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聚財蓄誌大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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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行圍本來是高興的事情,誰知道卻傳出了太後生病的消息。太後病了,而且病情不太樂觀,皇上至孝於是取消了今年的行圍,於是原本熱熱鬧鬧的京都隨著太後病重也變得安靜起來。皇上都能因為太後生病不去行圍,他們這些做臣子的自然是要夾起尾巴,誰敢在這個時候鬧出些事情來,又不是嫌命長了。
    各家之間的宴請像是一下子都消失了,以前徽瑜不能說每天都能接到帖子,但是至少一個月下來也是厚厚的一摞。但是現在桌上隻有零星幾張帖子,還是勉強算得上是閨中好友的茶話會,都不能說是宴請。
    在這個大環境下,全體官員及其家屬都要夾起尾巴做人的時刻,徽瑜自然也是窩在家裏休養生息。一整個夏天太後的病情都是反反複複,但是徽瑜卻是像那柳條一般抽開了芽整個人開長了,待到了入秋的時候,徽瑜量身做衣尺寸都大出好一塊兒。女孩子這個年歲個子正是猛漲的時候,徽瑜一點也不奇怪。
    將近七月的時候闞誌義就在徽瑜的指示下去了邊關,一走就是數月,這兩天才送來消息說是要回來了。
    屋子裏鋪得滿滿當當的全是今年南邊送上來的新料子,顏色比往年更正了些,花樣也多了,徽瑜挑挑揀揀的選了幾樣做衣服。又隨手指了幾種花色讓繡娘拿給薛茹娘添秋衣,還給董緋菱也送去幾匹,董婉那裏也像模像樣的問了一聲,不過董婉畢竟是定國公府的嫡長女,人家自然是不缺這點東西的,收下了徽瑜的禮,也還回來了不同花色的禮。
    徽瑜很滿意現在跟董婉的相處狀態,因為太夫人愛清靜,他們並不是日日清安,所以並不能每天都見麵。保持半個月見兩次的概率是個很美好的距離,所以徽瑜長膘長個長的很舒心。
    送走了繡娘,冰蕊就端著最新研製出來的酸奶走了進來。不得不說冰蕊是個好丫頭,而且是經得起摧殘的好丫頭。因為在這個時空收到很多條件的限製,所以徽瑜很多想吃的東西是無法做出來的,就這個酸奶還是冰蕊經過了無數次的失敗實驗,然後才做成功的。如今冰蕊已經在徽瑜的強大的口腹之欲的驅使下,練就成了一身好手藝。她家主子滿口胡說的各種吃食,她都能一絲不苟的去試驗,反反複複的一直到真的能做出來為止。目前他們已經形成一種特殊狀態,徽瑜開口,冰蕊動手,等於可口美食。
    通體沒有一點花紋的骨瓷小蓋碗中放著白生生的酸奶,旁邊的黃楊木做成的托盤中擺著一係列的小盤子,裏麵井然有序的放著各色水果丁,還有玫瑰鹵子、蜜豆、蜜餞等佐料。
    冰蕊十分熟練的撿著徽瑜愛吃的水果丁灑在酸奶上,最後將玫瑰鹵子澆在上麵,形成一個漂亮的圖案,讓人看著就格外的有食欲。
    徽瑜捧著碗吃了兩小碗,這才心滿意足的點點頭,“這次的味道比上次還好些。”
    “奴婢多做幾次就更熟練了,主子喜歡偏酸一點的,發酵的時間掌握不好口感就略差,這回時間上改了改。”冰蕊這才鬆了口氣,姑娘滿意就行。搗鼓這個東西,她都托了人去塞外問人,塞外的牧族喜歡吃這口,手藝上比大晉好多了。
    雪琪在一旁伺候著徽瑜淨手,就笑著說道:“再這樣下去,咱們冰蕊都要成為無所不能的了。上回做的那個鍋子也好,就是天有點熱,要是等到冬日裏才好呢。”
    徽瑜淺淺一笑,這不是嘴饞的想要吃火鍋,這裏可沒有火鍋,於是就發明了土法的鍋子吃起來。就是太麻煩  ,鍋底下燒的碳要是無煙的好木炭,上好的銀霜炭價格可不便宜,一般人家還真燒不起,是個奢侈的物件。
    “還有那個餅夾菜也挺好吃的,就是瞧著不太雅觀。”雪瑩也跟著湊趣。
    餅夾菜就是改良版的漢堡,哎,食材不足,勉勉強強吧。不過,冰蕊手巧,做出來的餅夾菜倒是味道不錯,就是要用手拿著吃,在古代人看來的確是不太雅觀。
    屋子裏說的正熱鬧,外麵就有個小丫頭在門口晃,雪瑩瞧見了就悄悄的出去了。很快的就回來了,在徽瑜跟前低聲說道:“姑娘,鍾大年來了,在二門口等著呢。”
    徽瑜看著雪瑩,點點頭,並未說話。
    冰蕊一看,就端著桌上剩下的東西悄悄地退下去了。雪琪將屋子裏收拾幹淨,也跟著退下去了。自從上回雪瑩在來了不走的那件差事辦得好,姑娘就比較愛用雪瑩。雪瑩嘴巴厲害,辦事利落,她是比不上,不過她的忠心姑娘也看在眼裏,她不著急,姑娘總會用她的。
    “如今不比以前,大房那邊盯得緊,你讓鍾大信問問他哥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徽瑜漸漸信重雪瑩,有些事情就交給她去辦,跟鍾大年聯絡現在也都是雪瑩的事情,一來二去的,雪瑩也就知道來了不走居然跟她們姑娘有那麽大幹係,這樣一來,她是更加不敢對著姑娘有二心了。
    “是,奴婢這就去。”雪瑩低聲應了,想了想又說道:“可還要奴婢問一問來了不走那邊的事情?”
    自從闞誌義去了北安侯那裏,來了不走的掌櫃就換人了,換上的新掌櫃是闞誌義多年的一個奴仆很是信得過。不過徽瑜很來了不走的關係不要說這個掌櫃的,就是闞誌義都不知道,所以很多事情都要拐幾個彎才能下手。
    “不用。”徽瑜道,闞誌義很快就會從邊關回來了,到時候自然會知道他的打算。
    雪瑩不敢再說什麽,就去找鍾大信了。
    鍾大信得了雪瑩的話,就躲著人去見了他哥哥,倆兄弟一見麵鍾大信先叫了一聲哥,這才問道:“姑娘讓我問問有什麽急事?”
    鍾大年四下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說道:“今兒早上來了不走的後院子裏不知道怎麽回事多了一個人,受了重傷,鋪子裏的夥計都被嚇壞了。然後他們去找了他,問怎麽辦。”說著就把事情仔仔細細的講了一遍。
    鍾大信一聽臉都白了,攤上這樣的事情可不是什麽好路數,他在主子手下當差這些日子也學會了些眉眼高低,看事情也有了幾分厲害,就麵上帶著笑容,故意大聲的道:“我知道了,鋪子裏的事情我會替你說一聲,姑娘說了庫裏還有些皮貨讓你拿去賣,你帶了先回去吧。”說完這些,壓低聲音緊跟著說了一句,“你放心吧哥,我會跟姑娘說的。”
    鍾大年笑著拍拍弟弟的肩膀,也沒說什麽就去了庫房提貨,然後直接坐了馬車回了鋪子。
    鍾大信這邊就去了徽瑜的院子,隔著屏風把他哥說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然後低著頭等著姑娘的吩咐。
    徽瑜半眯起眸,來了不走的後院突然多了一個重傷的人,在闞誌義快要回來的關頭,出了這樣的事情……
    “人現在怎麽樣了?”
    “來了不走的掌櫃已經把人安置在了下人房,也請了信得過的郎中給他看了傷,說是傷的極重又是連夜趕路,這才起了燒昏了過去。若是醒不來這人怕是保不住了,若是醒來就還有救。”鍾大信回道。
    不管這事情是不是巧合,總之這個時候突然跑出來這麽一個人,於情於理都不對,徽瑜就道:“把人挪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盡量救治,救醒後先關著。”
    鍾大信心中一顫,不敢多問,就躬身退下去了。鍾大信跟往常一樣出了董家的角門,看門的小廝笑著打聽他去做什麽,鍾大信就笑著道:“姑娘讓我鋪子裏傳句話,這不是還有快要入冬了,皮貨肯定搶手,去看看貨備的怎麽樣了。”
    “鍾哥哥是姑娘跟前得用的人,以後可得提點這點弟弟啊,我記著您的好。”看門的小廝誰願意看一輩子的門,都想著在主子跟前露個臉能重用,這鍾家出了一個奶娘,沒想到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全家都跟著二姑娘吃香的喝辣的,滿府上下誰不羨慕啊。瞧瞧人家這胎投的,生來就是一條當奴才的好命。
    鍾大信笑嗬嗬的跟看門的小廝哈啦幾句,估摸著大房的人都聽到他的話了,這才抬起腳走了出去。
    等到了好再來他哥哥正等著呢,拉著弟弟就進了內屋,問道:“姑娘怎麽吩咐的?”
    鍾大信把話交代一遍,額頭上的汗珠密密實實的,看著親哥問道:“哥,不會有什麽事吧?”關係著一條人命,把人弄到自己的院子裏看起來,這要是真的出了事,是要抵命的。
    “有姑娘呢,你怕什麽,瞧你那點出息。”鍾大年拍了弟弟一把,心裏歎口氣,嘴上卻說道:“這又不是咱們殺人放火,說起來也是咱們善心瞧著有人受傷了想要救人一命,說出去那也是菩薩心腸,瞧你這慫樣就這點膽子還想出人頭地?”
    鍾大信這才鬆了口氣,“我這不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事嗎?”話音一落,他哥也是第一次遇上,但是哥哥就沒怎麽害怕,自己比起哥哥來真是差遠了。
    “我都知道了,你回去吧,等我把人安置好了,再給姑娘回信。”鍾大年打發走了弟弟,悄悄地從後門出去了,直接去了鄧陽羽住的地方。
    鄧陽羽是個挺有意思的人,住的地方是三教九流什麽都有,周圍的鄰居個個凶神惡煞的。鍾大年每次從這裏走一遭都覺的膽子又大了一分,因此對這鄧陽羽他也是格外的小心翼翼,這可是北安侯送來的,他可得罪不起。
    鄧陽羽麵無表情點點頭,“我知道怎麽做了,你等信吧。”
    鍾大年回了鋪子,一直到後半夜才得了鄧陽羽的信,不等天亮他就悄悄地回了自己家,把事情給弟弟說了,天亮後鍾大信回府當差就把消息帶了進去。一切都在暗中進行,無聲無息。
    徽瑜得到了消息,知道鄧陽羽把人安排好了,這才鬆開一晚上都沒疏開的眉頭。
    第三日,闞誌義回來了。
    他一回來聽說了鋪子的事情,就先偷偷去見了鍾大年,等到後半晌的時候徽瑜就知道出了什麽事兒。
    原來倒在來了不走鋪子裏的那個人,正是跟闞誌義曾經合夥做生意的同伴。後來闞誌義去了榆州,他們就分道揚鑣了。誰知道在闞誌義去邊關的路上又見到了他,一番交談之後這人就知道了闞誌義在京都開了鋪子的事情。隻是沒想到他這同伴再見麵卻是閻王跟前走一圈,差點沒命了。
    徽瑜知道這個人也許不是壞人之後,這才鬆口氣。現在也隻能等著那人醒來,才能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又過幾日,才得到消息那人醒了。然後徽瑜才知道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這人跟闞誌義分開後,不曉得怎麽回事就被人盯上了。一路吊著他,他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誰,心慌之下繞了一個大圈子,躲了幾個月還是跑回了京都,誰知道還不等他找到闞誌義的鋪子躲一躲,就被人從後麵砍了一刀,後來拚死逃了出去,就翻牆進了闞誌義的宅子。
    也就這人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為什麽挨了砍,委屈著呢,這不是天上掉下來的禍事嗎?
    但是徽瑜卻明白了,這人是替闞誌義挨了一刀,救了他一命。想來追著這人的那些人是跟錯了人,錯把他當成了闞誌義,再加上這人一回來就是朝著來了不走去,自然是確認無誤,這才下了殺手。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進了京都才動手的原因。
    京都裏麵有人要闞誌義的命,所以一路跟著闞誌義出去,隻是沒想到跟錯了人。
    徽瑜看明白了,闞誌義自然也明白了。
    來了不走在京都裏到底是讓人除之而後快,至於這個人是誰,徽瑜現在還不知道。商人重利,來了不走賺了大錢,就是礙了別人的眼。生意上爭不過,闞誌義又不會把自己的貨源渠道共享,自然是得罪了別人,然後動了殺機。
    說起來闞誌義的這個同伴真是倒了血黴,不過見到好友,喝了一壺小酒,聊了一個通宵,續了一下舊情,就被人追了幾個月,最後還是挨了一刀差點見了閻王。
    這裏麵的實情闞誌義還不能跟他講,隻能含含糊糊的,好吃好喝的供著,讓他養好傷,再給他一筆豐厚的路費讓他回家,這事兒才能是完了。
    除了這件事情,闞誌義還帶回來了北安侯的一封親筆信。這信沒走驛站而是由闞誌義貼身帶回來,徽瑜就知道這信裏的東西怕是不能見光的。
    看著手裏的信,徽瑜第一次覺得有些沉手。她這個外祖父一路從小兵拚殺到今天封侯,自然不是尋常人物,先是把闞誌義叫去邊關看了幾個月,現在就開始跟徽瑜談話了。
    徽瑜有些頭疼,她外祖父這個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架勢,真是讓人抓狂。
    讓屋子裏的人都退下,徽瑜打開信,一行行的讀下去,麵色慢慢的凝重。
    信中的事情說得很簡單,就是讓闞誌義去南方沿海碼頭做航海的生意。說起來一個國家的經濟命脈就那麽幾個產業,鹽、鐵、煤、漕運、邊貿跟海運。前邊的事情都被朝廷把在手心裏,想要沾上沒有根基是辦不到的,而且沾上這樣的事情就等於在皇上麵前掛了一個危險的信號,隨時都會有危險。唯獨海運這一項,大晉朝還沒有開海禁,隻有些零星私船販賣海外的東西做生意。這點私利朝廷還瞧不上,但是北安侯卻從徽瑜這段時間的一舉一動察覺出了海運的龐大利益。
    他外祖父這是要蓄私銀,養私兵?
    徽瑜渾身一顫,臉都白了。
    北安侯的忠心在原文中是明明白白的,那麽現在他的所作所為隻能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北安侯要為子孫後代開始打算了。他現在手裏有兵,但是是朝廷的兵,用朝廷的銀子養朝廷的兵,等到有一日朝廷換了他,這些兵就不是他的了。可要是邢家能有自己的私兵……徽瑜萬萬沒想到外祖父會有這麽大的膽子,也就是說想要能得到未來皇帝的青睞,北安侯已經開始加重手裏的籌碼了。
    有了銀子,在邊關他能招兵買馬,不管是兵器還是馬匹糧草,哪一樣不需要錢?
    養私兵蓄大誌,這件事情可真是要命啊!
    徽瑜能不怕麽?
    原文中壓根就沒有這件事情,徽瑜有些頭疼,不曉得邢玉郎怎麽就能想著做出這樣的決定。不過原文中闞誌義是投效了夏冰玉,最後為姬夫晏所用。所以到底姬夫晏有沒有讓闞誌義做這樣的事情徽瑜不知道,因為作者君沒有寫呢就坑了。但是現在邢玉郎卻做了,而且是毫不猶豫的拉著她這個外孫女一起跳這個大坑了。
    徽瑜現在都想不明白,邢玉郎怎麽就能把她一個隻有十一歲的小姑娘看得這麽重,認為這樣的事情交給她沒錯呢?古代對於孩子的教育這麽牛的是從娃娃抓起,基本上她們這些高門勳貴家的嫡女,從能握住筆就要開始學寫字,從能拿針就要學針線,琴棋書畫縱然不能樣樣精通,至少也得有一樣能見人。具體參照物,董家大姑娘董婉。
    董徽瑜因為有個自己婚姻不幸福導致性子有些不著調的親娘,在教育女兒的這一項光榮有偉大且肩負重任的事情上,就有些隨心所欲。所以原文中董徽瑜隻是一個殺傷力有點巨大卻根上是個無腦子的美麗花瓶角色。指她殺傷力巨大,可不是因為她有無比聰慧的頭腦,而是因為她那十分出名的性格使然。
    徽瑜不想成為炮灰不假,但是也從未想過有一天能被她外祖父拖到這樣的深淵中。
    果然大樹不好靠,是要付出代價滴。
    而且,徽瑜想得更深一些,綜合各種曆史情節發展來看,能讓他外祖父這種時候做出這種不太靠譜的決定,那麽肯定就是京都裏的形勢已經發展到一個無法調和的地步。也就是邢家正在被逼著朝著某一種勢力屈服,邢玉郎不想屈服,要麽被滅。要麽隻能更強大。
    徽瑜雖然是穿越到後宅的一個小女子,但是她腦子裏卻有著原文的行進路線,細細一想,那麽能讓刑玉郎感覺到危險的隻有兩路人馬。第一,準男主姬夫晏。第二,徽瑜現在還不敢確定,也無法確定,不過她卻覺得跟姬亓玉有關係。
    徽瑜有了來了不走,也沒想著能成就一番帝皇霸業,而是想著用來保命的。但是事情的發展顯然已經脫離了她的掌控,徽瑜現在已經無法掌控來了不走的未來,至少以她作為內宅女子的身份,以她目前年齡的限製,她都不能也無法溶於這個社會的生存準則。
    頭疼死她了,她還是該吃吃,該睡睡,過著豬一般的日子,讓她外祖折騰去吧。
    這個社會本就不能容女子過於聰慧,徽瑜何必給自己招惹麻煩,何況……她也招惹不起!
    將信點燃焚毀,徽瑜坐下後良久都不能平靜。隻覺得心裏像是滾油一般,沸騰的無法安靜。
    她知道,外祖父也是為以後著想,而且他外祖父信中並未說讓徽瑜親自動手去做什麽,他隻是借走闞誌義。甚至於闞誌義以後生意做大了,徽瑜的進項越來越多,身家越來越厚實,與她將來,一輩子都是有利的事情。
    也許,他外祖父都不會想到,他隻是在信中說借走闞誌義,徽瑜就能想到他要去做什麽。如果刑玉郎知道了,怕是要把徽瑜當成怪物看了。
    本來男子的世界從來都不是女子能共並肩而行,這個社會不允許。
    徽瑜歎口氣,隨便吧,反正她跟她娘還有她哥是綁在外祖父的這條船上了,想要跳下來也是不能夠,他們……也不能跳。
    徽瑜寫了一封回信,信是通過驛站發出的,在裏麵徽瑜並未直接提及闞誌義的事情,隻是隱晦的表明自己的態度,她同意了。
    許是因為天氣逐漸冷了下來的緣故,太後的身體終於好轉,皇帝陛下又開始笑臉對著朝臣處理國家大事,於是京都再度恢複了以前的熱鬧繁華。雪花一樣的請帖又開始泛濫起來,聚會漸多,這一次大家談論最多的後年春的選秀。
    說是後年的選秀,其實待到明年開春,京裏各家有年齡適合的女子就要報上去待選。董婉後年年方十五,正好夠上選秀的年齡。徽瑜後年也隻有十三歲,這次選秀沒她什麽份兒。跟董婉一批的很多都是跟徽瑜老熟人了,夏冰玉、秦柔嘉、宋玉芙、楚婧,章玉瓊等等,其餘還有各家勳貴朝臣的女兒夠資格夠年歲的,徽瑜看著名字有幾分熟悉卻是沒見過麵。畢竟董徽瑜這個圈子交好的,算是京都裏拔尖的,隻有別人仰望她們的份兒。
    像是秦夏楚三家的二房出的女兒也都是夠資格的,更不要說這幾家的二房當家老爺都是在朝中任職,皇上麵前混個臉熟的大臣。選秀這股子春風還沒吹來,就已經聞到了各家後院那股子廝殺的血腥味道。
    本次能夠被指婚的皇子有四人,從一到四四位皇子人人有份。五六七三位皇子略微苦逼一點,歲數不太夠,隻能等下一波,尤其是五皇子特麽的苦逼其實隻差幾個月,娶老婆卻要多等三年。
    原文中,女主就是喪命於選秀前。
    因為四位皇子不僅要指一位正妃,還有兩位側妃的名額。正妃拚不上總還有側妃這個名號,雖然帶了個側字,可也是能上皇家玉牒的正經兒媳婦。原文中董徽瑜自知正妃無望拚不過有嫡親姑母做婆婆的女主,所以朝著側妃的位置去的,結果卻是一命歸陰的結局。
    選秀,這個關乎著徽瑜能不能不被炮灰的重大關口,像是一座山一樣壓在了徽瑜的頭上。
    躲過去了,一世無憂。
    躲不過去……
    呸,姐穿越一回可不是來當炮灰的,一定能躲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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