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能果然說到做到，很快就當著趙昀的麵把協議給簽了。

    從電信公司出來，趙昀經過這次事情對吳能的好感大幅度提升。

    一個能在危難關頭還保持初心不變的人，值得結交跟投資。

    這一頭，趙昀離開電信公司就去了工行攔江市分行。

    見到金開成把事情一說，金開成二話不說，立刻打電話。

    當天晚飯，趙昀就在一家酒店裏跟從省城過來的電信公司江東省分公司常務副總李開誌見上了麵。

    “趙總，你和開成之間的關係，我就不打馬虎眼了，我這麽跟你說，這件事情，不好搞。”

    李開誌這句話，讓趙昀沉默了下來。

    金凱陳麵色不太好看地說：“大舅子，這不就是你一句話的事情？而且省分公司前段時間求著跟蔚藍小靈通合作，現在這麽一點小事就磨磨唧唧，以後還怎麽搞？”

    李開誌苦笑道：“你這家夥，你也是在國企裏工作大半輩子的，怎麽這點門道都搞不清楚？”

    “李總，是不是省城那邊有壓力了？”趙昀問。

    李開誌點點頭，說道：“的確是這樣，現在省分公司的總經理是從蘇省調過來的，而這件事情，寧家從中出了不小的力氣。”

    這話，已經說得非常直白了。

    “其實你不找我，明天省分公司那邊也會有個通知給你，其實意思很簡單，總經理是想要把這個合作交給周浩柏做，可畢竟之前已經跟你簽約了，而且各項準備工作都已經進行得差不多，最重要的是這是總經理自己提出來的，都形成了會議紀要，是蓋棺定論了的。”

    “因此即便是現在寧博文和周浩柏兩個人想要擠進來，總經理也不可能把自己說的話，形成的會議紀要給吞進去，因此呢，省分公司打算競標。”

    “怎麽個競法？”

    金開成比趙昀還急，直接就問道。

    “很簡單，既然是市場經濟，那麽就用產品和銷量說話，誰賣的多，賣的好，省分公司就和誰合作。”

    金開成當時就樂了出來。

    皮笑肉不笑的他板著臉說道：“你們電信公司還真是夠不要臉的，之前求著人家合作，現在關係戶來了，就搞什麽競標？”

    “開玩笑呢？”

    李開誌有些尷尬地說：“老金，你說話也太難聽了，而且這是集體的意見，我能有什麽辦法。”

    “你不一直都這樣？要不然你這常務副總做了五六年，最後還讓一個空降的搶去了一把手的位置？”金開成不爽道。

    聽到這話，李開誌也不爽了。

    “老金，你能不能好好說話？不能我就走。”

    “別別。”

    趙昀忙笑著打圓場：“這件事情李總也是沒辦法的，我們要體量李總。”

    金開成悶哼一聲，但也知道卻是不太好過分刺激李開誌，於是板著臉不說話了。

    “李總，如果電信公司非要弄這個競標，恕我難以從命。”

    李開誌聽聞立刻說道：“趙總，你也別生氣，說實話，省分公司內部其實很多人都是支持蔚藍的，畢竟蔚藍的成績和質量還有口碑，在攔江市是得到了驗證的。

    “那個周浩柏，但凡有點路子的人都能打聽到他是個什麽貨色，現在電信公司本來就麵對移動的壓力。”

    說到這，李開誌說不下去了。

    因為他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很恐怖的可能。

    是不是趙昀要去和移動公司合作？

    看著似笑非笑的趙昀，李開誌隻覺得眼前這個年輕男人遠沒有省分公司總部想象的那麽好糊弄。

    “李總，剛才金老哥的話雖然直接了一點，但也的確是我內心真實的想法，蔚藍小靈通甚至整個盛唐公司，都隻是小家小戶，跟省城來有背景的大少沒法比。”

    “但小家小戶，也是要尊嚴有底線的。”

    “見到攔江市出成績了，省分公司就趕著趟的來合作，現在關係戶來了，蔚藍出現競爭對手了，省分公司卻左右搖擺，還搞出一個什麽競標？”

    “這樣的事情，要是擱在李總你身上，你舒服嗎？”

    “最重要的是，既然省分公司覺得你們不是非蔚藍合作不可，那麽我也可以這麽說，蔚藍並不是離開了電信公司就賣不出去小靈通了。”

    趙昀的一番話，擲地有聲。

    雖然很硬，但卻字字都占在理上麵，讓李開誌有氣也撒不出來，隻能老實挨訓。

    見到氣氛尷尬，趙昀突然一笑，說道：“不過今晚，咱們既談公事，也談私事，現在公事談完了，我們全當彼此新認識了一個朋友，多個朋友多條路，李總，來，我敬你一杯。”

    李開誌連怎麽端起酒杯的都不知道，隻感覺眼前這年輕男人，當真是掌控了整個節奏，讓他完全沒半點主動權。

    酒足飯飽之後，趙昀和金開成送李開誌上車。

    李開誌喝得醉醺醺的，臨上車之前，他突然一把拉住趙昀的手臂，豎起大拇指說：“趙總，你是這個，但過剛易折，你要是完全不會退步和妥協，生意也不一定都好做。”

    趙昀笑著把李開誌扶進車裏，然後給他關上車門，目送車子離開。

    由始至終，麵對李開誌的話，他一句解釋或者回應都沒有。

    等車子離開了，金開成才狐疑地看著趙昀說：“剛你怎麽不說兩句？”

    “燕雀安知鴻鵠之誌？我會妥協會退讓啊，但一個周浩柏，一個電信省分公司，還不夠分量讓我低頭。”(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