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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背對著陶越，感覺他並沒有睡著，就問他。
    “你還記得嗎，四年前，我跟唐駿準備的第一手資料，那個項目明明唐欣然給你了，為什麽最後中標的不是你？”
    陶越有一分多鍾的時間都沒有說話，我還以為他睡著了，結果他突然來了一句。
    “如果是我接了那個案子，唐駿不是第一時間就懷疑到我的頭上了？”
    哦……我把這茬給忘了，真是夠蠢的，這個問題問得一點內涵都沒有，果然是一孕傻三年。
    “不過我也並不是沒有賺，那個搶走你們生意的人是我安排的，他原本就是我的一個子公司，隻是你們都查不到而已。”
    我就知道……商人終究是商人，怎麽會跟自己的利益過不去？
    “夢潔，你現在是不是特別討厭我？”
    陶越把頭靠在我的背上，像個缺乏安全感的小孩子。
    要是在以前，我的心裏早就軟得一塌糊塗了。
    現在知道他是個殺人凶手，我對他的一點同情和愧疚都沒有了，隻覺得他是個太可怕的人，和這樣的人待在一起，我的孩子都不能好好成長。
    於是我沒有從正麵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他另一件我更關心的事情。
    “唐欣然是怎麽死的？”
    陶越頓了兩秒，然後在我背後輕輕地笑了一聲，“感覺你就是個好奇寶寶，什麽事情都一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以前他這樣說我，我肯定會不好意思，但是如今他這樣輕鬆的口氣卻讓我更討厭他，但是我沒有選擇，隻能默默受著。
    聽我沒說話，陶越輕歎一口氣，緩緩開口。
    “好吧，反正以後你也要跟我一起去德國，這些事情告訴你也沒關係，情侶之間，最重要的是坦誠，不是嗎？”
    我心裏又是一陣惡寒，聽著他說的每一句情話都像是拿一根針在紮我。
    “唐欣然那天晚上來的就是這裏，她一直要求我跟她結婚，我的心裏隻有你，又怎麽會願意跟她在一起？所以我拒絕了她的要求，她就對我大喊大叫，甚至以死相逼……”
    “我沒辦法了，又怕她嚇到小雪，就約她出去談，一路上她的情緒都很激動，甚至有點不正常，那時候我才發現她嗑藥了。”
    “當時我在她的車裏發現了小半袋搖頭丸，她已經有些激動，甚至還說要把我們之間的秘密全都告訴她哥，我不想讓他們知道，因為這樣我就再也沒機會靠近你了。”
    “後來我跟她吵了一架，中途我從她的車上下來了，唐欣然就威脅我說肯定會讓我後悔，後來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她就直接開著車撞到了盤山公路邊的欄杆上……”
    “她就是這樣死的？”
    我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顯出什麽情緒來，但是心裏卻難受得厲害。
    唐欣然那晚開車並不是回塔山上的別墅，而是從離塔山不遠處的鴻安別墅裏出來，當時我們都不知道那邊竟然還有陶越的房產，所以根本就沒有懷疑到他的頭上。
    所以說唐欣然的死，和陶越是脫不了關係的……
    “那倒不是，就是車子吊了大半在外邊，唐欣然雖然磕了藥，但是也知道那是懸崖，在車上哭著求我救她。”
    陶越淡然的語氣讓我很不舒服，這不僅僅是對他人格的討厭，更是包含著自己曾經對陶越看走眼的責備。
    說實話，我恨他已經恨得牙癢癢了。
    “所以你就沒有救她，對嗎？”
    “她的手裏捏著我的把柄，而且她已經幾次對你下死手，反正她那個性格也就那樣了，我留下她反而還是個禍患，對你不利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容許。”
    嗬嗬，還說是怕她做對我不利的事，恐怕是怕她揭發你，讓你身敗名裂吧？
    我突然感覺自己累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跟他多說一句話，我就能多感受到來自人性的黑暗，窒息得讓人喘不上氣。
    陶越卻並沒有意識到我的心態已經開始改變了，反而用低沉而緩慢的聲音繼續跟我訴說那晚發生的事情。
    “我沒有救她，轉身打算回家，正好那幾天是雨季，山上的泥土都是送的，而唐欣然那一下又撞狠了，我才走了大概有五十來米的距離，就聽見身後一聲巨響，她掉下去了。”
    說完，陶越頓了一下，抱著我的手力氣更大了。
    “所以她的死可以怪我，也可以不怪我，我沒有推她，但是我也有一定的責任，對不對？”
    我冷笑一聲，“你說什麽都是對的，反正現在死人也不會說話，而如今唯一知道真相的活人也跟你睡在一起，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那些事情。”
    陶越的身子僵住了兩秒，隨即雙手一用力，將我翻了一個身，我不得不正麵直視著他。
    陶越的眼睛很深邃，睫毛很長，像成了精一樣，他的皮相生得很好，可惜內心卻是肮髒不堪的。
    “你以為你就沒有責任了嗎？我就是因為你，才犯下了這種種錯事，你把我迷得神魂顛倒，甚至連自己都可以放棄……”
    “夢潔，我是因為愛你才會做出這些事的，為了保全你，我可以犧牲我自己，這樣的愛情難道不偉大嗎？”
    我的嘴角不經意揚起一絲帶有鄙夷的微笑，“可惜你的愛太沉重，我沒有那個命接受。”
    陶越苦笑一聲，“你還是不了解我，為什麽你們都要這樣……我付出一顆真心來全心全意地對待你，可是你卻視為草芥，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我想也沒想就把他的話打了回去，“付出真心也要看值不值得，對一個根本就不可能的人一直付出，隻會讓你看到無望的未來，根本就不會有結果的。”
    他大概是被我刺激到了，很激動地拽著我的手，手腕處都快要給我捏碎了，疼得我差點慘叫出聲。
    “陶越，你瘋了？快放開我！”
    “你知道深愛一個人卻不能得到是什麽樣的感覺嗎？今晚我就要讓你感受到我對你灼熱的愛意！”
    他理都沒理，一隻手按著我的一雙手，不顧我的掙紮開始吻我。
    我無法反擊，任我怎麽扭動都無法擺脫他，急得我的眼淚都掉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