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深禦臉色瞬間慘白，常樂的臉也跟著一陣白，下意識道：“那……那你們，不……不在一起了嗎？”
    “……”秋風微垂著眼睛，嘴角掛著一點苦澀的笑意，雙手托著常樂的臉揉了揉，“傻孩子，你自己過得幸福就好啦，至於我們大人之間的事，會自己處理的，先不聊這些了，我想去寶寶他們了。”
    “可是……”常樂怔了怔，有些難過，下意識看一眼顧深禦，男人隻是沉默且消沉地垂著眼皮，看得他更加難受了，又不知該怎麽辦，“好吧。”
    秋風笑著轉身，越過顧深禦往嬰兒房裏去，顧深禦下意識想拉住他的手，可剛伸出去又猶豫了一下，蜷縮地收回去。
    常樂看著秋風的背影，又看失魂落魄的顧深禦：“爸……”
    男人啞聲道：“……嗯，我們也去看看寶寶。”
    常樂還是忍不住問：“你們……現在怎麽回事了啊？”
    “……”顧深禦欲言又止，“……你爸他不想要我了。”
    常樂呆了呆：“啊……”
    “……沒事，”顧深禦深吸一口氣，不想讓孩子看到自己失魂落魄這一麵，“走吧。”
    常樂看著他們這樣，心裏難受得很，又無能為力，隻能眼巴巴跟著他們去嬰兒房，看著他秋爸爸開心地笑著逗著搖籃上的三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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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胞胎對他們兩個人都很親切，被逗得咯咯直笑，張著小嘴巴，開心地衝他們兩個人揮舞著自己的小爪子。
    “好可愛啊，”秋風眉眼含笑，手指輕輕戳著寶寶稚嫩的小臉蛋，“要開開心心地長大啊。”
    顧深禦也站在旁邊，盯著搖籃上奶乎乎的三個小寶寶，心情微妙，不知不覺，自己竟然還當了外公了。
    正在他發呆時，嬰兒傻乎乎衝他笑著揮爪子：“呀！”
    男人嘴角溢出了笑容，輕輕地捏了捏他們的小爪子：“要好好長大。”
    秋風在嬰兒房裏逗著三胞胎很長時間，也陪著常樂聊天，看著這歡樂的三胞胎，仿佛這樣，他就能彌補一些當年沒能陪在常樂身旁，沒能看著他長大的遺憾。
    顧深禦始終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旁，不過秋風都沒怎麽理他。
    兩人待到了下午的時候才與他們告別走，秋風從嬰兒房裏出來的時候，看到樓梯拐角處，探出一個好奇的小腦袋，眨了眨大眼睛：“嗷。”
    秋風雙眼一亮：“小漂亮！”
    “嘿！”好奇瞅著他們這一家三口的水晶球從拐角處蹦噠出來，嘿嘿直笑，“嗷嗷，叔叔你們要走了嗎？”
    “對啊，下午了，要回去了，”秋風笑著看這可愛漂亮的一團，今天都沒有機會逗一逗他，“你也放學啦？”
    “對嗷！”水晶球開心道，“大球球剛接球球回來，就看到叔叔你們了，嘿嘿！”
    秋風看了一眼，他那個高冷的爸爸沒有陪在他的身邊，他也就好意思了，笑著蹲下來：“小漂亮，可愛的球球，過來，讓我rua一rua！”
    “嗷？”水晶球還來不及反應過來，自己這奶乎乎的小臉蛋就已經被人兩隻手掐住，rua了起來，他隻來得及嗷嗷叫幾聲，整個球就已經騰空被人抱了起來，他隻能茫然地踢了踢自己的兩條小短腿，就被秋風兩眼放光地抱進懷裏rua了。
    顧深禦：“……”
    秋風笑著抱著這奶乎乎的一團，掐著他身上的軟肉肉，聽著他嗷嗷叫，笑著貼著他奶乎乎嬰兒肥的小臉蛋蹭啊蹭：“嗚哇，太可愛了！！還香香的！！”
    正在嗷嗷叫的球一聽到誇他香，小尾巴瞬間翹了起來，開心得笑個不停：“嗷嗷，沒錯，球球就是香香的！嘿嘿，可香了！！”
    “沒錯！！”秋風笑著抱著這一團在懷裏rua，“等下次過來，我給你買好吃的過來！”
    “嗷嗷？”水晶球雙眼一亮，“謝謝叔叔！！”
    秋風笑道：“不客氣啊，小漂亮！”
    水晶球被誇得暈乎乎的，眼睛都笑成了可愛的月牙：“嘿！”
    顧深禦就默默站在一旁，看著他笑著逗著小朋友，恍惚間，他仿佛又看到了二十年前，那個青澀愛笑的江遙，那時的他還沒有經曆太多，沒有受那麽多傷，還能保持著自我，發自於內心地笑得歡樂。
    秋風rua完球離開的時候，還在笑著感歎：“小孩子真的好可愛啊。天真無邪，軟乎乎的，太可愛了！”
    顧深禦下意識道：“你要是喜歡就……”
    ……再生一個。
    不過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咽回去了，不現實，江遙當年能夠懷孕，也隻是及其渺小的概率罷了，像個萬分之一的意外，有的時候，一輩子也許隻有一次。
    秋風坐上車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想與他說話，閉上眼休息了，看得顧深禦心口難受，又別無他法。
    他開車送江遙回到了他樓下，一路上，他都在醞釀想著怎麽與他說杜江月的事，想詢問他，當年杜江月都還對他做了什麽，畢竟他是個當事人，知道得更多也有助於調查，早點把杜江月的惡行都扒出來，將她送進不見天日的牢籠裏。
    可江遙自從回憶起來，都沒有主動提起過與杜江月相關的事，他又害怕提起來，會觸碰他的傷疤。
    到了公寓樓下，顧深禦盯著閉眼休息的人，試著叫了一聲：“……阿遙？”
    秋風閉著眼睛，呼吸均勻，就像真的睡著了一樣，他試著摸了摸他的臉，有點貪戀又悲傷地貼著蹭了蹭：“阿遙……”
    他該怎麽做，才能挽留住他？
    就在他走神時，在車子睡著的人，忽然眉頭皺了起來，似乎做了什麽噩夢，身體下意識地蜷縮，嘴唇哆嗦著：“冷……”
    顧深禦一愣，忙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在他的身上，下意識地將他抱在了懷裏，想為他驅走好冷。
    “冷……”睡著後毫無知覺的秋風身體微顫地蜷縮在他的懷裏，“江水……好冷……”
    顧深禦瞳孔一縮，心髒仿佛被洞穿了一個大口，鮮血溢了出來，他隻能顫抖地抱著懷裏人沙啞地哄道：“……不冷了，以後不冷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作用，懷裏人的情緒漸漸緩和了下來，在他的懷裏安靜地睡著。
    顧深禦貪戀著此時此刻，隻想靜靜地抱著他在懷裏，仿佛這樣，他就該擁有他。
    可這短暫的美好，不到一會就被一陣刺耳的鈴聲打斷，即便顧深禦及時掛斷了，但秋風還是被吵醒了。
    剛醒過來的他雙眼有點迷茫，怔了怔，發現自己正被男人懷裏，連忙挪開身體啞聲道：“……抱歉，我不小心睡著了。”
    顧深禦心裏空落落的，怔怔看著他：“……沒關係，困了就多睡一會。”
    正是這時，顧深禦手機再次響起來，他正要掛斷時，秋風就道：“都反複打過來了，想必是有什麽事了。”
    顧深禦欲言又止還是點了接通，裏麵就傳來慌亂一聲：“顧總，杜夫人不見了！”
    顧深禦眉眼一冷：“你們這群廢物！什麽叫不見了？不是讓你們把人盯緊關起來了？結果你們給我說不見了！”
    對方忐忑道：“發，發生了一點意外！”
    顧深禦冷著臉：“什麽意外？”
    對方不安道：“小，小姐來過！”
    顧深禦怔了一下：“什麽？”
    他接電話的時候，沒有特意避開秋風，因此秋風一字不落地將他們的通話都聽了進去，知道是關於他夫人與他女兒的，神色有些尷尬，也多了一些自己不易察覺的落寞。
    果然是二十年，物是人非了。
    他自己打開車門下車，接電話中的顧深禦下意識地抓住他的手腕：“阿遙！”
    “有事就忙吧，”秋風淡然又疏離地對他露出了一個得體的微笑，“我到家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顧深禦怔怔看著，抓著他的手不放：“阿遙……”
    秋風沉默了一下，盯著那被他抓著不放的手：“……顧總？”
    男人沒說話，隻是看向他的眼裏，皆是難過與悲傷。
    秋風努力無視，淡淡地笑道：“家裏事要緊，顧總還是先回去處理家裏瑣事吧，不然兩邊都想參合一手，實在不合適。”
    男人僵了一下，深邃的眼裏，悲傷更加濃重，而秋風卻隻是淡漠地垂下眼皮，拿開了他的手，毫不猶豫地轉身回屋裏。
    “阿遙……”男人落寞地盯著他離開的背影，呆呆地叫了一聲，又無力地閉上眼，低聲自語道，“等我處理好了，再來找你。”
    江遙剛恢複記憶沒多久，他需要自己的個人空間去消化很多事，現在的他不適合黏他太緊，隻會讓他煩躁，也該給他時間，讓他自己冷靜一下。
    當務之急，還是先解決杜江月。
    顧深禦之前就已經沒收了杜江月的手機，此時也不可能給她打電話，他隻能猶豫了一下，還是給顧婭打了電話過去。
    顧婭是一個意外，是杜江月當年自己造的孽，對於這個孩子，他的心情總是複雜的，如果可以，他也不希望她參合進這些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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