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趙海狼狽的要爬起，蹌踉了一下都沒能爬起來，手按著膝蓋被踢的部位，不知道是斷了骨還是如何，他看著霍洋，能清晰的感覺到對方眼中的情緒是要殺了自己的。
    他環顧了他們一下，開口道，“倘若不是我心軟了，今日你沒有站在這裏質問我的機會。”他又看向了秦紅緋。
    秦紅緋見他還堂而皇之，眼中流露出一抹嘲諷，“我該跟你說聲謝謝？”
    趙海聽出了嘲諷，沒說話，隻是強撐著從地麵站起來，仿若自言自語般的道，“我知道你們不信，但若我是真想殺你，我隻需暴露你的身份，白其石和牛博士便有多次機會殺你，但我沒有，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這麽回事。”
    秦紅緋從還沒暴露培養人身份就和研究所頻繁的接觸，和白一夢頻繁的接觸。
    趙海不是沒看在眼底的，可他從未和白其石透露什麽：“因為我從來就不是白其石那一方的人，我要真是，你們都得死光！”
    秦紅緋道，“你怎知你要是這麽做死的是我而不是你？”
    趙海之所以能潛伏的深就是因為動作少，倘若動作多了，又豈能瞞這麽多年。
    趙海無言了一秒，扯了扯唇角，就在這時，薛觀自外返回，見到他站都站不穩了，有些愣住，大步上前來，“這是怎麽了。”
    他左觀右顧了下，接著目光觸及殺氣騰騰的霍洋時嚇了一跳！
    第一反應是，這麽殺氣這麽重，他問趙海這麽惹這人了。
    第二反應是不對，我今天是來祭拜誰的？霍洋啊！
    “霍洋？！”薛觀吃驚的看著好端端站在麵前的人，整個人直接傻了：“你，你你你這麽……”
    齊霧上前好心的攙扶了他一下，“薛司務，趙領導是臥底。”
    薛觀整個人就像被雷劈了一下似的，回頭不敢相信的看著他，什麽東西？
    齊霧低語道，“他是臥底，秦市案裏，還有多次事件裏他都涉獵了。”
    薛觀難以相信的去看自己的領導！
    臥底？
    臥底不是研究所裏的？
    他回頭看了蒼譽一眼，艱難的道，“開玩笑的吧？”
    然而現場的氣氛告訴他，這不是玩笑。
    薛觀扶著趙海的手就直接放了開，直接倒吸了口氣！“為什麽？”
    你怎麽會是臥底？
    薛觀不敢相信！趙海在位那是勤勤懇懇的，也是他一手把自己帶出來的，亦友亦師。
    蒼譽一想及秦市案裏犧牲的人就恨不得劈了趙海，又氣又恨冷聲道，“你自己問他。”
    薛觀就去看趙海，趙海不說話，他覺得不對，“是不是弄錯了，有什麽誤會，他這麽會是臥底，如果他是臥底，那……”他第一反應就是去看秦紅緋:“如果他是臥底，白其石當年有機會就該斬草除根了，這麽會放任秦紅緋活著。”
    秦紅緋開口道，“別看我，他不是善良也不是為了我，是因為他的兒子需要我動手術而已。”
    齊霧在旁邊補充道，“他的兒子有心髒方麵的疾病。”
    薛觀就說道，“可是在之前幾年，我們又不知道你能研發機械心髒！……”
    秦紅緋一想，還真是這麽個道理，她看向趙海，所以還真是心軟了？
    但即便是又如何！頂著上百條人命，上百個家庭的痛苦說自己心軟，簡直是莫大的嘲諷，這樣的人與其說是心軟不如說不過在自我安慰讓自己心安理得罷了。她想著。
    有同樣想法的顯然不止她，還有霍洋。
    “心軟？因為你的行為，秦市案裏導致了諸多人命！我死了諸多兄弟！你跟我說心軟！”霍洋冷笑一聲，簡直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唐月看了他一眼，指尖動動，欲說什麽但到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趙海見他屢次提及，也惱火的道，“我那是被逼無奈。”
    蒼譽蹙眉看著他。
    趙海緩緩的說“當年我的兒子動了一次手術，國內在這方麵技術不成熟，手術效果不好……”
    唐今南道，“國外手術效果好，所以你就投靠了白其石。”
    趙海冷聲說我沒投靠他，你們看不上他我又何嚐看得上他：“我隻是幫他做點事而已，白其石有國外的渠道，當時他主動幫我聯係了為我兒子做手術的醫生，他也並沒有說服我加入他或者如何，就是純粹的給了我幫助，秦市案我也沒你們想的涉獵那麽多，我從頭到尾都是不知情的。”
    “隻是在事發暴露後，我幫忙給白其石遞了些消息而已。”
    “而後……”
    “恰逢那時我兒子病發。”趙海雙手握成拳，講道，“國內的醫生昏庸無能我已經信不過了，白其石能幫我推薦醫生……”
    “所以你就替他做事傳達消息，害死了秦市案無數條人命了。”唐今南說。
    “我沒有選擇。”趙海說，“我兒子當時那麽痛苦！我妻子也因為我兒子的病而痛苦，如果我兒子活不下來，我妻子也活不下來，那我隻有妻離子散了。”
    他和妻子從上學時代相愛，他不忍心看到妻子絕望。
    也不願意倆人的結晶出事！
    所以他答應了白其石的要求，給他提供消息，助他逃跑，他幫自己安排醫生給自兒子手術。
    “我和他的交易，僅此而已。”
    僅此二字明顯激怒了不少人，僅此而已。
    秦紅緋想到秦家這些年以來夏女士受的委屈，唐今南想及自己的母親，首想及這二人從小一路磕磕碰碰，還有霍叔叔，小時候他和秦炎，唐小今三個人捆綁長大，霍叔叔每次出完任務回來都會來帶他們玩一陣——
    就僅此二字！
    這些年，唐小今失去爸爸，唐女士沒了丈夫。
    秦紅緋秦炎失去爸爸，夏女士失去丈夫。
    趙海為了自己的家庭不散，卻害得其他多少個家庭分散。
    蒼譽太陽穴嗡嗡跳動，眼底有些嘲諷，有許多話當說卻也沒說，側頭讓餘爽去把周一鳴找過來，很快，周一鳴就到了，見到霍洋，他沒什麽意外，觸及趙海時哪怕已經事先知道了消息目光還是黯了黯，最後讓孫書先過去把人帶走。
    今天這個局就是引蛇出洞，隻是引出來的人是他們始料未及也從沒去懷疑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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