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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打黑帶走的除了兩張，還有十來個正科級，在中坪縣也算一場小地震，而餘波到如今還沒完全消除。這些人的結論上麵始終沒給，人也沒放回來。在國內，這種突然被帶走的領導，一般都是處級以上，帶走後的時間不定，或幾天或幾年，個人的遭遇自然不同。
    科級這個等次的，往往是比較簡單的處理，查處就查處了，即使有博弈牽涉也不大。但中坪縣這次卻也是先冷處理，自然是在警告縣裏一些人。
    如今，張昌海和張磊的消息到縣裏，要判，那麽就可能牽扯出一些人出來。首先，胡大海連夜往市裏跑，至於去找哪一位領導，縣裏這邊也不知。
    楊光欣聽張青山說起這個事情，笑了笑，說，“這不是欲蓋彌彰嗎。”
    “老板，此地無銀三百兩即使招人注意，有時候也是不得不做。兩張跟哪位牽扯太多，有多少可摘除幹淨得親自去跑。”張青山對縣裏那些人的做法是很反感的，對胡大海雖沒指名道姓，卻將自個的情緒完全表露、不加掩飾。
    見領導笑笑，張青山又說，“公安戰線就是給這幾個人禍害成那樣子，縣裏才真亂起來。兩張固然可惡，但沒有這個家夥包庇、慫恿，整個戰線能夠壞成這樣嗎。不過，他們在上麵確實有實在的助力，那家夥也狡猾，想要抓住他的把柄可不容易，說不定有讓他脫身。”
    “縣裏的大勢逐漸起來，有阻力不過是螳臂當車。”楊光欣笑著說。
    胡大海到市裏，直接聯係胡誌中，也不顧夜深之際。路上已經聯係過，胡誌中也在等他，知道今晚不可能避開不見。
    兩人都是胡家人，胡誌中能夠到市裏來，爭到市人大副主任位子，做人大這邊的常務工作，處理日常的工作，也是胡家做出不少支助，才努力得到的結果。
    中坪縣幾家人在縣裏是有利益的分割和競爭，但一旦出到縣外卻將力量擰成一股，共同對抗來自上麵的壓力。這些年來，中坪縣一直這樣做，也算因為省裏那位的意思。他還在省裏那個位子上，中坪縣這邊誰都不敢在這種事情上玩虛的。
    胡誌中知道自己目前自保都有些難度，但不得已，胡大海找到他也是因為縣裏兩張那裏出事了，真將胡大海牽扯進去，中坪縣會真的潰堤，這是誰也不想看到的事。
    張磊身上有兩起命案，是出乎胡大海意料的，他也沒想到張磊膽子大到那種地步。在中坪縣占據絕對利益，幾十年來跟市裏對抗以保住縣裏各自的一塊領地，多年來養成的心態使得不少人以為他們在中坪縣能夠作威作福，也是必然。
    張磊的命案具體情況還不知，據說死者是一個年輕女子，另一個是一個外來做生意的小老板，案情任何誰也不知。張磊身邊的人或許知情，但其他人真不知道。
    胡大海明白，這次自己要脫身可不容易，隻能盡快到市裏來找人。見到胡誌中，胡大海顯得低眉順眼的小媳婦姿態，扮演一個弱者，一個受氣包的形象。胡誌中知道胡大海在縣裏有什麽表現，但中坪縣確實要想胡大海這麽的人才能將那些勢力的人壓住。
    中坪縣公安局副局長李平凡的來曆他雖不知，不過，市裏做這樣安排後，他也是警惕。之前有胡大海壓住，這次因為兩張的事情，市裏會不會順便將李平凡提上來？
    胡大海兼任縣局局長，張昌海和張磊的案子即使不是直接牽涉到胡大海，他都會有連帶責任的。局長位置有可能丟掉而讓常務副局長李平凡接任，或另外從其他縣調任到那邊去補充，不管是哪一方案，中坪縣這邊失去公安戰線這塊強有力的陣地，接下來的事情真不好辦了。
    “坐。”胡誌中沒好氣地說。胡大海在縣裏很猖狂，到市裏卻會裝，看著胡誌中的神色，偏著屁股坐下。“你自己說說情況。”
    “哥，真沒什麽情況。”胡大海說，兩人雖不是真的哥弟關係，但都是中坪縣胡家一係，多少輩之前是有親緣關係的。
    “沒情況你跑來市裏嫌人家不注意你？”胡誌中冷聲說。
    “我跟他們倆是工作關係，真的，完全是工作關係。”胡大海說得有些碎碎嘴，但胡誌中怎麽會相信他的說辭，冷眼看著他。
    兩人之間出現一點點冷漠，胡大海知道自己的情況，忙說，“哥，你聽我說、聽我說。”胡誌中沒做什麽表示，胡大海的職位能不能保住真沒把握，蔡耀東平時給人那副文質彬彬的樣子，看不透，但卻知道這個人絕對不好應付。
    楊世堅還跟之前一樣活躍，金湘玉也是之前那樣強勢，不過，簡新誠卻變化很大。偏偏簡新誠這個常務副市長負責經濟方麵的工作，開發區和中坪縣的事情他都插手。
    如今要在市裏謀求什麽，比起一年之前，難度大多了。姚睿做書記那會，他不是老而糊塗，不過，姚睿自身跟省裏那位有些關係，中坪縣這邊的要求比較容易得到支持。
    “哥，縣裏那邊以前我不幹涉具體的，張家的人把持著，他們也有分寸，聽話。我以為那是張昌海和張磊兩個家夥有眼色，平時偶爾有點張狂的事情也當沒看到、沒聽到，大局上聽我的意思就夠了。誰想，張磊這個不爭氣的，居然有命案在身。”
    胡誌中還是不說話，沒表示什麽，胡大海又說，“跟兩人在工作上有關係，放權比較多，縣裏平時也理得順，我以為兩人有分寸……我真錯了。不過，在錢財上午是過硬了，最多是被張昌海和張磊蒙蔽、欺瞞，用錯人了。”
    等胡大海將他跟張昌海等人的真正利益關係都吐露出來，胡誌中說，“我能幫你的肯定會幫，結果隻能說等市裏的意思。這幾天我動一動，你回縣裏後，該怎麽做，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