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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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雨經曆了下午的事,心裏起了疑心,越想越不對勁,越不對勁就越要想,上禮儀課時幾次走神,被禮儀老師訓了一通。這樣將課糊弄了過去,秦雨簡直度日如年,出了門就給唐奕楠打電話。電話那頭嘟嘟嘟,沒人接。她想起來,周五唐奕楠都要去一中踢球,怕是接不到電話的。她按捺下性子,回家發現簌鈺還沒有回來,不禁又是一陣浮想聯翩,難道他們倆人現在就在一起。她匆匆回房,又開始打電話,這次她打給了唐奕楠的隊友,得知唐奕楠早就回去了。
    回去了,為什麽不接電話!他們如果真在一起的話,簌鈺會不會向唐奕楠編排自己,唐奕楠顯然對簌鈺很有好感,心中的天平一旦傾斜,很多事情她就沒有勝算了,萬一唐奕楠再在學校裏質問她,那她辛苦在同學們心裏建立的形象就全都毀了。
    秦雨又嚐試著給簌鈺打電話,同樣,沒人接。秦雨接著給蕭雲打電話,電話那頭傳來汽車鳴笛聲,顯然是堵在路上了。蕭雲倒還客氣,詢問了一番,秦雨也沒再含蓄,直接問他是不是和簌鈺在一起。
    沒有!沒有!
    秦雨現在已經斷定唐奕楠和簌鈺在一起了。她捏著手機指尖都發白,仿佛手裏的是簌鈺的脖頸。何媽喚她吃飯,她也聽不見。直至呂倩回來,發覺她的不對,拿鑰匙打開了她的房門。看見秦雨時,嚇了一跳。秦雨看見呂倩,仿佛看見了救命稻草。她撲進呂倩的懷中,紅著一雙滿是不甘和恨意的眼睛,將話一字一句的從喉嚨裏擠出來。
    “媽,我等不了了,你的計劃馬上就實施。我要秦簌鈺身敗名裂,生不如死。我要毀掉她所擁有的一切。”
    呂倩一愣,女兒雖然向來嫉妒秦簌鈺,在小事上也經常毛躁,但在大局上還是沉得住氣的,這是受什麽刺激了。她柔聲詢問情況,秦雨開始還有些猶豫,死活不肯說。後來,秦楓知道妹妹心情不好,來看她,秦雨這才哭倒在哥哥懷裏,哽咽著說了自己的事。但是,秦雨還是歪曲了事實,於是,秦楓得知的就是簌鈺秦雨和唐奕楠兩情相悅,簌鈺卻故意勾引唐奕楠。秦楓的火爆脾氣頓時被激了上來,當即就要衝出去找簌鈺拚命。被呂倩製止了。
    “我當是什麽大事呢,不至於”,呂倩安撫住一雙兒女:“家花不如野花香,貓兒還愛偷個腥呢,男人啊賤得很,我看唐奕楠也就剛接觸那秦簌鈺,一時新鮮。媽媽幫你擺平。自從上次遊泳池事件失敗後,我們就一直吃癟,你們爸爸和那個蕭雲都開始向著她了。是時候給她一個教訓了,至於我們的計劃,不能太過冒進,也不急於一時。”
    當晚,唐奕楠還是給秦雨回了電話,好好解釋了一番自己不接電話的原因,又是好一番道歉,還約秦雨周末一起去圖書館,秦雨的心情這才晴轉多雲。她終於還是服了自己的母親,男人就是犯賤。
    風平浪靜的過了一個月,唯一不同的就是每天匿名出現在簌鈺辦公桌上的玫瑰花。蕭雲看見過好幾次,無意間流露的微詞讓簌鈺好笑,簌鈺吩咐手下人不用再收那人的花了,結果那花就送到了每個員工的手裏,一人一支。這下簌鈺也沒轍了,隻能去哄蕭雲,哥哥長哥哥短的磨了好幾天,蕭雲這才沒了脾氣。但還是讓員工們把花扔掉,沒辦法,特助發話,誰敢不聽啊。
    這天簌鈺加班,回去的有些晚,一打開門就聽見客廳裏的歡聲笑語,呂倩、秦楓、秦雨都在,圍著他老爸獻殷勤呢。簌鈺在玄關處換鞋,蕭雲端著水果從廚房出來,簌鈺向他投去問詢的目光,蕭雲皺了皺眉,輕輕搖了搖頭。簌鈺心下了然,那母子三人又在作妖。
    看見女兒回來,秦長安立刻招呼她,自己往邊上挪了挪,示意簌鈺坐在自己身邊,將另外三人晾在了一遍,三人麵露尷尬,但有求於人,不好發作。
    簌鈺端起桌上的水果盤,懟她老爸:“我加班到現在,你倒好,幾點就回來了?瞧你樂得跟朵花似的,真是沒心沒肺。”
    秦長安也知理虧,但他今天確實是早退了,但也不能怪他呀,陳總請他泡澡,他泡完自然就回來了。他搓了搓手,討好的和女兒打商量:“你看公司這麽大,每天都有處理不完的事,你年紀輕輕的連個談戀愛的時間都沒。”
    那邊蕭雲不小心把水果掉到了身上,他不動聲色地撿起來,扔進嘴裏,別人沒發現,簌鈺卻看見了,她心思一動,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簌鈺揉了一個紙團,趁著吃水果的功夫丟給蕭雲。
    她轉向秦長安:“老爸,你可以了,有話直說吧,秦董吩咐我一個副總還敢不從啊。”
    秦長安被這麽直白的捅破,也不惱,當真直說了:“還不是怕你不樂意嗎。你弟弟雖然還在上大學,但也的確不小了,該是懂事的時候了,我想讓他找個公司去實習。”話到這裏,簌鈺明白了。
    “你想到我的公司實習?”簌鈺也不怕秦長安變扭,問秦楓。
    秦楓誠懇的點點頭:“姐,我學的就是公司業務方麵的事,一定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我也想早些成長起來,好給爸爸分憂。公司不能隻靠你一個人撐著。”
    “你說不添麻煩就不添麻煩了?”簌鈺冷笑:“再說,公司也不是隻有我一個人撐著,說得好像我明天就要倒閉了一樣,晦氣。”簌鈺的前一句話意有所指,蕭雲聽得明白,他用那團紙擦了擦衣襟,繼續當透明人。
    秦楓鬧了個臉紅,呂倩忙出來幫腔:“簌鈺,你弟弟。”
    簌鈺直接打斷他:“我又沒拒絕,你急什麽,難不成有什麽非來不可的理由。”呂倩臉一白,不再吭聲。隻是扯了扯秦長安的衣袖,好像一隻受了委屈的小貓,在向主人撒嬌。秦長安拍拍她的手,卻沒有要說什麽的意思。簌鈺沒拒絕他就無話可說。
    簌鈺又對秦楓說:“既然在我公司,我醜話說在前頭,一切按公司規矩來,受得了就幹,受不了休想賴著。”簌鈺起身,拉起蕭雲要走,回頭又說了句:“可以的話,明天就來報道,人事部我會交代好的,至於你能幹什麽,全看公司安排,我也無權幹涉。”
    簌鈺臨走了,又踢了秦長安一腳,秦長安嗬嗬的接了,嘴上還說著:“累了就趕緊歇著吧,待會我讓何媽給你送點宵夜。”
    事情解決,蕭雲跟著簌鈺上樓,簌鈺住在三樓,和秦長安一樓,蕭雲住在二樓,但二人有一個共同的書房,就在簌鈺房間隔壁,所以,蕭雲沒有停在二樓,簌鈺也沒太在意。
    打開房門,簌鈺轉身想和蕭雲說點什麽,蕭雲卻趁這個功夫也擠了進去,貼著門,將門撞上。
    簌鈺麵色如常,淡定的問道:“蕭雲哥哥,你有事嗎?”
    蕭雲的喉結上下蠕動了好幾回,話在嘴邊打轉就是說不出來,蕭雲明白自己是癡心妄想,自己的心思也是見不得光,他隻想著可以永遠呆在他的公主身邊,可是今天秦長安無意的一句話提醒了他。他想起了唐奕楠看簌鈺的眼神,想起了這一個月來不曾間斷的匿名玫瑰花,他不是查不到匿名人是誰,可是他不敢,他也沒有資格去嫉妒。一個陌生人都可以向簌鈺示愛,唯有他不可以。他突然發現,他的願望就是一個奢望,簌鈺這麽耀眼、這麽優秀,遲早會有一個真正的王子把她帶走。一想到簌鈺會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會和別人擁抱、接吻,做最親密的事,他的心就仿佛被劃開無數條口子,一點一點向外流血,淩遲之痛。
    蕭雲看著簌鈺姣好的麵龐,轉動了門把,他沒有勇氣,他的愛還是留在心裏吧,藏一輩子也不見得就是什麽難事。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把對簌鈺的感情變了味,他覺得自己很惡心了。
    簌鈺忽然攥住了蕭雲的手,蕭雲一僵,不敢回頭。簌鈺將他的身體扳過來麵對自己,蕭雲就像一個玩偶一樣任她擺布。
    “蕭雲哥哥,你的心跳的好快啊。”簌鈺將手放在蕭雲的心口,她認真的看著蕭雲:“蕭雲哥哥,你要相信自己,我的這裏永遠有你的位置,不管發生什麽,都不會變。”簌鈺將另一隻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蕭雲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自己房間的。他坐在黑暗裏,簌鈺的話他聽懂了,心裏有他的位置,但也僅此而已了。
    另一邊,簌鈺摸著和自己的掛在一起的那顆黑曜石,有些不是滋味。她不是對蕭雲毫無感覺,她也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和npc談一場沒有結果的戀愛也沒什麽,可是,如果這個npc長著一張和嘯雲一模一樣的臉的話,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任務完成了,她還怎麽見嘯雲啊。
    第二天,兩人一起去上班,順帶著一個秦楓。簌鈺將秦楓丟給人事部經理就不管了,隨她去吧,反正她有的是辦法診治他們。
    打開辦公室,又是一大束玫瑰花,簌鈺昨晚本就沒睡好,現在更是一團火:“楊助理,進來。”
    楊助理知道她的上司又遇到不順心的事了,誠惶誠恐的跑進來。“把這花丟了,下次再隨便把這亂七八糟的東西放在我辦公室,你就不用來上班了。”楊助理連連應是,卻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她知道領導又在說氣話了。其實領導就是嘴上不饒人,隻要你沒做什麽出格的事,她是不會真把你怎麽樣的,隻要熬過她的火氣就沒事了,這也是為什麽楊助理能成為秦簌鈺的心腹的原因。
    “秦副總大早上的,好大的威風啊!”一個魅惑而慵懶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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