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何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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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鈺和嘯雲簡單說了一下自己在老仵作墳裏找到的可以和自己產生共鳴的銀骨以及在乾坤鏡裏看到的幽冥之主知夢和九重天的始祖神穹蒼大帝淵笙之間的一些事情。
嘯雲想起了自己還是曉雲時因為殺人而想起的一些事情,他記得那時候他記憶裏的簌鈺手上就有一個紅色的韘,而且她後來不是一身華袍在一個血池旁嗎,他突然有一個猜想。
“簌鈺,冥界是不是有一個血池?”
簌鈺轉過臉看他:“你怎麽知道,不過冥王說那個血池在第十九層,除非罪不容於天,否則不會被發配到那裏去,我也沒見過。在我所知的過去裏,也不曾有人去過。而且那裏好像也不需要打理。”
“我夢到過那個地方,而且,我的夢裏,你就在那個地方。不過並非是受罰,倒更像是那裏的主人。”
嘯雲的一席話再一次刷新了簌鈺的認知:“你的夢裏,那些奇怪的經曆和我有關?”
嘯雲搖搖頭:“有時候會夢到你,但更多時候,都是看不清臉的。”
“那你知道軒轅之境嗎?”簌鈺想到淵笙說過的那個地方,問道。
嘯雲想了一下:“很耳熟,好像是聽誰說過,但我一時想不起來了。”
這樣啊,簌鈺捶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有一個想法。”
“我也是。”
簌鈺滾到嘯雲懷裏:“你說我們會不會是姻緣前定啊?”
“很有可能。”
“看來,下一周,真要帶你回家了。”簌鈺想的是帶嘯雲偷偷去十九層看看那個神秘的血池,嘯雲想的好像不是這個。
“確實,你已經見過我的父親了,我也要去拜見一下泰山大人。”
“你正經一點吧。”簌鈺捶了一下嘯雲,但還是笑了起來。
“舒服了吧。”嘯雲摸摸簌鈺的腦袋。
“嗯。謝謝。”
“傻瓜。”
兩人討論完了私事,又聊起了當前的任務。嘯雲和簌鈺講了他在千屹的院子裏感受到的窺探,以及和景瑤之間的聯係。
簌鈺將腦袋枕在嘯雲手臂上,大腦裏飛快運轉:“在軍營裏見過一麵就會偷偷跑去找千屹,甚至今天這樣的場合都和我提起他,晚上還會派人跟蹤,若說景瑤沒點什麽心思,我絕對不信。”
“景瑤公主搶過的男子不甚枚舉,對待千屹似乎格外不同,難道是因為千屹出自軍營?”嘯雲分析道。
“應該不止這一點,”簌鈺覺得不是:“軍營中的男子何止千萬,比千屹好的也大有人在,景瑤為何唯獨看中了他,按理說,那天的事情,你和千屹都應該給她留下了印象,她怎麽對你就沒意思。”
“你這是什麽話,你還想她對我有意思啊。”嘯雲語氣微變。
“我那不是覺得你好,應該更有吸引力才是嗎?你不樂意個什麽勁兒啊!”簌鈺笑道。
“這還差不多。”嘯雲撇撇嘴,算是接受了這個解釋。
“你說,有沒有可能,千屹和景瑤過去的那個白月光很像,或者有關?”嘯雲忽然又問道。
“這個我想過,但是,千屹聖君是見過的,聖君並沒有任何不正常的表現,甚至還挺喜歡他,長得像應該是不可能的,但是景瑤是不是這麽認為,那就不好說了。”
“可以試探一下,不過就需要夫人出手了。”嘯雲湊到簌鈺耳邊,氣息拂過,簌鈺有些癢,躲了一下,在嘯雲腰上狠狠擰了一下。
嘯雲握住她的手:“夫人輕點,若是為夫腰壞了,誰保證夫人日後的幸福啊。”
“你還要不要臉了。”簌鈺罵道。“你有什麽計劃,快說,離天亮還有些時間,動作快的話,今晚就去。”
嘯雲不再鬧她,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簌鈺。
簌鈺一揮手,兩人就恢複了衣冠楚楚的樣子。“走。”
“公主,公主~你不要我了嗎?我好孤單啊,你為何不來尋我?”
景瑤晚間得知自己派去跟蹤千屹的玄魚衛被發現了,千屹跑到簌鈺的將軍府去了,還留在那裏過夜,她煩躁得很,睡的很晚,也不安穩,這會兒隱約聽到有人在喊她。還熟悉的聲音,是誰?
景瑤悠悠轉醒,眼睛眯著就看見帷幔後站著一個一身鐵甲的人!
“阿白,是你嗎?”半夜起來看見床頭立著一個人,竟要沒有驚慌,聲音裏竟還帶著些喜悅和迫不及待。
景瑤一把將帷幔拉開,這才發現這個人並不是阿白,而是千屹。不對,應該是頂著千屹臉的阿白。
“公主,我好想你啊,你有沒想我?”阿白開口了,聲音很是悠遠。
景瑤瞬間濕了眼眶,她壓抑著哽咽聲,低低地說:“怎麽不想,我每時每刻都在想你。我到處尋你不得,那些個凡夫俗子即便和你有些許模樣上的相似,也不及你半分,可我能怎麽辦,我隻能看著他們的臉,靠你我之間的回憶度過這漫長的歲月。每每半夜醒來,都恨不得隨你而去。”
原來景瑤公主好色並不是真的,實情是公主殿下在遙寄相思。
“你這又是何必,你這般放不下,過得不開心,我看著也心疼得很,這家國還指望著你呢,聖君也會難過的。”阿白伸出手想要安慰景瑤,伸出一半又縮了回去,微微苦笑。
“他怎麽會難過,”景瑤將阿白的為難看在眼裏,聽到阿白提到聖君,更是怒火中燒,她大叫:“他眼裏隻有他的寶座,他的臉麵。他但凡有一絲心疼我,當年就不會把你從我身邊奪走。”景瑤終於忍不住淚流滿麵。
“這些年,他對你百依百順,也算是很好了,血濃於水,你們若是反目,我也於心難安啊。我既是人魚族的人,便是要效忠聖君的,應該的。”阿白偏了一下頭,不敢再看景瑤。
“效忠,效忠。”景瑤哈哈大笑起來:“你還是這麽的天真,阿白,在你心裏,忠君就這麽重要,可忠君和你我之間的感情有什麽衝突的地方。”
“公主。”阿白神色淒婉的喚景瑤。
“我不是公主,我隻是你的阿瑤,你這麽多年都不肯來見我,是不是恨我。可當年的事,那都是誤會,我沒有要嫁給東海的那個老東西,都是聖君騙你的,他就是想離間我們,想讓你心甘情願的離開我,想讓我死心。”景瑤揪著帷幔,指節咯咯作響。
想到當年的聯姻,景瑤忽然又陰邪的勾起唇角:“阿白,你知道嗎,東海那個老東西最後是怎麽死的,是被我弄死的。他年紀一大把,還貪圖我的身體,我就讓他去見閻王。”
“還有聖君,”景瑤得意地說:“你以為聖君為什麽對我百依百順,幾乎無有不從,因為,我手上有他的把柄,他這麽多年做的齷齪事情,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隨隨便便都出一兩件,他的聖君寶座就要易主了。別看他現在淩駕於四王之上,那是因為他把四王的子女壓在手上作人質,因為有五大營給他撐腰,因為四王還沒有完全摸清他的底細。一旦我和他反目,就是他的死期。”
父女之間也可以做到這般冷酷無情,都說虎毒不食子,但癲狂的女人不可理喻。
“阿瑤,放過你自己吧,找一個愛你的人好好過日子,別再費這些心機了。我看這個孩子就挺好的。”阿白終於喚出了那個塵封多年的名字。景瑤綁回來的那些男子,即便是她最喜歡的,也從不肯讓他們叫這個名字,這個名字隻屬於阿白一個人。
景瑤連連搖頭:“不不,我不會忘了你的,我景瑤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這個千屹,他是借了你的光。隻有他可以讓你的魂魄寄住,不然,我是絕不會多看他一眼的,何況,他也有喜歡的人。我看得出來,他看簌鈺的眼神和你當年很像。”
阿白一愣:“阿瑤,你要做什麽,千萬別做傻事啊。”
阿白說著,身體忽然開始變得透明,漸漸地遠去。
“阿白,阿白,你不要走,不要走。”景瑤從床上滾下來,就在她要碰到阿白的時候,阿白變成了一縷青煙,消失了。
重新坐在將軍府的床榻上的兩個人,麵麵相覷,這信息量實在是有些大,這個景瑤公主實在是了得,完全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麽荒淫和無腦。
沒錯,剛才的阿白就是簌鈺在嘯雲身上使了個小法術,幻化出來的,因為嘯雲和千屹的身量相似,而景瑤正好對千屹很是特別,所以就變出來,詐她一詐。
“景瑤要複活阿白。”嘯雲看著簌鈺道:“還是利用千屹的身體。”
“她很可能還會把聖君拉下馬,人魚族很可能會來一次大洗牌。”簌鈺點點頭,說出了另一個信息。
“我們要怎麽推動情節發展啊,這有我們什麽事兒嗎?”嘯雲想到了他們的任務,很是不解。
“從我們的角度出發,做我們應該做的事。”簌鈺言簡意賅。
“我還有一點不明白,景瑤隻是一個公主,自己還沒什麽拿得出手的本事,除了手上的玄魚衛,她還有什麽,拿什麽去推翻聖君。”
“四王對聖君之位皆虎視眈眈,都是可以聯合的對象,而族中內鬥,她作為聖君的公主,即便最後四王勝利,她也很難會有什麽好下場,那麽,為了自保,她必然要擁有自己的力量,族中人不可靠。”
嘯雲聽得心驚:“族中不可以,還有外族,海妖族!”
“若是海妖族也牽扯進來,”嘯雲思考著:“海妖族與人魚族有宿怨,百年來征戰不休,若是被他們得到這個可乘之機,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人魚族怕是有滅族之禍。”
簌鈺凝重的點點頭:“所以,我們要做的,最好的結果是讓景瑤無法攪動渾水,引起內亂,如果不成,那也要保證海妖族不會乘火打劫。”
“還是做兩手準備,我看景瑤那個癲狂的樣子,讓她放棄的可能性太小了。”嘯雲同意。
簌鈺歎了口氣:“一人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裏。真是……”
嘯雲拍拍她的肩:“生在這個亂世,從出生就是在閻羅殿前排隊,早晚的事。”
簌鈺靠在嘯雲懷裏,喃喃念道:“何其有幸。”
是啊,何其有幸,生在太平盛世;何其有幸,有你守在我身邊。
第二天,朔澤早早地就跑到簌鈺的院中,卻發現嘯雲坐在門邊,靠著睡著了。
“怎麽回事,真的在守門啊,阿姐對心上人也太狠了吧。這外麵可冷得很啊。”朔澤低聲說道。
嘯雲聽見有動靜,睜開眼,看見朔澤忙爬了起來,就要行禮。朔澤攔住了他:“別,驚動了阿姐就不好了,阿姐起床氣很不穩定。讓她多睡會吧。等阿姐起來了,你和她說,我把千屹送回去了,讓她放心。”
嘯雲無聲的行了一禮,示意自己知道了。
看著朔澤離開的背影,嘯雲勾起嘴角,這個弟弟真是雞賊。幸好他昨晚回來後就呆在了外麵守夜,不然,朔澤這麽大早來,不是要“捉jian在chaung”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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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瑤公主:你們這些有眼無珠的東西,本公主可是女主角,怎麽可能胸大無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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