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暗流湧動(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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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知微絲毫不擔心葉檸會對夏家出手,反正夏家之於他,已然沒了情意,若非葉檸提及,他都不會在意。
    夏明煦此人愚蠢,不堪大用,夏知微從前便不放在眼裏,現在更是不屑。夏明煦自以為春風得意,在夏知微看來不過小人得誌,那麽,借沐奕的手整治一二也好。必要的時候,夏知微甚至會推波助瀾。
    葉檸看到的多是夏知微溫情的一麵,但夏知微覺得,骨子裏自己和那些夏家人並無不同,一樣涼薄。他待葉檸好,不過是為了幼時的一絲溫暖和情誼,不計代價飛蛾撲火,僅此而已。卻是不知什麽時候,心被填得滿滿的,好似真的變成了一個鮮活的人。
    ——以下稍後改——
    “我東涼無人了嗎,禍事當前,公主卻非要被你們一個兩個踢去鄰國和親?”平俞公主龍袍在肩,玉璽在前,左手長劍被鮮血浸染,笑得暢快,“好啊,很好啊,可朕,偏不遂了你們心願。”
    “先皇荒淫無度,愧為人君,君王之位,能者為之。”
    群臣鴉雀無言。
    這公主的腳下,正踩著他們皇帝血淋淋的腦袋呢。
    “朕本就是王室正統血脈,眾臣,可願歸順?”
    無人敢答。
    十二個王爺無論長幼,被她盡皆處死,除了七王爺聞歸。
    下了大獄,再不見天光。
    那一日,滿城的杏花都開了,滿城灼灼豔紅,風吹過,花瓣紛紛撒撒的往下落,我就是在那樣一個杏花開遍的日子撿到這支釵
    這釵用金打造,釵頭一朵嬌杏,旁有葉子點襯,隻是這釵本為兩股,我拿到手中時便隻剩下一股,見狀,我心念轉了幾轉,隻聽有人搶先我念了句詩:“釵留一股合一扇,釵擘黃金合分鈿。”
    我聞聲尋人,隻杏樹上不知何時坐了個翩翩少年,正用一雙含笑的眼睛看著我,他合上手中的折扇,拿折扇在自己另一隻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小娘子,這釵子,可大有來頭。”
    我以為他要跟我搶金釵,不動聲色,“那又如何?”
    “小娘子錯怪我了,”樹上的人似乎知道我心中所想,又道:“這釵子小娘子既然撿到,我便贈於小娘子,隻是,請聽我講一段陳年往事,小娘子聽完再走又如何?”
    我點了點頭,心中不住疑惑,天底下還有這等好事,聽一個故事,便可得到支金釵,於是便坐在了這棵樹下,仰頭看著他。
    少年開口的瞬間,片片杏花瓣落下,數年前,也曾有一姑娘,也如這般坐在樹下,仰頭看著他。
    數年已過,他再也不回不去從前,隻剩天地不換,杏花依舊,舊事如煙。這釵子,原本是一對有情人的。
    男子遠行之際,女子拔下頭上杏花釵,一分為二,一股贈情人,待男子歸來,兩人手持二股釵,還可將其複原,故有詩雲:釵留一股合一扇,釵擘黃金合分鈿。
    那位女子,是青樓裏的清倌,總身著素白衣裙,彈的一手好古箏,生著一雙冷冷清清的眸子,總能看的人心頭平生出幾絲涼意,眼角處一滴黑淚痣,給整張臉帶來說不出的哀婉淒涼。
    “鈿兒姑娘,這釵,贈於你。”
    “謝公子。”她接了杏花釵,不冷不熱的說道。
    那一年的杏花開和這一年一樣好,陳悟邀鈿兒一同去看,被鈿兒以病為由拒絕,陳悟沮喪的不行,於是就去找友人蔣曲喝了兩杯。
    與其說找人喝酒,不過是想找個人吐吐苦水,陳悟剛與之訴了個頭,蔣曲便突然沒了話語,任陳悟再遲鈍也察覺的到,他惹的蔣曲不高興了。遠處天際泛著涼白色,半晌,蔣曲兩眼含淚道:“我兄長前日病逝。”
    陳悟倒酒的手懸在空中,酒從杯中溢了半張桌。
    這頓酒陳悟喝的甚不是滋味,想必蔣曲也是,陳悟本是尋個傾訴,怎知尋到一個和他一樣碰上傷心事、並且更比他需要傾訴的。
    陳悟以為蔣曲得訴上幾壺酒的傷心事,他卻說了不到兩句就反問陳悟,近日可碰上什麽倒黴事?說來讓他取笑取笑。
    陳悟怎不知他良苦用心?心裏拿自己的事和他的比較兩下,越發覺的自己矯情,於是嘿嘿傻笑幾聲,胡說一個與他聽。
    “不過是今日出門時看見一人摔了跤,怎知光顧著看熱鬧,就忘了腳下正走著的路,不知被什麽拌了下,也摔了個四腳朝天。”
    兩人都笑了起來,端著一杯酒對飲,各懷揣著各的心事,無論誰心裏的愁苦都訴不出去。
    陳悟從蔣曲這兒走了出去,天邊繁星隨著他一步一晃悠,他見誰都是笑,似是沒有憂愁,一位不知何處冒出的青衣姑娘拉住他的手,“公子是個傷心人,可有什麽傷心事,訴來與奴家。
    陳悟用一雙醉眼,含笑瞅著她,“我乃天下第一快活人,何來什麽憂?何來什麽愁?”
    青衣姑娘生了副小家碧玉的好容貌,氣質也似天生天養而出的塊玉,陳悟貪戀她手上的溫潤,一邊看她臉色,一邊又摸了她手幾下。
    陳悟身上帶著酒臭氣,還冒失做著非禮的動作,輕薄之意再明顯不過。
    那姑娘卻不惱怒,神色如常,她牽了陳悟的手,引著他走,陳悟喝了酒,腳上像踩著棉花,每走一步都用盡了力氣,他走著走著,腳不知讓什麽拌了下,徑直向前撲去。
    是一片溫香軟玉。
    陳悟抬起頭來,隻見到一雙冷清的眸子,與她身後萬千雪色杏花。
    鈿兒難得穿了一身熱烈的紅裙,更映的膚白,“湘見,你去到處逛逛,我與這位陳公子有話要說。”
    原來這青衣小姑娘,名叫湘見。
    待湘見走了後,鈿兒輕輕抱住了陳悟,陳悟是出自大戶人家的少爺,自幼家教甚嚴,故從未嚐過女人的滋味,去青樓也是因為友人強拉著去的,兩人玩也是各玩各的,陳悟從來隻是點幾個清倌,聽聽小曲看看舞,今日被佳人這麽一撩拔,心跳的簡直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
    更何況,抱住他的,是個他喜歡的女人,他的心怎能不跳的厲害。
    “公子,我在青樓裏看遍了人情冷暖,世間男人大多喜新厭舊,不知禍害了紅塵女子,”末了,鈿兒頓了頓,將玉麵深深埋在他懷裏,“隻有公子你,對鈿兒一片真心,多次找鈾兒,卻又未曾與鈿兒有半分觸碰,是能救鈿兒脫離苦海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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