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徹夜照料(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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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公雞啼叫,她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眼,在天色朦朧中,瞧見蕭定乾背對著她,立在窗前,手中拿著一本詩書負在身後。
恍惚中,她心底泛起難以言喻的悸動……
難道是蕭定乾救了她?
在昏迷前,黑衣人抱著她翻身躍進將軍府時,她心中就已有了幾分猜疑……因為苓兒身手雖也不差,但要硬撼下二皇子傾盡全力的一掌,並從容的在二皇子麵前帶她逃出……恐怕沒能如此瀟灑,毫發無損。
但為什麽他會知道她大鬧茗煙樓?並及時趕到救了她?
一定是苓兒告訴他的吧!
就算是苓兒求他,他又為什麽願意為了她不顧危險,甚至不惜與那個二皇子作對?
蕭定乾是聰明人,應該不會沒想到後果。值得嗎?為自己惹了大麻煩,蕭定乾真的如此樂善好施到完全不在乎自己安危的地步?
她被莫名的感動惹紅了雙眼,盈盈熱淚湧在眼角,悄悄淌落……
她闖遍大江南北,還沒碰到過像蕭定乾如此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能為她這樣的出生入死!
一向都是她為別人行俠仗義,還沒有人如此保護著她、照顧著她……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脆弱……
看樣子,他正因守護著自己,一夜未眠。模糊中,她似乎有著他殷勤問候、喂食湯藥,為她覆蓋冷毛巾退燒的種種記憶……
他是個王爺,為何願意待她如親人般,無怨無尤地做這些小廝的工作?
她再愚笨,也能感受到他對自己的另眼相待,為什麽?
他不會是發現自己是女兒身了吧?她倒吸了一口氣,莫非……
蕭定乾似乎感應到她不尋常的氣息,轉過了身來……
她忙閉上雙眼,假裝昏睡。
正當蕭定乾走向床邊,查看究竟時,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蕭王爺,你累了一夜,該休息了!”苓兒端了一盆水和毛巾進來。“小姐就由我來照顧吧!”
“嗯。”蕭定乾點頭,眷戀不舍地又望了下她沉睡平靜的容顏,已不似先前的蒼白,寬慰地告訴苓兒:“段姑娘這一夜睡得平穩多了,臉上也恢複了血色,應該已無大礙。”
他果然知道自己是女兒身……
是苓兒告訴他的?還是他早識破自己的喬裝?待會兒非好好盤問苓兒不可!
虧苓兒還放心地讓他和自己孤男寡女獨處整夜?苓兒未免太膽大妄為!
“蕭王爺,您的大恩大德,苓兒無以回報,請受苓兒一拜。”苓兒代她向蕭定乾叩謝救命之恩。
“請起吧!萍水相逢也是一種緣分,你不必見外,安心照料你主子吧!”
蕭定乾三言兩語地就化解了她們主仆寄居籬下的顧忌,絲毫不將自己的恩惠彰顯,加諸她們的心理負擔,完全是施恩不望報。
這蕭定乾不止是仁人,還是位君子!他比傳言中更完美無缺,更令人敬仰。
難怪眾家美女心生仰慕,比起其他虛有其表的紈絝子弟,誰不想嫁給像蕭定乾這種世間難求的如意郎君!女子終其一生,也不過是求個好歸宿。
雖然她的想法往往有些驚世駭俗,但她也是女人,也了解女兒家的心理。
無怪乎皎月公主為此以淚洗麵,恐怕這世上難再找到更出色的男子來替代蕭王爺。
她驀然發覺,曾幾何時,蕭定乾在她心中已臻完美,如神祇般令她心生向往。思及此一事實,她不由得驚醒了眼——
“啊——郡主,你醒了?”苓兒被她木乃伊似的張開眼睛方式著實嚇了一跳。
“你活得不耐煩了,又叫我郡主?”
她雖感到身心虛弱,但仍勉強撐起身軀想下床活動活動筋骨,不知怎地,覺得自己似乎睡了幾百年似的全身酸疼……
苓兒不敢怠慢,急忙扶著主子到椅子上坐下:“我去端早膳來。”
“不急,先把話說清楚再去。”
瞧郡主一臉肅殺之氣,苓兒不禁吐吐舌頭。完了……八成發現了她裝病之事!
雖然郡主心地好,待她如姐妹一般,但若板起臉、生起氣來,威嚴可不下王爺。看來不乖乖從實招來是不行的。
“小姐,我隻是想早點回到王府,才出此下策……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一次吧?”
“你真是好本事,連禦醫都能瞞過,我又怎能怪你?敢情你和那姓蕭的串通來看我笑話,是吧?”
表麵上,郡主堆滿和藹可親的笑容,而以苓兒服侍她從小到大的經驗,可不會不了解郡主正笑裏藏刀,若不一五一十地將事情原委全盤托出,她是決計吃不了兜著走的!
“我也不知道禦醫為什麽要幫我,蕭王爺為什麽要瞞你,但我敢發誓,進將軍府前,我是真的沒見過蕭王爺,更甭提什麽交情、什麽串通了!”
郡主當然是信苓兒了,這大半年來,兩人相依為命地闖蕩江湖,兩人有些什麽事、認識什麽人,彼此總是一清二楚,相互照應著。
不過,她還不打算這麽快就原諒苓兒的“苦肉計”,當下仍冷冽取笑:“這麽說,蕭王爺是垂涎你的美色嘍?那敢情好,我欠蕭王爺一分恩情,今兒個,我就作主,將你許配給他。王爺夫人——王妃耶,苓兒,你可撿到便宜嘍!”
“不!不!郡主,你饒了苓兒,別再尋苓兒開心了!”苓兒早明白郡主一定會整治她,倒沒想到是這般捉弄,看來這誤會可大了,不把真相托出是不行了!
“不必害臊嘛,我看你對蕭王爺挺有好感的,要不然,怎會這麽迫不及待以女裝相見?”郡主故意上下打量苓兒,壞壞地笑問。
“這就要怪郡主你了!”苓兒和郡主年紀相仿,自小一塊兒打鬧長大,不但感染了郡主古靈精怪的個性,也培養出深厚的默契及情誼。在外人前雖有主仆之別,私底下可就拋下世俗禮教,無話不談,當然包括互糗一番:“咱蕭王爺自東宮與郡主不打不相識後,便念念不忘佳人。”
“雖然郡主巧扮小乞丐,但也沒能瞞得過蕭王爺的慧眼,自然奴婢的伎倆,他也全看在眼裏……不過,依奴婢觀察所得,蕭王爺似乎是想留下郡主作客,所以故意不拆穿咱們。但是,蕭王爺甘冒生命危險把你從茗煙樓的天羅地網中救出,又親自用自己的內力為你逼出體內瘀血……這蕭王爺對郡主的心意,恐怕是昭然若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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