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補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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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亓玉聽著徽瑜的話,想起今天大家講起河西大營的事情,邢長弓便曾著重講裏邊的事情。河西大營雖然名為戍衛大軍,實際上兵源不足,而且多是老弱病殘在裏麵養老混日子,軍械陳舊,管理鬆散,實屬是名存實亡。這樣的地方便是刑玉郎接手過去,任憑他能空手套白狼也是要頭疼的。更何況皇上也不是不知道這裏麵的事情,但是最後還是把邢玉郎安排在這裏,皇上真的不知道寧王的手筆?他不敢肯定但是也知道以皇上的心思,要是一點都不曉得那才是笑話了。
    可是如果皇上知道寧王的心思,但是最後還是順其心意將邢玉郎安排進了河西大營,這後麵的深意才是讓人心中不安。
    姬亓玉陷入沉思不說話,徽瑜也不開口,陪著他在院子裏轉圈,走了也不知道幾圈,姬亓玉這才回過神來,拉著徽瑜的手往屋子裏走,嘴裏還說道:“一時想事情想入迷了,這麽晚了不該拖著你在院子裏走圈,你也不叫我一聲。”
    “正好當消食了,也沒什麽大礙。”徽瑜道,揚聲把丫頭叫進來備水洗漱,兩人忙完丫頭把床也鋪好了。
    徽瑜這一天都覺得累得不行,心裏乏得很,躺下後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姬亓玉也進來了,身上還帶著沐浴過後的清香。兩人並排挨著,姬亓玉上臂一伸將徽瑜擁進懷中,把自己方才想的事情輕聲說了說。
    徽瑜也是很無奈,看著他講道:“現在說什麽都無用了,聖旨一下,外祖不可能抗旨不尊。不過幸好兩位表兄還在邊關,雖然年紀輕些,但是外祖威名甚深,有他們在也還能鎮得住。至於河西大營那裏,我倒是想到一個辦法。”
    河西大營的情況實在是很糟糕,這麽一窩子老弱病殘的,當初南下平亂回來的傷病號也都安排進去了,等於變相給個養老的地方,所以河西大營真的是讓人瞧不上眼,沒有硬貨。
    姬亓玉看著徽瑜,忽而就笑了。
    對上姬亓玉的臉,徽瑜也明白了,就道:“其實咱倆想到一處去了吧?”
    “咱們在彼此的掌心寫字,看看是否相同。”姬亓玉忽而有了興致,看著徽瑜道。
    徽瑜就挑挑眉,伸出手掌去。姬亓玉也把左手掌伸出來,兩人對視一眼,就在彼此的掌心中書寫。
    寫完後,就笑了,果然是想到一處去了。
    “當初弄這個火銃,其實還真沒想著有一日或許能有什麽大用場,這東西打製不易,彈藥難得,但是現在河西大營那邊一窩子不中用的,讓他們出來拉練重新開始,隻怕是要鬧騰起來。與其這樣被人看笑話,倒不如悄無聲息的組建一支無人知曉的火銃隊,隻是這障眼法不太好想,若想人不知,還是有些難度的。”徽瑜皺眉說道,火銃這東西若是放在現代自然是打造容易得很,可是在這個冷兵器時代,當真算的是高難度的技術,更何況還要補充彈藥,在皇上的眼皮底下更加不可能大規模的生產,而且也沒有那麽多手藝好的鐵匠,看起來容易,其實實施起來特別的困難,受生產力跟生產技術的限製。
    “今日我跟北安侯就是再商議這件事情,困難挺多,但是目前受製於人的情況下,再多的苦難的也得想辦法解決。”姬亓玉說著麵色就嚴肅起來,“和光倒是有講可以把定國公府一處私密的莊子拿出來用,那地界三麵環山,隻有一處通往裏麵的路,倒是個好地方。但是想要把工匠跟需要的物件都運進去神不知鬼不覺的還要細細謀劃,這事兒還要忙上許久。”
    沒想到董允誠倒是這麽積極,徽瑜神色一緩,“大哥哥做事素來周密,隻是大伯父那邊還需要謹慎些。”不是徽瑜防著定國公,而是大夫人畢竟還有個女兒是寧王側妃,小心也是理所應當的。姬亓玉不會明著講這話,但是心裏未必就全無芥蒂,之前董婉被夏冰玉接回王府,至今還在府裏呆著,誰知道又會起什麽變化。寧王一旦勢頭大起,人心思變也是不得不防。
    徽瑜時時處處都為自己著想,就連娘家都不能完全放心,姬亓玉握著她的手,“說起來火銃的威力還是因為你才讓我見識到,當時為了避免有危險,南邊平亂的時候我並沒有拿出來,以後……”以後可就未必了,槍口對準自家兄弟這種事情,說起來並不是什麽好事情。
    “當時有肅王,敵我不分,不拿出來便是對的。”尤其是這火銃的來曆是因為她,皇上知道了天知道會想到什麽地方去,“中秋節又要到了,這次進宮我會跟晗妃娘娘好好地說說話,宮裏麵若是沒有變故,我是萬萬不信的。”
    北安侯的任命,的確是讓所有人都敢到了驚訝,越是這種時候,大家反而越加的小心,北安侯府門庭都安靜了許多,不複當初北安侯回京之時的熱鬧繁華。
    徽瑜也沒有在第一時間就去探望他老人家,若是他們去的太快太早,難免就會被人非議是否對皇帝的旨意有所不滿,一舉一動當真是破費心思。
    邢玉郎倒是一如既往大喇喇的模樣,絲毫沒有表現出對這道旨意的不滿,反而樂嗬嗬的大宴賓客,席間喝了酒還跟人家摟著肩膀,架著胳膊,興奮的講道:“這麽多年了,終於不用的在邊關吃沙子了,總算是能回京享享清福安度萬年,皇上慈悲知曉我這心願,我這心裏都知道呢。”
    不曉得多少人想要知道北安侯到底對這道旨意是個什麽心思,哪裏想到他居然會講出這樣的話來,一時間大家反而覺得北安侯是不是在邊關呆的久了,有點傻了。那河西大營是個好地界嗎?那裏麵的兵將不是進去養老的,就是紈絝送去閑度日子的,哪裏有真個的正經從軍的樣子。
    可是北安侯不僅沒有對這道旨意表現出任何的失意跟憤怒,居然還大言不慚的表示河西大營也要帶出個樣子來,不負聖恩,縱然一把年紀了,也得為朝廷交出幾個人才來。
    一時,大家看北安侯的眼神都跟傻子一樣。
    誰不知道這事兒其實不是這樣的,北安侯等於是被放逐了,偏偏還講出這樣的話來,不曉得多少人等著看他的笑話呢。他自己不覺,還這樣的滿世界招搖,真當這裏還是邊關那一畝三分地呢。
    中秋節徽瑜帶著孩子進宮,這一年年的各家王府的孩子十根手指都巴拉不過來了,能在皇後娘娘跟皇上麵前留下臉麵記得住的,五根手指都數的過來。大多的孩子都是娘娘口中哪家的老幾,什麽時候落地的,現在如何如何詢問一下,時間足夠的話見上一麵,能在鳳棲宮裏有一個座位的,都是各家嫡出的。座位有限,可不是誰的孩子都能有這個榮幸露麵的。
    肅王家的珍姐兒,醇王家的誠哥兒,靖王家的昭姐兒,如今再加上寧王家的晗哥兒,還有逸王家的山哥兒在宮裏算是極有臉麵的小主子。在這些小主子裏,跟宮裏最受寵的笑安公主關係最好的卻要屬靖王府的昭姐兒跟醇王府的誠哥兒了。珍姐兒是所有孩子裏最大的,早早的就有一副小淑女的做派,言行舉止之間被教養嬤嬤教的都似尺子量出來的,昭姐兒看著她好半響都沒說說話。
    笑安公主圍著珍姐兒轉了一圈,然後拉著昭姐兒的手問道:“你說她這樣累不累?”
    聲音雖小,滿屋子裏就這幾個人,想要聽不到也有些難。
    昭姐兒就看向珍姐兒,珍姐兒也正看她,那雙眼睛還帶著淺淺的笑,好似一點都不生氣的樣子。
    昭姐兒是個爽利的性子,一看珍姐兒都聽到了,她就索性放開嗓子直接回答,“肯定累,郡主就該這樣的做派,珍姐姐沒做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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