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澤，我走了。”沐風收拾好行李，連夜出發，這種事情還是越快越好，畢竟，他回去還要先說服他大哥。大哥雖然疼他，同意他的婚事，但是事關國家利益，恐怕還有些難度。
    “你，”朔澤沒想到沐風說走就走，看著沐風就要出門了，他卻說不出一句挽留的話。
    沐風回頭，看見跟在他身後，欲言又止的朔澤，自然知道他的阿澤心裏在想什麽，他何嚐又想這樣匆匆分離，但是，他們的結合能夠成功，本來就離不開他們可以彼此利用。
    不是他要把自己的愛情想的那麽功利，但這種利益牽絆卻可以讓他們順利在一起，也可以讓他們長久。
    他知道自己愛眼前的這個人，但他不知道他們的愛情可以走多遠。人魚族五王分治，表麵上歸屬於聖君，可是哪一個不是野心勃勃，如果沒有相同的利益，他們的家族早晚也會兵戎相向，他隻希望這一天可以來得晚一些。
    “阿澤，”沐風抱住朔澤：“我一定會成功的，等我回來，我們就成親，好不好。”
    朔澤心中一動，不知為何，雖然知道沐風隻是回家一趟，但是，卻心神不寧，如今這樣的對話更讓他覺得像在生離死別一樣，十分不祥。
    “阿風，結果如何無所謂，你隻要盡力就好，我等你。”
    沐風嗯了一聲，他緊了緊自己的懷抱，然後果斷放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他害怕自己再猶豫就真的走不了了。
    朔澤沒有追出來，他們知道自己的使命，也明白過多的挽留隻會徒增傷感，沒有意義。
    “喲，出來的夠快啊，我以為你至少也要等到後半夜才會出來的。”簌鈺趕了一輛馬車過來，坐在車外摔著馬鞭，優哉遊哉的說道。
    沐風有些意外，他本來是打算自己一個人回去的，一個人行路會快一些。“你要送我？”
    簌鈺挑了一下眉毛：“不然，以你的速度，要走到猴年馬月啊？”
    沐風再一次受到暴擊：“我的水行術也是很厲害的好伐。”
    簌鈺不想和他廢話：“上來，本將軍親自給你驅車，你還這麽多廢話。”
    沐風就這樣上了“賊車”。
    不過，當他在天還沒亮就到了東海王府門外時，他真的服氣了。
    “行了，你進去吧，你的家事，我也不好摻和，我也還有事，先走了。祝你順利，再見咯。”簌鈺說著駕著車就走了。
    隻是，就這樣的速度，是怎麽用半夜的功夫做到從北海到東海的？沐風看著那輛隻是比一般人稍稍快了些的馬車，很是不解。
    當然是因為你姐我不是一般人了。
    “將軍，已經查明，前麵的村子就是人犯藏匿的地方，現在整個村子都已經被我們包圍起來了。”小七跑到嘯雲麵前報告道。
    “可發現琉璃等人了？”嘯雲最關心的還是那些主謀。
    “回將軍，琉璃公主他們似乎在謀劃什麽事情，為了不打草驚蛇，陳副將正跟著他們。”
    嘯雲沉思了一會兒，招過來一個親兵：“你待會兒……”
    親兵領命退下。
    “將軍，可是安排有不妥的地方嗎？”小七問道。
    “沒什麽，你隻要做好眼前的事就好，今天的事情要是成功了，你也算大功一件，考驗你的時候可到了，別給我拖後腿知道嗎？”嘯雲沒和小七說，這種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給彼此一條後路。
    “是，一定不讓將軍失望。”小七想到這次的行動，還是會有些激動，沒想到自己也會有立大功的機會。
    “將軍，對方早有準備，正麵進攻會有很大阻力，您看接下來，我們……”這時，從最前方又跑回來一個請示指令的人。
    “他們現在孤立無援，人心惶惶，隻要困住他們，就可以以逸待勞。不用去管他們，不要主動攻擊。”嘯雲吩咐道。
    “將軍，對方有話說要親自和將軍您說。”剛走了一個，又來一個。
    “和我說？”嘯雲抬起眼：“要說話可以，給點誠意，比如，讓琉璃公主到我們這裏來之類的，讓前麵的副將看著辦。”
    小兵走了。很快又回來了：“將軍，對方不同意放琉璃公主過來，還在那裏胡言亂語。”
    “胡言亂語？”嘯雲一笑，他想他大概知道琉璃命人在胡言亂語什麽了。“那我就去湊湊熱鬧吧。”嘯雲說著當先走了出去。
    “你們還不知道吧，你們的紅將軍早就死了，現在估計骨頭都沒了吧。你們還在這裏替別人賣命，我真為你們這些人感到羞恥。我想想他們是怎麽騙你們的，是不是說紅將軍沒事，隻是暫時無法出現？這樣的鬼話，你們也相信？”
    一個婢女模樣的人在村邊的土牆後向著這邊的士兵們喊話，十分之囂張。
    “你別妖言惑眾了，你這麽說有什麽證據？”一個小兵忍不住喊出話來。
    “我說的是不是真的，凡事有點腦子的人心裏都有數。我就問你們，你們紅將軍失蹤後，為什麽會是一個新人接替，而不是眾位副將中的哪一個，誰獲益最大？”婢女開始引導大家的思考了。
    嘯雲皺了皺眉，也沒有打斷對方，這個時候，就看誰沉得住氣了。
    “雲霄將軍可是紅將軍像景瑤公主舉薦的，聖君都同意了，怎麽可能不是真的。”又一個小兵說道。
    “笑話，景瑤公主和雲霄早就有勾結了，景瑤公主好男色，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你們想想，雲霄上位以來，是不是景瑤一直在幫他，紅將軍在時可不是這樣的，紅將軍和景瑤公主關係怎麽樣，你們會不知道，會像景瑤公主舉薦人，難道紅將軍自己知道自己會失蹤嗎？”
    眾人明顯開始起疑心了，畢竟，雲霄再怎麽能幹，也是一個新人，比不得紅將軍的威信，大家也多半是因為簌鈺才願意跟著嘯雲的。
    “你說紅將軍死了，我們就信你了，你怎麽知道將軍死了，難道是你們殺了將軍。將軍威名多年，怎麽可能中了你們的招。我不信。”質疑聲再起。
    “紅將軍自然不是好對付的，但奈何日防夜防，家賊難防。紅將軍是送我們公主離開的路上失蹤的，其實，當時，雲霄並未同行，隨後他便會去繼任了紅將軍一職。現在你們又奉命來捉拿我們公主，我們公主還死了丈夫呢，你們就這樣為難一個喪夫的女人？”
    婢女開始堂而皇之的潑髒水，嘯雲簡直要樂了，也不知是誰害死了自己的駙馬，還有臉在這裏訴苦。
    “你既然說是我殺了紅將軍，那請問，作為目擊證人的你們，我為什麽不全都一起殺了，你不要說，你們的駙馬是我殺的哦，駙馬到底為何而死，是不是死於我手，我紅兵營的諸位可都心知肚明。”嘯雲排眾而出。
    “琉璃公主新喪，不會南海，也不求助於聖君，反而滯留於此處，不知是何用心，還有，你們說紅將軍死了，那請問，屍體在哪裏？所謂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也不為難你們，我隻一句話，隻要你們有紅將軍的屍體，我就撤軍，回去自行向聖君請罪。若是，沒有，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嘯雲最後直接放了條件，如果琉璃他們說的是真的，那可真的是太簡單了。但不明白全部真相的某些人，是不會知道自己中了圈套的。
    婢女和手下人說了幾句，一個人跑進了村，應該是請示去了。
    很快，琉璃那邊給了答案，琉璃現在是黔驢技窮，自然同意了。
    “來幾個人，跟著去，誰想去看，人數十個，自己決定啊。”嘯雲自己沒去，而是讓十個小兵去了。
    很快，站出來了十個小兵，他們跟著婢女進了村。村外的氛圍隨著小兵們的離開變得緊張了起來，一直沒有被挖出來的疑惑在今天被暴露了出來，大家嘴上不說，心裏卻都精彩紛呈，他們彼此用眼神交流，無聲的訴說著各自的心事。
    “將軍，你為什麽不跟進去啊，萬一他們……”
    嘯雲打斷了小七：“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紅將軍尚在人間，我去幹什麽，咒她嗎？”
    簌鈺上次隻是使了一個咒術變了一個假的屍體，現在怎麽可能找得到，嘯雲堅信這一點，但是，他也明白，琉璃是不會這麽放棄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嘯雲想到了一直呆在暗處的陳瑜。
    “陳副將那邊應該沒什麽事了，你去把陳副將喊過來，這麽重要的事，她怎麽能缺席呢，那邊留幾個能幹的人就行了。”嘯雲隨便指了一個小兵，說的話卻讓所有人都聽見了。
    大家心中一愣，是啊，怎麽忘了陳副將，陳副將是紅將軍的得力助手，若是紅將軍沒有過這樣的意思，陳副將怎麽可能無動於衷呢。見嘯雲在這種時候要找陳瑜，大家反而對他更多了幾分信任。
    然而，陳瑜還沒有來，那十個小兵先抬著一個擔架出來了。他們一個個都紅了眼，其中一個，過於憤怒，直接衝上來就要揍嘯雲，被小七攔了下來。
    “大膽，你這是以下犯上，糊塗了吧你。”小七罵道。
    “糊塗的人是你，紅將軍的屍體都已經找到了，你還幫著他說話，你就是他的走狗。”那個小兵開始口不擇言了。
    眾人看見他們抬出一個擔架的時候就心中一驚，現在親耳聽見，大家都紅了眼眶，有不少人已經哭了起來。
    嘯雲沒有理那個喪失理智的小兵，直接走到了擔架麵前，就要去掀屍體上的白布。
    “你還有臉看將軍，你這個凶手。”又一個小兵上來就抓住嘯雲的手。
    嘯雲冷冷地看著他，沒有任何過激反應，淡淡道：“你們看清楚了，我還沒有驗屍呢，即便是罪犯也該有一個自辯的機會，何況，我想在還是你們的將軍。”
    嘯雲說到最後，氣場全開。那個小兵嚇得下意識鬆了手。
    大家齊齊看著嘯雲，也不隻是看他，還是在看屍體，抑或是在看什麽別的東西。
    嘯雲掀開白布，看見的就是一個腐爛的差不多的屍體，嘯雲沒有對屍體做什麽，隻是靜靜地看著，隨機笑了。
    “屍體已經腐朽，你們是憑什麽認定她就是紅將軍的？”嘯雲問道：“還有，人魚族地處極寒之地，屍體變成這副模樣有需要多久，最後，來一個會幻化之術的。”
    嘯雲不慌不忙的說道，大家剛才一時被悲傷衝昏了頭腦，聽嘯雲這麽一說，也發現了不對。一個精通幻化之術的小兵走了過來。
    “你看看，這屍體到底是個什麽。”嘯雲的意思很明顯了，這是一具被施了幻術的屍體，並非紅將軍。
    那小兵施了解咒術，果然，剛才還認不出人形的屍體露出了他本來的麵目，是個男子，還是個老頭，分明就是琉璃他們臨時找的一個替代品。
    事情水落石出，立刻就有腦子快的人喊道：“不好，那村裏的人該不會趁機跑了吧。”
    “那倒沒有。”嘯雲很是欣慰的看著那個喊話的小兵，然後又問道：“陳副將帶來了嗎？”
    “來了。”剛才被派出去的小兵從人群後喊著跑了過來，隻是他後麵還捆著一個人，正是陳瑜。
    番外：第一眼法則
    “少澤，少澤，你在哪兒啊？”聽著外麵母親的叫喊聲，陳少澤沒有說話，終於擺脫了老媽的看管，可以好好玩玩了，陳少澤很是興奮。
    聽見外麵的腳步聲走遠，陳少澤這才仔細打量起眼前的這間屋子來。房間不是很大，但勝在很溫馨，還有一股，少澤聞了聞，是奶香味，一張嬰兒床映入眼簾，好吧，他應該是跑到秦家的嬰兒房來了。
    少澤好奇的走到床邊，剛才他沒有仔細看過這個叫秦簌鈺的小妹妹，正巧，現在沒人，好機會啊。
    少澤墊了墊腳，伸長脖子，於是，一張粉雕玉琢、圓嘟嘟的，正在熟睡的小臉蛋就落入了他眼中。
    “好可愛啊！”即便是頑劣如少澤，心裏的第一想法也是如此的單純而美好。
    少澤看久了，惡劣因子就開始冒頭，他伸手捏了捏小娃娃的肉臉，沒醒，很好，繼續捏小肉腳，還是沒醒，接著捏小肉手，哈，好舒服啊，滑膩膩的。
    就在少澤沉醉於這美妙的觸感的時候，小寶寶睜開了眼睛，與少澤來了個四目相對，少澤一愣，還沒來得及鬆手，小寶寶就抓著他的手放聲大哭。
    啊，這怎麽回事，怎麽辦啊？少澤有些慌了，哭什麽呀，他也沒做什麽呀，他下手不重吧，臉也沒紅啊，腳也沒紅啊，怎麽就哭了呢。
    “別哭了，哥哥不打你了，不對，哥哥沒打你，乖哦，不哭，哥哥給你吃好吃的。”少澤嚐試的輕輕搖晃小床，他看見別人哄小孩不都是這樣的嗎，為什麽沒用啊！
    “少澤，你在這裏啊，你媽媽找你好久了。”進來的是秦太太，蘇晴晴，一個好看又溫柔的阿姨，至少比他媽媽溫柔。
    “簌鈺哭了，阿姨看看怎麽回事，站到這裏來好嗎？”蘇晴晴沒有因為女兒啼哭就認為是少澤搞得鬼，依舊很耐心。
    少澤本來已經做好了被罵的準備，沒想到是這樣的，這讓他很是意外，心靈有一角坍塌了。
    蘇晴晴檢查了一下秦簌鈺，然後和少澤說道：“沒什麽，不用擔心，妹妹隻是要換紙尿褲了，等會兒啊。”蘇晴晴說著就去拿紙尿褲。
    少澤趁這會功夫又跑到了秦簌鈺的床邊，拉住了小寶寶的手，小簌鈺這個時候也不哭了，亮晶晶的大眼睛骨碌碌的看著少澤，清澈的眼眸裏倒映出少澤的影子。
    “蘇阿姨，我可以給簌鈺換嗎？”少澤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等他反應過來，話已經說了出口。
    蘇晴晴微微一愣，隨機笑了起來：“少澤想做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啊，隻是，少澤會嗎？”
    “阿姨可以教我。”少澤這回是認真的了。
    後來，許多個夜晚，每當少澤不開心的時候，很多時候都會想起這件事，想著想著，就會不經意的笑起來。
    直到那年在教室的後門口，看見了一個偷偷摸摸的小姑娘，在往他抽屜裏塞情書，那一眼，終於讓他安放了自己的心。
    或許，還是小寶寶時候的那一眼，就已經放在了心裏吧。
    －－－－－－題外話－－－－－－
    小美人魚有第一眼法則，少澤也許就是在第一眼的時候就喜歡上了這個小姑娘，不過呢，後麵和我們簌鈺談戀愛的不是少澤啦，那是被嘯雲上身的少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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