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利益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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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那裏,見到了僵。”
聽到這句話,我臉上的肌肉瞬間僵硬,瞪大眼睛,忍不住驚聲尖叫,“僵?!”
我急忙回憶那天的經過。
我在車站遇到了祝秋秋的前男友,與他一番談話以後,我決定去杏花村,看能不能找到祝秋秋。
逼問祝秋秋的養父母,我得知了祝秋秋嫁人之後的住址,之後,我推開了一間充滿詭異的門,然後我就死了。
說起來,這段經曆中,在杏花村的時間是最寧靜安全的。
我努力回想杏花村的異樣,除了村口的老頭和槐樹下沒有影子的小小姑娘搬走了以外,似乎沒有不對勁的地方……等等!槐樹!
我心中一凜,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蒼白少年的模樣。
當時,杏花村的村長領著一個麵色慘白的少年來到村子裏,聽村長的意思,那少年要租下槐樹旁邊的房子,他身子不好,需要在鄉下養病。
村長叫他什麽來著?好像是……路先生。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臉色比月光還要白幾分,“你見到的僵,是男僵?”
薑青墨單手捂著臉,似乎那段回憶對他來說,很是不堪入目,“兩隻,一個男的,一個女的。”
我忽然哽住,他抬起頭,我們互相望著對方,誰也沒說話。
我深深懷疑薑青墨在吹牛,回想一下我遇到陳覆水的經曆,完完全全就是死局,如果不是我的師叔柏山道長非常努力,飛升成神,為我引來一絲天機,再加上曼陀羅的製衡,我早就死翹翹了。
話說我體內的僵毒至今沒有消散,前有曼陀羅壓製,後有夜擎的龍血加半神之血,它才無法猖獗。
我疑惑打量著薑青墨,左看右看,橫看豎看,他都是一副小白臉的樣子,他能對付兩隻僵?
他看出我的質疑,無奈搖頭,“我對付不了他們,在他們麵前,我隻有逃竄的份兒。為此,我捏碎了裂隙木章,被傳送到這個地方來。”
裂隙木章,我知道。
這個世界上存在諸多裂隙,那是處於人間規則之外的地方,陰差無法抵達這裏,這裏麵也無法感受到時間的流逝。
裂隙分為天然形成和人為,天然的裂隙,這個世界上隻有兩處:虛無裂隙和時空裂隙。
剩下的裂隙都是人為,甚至因為太小,大家都習慣不將它稱為裂隙,而是稱作幻境。
每一處裂隙的,都需要龐大的能量維持,比如虛無裂隙,死後不甘,執念強大的人,就會被吸入虛無,那群詭異的師生、別墅裏的民國大小姐,皆是如此,他們身上那股強大的執念i 安,就成了維持虛無運轉的能量。
淨慧和尚的這處小裂隙,它的能量來源我隱隱有些猜測,應該是……大家的感激。
在瓜熟蒂落以後,我的腦海中自動就有了關於裂隙的信息,至於裂隙木章,我還從來沒有見過。
據說,捏碎裂隙木章,可以把人隨機傳鬆進一處裂隙。
我有些無語,薑青墨找了我那麽久沒找到,結果裂隙隨機傳送,就遇到我了。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都是命啊。
“說說那兩隻僵的情況。”
薑青墨遲疑片刻,“一男一女,兩個人的臉色都很蒼白,詭異的是,他們居然能像正常人一樣走路、說話、思考。”
我的眼皮子一跳,“男的那個,是不是快三十歲的樣子,神情慵懶,不喜歡搭理人的樣子?”
我的描述太具體,薑青墨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不是,男的那個年紀很小,隻有十五六的樣子。”
我的腦子裏“嗡”的一聲,呼吸逐漸急促,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那個少年,竟然是僵?
我竟然和男僵擦肩而過,還安然無事!
我的腦袋昏沉得厲害,什麽都無法思考,滿腦子都是“男僵”這二字。薑青墨叫了我好幾遍,我才勉強回過神來。
他若有所思,“看你的反應,你以前也見過僵?”
我沉默了一會兒,“沒錯。”
接下來,薑青墨便什麽都沒再問了。
對於這些人情世故,他聰明得過分你,知道再問下去,就不是免費的內容。
我深吸一口氣,平息好心緒,“你可能不大相信,但我確實很招陰間事物,可能因為我是陰時陰日生的吧,隻要我在這裏,就能吸引陰差過來。”
薑青墨微微眯起眼睛,思忖片刻,“你身上有地府的東西?”
聞言,我心中一驚!
他怎麽猜到的?
我臉上盡量維持著鎮定,低咳兩聲,以緩解心裏的緊張。表麵上看起來,我沒什麽反應,實則,我的手心全是汗水。
我裝作驚訝的樣子,“沒有啊,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薑青墨笑了笑,“姐姐不必騙我,我從小就在異界摸爬打滾,對於異界的事情,我比你更清楚。陰差隻在地府覆蓋的地方活動,你身上必然有地府的東西,因此你的所在之地,就是地府的延伸,所以他們才會來到這裏。”
我的嘴角抽了一下,真是慚愧,要不是薑青墨今天跟我科普,我還不知道為什麽曼陀羅會吸引陰差。
“你想要那東西?”
薑青墨臉上盡是無奈,“我要來做什麽?地府的東西,陰氣重的很,無論怎麽說,我是個活人。”
他頓了頓,掰過我的肩膀,強迫我與他對視,神情陡然嚴肅,“不過,這件事不能讓那些產生了自我意識的僵知道,至陰之物,對他們正是大補。”
他突然這麽關心我哦,我很是不適應,別過臉,心裏也沒把這當回事。
大師兄跟在我身邊那段時間,我和他朝夕相處,後來陳覆水和大師兄融為一體,陳覆水自然也知道我身懷曼陀羅之事,也沒見他對曼陀羅起了什麽心思。
我和薑青墨躺在冰涼的地上,就那麽望著月亮發呆。
我們在等黑白無常,隻要陰差將寺廟裏那些陰魂收了,我們就可以下去。
“我很少這麽靜下來心看風景。”耳邊忽然傳來薑青墨的聲音。
寂靜的山上隻有我們兩個人,寒冬臘月的風像刀子一半冷厲,地上的雪堆接觸到我的體溫,正在緩慢融化。
沒多一會兒,後背就被雪水打濕。
月亮像一彎鉤子,破開層層雲霧的阻隔,頑強地掛在夜幕中。
我忽然想起上一次陪我躺在山坡上的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