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恭親王府可真是好規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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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聊什麽?”
    看著魏遲略帶戲謔的樣子,秋染一臉苦笑,
    “我…我想回去睡了!”
    魏遲微微偏頭看著她,眼梢微挑,
    “還能睡得著?”
    使勁地點頭,作為一條資深的鹹魚,怎麽會睡得夠呢!
    她以前的最高紀錄,可是除了上廁所以外,連續好幾天不下床呢!這幾個小時的覺算得了什麽!
    其實魏遲也並不是真想留著她,隻是想試探一下她對魏澤的態度,現在看來,她對魏澤是真的沒有想法,他倒也放心了。
    “走吧,送你回府。”
    “您送我?”
    “怎麽?我不能送你?”
    “不是,我…我以為還是七曜哥送我回去呢!您身上的傷不是還沒愈合嗎?還是留下來早點休息吧!”
    魏遲替她披上披風,仔細的綁好領口的帶子,摸了摸她的頭,
    “走吧!”
    秋染看著瀟灑轉身的背影,小臉微紅,小嘴嘟起,輕聲的嘟囔著,
    “什麽嘛!大冰山還會摸頭殺。”又拍了拍自己的小臉,“害什麽羞啊!沒準人隻是摸雷首摸習慣了呢?”
    快步跟上魏遲,與他並肩走出了王府。
    寒風習習,不知何時,雪又鋪滿了空無一人的街道。
    迎麵的風吹得秋染的鼻頭有些微紅,早知道就坐馬車了。
    她看了看身旁的魏遲,此人正神色如常的盯著前方的路,伸手去摸了摸他的手,
    “怎麽這麽冰?不行,王爺您還是回去吧!我自己…”
    冰涼的大掌握住了她小巧的手掌,秋染抬頭看了看魏遲,隻見得他如雕塑般的側顏。
    “王爺…”
    “這樣就不冷了。”
    腳下的步伐未停,秋染看著兩人相握的手掌,然後用力的回握住他的手。
    魏遲嘴角微微上揚,這些雪花仿佛飄落在了他的心上,然後化成了柔水。
    夜色深深的蓉陵城,滿城雪白,一對璧人,牽手而行,一直走到雪花白了頭。
    靜怡從恭親王府出來,就去了靜遠侯府。
    看著秋染消瘦了不少,心疼得不行,拉著她的手。
    “這一路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王爺一路對小女很是照顧。”
    “你別騙我,我剛從七哥府裏過來,你們一路經曆了什麽,我都知道了,真是難為你了!”
    秋染輕輕地搖了搖頭,“我真的還好,您不用太擔心。您近來身子可還好?”
    “我很好!”說到這裏,靜怡湊近秋染耳邊,“大夫說,我的身子已經調理的差不多了,應該不久就會有好消息了。”
    “真的嗎?”秋染很替她開心,“那真是太好了,總算是等來好消息了。”
    靜怡看她真心為自己開心的樣子,心裏很是感動,同時也擔心如此善良的她,會受到更多的傷害。
    這也是她來侯府的另一個目的,提醒她小心侯府裏的人。
    “小染,近幾日,有不少關於你的流言,你可知道?”
    “我近日都沒出門,倒不知有我的什麽流言!”她白天都窩在院子裏,晚上有時看看魏遲送過來的醫書,有時研究研究製藥,完全是兩耳不聞窗外事。
    “你啊!還是要多多留意身邊的人,尤其是你沒有母家的支持,這侯府深院,人心狡詐,別被人給欺負了。”
    靜怡說得如此直白了,秋染自然也猜到那些流言是怎麽回事了,
    “您放心,她們不過是一些跳梁小醜,我會多加注意的。”
    “那就好,有事隨時告知我,小染,你就把我當母家姐姐一般,千萬別委屈了自己。”
    靜怡走的時候留下了一堆補品,楊桃全都搬到了小廚房裏,準備好好給秋染補補。
    秋遠征來的時候,秋染正在想著如何解決掉楊桃剛燉的這一大盅十全大補湯。
    “女兒給爹爹請安!”秋染給秋遠征行了個常禮。
    秋遠征一臉慈愛的模樣,走到桌前坐下,指了指秋染原本坐著的位置。
    “乖女,你也坐吧!”
    秋染真是佩服這侯府一家老小,個個都是奔著奧斯卡去的吧!
    這可是秋遠征十年來第一次踏進和煦苑,想必是等不急要探探秋染的口風吧!
    “染兒啊!爹爹回來有些時日了,因著朝廷之事,都沒找到時間來看看你,這一年你可還好?”
    沒找到時間看她?嗬嗬!二房三房那裏已經去了不下十次了吧!
    “勞爹爹記掛,女兒一切都好。”
    秋遠征點點頭,“那就好,我聽你祖母說,近來你沉穩了許多,也改掉了好些個壞習慣。我兒是真的長大了啊!越來越有大家閨秀的樣子了!”
    我的“爹爹”,你這到底是誇我,還是損我啊?
    “女兒也快十六了,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刁蠻無理了,爹爹放心吧!”
    “哈哈哈…好,我的染兒是真的長大了。哎,時光如斯,你娘要是還在,看到你如今模樣,想來也會欣慰吧!聽說,宮裏的珍妃娘娘給了你不少賞賜?”
    終於要進入正題了!
    “是!不過女兒知道,娘娘是念著與娘親的舊情,那些個珍品,等到了合適的時機,女兒定會返還給娘娘的。”
    “是啊!你娘同珍妃娘娘自小便相識,娘娘既然給你了,你便留著吧!”秋遠征看著秋染,知道她這是在告訴他,她不會嫁給碩郡王。
    “染兒,你已近十六年歲了,有些話本不該我這個做爹的來說,可你娘走得早,爹爹也顧不得合不合適了。近日蓉陵裏的小姐們都在傳,說你跟著什麽男子出走多日,到底是怎麽回事?”
    心裏忍不住吐槽,秋夢母女就這點本事?
    “女兒給祖母留了書信,祖母沒有告知爹爹嗎?女兒確實離家數日,但不是出走,女兒是跟隨軍隊去了北境。”
    “北境?”秋遠征裝著一臉吃驚的模樣,“你一個閨門女子,是誰同意你跟著軍隊出行的?”
    “是靜怡公主,女兒是受公主所托隨軍隊去了北境。”
    “你去北境幹嘛?”
    秋染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爹爹,這個…公主有交代女兒,此事不得告知他人。”
    秋染越是這樣,秋遠征覺得這去北境之事不簡單。
    “連爹爹都不能說?”
    “爹爹,還請不要為難女兒。”
    秋染不打算說,反正他也不是真心關心她去北境幹嘛。
    是的,秋遠征也不是非要知道緣由,他隻是想確定一件事情。
    “那你這一路,可同恭親王有過交集?”
    “恭親王?王爺是何等身份?女兒哪有機會同王爺有交集,而且不都傳言王爺性子極冷嗎?女兒可不敢靠近王爺。”
    秋遠征見她一臉認真的樣子,倒覺得母親探得的消息不一定可靠。
    就像秋染說的,恭親王那冰山一般的性子,除了皇上和靜怡公主女兒,誰還敢靠近三分啊!
    而且秋染也交代了,她與靜怡公主是有相識的,想來是母親誤會了吧!
    “好吧!你畢竟還是個未出閣女子,那些流言對你的影響,不用爹爹說你也應該明白,還是要多加注意才是,好了,爹爹去看看你祖母,你接著用餐吧!”
    看著秋遠征走遠的背影,秋染的心口一疼,
    “你還會心疼嗎?他從小就不愛你,你還對他報什麽希望啊!”她知道是原主秋染傷心了。
    其實她明白,原主秋染並不是真的囂張跋扈、刁蠻無理,這些不過都是她的保護色,她隻是一個渴望被愛的小女孩而已,所以當魏澤這隻披著羊皮的狼出現在她的世界時,她才會如此淪陷。
    七曜看著臉色不太好的王爺,有點怪自己多嘴了。
    他是聽到小蝶在小院裏替二小姐鳴不平,說她今日同公主的侍女春蕊聊天,才知道外麵都在傳,二小姐不知檢點,未告知家人就跟著外人離家數日,說二小姐是個不自愛不自重的女子。
    七曜知道那些個大小姐有多愛嚼舌根,傳的流言絕對比這個難聽多了。
    他怕流言對二小姐不利,便來書房告知了王爺此事,卻沒想到王爺會這般生氣。
    “備馬,本王要進宮。”
    “王爺,屬下知道您擔心二小姐,但是宮裏…”七曜接收到魏遲的眼神,乖乖閉了嘴。
    “是,屬下這就去備馬。”
    小蝶看著麵前的三人,小臉氣得通紅。
    “你們這樣,就不怕王管家罰你們嗎?”
    “哼!王管家才不會在意你一個二等丫鬟的事呢!再說了,誰讓你居然敢說容姑娘的壞話的?”
    小蝶手腳都被她們綁著,動彈不得,“我何時說了容姑娘壞話?”
    “你還想賴?晌午過後,你是不是同翠竹她們在廊下說,容姑娘配不上王爺的?怎麽,翠竹她們可都聽到了,你還想說你沒有嗎?”
    “是她們先說二小姐壞話,又說容姑娘更適合王爺,我隻說了姑娘是王府的大丫鬟,並沒有說容姑娘配不上王爺啊!”
    三人才不理會小蝶的解釋,把她拖到柴房,端了盆水放在她麵前。
    “我告訴你,別以為進過一次朗閣,就了不起了,容姑娘可不是你這死丫頭可以隨便亂說的。”
    說完,女子對著另兩人使了眼色,兩人便把小蝶的頭按進了水裏,隔了好一會兒才鬆開,小蝶被水嗆得直咳嗽。
    “我告訴你,容姑娘善良賢惠,可比那不知檢點的侯府小姐好多了。”
    “二…二小姐絕不是不…不知,咳咳,絕不是不知檢點的人!”
    “好啊!看來你今天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那就別怪我們不顧姐妹情誼了。”
    秋染提著食盒站在王府門口,楊桃告知了門口的侍衛,一會兒一名侍女便快步走出來。
    “二小姐,王爺進宮了,想必也快回府了,您請裏麵等吧!”
    秋染點點頭,帶著楊桃進了王府。
    “二小姐,您先坐,奴婢去給您備茶。”
    “你幫我把小蝶叫來吧!我帶了東西要給她。”
    “是!”
    楊桃把抱著的醫書小心的放在桌上,接過小姐手裏的食盒。
    “杏子聽說您還帶了一份糕點給王府的小蝶,可是慪氣了呢!”
    秋染想到這個,就哭笑不得,“我做這個點心,可是做了四份啊!王爺一份,公主一份,她一人吃了一份半,小蝶這裏隻有半份,她還要慪氣,看來是沒吃夠啊!”
    “可不是嘛!昨晚她還說襦裙有些勒了,要少食糕點了,結果…”
    侍女從外麵端著茶水進來,“二小姐,請用茶。”
    “多謝,”看了看她身後,秋染問道,“小蝶怎麽沒來?可是有活在身?”
    “這…”
    見侍女支支吾吾不說話,秋染看著她:“怎麽了?”
    “回二小姐,奴婢剛剛去雜物房找小蝶,她們說,說她…說她被幾個一等丫鬟帶走了。”
    “所謂何事?”
    “奴婢不知,好像…像是得罪了容姑娘。”
    “那小蝶會被她們怎麽樣?”
    侍女平日裏與小蝶關係還不錯,見二小姐是真的關心小蝶,也不怕得罪容姑娘了,跪在秋染麵前。
    “二小姐,請你救救小蝶吧!她也是見不得那些人說您的不是,才會與她們發生爭執的。上次也有侍女得罪了她們,結果、結果就被毀了相貌。”
    秋染站起身,“快,小蝶在哪裏?帶我去!”
    “是!”
    才到柴房門口,秋染就聽到了小蝶快喘不上氣的咳嗽聲,一腳把門給踢開。
    裏麵三人先是一愣,然後給秋染行了個禮。
    秋染沒理會她們,扶住跪在地上搖搖欲墜的小蝶,楊桃替她把手上和腳上的繩子解開。
    “誰準你們這麽幹的?”
    三人中為首的侍女,顯然不害怕秋染,直視著秋染的眼睛。
    “二小姐,我們正在教訓不聽話的婢女,您身份高貴,還是不要待在這裏,免得髒了您的衣服。”
    秋染把小蝶交給楊桃,站起身,“恭親王府可真是好規矩啊!一個一等丫鬟竟然敢這樣同我說話,那我今天,便好好替王爺管教管教。”
    一個巴掌扇過去,那個一等丫鬟的右臉瞬間紅了起來。
    “二小姐,這裏可是王府,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的丫鬟們。”
    容羽穿著一身襦裙進來,三個一等丫鬟立馬站到她的身後。
    秋染看著容羽,一聲輕笑,
    “你的丫鬟?知道的說你是這王府的大丫鬟,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這王府裏的王妃呢!容姑娘,當真是把自己當王府的女主人了?”
    容羽最恨別人提大丫鬟三個字,所以府裏的侍女小廝一直叫她容姑娘。
    可眼前這個最可惡的侯府嫡女,卻故意提醒她自己的身份,甚至把大丫鬟三個字說得重重的,真是可惡至極!
    “容羽對王爺隻有崇敬之心,還望二小姐不要胡亂揣測,妄下論言,不然流言可是最傷人的。”
    這是指桑罵槐呢!是在說外麵都在傳她流言,說她不知廉恥嗎?
    “我是不是糊口亂說,你我心裏都清楚,隻是你有賊心沒賊膽,不敢承認罷了,反正你喜歡誰與我無關。走,楊桃,咱們走。”
    容羽一步攔住秋染,“二小姐,小蝶可是我王府侍女!”
    “王府侍女那又怎樣?我不能帶走?”
    “當然,我奉王爺之命,掌管府裏的所有丫鬟,您當然不能隨便把人帶走。”
    喲!這是承認自己大丫鬟的身份了?
    因為原著裏秋染未與魏遲有啥交集,所以秋染還不知道,王府還有這麽一號,拿著雞毛當令箭的人。
    “那我今天非要把她帶走呢?容姑娘莫非也要連我一塊教訓了?”
    容羽看著秋染,眼神裏的輕視過於明顯。
    “二小姐,還請您看清自己的身份,這裏可不是靜遠侯府。我再說一次,我隻是要教訓不聽話的婢女,還望您不要為難我!”
    “恭親王府又怎樣,今天我還就為難你了。”
    “那誤傷了二小姐,就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來人!”
    門外進來四五個身材肥胖的嬤嬤,把出門的路堵得死死的。
    “給我把小蝶搶回來,注意,可‘千萬’別傷了二小姐啊!”
    話音剛落嬤嬤們就撩起袖子,慢慢朝對麵三人走去。
    “二小姐,得罪了!”
    原來早有準備啊!秋染這才知道,原來自己早就是她的眼中釘了。
    “嘭!”一聲巨響,柴房的門被踢飛了,眾人驚嚇的朝門口看去。
    容羽的臉色蒼白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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