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家中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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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關城樓上,簌鈺抱臂看著下麵廝殺,有些無聊。
    “將軍果然神機妙算,海妖們肯定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將軍。”陳瑜站在簌鈺身邊,看著底下的戰況,目前,己方占據優勢,不出意外,穩贏。
    “你就別拍馬屁了,真被說中了也不是什麽好事,說明海妖對聖地已經很了解了,連城防布控這樣的機密都有所了解,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簌鈺摩挲著城牆。
    陳瑜沉默,她當然知道,這意味著要麽海妖混進了聖地甚至是軍營,要麽就是聖地有叛徒。
    “將軍可有想法?”陳瑜問道。
    “這可不歸我管,我隻是個將軍,五大營還是聖君的五大營,一切由聖君說了算。”簌鈺並沒有因為聖君器重自己就真把自己當成五大營的老大了,行兵打仗她直來直去、敢得罪人,但並不代表她不明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
    陳瑜見簌鈺有自己的決斷,也就沒有再問。
    “西關那邊怎麽樣,可有襲擊。其他地方情況如何,軍報送來了嗎?”簌鈺問道。
    “西城那邊一切安好,沒有襲擊。黃將軍那裏的敵人已經被擊退,但敵人並沒有離開。其他三位將軍那裏也都安好,各營都嚴陣以待,不敢鬆懈。”陳瑜將剛才看到的軍報告訴簌鈺。
    “但願是真的不敢鬆懈吧。”簌鈺揉了揉太陽穴,她已經好幾天沒有休息了,現在有些頭疼。
    就在她低頭又抬眼的一瞬間,一道寒光被她看在眼中,而那寒光閃起的位置是,千屹。
    但是千屹並沒有發現,眼看著那刀就要砍到千屹的天靈蓋上了,簌鈺來不及多想,抓起自己的紅纓槍就擲了出去,正插在那個海妖的胸口。
    千屹發現動靜,回頭一看,就看見一個被透心涼的海妖,不過,這把紅纓槍怎麽這麽眼熟呢,天,這不是簌鈺的紅纓槍嗎,主帥竟然把自己的武器丟了出去,就為了救他一個小兵。
    千屹心中感動不已,他的偶像啊,難道聽到他的心聲了。
    千屹還沉浸在被偶像所救的激動和欣喜中,嘯雲也發現了這邊的事,幹翻眼前的一個海妖,跑了過來。剛要開口,就看見簌鈺的紅纓槍插在一個海妖胸口。
    不得了,這下可真是打翻了醋壇子了。簌鈺看見嘯雲後,立刻有種要轉身逃跑的衝動,但是,作為主帥,她忍住了。不能露怯。
    嘯雲掃了一眼城牆上銀甲白袍的簌鈺,一件砍死了千屹身後的一個海妖,拔出紅纓槍,吼道:“愣在這裏幹什麽,等死嗎?”
    千屹回過神,自知失態,忙更認真的投入到戰鬥中。
    北關的海妖被擊退後,黃將軍那裏的海妖也撤退了,這一場突襲就這樣落幕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像一個小醜,中場休息的時候出來蹦躂了幾下,活躍一下氣氛。
    “來得好,正好給五大營的那些人長長記性,免得他們好日子過的久了,忘了自己是幹什麽的。”簌鈺在前麵走,聽著後麵陳瑜在匯報軍情。
    “將軍!”忽然一個人從旁邊跑了出來,是千屹,當然,還有跟著來的某人。
    “千屹,你來幹什麽?大家不都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去了嗎。還有雲霄。”陳瑜問道
    簌鈺和他們兩個點點頭,十分有將軍的範兒。
    “將軍,你的槍,還有,謝謝將軍救我。”千屹把槍遞給簌鈺,然後有些忸怩的說了謝謝。
    簌鈺心裏說了聲“活見鬼”,這家夥該不會真對自己有意思吧,她又看了眼嘯雲,嘯雲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倆。
    簌鈺接過槍,有些尷尬。陳瑜這個時候發話了:“不提都忘了,千屹,你是在戰場上,腦袋都是別在褲腰帶上的,怎麽警覺性這麽差,這次是將軍恰好看見,不然,你現在早就不知道是哪裏的無頭野鬼了。”
    “是是是,陳副將教訓的是,是我功夫不到家,我日後一定勤加訓練,絕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了。”千屹被陳瑜這麽一說,臉通紅,忙不迭的認錯。
    簌鈺看了眼陳瑜,用眼神問道:“現在怎麽辦?”
    陳瑜甩給她一個白眼:“你自己惹的事,自己處理。”
    不要這麽無情吧,簌鈺繼續看她,陳瑜看天看地。
    一個兩個都不理她,簌鈺隻好自己解決了:“你這次表現的已經很好了,畢竟是新兵,我把你們拉上戰場本就是磨練磨練,可不是去送人頭的。紅兵營還沒呆熱乎,怎麽能這樣就死掉了。軍餉也沒有這樣浪費的道理。舉手之勞,你不用放在心上。”
    千屹抬起頭,還想再說什麽,簌鈺立刻說道:“我還有事,你們趕緊去收拾東西吧,新兵別讓老兵等啊,不然日後有你們苦頭吃的。”
    然後對陳瑜喊道:“陳副將,快隨我去傷病營看看,咱們的人還好,黃將軍的人怕是夠嗆,他又要有話說了。”
    “是。”
    千屹和嘯雲讓到一邊,讓簌鈺她們過去。
    眼見著將軍走了,千屹一把環住嘯雲的脖子,興奮的不得了:“啊啊啊,將軍和我說話了,還說了這麽多,將軍還誇我了,我好開心啊。雲霄,雲霄。”
    嘯雲心裏冷哼,你這兔崽子,覬覦我的女人,麵上還要配合的笑,好不幸苦啊。
    有一個有魅力的女友真是個令人困擾的事情啊。
    問,如何和情敵稱兄道弟。嘯雲表示,把他的鞋底變重。
    “雲霄,你累不累啊,來的時候不覺得,怎麽回去的路這麽難走啊,我感覺地底下好像有什麽在拉著我,我腿如灌鉛。怎麽回事?”
    行軍途中,千屹小聲的和嘯雲抱怨道。
    怎麽回事,走不動就對了。嘯雲這麽想著,但還是關心的說道:“可能是剛打完仗,身體透支嚴重,還沒有緩過來吧,回去之後,吃頓好的,就沒事了,你加油啊,堅持住,很快就到了。”
    “你說的對,我要堅持,這點苦都受不了還怎麽讓將軍對我另眼相看。”
    我呸,你醒醒吧。嘯雲看天。
    北城離五大營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一行人走了一天一夜再次看見了熟悉的軍營。
    不在的時候想著回來,現在到了門口,大家又都不想回去了,回去又要開始日複一日的操練,還隻能帶著那一畝三分地,那也不許去,寂寞啊。
    簌鈺化水成馬走在前麵,聽見後麵此起彼伏的歎息聲,微微一笑,她招手示意陳瑜過來,然後和陳瑜說了幾句,陳瑜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很快身後就沒了唉聲歎氣聲,就連腳步聲都變得有力多了。
    “真是年輕。”簌鈺無奈地搖搖頭,一個篝火晚會就把他們收拾妥帖了。
    “三姐!”到了軍營門口,一個清涼的少年聲音響起。簌鈺連忙從馬上跳了下來,接住向她撲過來的家夥。
    “阿弟,你怎麽來了?”畢竟是在軍營門口,簌鈺也不好太過放肆,抱了一下就放開了。沒錯,來人就是簌鈺的四弟,北海的四殿下朔澤。
    “這不是到每年的四海朝拜了嗎,今年輪到我了。我想念阿姐,就提前來了。”
    朔澤這麽一說,簌鈺想起來了,還真是,這聖地剛剛遭到襲擊,四海的王們怕是都有所耳聞了,今年朝拜會肯定有戲了。
    “那就先進去吧,阿姐剛打了勝仗,晚上會有篝火晚會,一起玩玩。”簌鈺將馬收了起來,說道。
    “這不太好吧,我不是軍中之人,可不好壞了規矩。”朔澤推脫道。
    簌鈺怎麽聽不出弟弟的弦外之音,朔澤此次前來,恐怕還因為月前景瑤的事情。
    “反正都有人開了先例了,那我們還怕什麽。”簌鈺挑挑眉。
    “阿姐說的是。”朔澤抱住簌鈺的手臂,撒嬌道。他本來也就沒真打算不進去。
    “都多大人了,明明比阿姐還高,撒哪門子的嬌啊,被父親知道又要說你了。”
    “哎呀,那我也隻在阿姐麵前才這樣嘛,父親和那些老家夥們都很滿意我的,阿姐不用擔心。”雖然這麽說著,朔澤還是把自己從簌鈺身上扯了下來。
    簌鈺自然放心他,北海王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從軍,二兒子從文,這個小兒子卻在智謀上尤勝,從小就被北海王暗定為繼承人,大家都心照不宣,照樣兄友弟恭。
    兩人在前麵走著,有說有笑,很是開心,後麵的大軍,其實也就一千來人吧,進了軍營就各自歸營,有條不紊,並不需要簌鈺多加過問。
    軍帳中,簌鈺問道:“你這次來,父親有沒有托你帶什麽話呀,我提前說明,你過濾好了再告訴我啊,若是沒有剩的,就別說了。”
    朔澤笑了起來,坐在椅子上,端起親兵剛才送進來的茶盞,喝了一口。簌鈺看著,不愧是老爹按照繼承人的標準養大的娃娃,喝個水都這麽有風度,還透出股子王霸之氣。
    “阿姐還是這樣,父親也是為了你好。”
    “得,你可以別說了。”簌鈺最受不了朔澤的就是他和北海王一樣,喜歡數落人、給人講大道理的勁頭。你說,小小年紀,學什麽不好,非這麽婆婆媽媽的。怎麽討女孩子喜歡啊。
    “父親說了,北海的女兒並不比聖地的公主第一頭,不可以任由別人欺辱,讓我好好敲打敲打聖君。”朔澤到底還是按照簌鈺的要求把話說了。
    簌鈺沉默了片刻,北海王護短的性子真是一點沒變,而且,這似乎是他們一家的傳統。看朔澤剛才在軍營外的話就可見一般了。
    “你去見過聖君了,人馬現在還在驛館嗎,聖君在聖地賜給我一座府邸,我還沒去看過呢,你來了就幫我去添添人氣吧。”
    “都搬過去了,阿姐不用擔心。”朔澤說道。
    “我倒是忘了,有陳波在,這些事情都不是問題。”
    簌鈺想了想:“父親他們可還安好吧,這次怕是氣得不輕。”想到北海王被氣得吹胡子瞪眼的樣子,簌鈺就很不厚道的笑了。
    “父親這次還好,罵了幾句就沒怎麽樣了,倒是大哥氣得不輕,先是在家裏發了一通脾氣,又跑到軍營裏去練兵,可憐他的那些兵,好像都被揍得挺慘。至於二哥,一直在外麵奔波,也不知道在幹什麽,已經好幾天沒看見他的蹤影了,估計又在想什麽鬼點子吧。”
    “大哥脾氣怎麽還是這麽剛烈,”簌鈺皺了皺眉:“我在家時就不好,如今還是動不動拿兵出氣,早晚出事。”
    “大哥有分寸的,”朔澤為大哥辯解道:“這也是大哥練兵的一種方式,那些兵那個不在大哥這樣的管教下受益匪淺,要想有收獲,受點皮肉傷算得了什麽。”
    “也是,”簌鈺點點頭,“不過,二哥最是喜歡作文字上的功夫,我看,景瑤這次怕是又要受到口誅筆伐了,可憐。”簌鈺很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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