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將軍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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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慌得手足無措。

    匕首能殺死怨嬰,可如果是化為血霧的怨嬰呢?

    我人傻了。

    血霧越來越近,幾乎快遮住眼球,我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此時已容不得我再考慮其他東西,死死捏緊匕首,猛的朝前刺去!

    刺目的金色的光四射開來,以匕首為中心,化作一塊青銅盾牌。

    匕首逐漸脫離我的控製,在半空中靜靜懸浮著。

    我緩緩鬆開手,怔怔地看著這一切。

    堅硬的盾牌抵擋住怨嬰的所有攻擊,血色霧氣發出一聲淒厲而尖銳的慘叫,血色霧氣瞬間淡了一半。

    青銅盾牌散發出的金光逐漸凝聚成一個虛幻的人影,他身披戰甲,身形高大,神情嚴肅而冷靜。

    戰盔下,是他堅毅、飽經風霜的麵龐。

    他光是往那裏一站,就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我第一次明白,“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這個詞的真正含義。

    人影一手捏著匕首,一手握著盾牌,飛快朝怨嬰衝刺而去。

    他的身法、速度、技巧皆是頂端,看的人眼花繚亂。

    不過眨眼間的功夫,伴隨著怨嬰淒厲的慘叫聲,最後一縷血色霧氣也消失盡了。

    人影背對著我,手裏依舊握著匕首。

    忽然,他轉過身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吞咽了一口口水,緊張地盯著他。

    他靜靜地凝視著我,“是你,把我喚醒了。”

    我臉上的肌肉瞬間僵硬,背部緊貼著牆壁,哆哆嗦嗦地說:“我……不,不是吧……我也沒流血什麽的……你是自己出現的。”

    他垂眸,望著躺在手掌心的匕首,嘴角輕輕上揚,眼中盡是懷念的神色。

    “是你身上的皇室血脈,喚醒我的。”

    他頓了頓,眼中浮現出些許疑惑,“不過,你身上隻有一縷很淡的皇室血脈,再觀你的穿著,甚是異常。莫非,外界已過千年?”

    仔仔細細觀察著他的神色,我確定他對我沒有惡意以後,稍稍鬆了一口氣。

    我就怕這位將軍,當初是被皇帝猜忌殺死的。

    現在看來,應當不是。

    我鼓起勇氣,“我並不知道你活在什麽年代,你可否告知我?”

    “大越國明誠十七年。”

    我微微張著嘴巴,神情盡是茫然。

    根據我所學的曆史中,並沒有什麽大越國。

    興許,這隻是一個小國家。畢竟,在我國曆史上,大一統的王朝都成為朝,而非國。

    我想了想,詢問他:“你可認識安南公主?”

    將軍眼睛一亮,“你是安南公主的後人?!”

    我猶豫著點頭,“他們都這樣說,我也不太清楚,我母親叫做薑秋意。”

    將軍低著頭,沉思片刻。

    空氣瞬間沉靜下來。

    他過了許久才出聲,嘴邊溢出一聲長長的歎息,閉著眼睛,說不出的遺憾與哀傷。

    “已經排到秋字輩了啊……我以為我隻是睡了一覺,不曾想,外界竟已過去四百多年。”

    他抬起頭,打量著我,目光慈愛,大概是像長輩對小輩的那種慈愛關懷,“那你是青字輩的罷。”

    我訥訥地望著他,“我不知道……我還在繈褓中時就被別人抱走了,最近才得知我親生母親的姓名。”

    說到此處,我不免生出些許悵然。

    原以為,唐家一家人,對我做過的惡事,僅僅是讓我獻祭而已。

    我萬萬沒有想到,他們竟然如此沒有底線!簡直把人性之惡演繹得淋漓盡致!

    每每想到此事,我便免不了痛心疾首。

    薑秋意死前的那本筆記,每一行字都是對我的疼愛與思念。

    原來,我曾經也有那麽愛我的媽媽啊……

    我閉了閉眼睛,深深一口氣,努力調整情緒。

    將軍定定地望著我,“小丫頭,你很傷心。”

    我心不在焉地點頭,“是啊……我從來都沒見過我媽媽。”

    將軍鏗鏘有力地說:“我去殺了他們!”

    我驚訝地抬起頭,連忙擺手,“他們雖然……”

    將軍打斷我的話,“抱走皇嗣,在從前,本來就是死罪一條!他們多活了這些年,算他們賺到了。”

    他風輕雲淡的幾句話,便定了別人的死罪。

    終歸是帶領千軍萬馬的大將軍,那股身居高位的氣勢,很容易叫人折服。

    我抿緊嘴唇,打算跟他科普一下,這是個文明社會。

    然而,就在這時,將軍忽然化作一縷金色的霧氣,與青銅盾牌一起被吸進匕首中。

    “哐當”一聲,匕首掉落在地上。

    四周寂靜得很,沒有任何聲音,房間裏隻有三具腐爛發臭的屍體以及貪婪的蚊蟲。

    仿佛剛才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象。

    我呆呆地盯著匕首,撿起來,左看右看,都隻是一把普通的生鏽匕首,連切水果都有人嫌棄。

    我不禁對自己的記憶產生了懷疑,“夜擎,他是誰?”

    夜擎幽幽道:“燕詔。”

    我微微鬆了一口氣,看來,方才的一切都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我來不及詢問燕詔乃何人,急忙離開小區。

    剛下樓,便遠遠瞧見一群身穿道袍的人,我暗叫不妙,一矮身,鑽進草叢裏,屏息凝神。

    “此次請動小師叔,望山心中有愧。”

    無南的眼睛上依舊蒙著黑色的布條,由那位小海小道童攙扶著,他輕輕歎息一聲,“沒什麽愧疚的,無非是為百姓罷了。”

    走在前麵的那位,赫然是把蓮生趕下金亭山的吊稍眼。

    除了他們三個以外,還有三個眼生的道士,靜靜地跟在後麵。

    吊稍眼恭恭敬敬地低頭,“小師叔,等會兒若是情況有異,我先擋著,您走!”

    無南並未回答他,隻道:“走吧,那東西多活一分鍾,都是對無辜者的嘲諷。”

    “小師叔深明大義。”

    他們一前一後走進樓道,我悄悄地從草叢裏探出一個頭,一溜煙兒跑去後門,爬牆,落地,一係列動作流暢自然。

    不知鎮子的警戒什麽時候解除,我索性租了旅館住下來。

    看旅館的大媽警惕地打量著我,“小姑娘,有身份證嗎?”

    “有的。”我正要拿出來,她卻連連擺手,“我不看的,但是每天晚上,都有警察過來挨家挨戶地查房、查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