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從何說起？”程副將一副不太明白的模樣，甚至連一些比較呆板的規矩也都險些忘了。
    “這店家顯然是有人在背後指點過，不然也不會回答的這般順溜，而且前後還有些不搭言語，想必他所說的事情，所言之語，都隻是這位背後之人，想要說於我們聽的。若是這般，那我們做所知曉的表麵之語，便不是真正的實際，所以事情還遠未結束。”
    白郅說著，攥起拳頭重重壓砸在桌麵上，因為某處使了力的原因，桌麵上的東西便隻是顫了顫，並沒有任何物品是要散架模樣。
    蔣副將低眸瞧了一眼依舊穩固的長桌，表麵一副絲毫未曾注意過的模樣，直到發現自己正被僅僅盯著才稍作放鬆。
    “將軍，那不如屬下再派人去酒樓周邊詢問一番，查查他們之中還有沒有別的聯係……”
    白郅當即就否認了這個辦法，“經此一次，對方定然不會再留下什麽有用線索等著我們去查。即便真留下了什麽，那也是他們想留給我們的，並不是有關此案的真正線索，我們不能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說罷，白郅便直接站起身來，拂了拂袍擺上尚未被撣幹淨的細碎微塵，麵上一派輕鬆。
    “今日就先這般吧，事情待明日再做詳細安排，今日便先去杏花樓聽戲罷。”
    白郅笑著拍了拍還未曾反應過來的蔣副將，隨後背著手就往城下走去。
    想不明白的蔣副將在愣在原地片刻後便急急追了上去，“將軍，您這是……”
    白郅轉眼盯了過去，沒讓蔣副將這麽一直問下去。
    在人不注意的一處角落之中，龜縮在矮牆後的一名瘦弱男子小心謹慎地探出頭望去，隻見白郅與蔣副將越行越遠，沒有半分要停留回走的樣子。
    等待了片刻之後，這名瘦弱男子還是起身悄然跟了上去，視線緊隨著前方不近不遠的二人。
    來到杏花樓前，正準備往樓內走去的沈柚默在回眸時偶然發現了街上抱著手翩翩走著的白郅，當機立斷及快步拉著雪霜往裏麵走去，跟在一旁的盼安皺起眉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快步跟了上去。
    來到最佳的觀景位置後，沈柚默便直接坐在靠護欄的軟座上，眼睛一直瞟向一樓。
    見此，盼安也終於明白了方才自家姑娘的反常舉動，剛準備上前攔著，卻見樓下一片喧然，不論是戲伶或是端茶倒水的女使，亦或是管事的，都很歡迎這位賓客的到來。
    看著這麽熱鬧的場麵，沈柚默暗自咬緊了牙關，眼睛流露著不滿。
    不過很快，這個場麵便在賓客進來的一瞬間就靜了下來，緊接著，又一出排好了的戲在輕柔的樂器聲中緩緩拉開序幕。
    門外，有一名瘦弱男子來回望了許久，在進與不進之中糾結良久。在戲開場的半柱香後，男子才來到一樓的某一處不容易被人留神的位置，偶爾仰頭看向左斜上方的一處雅間。
    白郅目不轉睛地看著戲台上的一出好戲，而在旁被帶著進來的蔣副將從一開始的被動，慢慢被戲中講述的故事吸引，也逐漸沉入戲中，就仿佛置身於內。
    沈柚默原本打算認真聽一曲戲，好在回去後與阿娘轉述一番，以證明自己並非白聽戲。不過現在看來，也確實是她一開始太過自信了。
    沈柚默遠遠地看著白郅，想著如何能在一曲戲畢時走過去將人攔下認真交談一番，但在下一刻，她便垂眸發現樓下正有一名身形消瘦、行跡鬼祟的男子，當即便心疑起來。
    “盼安，你瞧著這個人，行跡未免太過可疑了些，會不會與此前之事有所關聯？”
    沈柚默有些擔心自己的舉動會引來那人的驚疑，便隻是口頭說說，同時視線還時不時在戲台與那人之間來回遊蕩。
    盼安聽言，想順著沈柚默的視線看去。可看著自家姑娘來回閃躲的眼神，盼安著實有些摸不著邊際，也未曾發現所言的那名行跡可疑之人。
    “姑娘，你在說何人，婢子未曾看見呐？”盼安說著還轉眸看了看，出了緩緩在走動的一些人，就沒有發現不對勁之處了。
    沈柚默一聽，當即便以為那人發現有人在注意他，已經換了一處地方，便有些著急的轉眼看了看。
    就如同料想的那般，此人真的換了一處位置，但也隻是從原先那個位置走到了一旁的位置上，而當前此位置原先的那人已經離開，這人便趁機走了過去。
    “這個人怎麽越走越隱蔽了呢？”沈柚默發現這兩處位置明顯的不同，心中疑惑更甚。
    聽著沈柚默的自言自語，盼安和雪霜這才反應過來她在說些什麽，當即也四下瞧了過去。不消片刻，同樣也發現了那個人。
    隻是那人視線並未在她們這邊停留，而是一直在往一旁地方看去。
    就在沈柚默即將發現這人究竟在看什麽人之時，她看見已經有小廝走到這人身側，擾亂了那人的計劃。
    瘦弱男子有些無措的後退了幾步，似是不曾料想到，竟然會有人走到他身側，與他說些事情。
    “這位公子，目前已經空出了幾處觀戲較好的位置，公子不如挪步前往，也好好瞧上一出好戲。”
    “多謝……”瘦弱男子下意識想拒絕，可一看到周圍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若是留在此處怕是更為顯眼，便跟著小廝往所言的位置走去。
    瞧著此人逐漸走到視覺盲區，沈柚默不禁想要探身去看，而若非是盼安攔著不讓，她此時怕是已經攀在欄邊觀察了。
    無奈之下，沈柚默隻好放棄，轉眼認真盯著神情很是認真的白郅。
    瞧著白郅看戲看的如此入迷，沈柚默不由得跟著將視線重新放至戲台上。看著來回不斷走動的戲伶，沈柚默覺得自己眼前有來回不停晃悠的各色戲服。
    就在所有人皆沉入戲中之時，一聲噪響便將整個杏花樓的氛圍都打破了，隻有戲台上的戲伶還在不為所動的表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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