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血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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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澤天天生帶著一股王者的氣息,無論在什麽圈子之中,他永遠能成為焦點,成為主導的那個人。他的情緒,會影響到整個圈子的氛圍。
    此刻,隻要是一個沒瞎的人都可以看得出來,龍心不悅,連平常一向嘻嘻哈哈的小道士都不敢造次。乖乖的跟龍澤天保持一米遠的距離,是不是衝著我擠眉弄眼,看起來像是他得罪了龍澤天想要我幫忙求情的意思。
    我小道士一下子收斂了平日裏的不正經,就讓人覺得這個人怎麽這麽陌生。
    可笑的是,我根本不知道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卻知道這一切肯定都是因為我。
    一想到這兒,我整個頭都大了,又不知道怎麽去打破這種迷一樣的沉默。
    “那個……龍澤天,你還記得老板說的影組織要他找二月二出生的女孩兒麽?”
    我胡亂扯了個問題,心裏十分的忐忑,如果他不肯回答我怎麽辦?
    “嗯。”
    雖然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讓我狠狠鬆了一口氣,既然還願意理我,就不算特別的生氣吧。
    “你說這個事究竟怎麽回事?是不是有什麽密謀?”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了,這種問題,明顯就是沒話找話嘛,可是我還是隻能硬著頭皮說了,誰讓我亂找話題的?
    好半天,頭頂都沒有聲音傳來,我忍不住抬頭看了看他,卻發現他的臉色稍稍好了一些,但是卻皺起了眉頭,應該是在仔細思考我剛才提出來的問題。
    我不禁有些汗顏,我隻是隨便提出一個問題想要緩緩氣氛,沒想到他居然這樣認真的去思考這個問題。
    龍澤天的認真和細心總是讓我一次又一次的感到無比意外。
    本來他這樣的性格,說好聽點是冰山男神,說的不好聽就是太過以自我為中心了,很多時候都不會在意別人的感受。
    可是每當我這樣認為的時候,他又一次一次的顛覆我這種看法。
    他也許真的自大,可是那種自大是他天生帶有的王者氣概,與其說是自大,不如說是勝券在握的自信。
    無論我是不是惹他生氣了,他都會把握好尺度,絕對不會因為一時的惱怒而讓我受到無法挽回的傷害。
    很多時候,他把我放在了一個極其重要的位置上,他引導我自己去思考,在給我講解一些問題時表現出來的耐心和細心讓我吃驚,越是靠近這個人,他給我的驚喜就越多,即便他沒有了那一副溫暖的軀殼,也可以給我溫暖,並且那不是肉體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這樣想著,我就忍不住握緊了他的手,他先是僵了僵,最終還是回握住了我的手。
    “二月二的女孩兒陰氣很重,很有可以被他們用來做些事情,你要知道,陰氣如果積累到一定的程度,可就不僅僅是讓你後背發涼這樣簡單的事了。這其中肯定有陰謀,可是我們根本無從查起,隻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終於開口,雖然答案我已經猜到了,可是他這樣一說,我就莫名有了一種我們最終會找到真相的自信感。
    說來有些荒謬,不過當一個人真的在你心中有了極高的地位時,他的一句話就能給你帶來無盡的動力。
    我也不知道龍澤天如今對我來說,究竟有多麽重要,而在這場叫做愛情的遊戲裏,我們究竟誰付出的更多?
    “許沁,”
    我正出神呢,卻忽然聽見有人在叫我,叫我也就算了吧,這聲音居然好像是小道士?
    我疑惑的回頭,發現他正巧和我望了個正眼。
    還真是他在叫我。
    他還是一臉的嚴肅,龍澤天好像都不怎麽生氣了,難道他還在生氣?
    對我來說,哄哄龍澤天還是比較簡單的,隻要不繼續惹怒他,這個人向來都是氣來的快,去的也快的。
    可是小道士這個人我也不是太清楚,雖然出生入死過了,但就像他最先開始怎麽都不願意告訴我他的法號一樣,他肯定有事瞞著我,而我們也有事瞞著他。
    所以我們之間的關係算得上很微妙了,最多也就是個同路的夥伴。
    我尷尬的應了他一聲,龍澤天估計是看我們有事要說,幹脆也就停了下來。
    “你有沒有發現剛才消失的歌聲又來了?”
    他這麽一說,我凝神聽了聽,居然真的有那聲音,但是可以說是十分的小聲了,如果不仔細聽,肯定聽不見的,難道他之所以嚴肅是因為發現了這件事?
    “咦,奇怪,我也能聽到。”
    就在我們沉默的時候,林修忽然開口說道,緊接著,龍澤天也點了點頭……
    我一時無法接受這個情況,怎麽又都能聽到了,這地方居然這麽邪門?
    “繼續走,源頭可能就在前麵了!”
    龍澤天擲地有聲的下了命令,我們也都沒有反駁他的指揮,互相遞了遞眼神,也都跟了上去。
    然後,就像是在地麵上一樣,越往前走,耳朵裏那詭異的歌聲就越大聲。
    不知道怎麽回事,一聽到這歌聲,我雖然沒有像之前那樣莫名其妙的流淚,但也覺得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傷感,直讓人覺得心像是揪在了一起,莫名泛起一種悲傷。
    我皺了皺眉頭,卻沒有吱聲,一把抓住小道士給我的黃符,隻要有它在,我應該就不會出現剛才那樣的情況。
    而這一種悲傷的感覺,竟然讓我覺得很可憐,這歌聲裏究竟包含了怎麽樣的意思,為什麽會給我這樣的感覺?
    越往前走,我心裏的悲傷就越重,直到一抹血色出現在我們的眼前。
    說是一抹血色真的不為過,首先映入眼簾的,倒不是那一抹血色,而是它上方盤根錯節的樹根,那根從三個方向鑽出來,分為三簇,鬆鬆散散的盤在一起,一路垂下來,一直延伸到那血池中去。
    我們兩人兩鬼竟然就這樣被這場景駭住了,不是因為那血池中盛滿了鮮血。
    而是因為那血池中漂浮著無數的人頭!
    他們有男有女,一上一下的在血水中沉浮著,每一張臉上都是血水,即便這樣,也掩蓋不住他們失去生命的那一瞬間經曆了怎樣的痛苦與折磨。
    我數不清這裏有多少人頭,就像我數不清之前有多少人皮,多少幹屍一樣。
    他們何罪之有?
    憑什麽遭受到這樣無情的殺戮?
    每一個人頭都睜大了眼睛,一張嘴大大的張開,作為一個人,他們臨死前的最後一聲不是遺囑,而是尖叫亦或者求饒。
    還有一些看起來倒是平靜了許多,隻是那一雙眼睛早已經眼神潰散了,大概是還不到最後一刻就已經崩潰了吧。
    那些血水模糊了他們的麵容,卻讓人覺得那些全是他們的血淚,是他們從眼睛裏流出來的呐喊聲。
    我甚至看到有一個女孩兒的頭,最多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正是青春年華,卻死命的睜著她的眼睛,一張嘴張著,很難看,卻是一個人哭的最為傷心時才會有的樣子。
    這裏簡直就是修羅地獄!
    “真是喪心病狂!”
    小道士最先反應過來,破口大罵道,整個人抿緊了唇,雙手緊握,居然在微微的顫動。
    相比起他來,林修也要鎮定了許多,卻仍然搖了搖頭道:
    “這……唉……”
    我不知道他想說什麽,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因為這些人傷心,這個人的情緒從來不會流於表麵,他的那些溫潤剝開之後,隻有疏遠和冰冷,那是骨子裏的冰冷,可笑的是,很多時候他卻讓人覺得他有著聖人一樣的悲憐。
    就像最初的我,一度被他的溫潤吸引,直到現在,也還覺得他大概不是完全的冰涼。
    “這個影組織,他們怎麽下得去手……這些人做錯了什麽嗎?憑什麽活生生奪去他們的性命?”
    我不知道還能用怎麽樣的語言來表達我的憤怒,那詭異的歌聲在催化著我的憤怒,我心中的悲傷像是忽然有了宣泄口,隻想把那些作惡的人和鬼,通通撕碎。
    “當心這歌聲!”
    龍澤天一把扶住我,低喝道。
    我忽然回了神,被自己剛才鑽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我怎麽會這樣想?
    影組織的人是該死,可是我無論如何也不會生出這樣的想法啊。
    我一直相信天道好輪回,他們造的孽,自然會有人來叫他們償還。
    “他們的怨氣是不是強加在我們身上了?我剛才居然生出莫名其妙的憤怒,還想要殺人!”
    我轉頭問龍澤天,卻發現他是難得的嚴肅,聽到我在問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皺著眉頭仔細的在聽著什麽。
    他在聽什麽?
    我依言閉了嘴,卻不知道他在做什麽。
    在聽歌聲嗎?可是我們不是早就聽過了嗎,這種歌聲根本不是我們能夠理解的旋律。
    “當心,這歌聲是從這血池裏出來的。”
    聽他這樣說,我忍不住側耳傾聽,卻感覺那血池中有什麽在呼喚著我,我的雙腿不受控製的走向那血池。
    “那歌聲根本不是什麽女鬼唱歌,而是這些血水流過這些腦袋是發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