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翁婿接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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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7、翁婿接機

    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也不帶助手,也不帶司機,劉向陽一個人來到了京都,就是為了接女兒,卻偏偏不能讓女兒認父,想想也是憋屈。

    自從知道劉蘇悠悠是親生骨肉,劉向陽就朝思暮想,缺失了24年的愛,不知道怎樣來彌補才好。可是遙隔千山萬水,都見不著,隻有購買她的服裝設計。前階段買了三張圖,都是應季的暢銷貨。尤其是第三張圖,設計的是男裝,這是國內的冷門,投入市場就放了個響炮,大受歡迎,外省外地都來調貨。所以又讓悠悠在再設計一款男士秋裝。她通過電子郵件,發了第四張圖來,然後就說,她馬上要回國了,以後駐廠設計,可能更有針對性。

    再發郵件的時候,他裝著不經意地問了一下“悠悠,你到底什麽時候回來呀?”

    “劉總,9月15號就回來了。你不要對別人講哦。”兩個人通郵件許多次,都講的服裝問題,難得他問一下回程的日期,悠悠也沒在意,但是想起他派人送的事情,所以又加了一句,“我回自己的國土輕車熟路的,就不要叫小李來接了。你們都忙,又隔這麽遠,謝謝劉總。”

    “好的,我不叫小李接。”劉向陽沒有說假話,他真是沒有叫小李,隻是獨自開車到南都,然後坐飛機到了京都,滿心歡喜,又滿心內疚。

    第一次以父親的身份迎接女兒,高興得不知怎麽好,知道了具體的日期,劉向陽好好的收拾了一下,筆挺的藏青色西裝,帶著刀鋒一樣折杠的西褲,皮鞋能亮瞎人的眼,頭發精光,蒼蠅拄著拐棍兒都站不住,整一個精英男人的形象,再加上高高的個子,魁梧的身材,在出機口等待接機的人當中,鶴立雞群,引起周圍人的關注。

    當然也逃不過金絲眼鏡的注目。那人個子不高,皮膚白皙,穿著別致的獵裝,斯文儒雅,幾乎相差20來歲的年齡,也比不了他的英俊帥氣,隻有比儒雅斯文了。

    他幾乎就站在出口處最裏邊,聽到身後的騷動,不知來了什麽大人物,一回頭,就看見了他已經很熟悉的男人,發出一道聲線幹淨輕慢的男中音,比國嘴的聲音還有磁性“好巧,劉總——你怎麽來了?接什麽人?”

    劉向陽一看,喊他的正是他的準女婿。心中有幾分感動,這個男人不錯,對女人是真心的。

    但是,本來想獨自和女兒相處的,又來了一個人,要分享他對女兒的愛,心裏有些膈應。但,這是女兒的現任男朋友,他沒有理由拒絕。女兒還讓他不要對別人說,她還是對他的男朋友說了,可見,自己不是唯一知道歸期的人。

    他就問“悠悠告訴你回國日期的嗎?”

    劉蘇悠悠打量著眼前的男人,是專門來接女兒的,知道他們有郵件往來,但是,不是說怕認女兒嗎?是不是在文字信件當中相認了?否則,怎麽會知道她回來的日期呢,自己問了多次,悠悠都不正麵回答,總是用那句詩搪塞“君問歸期未有期”,沒有期,怎麽姓劉的會鎖定今日呢?

    她是擔心自己受累吧?畢竟又要轉車,又要上課的老師很忙,她真為自己著想嗎?還是隻想與父親早點見麵?劉向陽這麽掐著點來,一定是知道她的歸期了。為什麽就不告訴自己呢?這個丫頭真是可惡,能告訴劉總都不告訴我,看來真是認了爹了。

    想到這裏有些不高興,於是反問“悠悠告訴你的?”

    “是啊。說是9月15號這個時候,飛機降落京都機場。”說這話的時候,他有一點得意。

    看著他的目光飄忽,席況馬上就明白了“我相信,你們並沒有相認,她告訴你日期,沒有想到和你的真實關係,隻是權當你是他的領導,向你匯報而已。可能,也因為你上次派人送了,這次還特別叮囑,不想給你找麻煩是不是?”

    這句話說中了,這個女婿啊真是機敏過人,女兒眼光不錯,沒有看走眼。這一個才是真正可靠之人。他長歎一聲,臉色有點難看,幽幽地說“你說的不錯,我見過她許多次,印象都挺好的。第一次,我以父親的身份來接女兒。如果,當初我知道我們的關係,我也會以父親的身份,說不定,我還會把她送到德國呢。可惜,我錯過了二十多年,現在一天也不想錯過了。人生還有多少個二十幾年?你要不來就好了,我們父女兩個還能多說說話。”

    “我說,你才不應該在這裏,盡管你是她父親,你也不敢認,她要是知道了,說不定要躲得遠遠的。”

    席況這麽說,是因為心裏不痛快,因為悠悠根本沒把日期告訴他,電話也不接,郵件也不發了。好不容易調了課請了假,一連三天,都在這個時候趕到機場了,都撲了空,看樣子,今天應該接到了。但是,當中有這麽個電燈泡,不能暢快地相處兩人世界。否則,他們一見麵,就應該擁抱的。現在有這麽個老爹在跟前,就是有那個心,都沒那個膽子,不是不敢,是擔心以後悠悠知道了難為情。

    兩個人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不順眼,在說話當中,飛機已經降落,兩人緊張起來,也不鬥嘴了,不是有人攔著,都要往裏麵跑了。

    眼巴巴地望著裏麵,陸陸續續有人出站了。那都是沒帶行李的,悠悠要取行李,肯定要走到後麵。果然,那些自帶行李的都出機場了,後麵才是需要取行李的。

    上次送的時候,劉向陽沒有出麵,但是聽小李說,悠悠是一個雙肩包,還有一隻箱子。遠遠的看不清模樣,隻見人群出現一個高挑的姑娘,神采飛揚地走出來,一手拉一隻箱子,出國一趟,帶了什麽好東西回來呀。

    兩個人都迫不及待地喊了一聲“劉蘇悠悠——”

    果然是她,含笑點頭,嫋嫋娜娜走出來,邊走邊打量著喊她的人。對出現的兩個人都感覺出乎意料,一個是席況,沒有告訴他什麽時候回來,怎麽知道這個時候她到呢?

    另一個是劉總,告訴回來日期,也隻不過是員工向領導匯報,一個老總,自己還沒到他企業上班,怎麽能讓老總親自接機呢,而且司機都沒有帶來,太出格了。

    兩個人都上前一步,一個人去接了一隻箱子。席況又把兩人箱子換了一下,說年輕人提重點的。席況一提,沉甸甸的,問什麽好東西?她微微一笑,隻是說,不好意思,勞累他們,讓他們辛苦了,其實自己完全能夠回去的。

    劉向陽望著女兒,一年不見,似乎長高了,長白了,隻是瘦弱了一些,是學習太緊張的緣故,還是生活不習慣呢?

    席況看女朋友,也不過五個月不見,氣質更沉穩了,相貌更英俊了,那麽多的甜言蜜語,都沒辦法當場說出來,就是想一個擁抱都有人礙眼,心裏鬱悶,也不好說什麽話隻是問她坐飛機是不是太辛苦了?

    劉向陽就說,他已經安排了賓館,今天晚上可以在這裏住一晚上,明天上午坐飛機到南都,他的汽車放在那裏,下午就可以到家。

    席況的安排不同,說已經打聽好了,兩個半小時後,就有飛機飛往省城,一個多小時,就能夠到他家去了,可以好好地休息幾天。

    兩個人的安排迥然不同,每個人都說自己的安排最合理。悠悠左看看右看看,最後才問“二位,你們是不是需要征詢我的意見呢?”

    “我在郵件裏跟你說過了,不論你什麽時候回國,經過省城,都要在我家住兩晚上。現在,難道你反悔了嗎?”

    在兩個人的郵件通訊中,席況是說過這樣的話,但是,劉蘇悠悠覺得那隻是他的片麵通知,自己並沒有答應,而且說,從外麵回來,風塵仆仆的,上門做客很不合適。

    劉向陽也說“對的,從外麵回來,應該先回到自己家裏去。醜媳婦都要見公婆,但是,也要把自己打扮更漂亮一點吧?”

    悠悠笑起來了“劉總,你還曾經誇我聰明漂亮的,現在我還沒到人家去,怎麽就變成醜了?”

    “不管你醜還是美,我們家裏大門都隨時對你敞開,我母親又不是沒見過你,現在到我家去歇個腳,休息兩天,再回家去。這樣的安排,有什麽不好?”劉蘇悠悠停下來,不走了。

    劉向陽說“回國先回自己家,更何況,你還沒見過你的家呢。”

    還沒有到新單位去報到,也隻不過順便講一下回國日期,老總這麽巴巴地趕過來,專程迎接一個小職員,不僅意外,而且有點受寵若驚“你怎麽知道我的新家?”

    他遲疑了一下才說“因為,我也在那個小區買的房子,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席教授,那房子還是我給你推薦的,對不對?”

    可憐天下父母心,席況了解跟前的男人,是如何的渴望認回女兒,但是至親就在麵前,卻不能相認,這是什麽樣的折磨?他不知道如何破局,不想讓他們繼續這樣下去,你現在還要保持平衡,誰知道結果會是什麽呢?知道他心裏正在難過,突然動了惻隱之心,然後就說“是的,劉總也在金域華府買的房子,幫助我們找了找了開發商,還便宜了10,000塊錢。”

    不知道什麽情況,從認識劉向陽的一天起,就對這人有好感,接觸的老總不多,中看到不少,都是高冷尊貴還帶點霸氣,似乎沒有這樣平易近人的,對自己又太好了一點,是不是有別的企圖?心中猛然一驚,席況拉動箱子,催他們快走。

    劉蘇悠悠突然覺得好笑劉總又不是對我一個人好,對焦安子不是也不錯嘛,還讓她當到商城的副經理,那可是火箭似的提拔速度。而且,兩個人在這裏等我半天,他一定知道我與席況的關係了,如果真有什麽心思,也該打退堂鼓了吧。

    席況一邊走一邊側頭對悠悠說“給你買新房子,劉總可是幫了大忙,幫我找開發商不說,陪著我看房子,選房子,還讓廠裏的工人幫著搬家的。”

    “哎呀,真不知道怎麽感謝劉總才好。”劉蘇悠悠側過頭來,對另一邊兒的男人含笑點頭,又對那邊兒的男人說,“這麽麻煩別人也不好,我說了,等我回來自己動手的。”

    “張大雷最先搬出去,你的房子就沒人租了,何必空著浪費錢呢,提前拆遷,也響應號召,免得讓拆遷單位為難,另外,提前搬遷,每天可以多得拆遷費100塊,我們幫你提前兩個多月搬遷,多賺了5000多塊錢,在郵件裏都對你說過了。”席況像是表功一樣說。

    “劉總那麽大個公司,人家好忙的,你找搬家公司得了,何必要麻煩他呢。”

    給女兒做這麽點小事,哪裏能說到麻煩呢?向陽趕緊解釋“一點兒也不麻煩,教授說找搬家公司,那才麻煩呢,我們廠裏有搬運工,家裏東西也不多,舊家具也不用了,兩架板車,就把一些日用品裝上,全部搬到新房子裏去了。”

    席況著急地站住“我說了,我家的衣櫥等我回來搬,你們也給我搬走了嗎?”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知道衣櫥裏有秘密,但是還要交代一下,他們都向悠悠保證,沒有動裏麵的東西。劉向陽找了兩個大箱子,全部把衣櫥裏的東西放在箱子,上鎖搬到新房子裏去的。說完,劉向陽把鑰匙拿出來給她“東西都在裏麵,我們都沒動。”

    這話也隻有他能說,席況其實是動了的,隻不過在搬家之前,不過,早知道要搬家,當初拿劉蘇悠悠母親的遺書也不那麽費勁。但是劉蘇悠悠的經濟不能受損失,於是向她解釋,那一片地方已經開始搬遷,人員很雜,張大雷他們一搬出去,那房子空著沒有人住,肯定會被人家撬開門,把家裏東西全部搬空,盡管沒什麽東西,但是總有你們的換洗衣服,還有一些證件需要拿出來對吧?會將家裏弄得亂七八糟,衣櫥也不能幸免,不搬出來,不能封門,也拿不到搬遷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