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1月29日。

    大年三十。

    家家戶戶貼春聯，過大年。

    上午，嚴謹一直守在電話機旁。

    他和趙夲衫約定，大年三十上午一定要給自己打個電話。

    十點左右，電話鈴聲終於響起。

    “嚴廠長，你好，我是趙夲衫。”

    “夲衫，電視台情況怎麽樣，你們安排在幾點登場？”

    “剛才黃導跟我們說，紅高粱模特隊是最後一個登場，估計得快十二點了。”

    這個時間點，嚴謹不是很滿意，但對趙夲衫他們來說，已經心滿意足。

    能上春晚就不錯了，你還敢挑三揀四，要什麽自行車。

    “行，這個時間點也不錯。”嚴謹隻能這樣安慰趙夲衫，也隻能安慰自己。

    “大家情緒現在怎麽樣？”

    “大家熱情高漲，就等著晚上上台了。”

    “行，今天晚上我就坐在電視機前，等著你們的表演，你告訴大家，等我回京城以後，給你們慶功。”

    說到這裏，嚴謹又想起些什麽。

    “對了，你們參加完春晚後，直接回東北老家，還是明天回去？”

    “大家都想著今天晚上就趕回去，都著急回家跟家人團聚，跟家人們分享上春晚的感覺。”

    嚴謹很理解他們的心情，衣錦還鄉嘛。

    上了春晚，肯定各種驕傲自豪，當然想在家鄉父老麵前露露臉。

    “那就晚上回去吧，找好車了？”

    趙夲衫嘿嘿笑道：“嚴廠長，早就找好了，你盡管放心，等我們平安到了家，給你打電話拜年。”

    嚴謹嗯了一聲，“嗬嗬，我也給你們拜年，同時也預祝你們演出順利。”

    嚴謹放下電話。

    最後一個上，得到將近十二點，就怕有些人熬不到那個時間就睡覺了。

    這時候，徐璐走進屋子裏，“老公，忙完了嗎，咱們該去朵朵爺爺奶奶家了。”

    “忙完了，現在就出發。”

    一家三口穿著新衣服來到鋼鐵廠家屬院。

    古琴正在和麵，薛燕在一旁幫忙。

    嚴振華、嚴肅、琳琳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徐璐趕忙去洗了手，也幫著幹活。

    “媽，你調的餡好香啊！”

    “昨天你哥去大街上買了三斤牛肉，牛肉大蔥餡的，我倒了不少油呢，肯定香。”

    嚴謹說道：“吃豬肉的就行。”

    “你要是想吃豬肉的，媽給你包，牛肉的讓朵朵和琳琳吃，聽他們說，吃了牛肉長力氣，外國人為什麽長得那麽高大，因為他們從小吃牛肉。”

    “媽，別聽信這些謠言，他們不吃豬肉，是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豬肉怎麽做才好吃，外國人很笨的，而且膽子特別小，連個肥腸都不敢吃。”

    徐璐接過話茬：“媽，這一點我可以證明，那天嚴謹的兩個外國朋友去我們家吃飯，一大盤肥腸，那個男的愣是一口也沒吃，你們是沒看到當時的情景，那男的知道那是豬大腸以後，臉都綠了。”

    薛燕笑著問道：“嚴謹，你還有外國朋友呢？”

    嚴肅搶先回答：“嚴謹這麽有本事，認識幾個外國朋友也不足為奇。”

    嚴振華又說道：“外國人真不會享受，這麽好吃的東西竟然不敢吃。”

    “爸，可不僅是豬大腸，所有的豬下水，以及豬頭、豬蹄、豬尾巴，他們都不敢吃，都扔掉了。”

    嚴振華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外國人還真是敗家，這麽好吃的東西，竟然給扔掉，他們不吃給我們也行啊！”

    嚴謹笑了笑，“他們覺得這些東西不幹淨，吃了會變醜。”

    “這不是胡說八道嗎，我吃了這麽多年，也沒有變醜，外國人根本就不懂生活。嚴謹，你說我們去國外，把他們扔掉的東西都回收回來，拿回到國內賣，你覺得怎麽樣？”

    “哎呦，爸，你這是找到了一條發財的門路啊，我看這事行，要不我給你辦一張護照，再去國外成立一家公司，咱就幹這個買賣？”

    嚴振華嗬嗬一笑，擺了擺手，“我都多大年紀了，幹不動了，再說，我也不會講洋文啊，他們說話我聽不懂，我說話他們也聽不懂，不去不去。”

    嚴振華剛才的話，當然隻是開玩笑。

    嚴謹又說道：“每一個民族都有自己的生活習慣，你就像島國那邊，他們的魚都是生著吃，就跟原始人一樣。”

    “那能好吃？”

    “不清楚，估計他們還沒有進化完全，身上還保留著原始人的特征吧。”

    嚴肅感歎道：“還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島國人的行為我們根本無法理解，這個民族實在是太變態了。”

    嚴謹嗯了一聲，表示讚同。

    他雖然沒有經曆過那場戰爭，但是見過非常變態的島國人。

    琳琳開口問道：“叔叔，聽朵朵說，你帶她去過美利堅，那邊可好玩了，你下次去的時候，能不能也帶上我啊，我也想去看看外邊的世界。”

    “當然可以，下次帶著你和朵朵一起去，咱們去馬爾代夫度假。”

    “叔叔，馬爾代夫在哪啊，好不好玩？”

    “當然了，馬爾代夫在海邊，環境非常優美，到時候我們全家一起去，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都去。”

    “耶，太好了。”

    琳琳開心地歡呼起來。

    在古琴、薛燕、徐璐的聯合作戰下，水餃很快包好。

    古琴說道：“中午我們隻吃水餃吧，等到了晚上再吃好的，行不行？”

    “媽，中午墊墊就行，我們大家可都等著晚上看春晚吃大餐呢，到時候我們全家齊上陣，一起做年夜飯。”

    煮水餃的工夫，徐璐剝了一瓣蒜。

    吃餃子必須就蒜吃才香。

    外邊也響起了劈裏啪啦的鞭炮聲。

    過年了，有鞭炮聲才有年味。

    嚴肅從櫃子上取下一掛鞭炮，“嚴謹，我們也去放一掛吧，湊湊熱鬧。”

    “走。”

    “爸爸，我也要去。”

    嚴謹帶著朵朵，嚴肅領著琳琳，四人出了樓棟。

    嚴肅把鞭炮鋪在地上，點著。

    劈裏啪啦的鞭炮聲中，他們又迎來了新的一年。

    ……

    “嚴謹，聽說今天晚上的春晚，你們公司有兩個節目？”

    “是兩個非常精彩的小品節目，到時候咱們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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