼彎彎,眼裏帶著調侃,昨晚龍擎蒼和奚炎依發生什麽他大致都知道,不禁以此為樂。
    奚炎依口不能言,隻能撇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直接用眼睛將他鄙視到底。
    慢慢轉身往楓樹林外走,諸葛釗走在她身邊,雙手負後,一邊說道:“近段時間你可能會很輕鬆了,東祠國那邊有點異象,朝中上下都很關注,或許他也沒時間來打擾你了!”
    奚炎依蹙眉,轉頭看著他,用眼神詢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諸葛釗反倒能看明白,唇角上揚幾分,隨後說道:“自從蘇婕妤的事之後,大齊與東祠國便不再親近了,先帝駕崩之後大齊與東祠基本上就已經不再往來了。與東祠的邊關也加強了守軍,刺探到他們有蠢蠢欲動的跡象,前段時間就一直有消息傳回來,這一次,邊關守軍又刺探到東祠軍隊裏有異動,皇上此次也較為重視,如若他們再不收斂,估計要刀兵相見了!”
    奚炎依的神情很嚴肅,想不到東祠小國也膽敢蠢蠢欲動,雖然知道他們一直都覬覦大齊的萬裏江山,但沒想到真的敢做。
    “其實有衝突未必不是好事,給四邊那些小國一點警告,讓他們知道惹怒大齊的下場,從此後沒人敢再犯。”諸葛釗說道,語氣不似剛剛那種不著調的態度,而是帶有一點陰沉與狠毒。
    奚炎依也點頭,似乎真的需要給他們一點教訓了,不然都以為大齊昏庸無用呢,一個小國就膽敢數次冒犯,蘇婕妤那已經是一次了,居然不長記性,那麽自討苦吃也就怪不得別人了。
    “也不用擔心,燕城那邊防衛緊密,東祠也沒有那個突然襲擊的本事。或許過幾天我應該過去一趟,邊關的守軍都是從別的城池調過去的,鐵甲軍也不在那邊,燕城在東,天雲關在西,距離太遠,若是發生突然之事遠水解不了近渴,所以,必然得派遣金衣營過去,能夠適當的起到鎮壓作用!”鐵甲軍的主要軍力都在天雲關西南廖城西北沙地,東邊因為臨近的小國較少,所以兵力也不是很強,這也正給了東祠蠢蠢欲動的機會,以為大齊鐵甲軍金衣營都是虛名,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異動。
    奚炎依上下的看了諸葛釗一遍,不用語言,諸葛釗就能猜得到奚炎依要說什麽,淡笑著搖搖頭,“不能帶你,你現在是‘待罪之身’,我可不敢帶著你四處跑!再說燕城那麽亂,你若是出了什麽事兒,金衣營、鐵甲軍、皇上、龍可心都不會放過我,我可不會帶著你去冒險。”在諸葛釗眼裏,奚炎依就是炸彈,帶在身邊安安全全的還好,若是炸了,就連同他一塊粉身碎骨了!
    奚炎依眼露鄙視,不帶就不帶,她又不是自己找不到。作為大齊的翎王,國家有事,她又怎能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裏賞景悠閑,正好她也不想呆在皇都,出去跑跑正合她意。
    “勸你老老實實的呆在皇都,總出去跑算什麽事兒,也會給你‘心愛的’碩親王帶去麻煩,要是你聰明,不想要大齊內部亂套,你就安安分分的,不然,未等到邊角小國冒犯,咱們自己就把自己毀了!”諸葛釗奉勸道,如若奚炎依死性不改,還要去找龍隱鋒,那龍擎蒼勢必發飆,他若發飆失去理智,對付龍隱鋒也不無可能,若是起了內訌,可就給別人機會了!
    奚炎依緊閉著嘴,一邊冷眼的斜睨了諸葛釗一眼,她倒是沒覺得在有外患之時龍擎蒼會做傻事,再說她又不是什麽很重要的人物,與江山國家比起來,她渺小的還不如一粒沙,諸葛釗總是這樣,用他自己空大的語言來嚇唬她。
    “你最好聽我的,你看看你,不聽我的話受傷了很多次吧?若是聽我的,必保你日後安全無虞。”諸葛釗將奚炎依受傷的事都歸咎與她沒有聽自己的話。
    走回大廳,俞伯正好端著茶走進來,將茶擺好,蹣跚的老人忍不住對諸葛釗說奚炎依舌頭壞掉的事。
    “二公子,王爺的舌頭裂開了那麽長的一道口子,您給看看,不然找禦醫來吧,不好好治療,恐怕日後會留下後遺症啊。”俞伯很擔心日後奚炎依會說話有障礙,真是個不錯的老人。
    諸葛釗點點頭,“俞伯放心吧,我今日就是在宮裏拿的藥,藥效很好,不會讓翎王留下後遺症的,您老就別擔心了!”
    俞伯聽完才稍稍放心,“那就好,年紀輕輕的可別日後說話有困難,最擅長的都不會了,可要吃苦嘍!”俞伯邊說邊轉身離開,奚炎依與諸葛釗相視,都有幾分無語,看來奚炎依這隻憑一張嘴的本事全天下都知道,就連俞伯都知道,恐擔心奚炎依若是日後舌頭不好使,在朝堂上的聲勢會下來,影響了前程。
    俞伯離開,諸葛釗大聲笑起來,“看看,連常年居住在城郊的老人家都知道翎王全身最出色的就是一張嘴,若是你日後有語言障礙,那可真是可惜了。”
    奚炎依白了他一眼,兀自靠在椅子上感受舌頭的傷痛,麻麻的脹脹的,真是五味俱全。
    諸葛釗自那日來過之後便沒有再來,後來聽說他是帶兵去了燕城邊關,動作還真是快,那日隻是說有那個打算來著,這沒過幾日便走了!
    奚炎依在別院中休息的很好,舌頭也恢複了不少,這幾日隻能喝一些涼粥維持度日,也算得上是可憐的人了。
    龍擎蒼這段時間果然沒來找她,諸葛釗說的沒錯,東祠的事情很讓他費心,西邊大司一直以來都有覬覦之心,不過聽說大司的老皇帝病重,大司內部此時也無暇顧及大齊了,倒是讓大齊稍稍輕鬆了一些。
    奚炎依不想再皇都這樣無所事事,所以在清早用過俞伯送來的涼粥之後,便出了別院,打算去金衣營找鐵楓。
    奚炎依很久沒來金衣營了,好像看著比以前又寬闊了很多,現在金衣營果然風頭正盛,占地無限擴大。
    越過九門直接去了後麵的練功場,鐵楓果然在,正在訓練一群新人,雖然他現在事情很多,但是也會時不時的回來查看金衣營新人的功夫進度。
    看到奚炎依走過來,鐵楓自然的迎麵走過去,微微躬身,開口道:“王爺今天怎麽過來了?”
    奚炎依唇角上揚微微笑笑,然後抬手在自己的嘴上點點,聳聳肩,想要告訴鐵楓她不能說話。
    鐵楓微微蹙眉,“怎麽了?生病了?”
    奚炎依點點頭,就當作生病了吧,側開身子指了指遠處,奚炎依不想在這兒交流。
    鐵楓倒也能明白奚炎依的意思,回身交代了一下,便和奚炎依離開了訓練場。
    倆人走進鐵楓平日裏休息的房間,奚炎依走到書桌後,提起毛筆,如今口不能言,隻能用手寫了。
    鐵楓站在一邊看著奚炎依一字一字的寫,神色認真嚴肅,“你打算去燕城?”
    奚炎依點點頭,繼續提筆寫。
    “東祠國的事我也知道,不過駙馬爺不是已經帶兵去了麽?我們要低調的去?”看著奚炎依刷刷的寫,鐵楓一邊說道。
    “你說的也對,駙馬爺是明的,我們或許可以來暗的。”鐵楓認為不錯,東祠素有小人國之稱,不是說他們的外表,而是他們的內在,都是小人,難免會做什麽小動作,而他們若是低調的在邊關進行查訪的話,或許會有些收獲也說不定。
    “想法固然好,可皇上會同意麽?”鐵楓又說出了擔心,隻是上一次他們去天雲關將奚炎依帶回來的事情來看,奚炎依想要再離開皇都,皇上那一關可是不好過。
    奚炎依寫字的動作微頓,然後看了看鐵楓,反手指了指自己,她去說。
    鐵楓有點沒看好,搖搖頭,“恐怕皇上不會答應。”
    奚炎依聳聳肩,不試試又怎麽能知道。
    “確實,試試也行,不行再想別的辦法。我先把颶風小組再重整起來,你成功了咱們立即出發,若是不成功,我去麵見皇上!”
    奚炎依點頭,很不錯,就這樣!
    這邊兩人敲定方案,奚炎依便離開金衣營,打算進宮!
    雖心情有點忐忑,但想到自己此時的模樣,舌頭都被他咬壞了,他是始作俑者,她提要求應該不會很難。
    在這個時候能夠找到龍擎蒼的地方無一例外不是禦書房,走進飄著龍涎香味道的書房,龍擎蒼坐在最高處,不同於以前會在她進來的第一時間從奏折中抬起頭看著她,此時他依舊低頭,專注著奏折,好似沒聽到紀言在旁邊的通報一樣。
    紀言很識相的在奚炎依進來之後退出去,而後還關上了書房的大門,整個書房中蔓延著壓抑的氣氛,以及一上一下相距四五米皆無言的兩個人。
    “你來就是為了站在下麵看我的麽?”靜默了好久好久,龍擎蒼終於開口,但視線始終埋在金案的奏折上,說話都未抬頭看她。
    奚炎依唇角略微抽搐,她又不是有病,需要到這裏來看他。
    龍擎蒼說了話,但許久都未聽到奚炎依的回答,不由得終於抬頭看向奚炎依,“到底有什麽事兒?”語氣不似以前那種平和溫暖會讓人覺得很和煦,反而有些冷淡。
    奚炎依的臉上浮過無語,你自己做的好事還要問麽?
    看著奚炎依不說話緊閉著嘴的模樣,龍擎蒼微微蹙眉,驀地突然起身,大步的從上麵走下來,在奚炎依麵前停下,垂眸看著她,抬手托住她的下巴,突然的動作嚇得奚炎依立即後退一步。
    “別動,我看看。”帶著命令的語氣,龍擎蒼又伸手把她扯了回來,托著她的下巴讓她張嘴,奚炎依也配合,慢慢的張開嘴,已經愈合但還是腫著的舌頭露了出來。
    龍擎蒼的神情變得有點難看,“這麽嚴重?說不了話麽?”
    奚炎依拂開龍擎蒼托著她下巴的手,點點頭,無言的回答。
    龍擎蒼頓時沒了語言,深深地看了奚炎依半晌,點點頭,“那就養著吧!”沒有道歉沒有後悔,反而直接叫她養著,不可謂不心狠。
    奚炎依皺皺眉頭,對龍擎蒼越來越無言!
    “既然不能說話,來找我做什麽?”龍擎蒼慢慢的走回金案後坐下,奚炎依站在原地想了想,隨後也走上去,又不能說話,隻能靠寫了。
    龍擎蒼看著奚炎依走上來也沒說什麽,奚炎依兀自的拿過天子用的狼毫,在一桌子的奏折中翻找到宣紙,開始寫字。
    “你要去邊關?諸葛釗已經去了,你去不去也起不到什麽作用。”龍擎蒼的語氣完全是打壓的,能夠直接將人的積極性打消的那種。
    奚炎依並沒有被打消積極性,接著寫字。
    龍擎蒼看著,臉色微微有不善,“就算你暗中行事,又能做什麽?”
    奚炎依稍稍擰眉,打擊的話語有點過分,以前他可是從來不會說這樣的話的。
    “你們颶風小組一起?人多一點倒是可以考慮。”龍擎蒼終於給予了一點肯定,畢竟那時他們十幾個人出去,配合還是不錯得。
    奚炎依歎口氣,接著寫,手腕酸痛,好像自從被龍天齊帶入皇都,這麽多年所寫的字加在一起都沒有今天寫的多。
    “你的想法固然好,但是諸葛釗已經去了燕城邊關,東祠定然也能知道,所以,你們若是去燕城什麽都刺探不到。”龍擎蒼故意拉長了語調,聽的人萬分不爽。
    “如果你真想去,那麽我給你推薦個地方。”龍擎蒼稍稍抬起眉梢,讓人有壓力的眼神帶著一抹不善的笑。
    奚炎依微微蹙眉看著他,等著他說。
    “丘山!是大齊與東祠兩方皆人煙稀少的邊界,隻有幾個邊陲小山村,估計東祠的探子也是經常在丘山附近遊走,你們去那兒,或許會有收獲!”龍擎蒼說著,言語之中都是自信與肯定。
    奚炎依琢磨著他的話,驀地,眼睛一亮,提筆在紙上快速寫著。
    隨著奚炎依一個字一個字的寫,龍擎蒼的臉色變得有點微妙,淡淡的哼了一聲,道:“那麽你認為那段時間我在陪著她玩麽?”這個‘她’,指的是蘇婕妤,那個奚炎依猶不能忘掉的女人,東祠國送來的美女,是個探子,可是卻愛上了她本來要勾引的龍擎蒼。兩個人怎麽相處的奚炎依不清楚不了然,但是今日龍擎蒼能說出來這些話,清楚的指明地方,可見那些日子他可真的不是在耍著蘇婕妤玩,而是真的打聽到了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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