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漫看著電話出神，半響，才重新鼓起勇氣給莫天聰電話，正撥打時，電話突然響了，是言箔。
    她掛斷了。
    然後，電話又響了。
    她繼續掛斷。
    那個電話鍥而不舍。
    她受不了，接起，“言箔，我說過了，我和莫離之間……”
    “對不起，請問你是機主的老婆嗎？”那邊傳來一個陌生人的聲音。
    喬漫愣怔。
    “這個手機的主人出了車禍，正送往急救中心搶救，麻煩家屬也快點趕到。”那個聲音聽上去並不是在說謊。
    “言箔，你是不是又在耍花招。”喬漫捏著手機，她不能去相信的，上次他就是這樣，從莫離身邊，騙走了她。
    這次，她不相信。
    “我雖然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是現在你老公奄奄一息，口中一直呢喃著漫漫的名字，如果你是漫漫，就麻煩趕往急救中心。”
    為什麽，會發生這些事情。
    喬漫不知道怎麽趕到急救中心的，那個滿身是血被推進手術室中的男人真的是言箔，她真的好想這次，也僅僅隻是言箔的一種手段而已。
    是嗎，言箔。
    她一個人坐在醫院長長的走廊上，她臉色蒼白，聽說言箔是違規超車和一輛大卡車相撞的，聽說當時，喧鬧的大街上，隻聽到急促得嚇人的碰撞聲。
    手術過了整整5個小時，裏麵的白大褂醫生才走出來，滿臉疲憊。
    喬漫站起來，那一刻腿發麻，她摔倒在地上，沒有人攙扶，她又站起來，拉住醫生，“他怎麽樣？”
    “目前沒有生病危險。”醫生看著喬漫，“不過，病人因為被車子擠壓得太厲害，當時從車底出來的時候，雙腿骨骼幾乎都被壓斷，很有可能殘廢。”
    “什麽？！”喬漫不敢相信的大叫。“不可以恢複嗎？比如過幾年，幾十年？”
    “幾率很小。”醫生有些惋惜。
    喬漫整個人似乎都沒了力氣，她呆呆的看著醫生，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她好像害得言箔不能走路了……
    醫生走後，言箔從手術室推了出去，全身都是白色的紗布纏繞，他閉著眼睛，那一刻，喬漫恍惚覺得，他好像離開了這裏。
    跟著護士一起把言箔推進了病房，喬漫坐在他的旁邊，護士說，麻藥沒過，大概還要一個小時。
    “言箔，我們到底怎麽了？”喬漫的眼淚，不受控製的一直滑落。
    這一天，是她哭得最多的一天。
    她為莫離哭泣，為言箔哭泣。
    上帝是不是都看不慣她的三心二意，所以才讓她遭受這麽多，讓她無法接受的難過。
    過了許久，言箔的眉頭似乎動了動，輕揚。
    喬漫擦了擦眼淚。
    言箔艱難的睜開眼睛，看著喬漫，定定的看著她，“漫漫，我沒有做夢吧。”
    喬漫搖頭，嘴角拉出一抹苦笑，“言箔，你知道你發生了什麽嗎？”
    言箔想要笑，可是他一笑，臉上的肌肉就開始發痛，他抿著唇，“你回到我身邊了，不是嗎？”
    “我那麽重要嗎？重要到你願意用你的兩條腿以及……”喬漫實在說不下去了，剛剛醫生給她說的那些，她都消化不了，何況言箔。
    言箔似乎才反應過來，摸著自己的雙腿，他吃力的想要動，他扯得身上包紮好的傷口都出血了，卻還是沒辦法抬起一點點。
    喬漫看著言箔，看著他滿身帶血，眼眶發紅。
    對不起，言箔，對不起！
    “言箔，別這樣了。”喬漫拉著他的手，“以後，我推著你，我當你的雙腿，你不要這麽折磨自己了。”
    言箔看著她，冷靜的看著她，“漫漫，你何必犧牲自己，我都殘廢了，我還能給你什麽幸福。”
    喬漫咬著唇，眼淚包裹在眼眶，“你知道的，我早以前就答應過你，我會回到你身邊，你知道的，我愛你，你知道的，我對莫離隻是感激。”
    她哭得很厲害，說到最後，甚至哽咽不清。
    “就算你在騙我，就算隻是憐憫，但是漫漫，我願意相信你。”言箔抓著喬漫的手，很緊很緊。
    喬漫點頭，點頭。
    莫離，對不起……終究到最後，我還是辜負了你。
    喬漫重新找來醫生為言箔包紮，沒多久，言箔的父母從小城市趕了過來，病房中又是鋪天蓋地的哭泣聲。
    喬漫受不了，靜靜的走出病房，拉過房門，坐在長長的走廊上，來來往往的人很多，那一刻，她覺得她自己，貌若神離。
    電話響起，喬漫木訥的接起。
    “喬漫。”是莫天聰的聲音。
    “嗯。”喬漫隻是低低的答應。
    “阿離很愛你，所以，我願意給你一次機會，婚姻不是兒戲，你明白嗎？”那邊是莫天聰語重心長的聲音。
    喬漫咬著唇，咬得嘴唇都發白了，她卻一無所知，她隻是木訥的聽著他說。
    “阿離這次被公司潛走去韓國擔任分公司的執行總裁，是因為當初用自己的股份換取金錢解決你家財政問題後，再利用公司的名義收購股份不當，引起了大多數董事的不滿，前段時間把你留在家中是不想你知道，並不是故意要囚禁你，他做了這麽多，本來不想告訴你，而告訴你，我隻希望你能夠珍惜，不是每個男人都能做到這一步。”莫天聰說著，停了停，“而韓國的分公司地址……”
    “莫叔叔。”喬漫叫住他，她不想聽，她忽視自己心口被刀子割舍的痛楚，她打斷了莫天聰的話，“不用了，我選擇了言箔。”
    那邊沉默了很久。
    喬漫已經不想去想象莫天聰到底有多氣。
    他拉下那麽大一個麵子來和解她和莫離的事情，而她卻毫不留情的一口拒絕。
    她都想笑，笑自己的荒唐。
    “喬漫，記住你今天說的話！”莫天聰掛斷了電話。
    喬漫抬頭望著天花板上的白熾燈，她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她已經哭得夠多了，但是眼淚可以換回來什麽，她什麽都換不到了！
    這次，她和莫離，真的離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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