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一早算計好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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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姬亓玉回來,徽瑜就把嶽水青的事情講了,姬亓玉就點點頭,“想來是在京都留不下她的,能留一條命也算是不錯了。”寧王始終不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隻可惜做事情太心軟有的時候反而是大過。若不是他尋常就慣著懷王,懷王又怎麽會膽大包天的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還不是認為後頭有寧王罩著他。
    看著姬亓玉麵色越來越黑,徽瑜就給她寬了外衣,問道:“外祖那邊怎麽樣了?”炸膛這樣的事情徽瑜是怎麽都沒想到的,火銃比較原始,如果真的因為鐵質出了問題造成炸膛,那麽持有火銃的人輕則手臂廢了,重則丟命。姬亓玉講已有幾人喪命,這事兒是小不了了,更何況器械司都被毀了一半。“這事兒有沒有報上去?”出了這樣的大事兒,瞞是瞞不住的,但看怎麽往上報。要是利用這件事情將懷王壓製住簡直是輕而易舉,懷王外家不過是個知府也早已經致仕,跟本毫無依仗,所以懷王才會靠著寧王,現在除了這事兒,若是寧王不管他,懷王就完了。
    “報是一定要報的。”姬亓玉揉揉眉頭,說著又怒了起來,在屋子裏轉圈,“這樣的大事兒居然也敢兒戲,為著個人的恩怨,將別人的性命視之無物,就算是普通士兵,那也是一條人命。如此胡作非為,何止是荒唐,簡直就是混賬。”可是要是如實報上去,懷王也就完了,可不是不報上去,姬亓玉心裏過不了這個坎兒。再者器械司那邊毀了一半,這損失這動靜,瞞是瞞不住的。
    “寧王肯定是要護著懷王的,這次的事情如果如實報上去,隻怕就是將懷王得罪死了。”徽瑜也皺眉,她也沒想到懷王會這麽混蛋,居然想到在器械司那邊的鐵上做手腳。邢玉郎去管河西大營,那邊器械陳舊,必然是要更新器械,這個懷王心眼到多,居然知道提前在這裏動手腳坑邢玉郎一把。隻怕懷王也沒想到邢玉郎居然會拿著被動了手腳的鐵去造火銃,這才導致了炸膛的事情發生。死了幾名普通士兵算是懷王運氣好,那河西大營裏多得是送進去的紈絝,要是有那些人中的一個,這事兒現在隻怕已經鬧翻天了。
    “寧王已經拿了銀子去那些人家安撫,隻要這些家裏人不鬧,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到時候皇上那裏隻要略略一提,懷王挨一頓訓斥就算是壓下了。”姬亓玉話雖這樣說,但是卻是咽不下這口氣,隻把自己氣的在屋子裏直轉圈。要是姬亓玉是那不擇手段之輩,隻需將這件事情報上去,就等於是折了寧王的半條胳膊,這些年懷王沒少給寧王做事。他們兄弟之間雖然素來不和,但是卻也沒真的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姬亓玉還下不了這個黑手整懷王。但是替懷王遮掩,又讓他覺得憋火對不住死去的人。明明別人犯了錯,結果兩麵為難的是他,自己跟自己較勁的樣子,徽瑜瞧著也真是無語了。
    這世上怎麽就有姬亓玉這樣喜歡為難自己的人,徽瑜想了想問道:“把這個難題扔給寧王不行嗎?”
    “扔給他他也隻會替懷王遮掩。”若是懷王得不到教訓,不能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豈不是白瞎了那幾條人命。更何況,這麽便宜的放過他,他心裏過不去這個坎兒。
    “那你的意思是?”徽瑜看著姬亓玉問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追求完美的人就是自虐的節奏!
    姬亓玉什麽都好,就是做事情想要個完美,也太讓人糟心了。
    姬亓玉不說話,要是能有好辦法他就不生氣了。
    徽瑜想不到好辦法,看著姬亓玉日日憋氣自己跟自己較勁,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就把邢玉郎給請來了。
    刑玉郎一來就知道是為了什麽事兒,看著外孫女就說道:“你鬼主意多,怎麽這會沒主意了?”
    徽瑜心裏翻個白眼,麵上卻笑盈盈的說道:“瞧您說的,我哪有那般厲害。外祖,您倒是給支個招,不能便宜了懷王,又不能讓他廢了。”
    “要我說這事兒好辦的很,往上一報完活兒,為難的就是皇上了。自己的兒子是保是留,不是皇帝一念之間的事情嗎?可你這夫婿偏偏就叫這個真兒,說起來這事兒也不怪他,皇帝對靖親王素來不親,以己度人,他也是怕懷王真的遭了秧。既想讓懷王受教訓,又不想讓他真倒黴,兩全的事情要想個主意出來,可不是為難人嗎?”邢玉郎本來是極生氣的,按照他的脾氣怎麽地也不能輕饒了懷王這混蛋。但是姬亓玉這人麵冷心熱,心裏到底是還有兄弟情份,他也不能真個的由著性子來。今兒個姬亓玉能對懷王這樣的對手手下留情,明兒個就能對他這外孫女更長情,心腸軟的總比那心黑的好多了。
    “您就別賣關子了,我知道您心裏有主意了。”徽瑜聽著刑玉郎調侃的話,就知道他肯定有辦法了。
    邢玉郎嗬嗬一笑,這才看著徽瑜說道:“小丫頭心眼多,這也被你看出來了。”
    “您到底說不說啊?”徽瑜假裝惱火追問。
    “說說說,脾氣越來越急了,也不知道被誰慣的!”
    徽瑜:……
    邢玉郎壓低聲音講了幾句話,徽瑜眼珠一轉,看著邢玉郎就問道:“這樣能行嗎?”
    “行不行的總得試一試,不試的話是永遠不行的。”
    這話有道理,徽瑜就眯著眼笑著說道:“我怎麽覺得這事兒是您一開始就算計好的,不會懷王換了鐵料的事情跟您有關吧?”
    聽完刑玉郎的計劃,徽瑜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現在想想邢玉郎這樣的老狐狸,製造火銃這樣重要的事情,怎麽會任由原料出問題,這可是致命的。懷王現在在都察院任職,怎麽會跟器械司那邊搭上線?搭上線不說,還能把東西真的給換掉,鐵料那麽重,想要換可不容易。
    邢玉郎立刻板著臉說道:“我是那樣的人嗎?”
    “是。”
    刑玉郎:……
    外孫女回答的這樣幹脆,邢玉郎真是一口老血堵心頭,轉瞬間換了一副笑臉,“你怎麽猜出來的,你兩個舅舅,你夫婿誰都沒看出來。”他這事兒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懷王還真以為他自己能上天入地大展身手,卻不知道他若不鬆鬆手,他連大門都邁不進去。
    果然是他!
    徽瑜忽然覺得自己沒話好說了,看著邢玉郎半天也不說話。
    刑玉郎被她看得心裏發毛,立刻板起臉來,“你這什麽表情,我這樣做還不是為了你們?”
    “是是是,我得多謝您老人家,但是畢竟事關人命……”
    “打住!這事兒是個意外,這可真不能怨我,我是沒想到懷王會那麽黑心,那鐵料換的也太劣質了。”刑玉郎說著臉也沉了下來,當時他也在現場,若不是他一邊一手抓了一把,就得多死兩個人。
    “竟是這樣。”知道不是刑玉郎故意傷人命,徽瑜心裏輕鬆很多,“倒是我錯怪您了,我給您賠罪了。”
    邢玉郎轉過頭去不說話,心裏很受傷。
    徽瑜忙端茶遞水,陪著笑臉說道:“我知道您老人家出手,是因為看不慣寧王一係囂張,本來懷王就是個不安分的,您借著這事兒給他挖個坑,坑他一把,這事兒我也能明白。”當年嶽水青的事情也有懷王的手筆在內,說起來他們也算是結怨甚深,如今這件事情姬亓玉已經挑開了,想來那懷王此時也是有些不安的。
    刑玉郎聽著徽瑜的話輕輕搖頭,“倒不是為這個。”
    徽瑜一愣,“那是為了什麽?”
    “如今王爺已經成為了親王,這朝裏上上下下不曉得多少人在看著,一言一行皆不可大意。宮裏有德妃在,寧王這裏就不會就此罷手,懷王這麽些年幫著寧王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這條船上自然是下不來了,如今又是督管著都察院,若是不能一下子轄製住他,以後都察院那邊隻怕會見天的給王爺搗亂,那時候你們便是有三頭六臂還能整日跟都察院扯官司去不成。”
    自然是不能的!
    “既然有這個機會,就正好趁機讓懷王安分下來不是挺好的事情。有寧王做依仗,不要說靖王成了親王,就算是成了太子,也未必能讓他真心服氣收斂。唯一能壓製住懷王的就隻有皇上,所以這個機會不能錯過,不然你以為為什麽這件事情一出來寧王就上趕著找王爺攤開此事,放低姿態軟玉求和,還不是也看到了這一點。”
    邢玉郎看事情的角度,讓徽瑜很是信服。此時聽著他這樣一講,才知道自己之前想的還是不夠周到,自以為是穿越來的,也認為自己步步謹慎小心,做事情也是十分周到,但是掌控全局以及分析具體形勢和掌控人心上到底是輸了邢玉郎這個老油子一步,她也是心服口服。
    “多謝外祖指點。”徽瑜正正經經的行禮道謝,並不是誰都能這樣細細的跟你講裏麵的門道,這才是受益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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