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小時候離家出走，最遠的距離也沒出過小區，就背著自己小書包自己把自己藏起來，是一個很好哄的小姑娘。”

    “那還不是因為我懂事，怕你們擔心，這也是我的錯嗎？早知道我應該走遠一點的，這樣你們就沒法笑話我了。”

    陸母按了一下女兒的腦袋，“小樣，不跟你扯這些了，我先給你開單子，你馬上去照。”

    “聽我們蘇醫生的。”

    這個時間點，其實還沒上班，但都是同事，陸母一早就打過招呼了，直接把人帶過去了，秦慕年被擋在了門外，陸母帶著陸雲舒進去。

    陸雲舒回頭看到他緊繃的神色，安撫道：“秦慕年，你怎麽看著比我還緊張，我昨天晚上是胡說八道的，沒多大問題的。”

    秦慕年嘴角努力擠出一抹笑，多少有些僵硬，“好，我在外麵等你。”

    機房內。

    陸母緊緊地盯著電腦裏的畫麵，同事拉了一下她的手，“你怎麽這麽緊張？”

    “能不緊張嘛。”雖然她總是跟女兒說沒關係，但是腦子裏有血塊，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蘇醫生，看著和幾年前比確實擴散了一點。”

    20分鍾後。

    陸母帶著陸雲舒出去了，秦慕年什麽都沒問，趕緊把人摟到了懷中，“還好吧？”

    “做CT，你沒做過嗎？不痛不癢的。”

    陸母道：“你們倆先回我的辦公室，我一會拿著報告再過來。”

    秦慕年點點頭，帶著陸雲舒走了，一進門就讓陸雲舒坐在自己腿上，然後把腦袋埋在她的頸窩處，緊緊地抱住她。

    陸雲舒覺得有些癢，但是沒有阻止他。

    “放心好了，沒事的，有蘇女士在，她可是腦外科專家，做人偶爾糊塗，醫術是絕不含糊的。最壞的結果就是手術嘛，開顱把血塊清理幹淨就是了。”

    “我隻是不想你遭罪，本來就不是很聰明了，要是變傻了怎麽辦？”

    “那不是合你心意了，你可以隨便欺負我。”

    “哪種欺負？”秦慕年突然抬眸。

    陸雲舒磨了磨牙，狠狠捏了幾下他的臉，又捏著他的耳朵玩，“長著這樣一張臉，怎麽講話就這麽流氓。”

    “我聽說長得好看的叫性張力，長得醜的才叫流氓。”

    “噗，誰說的？”

    “好像是一個叫秦慕年的。”

    “哦，原來是那個語文學得不好的笨蛋啊，那我就理解了。”

    “不要欺負我。”

    陸雲舒笑了笑，“你自己說的，又不是我說的。”

    “媽媽怎麽還不過來？”

    “秦慕年，有點耐心，這種片子都要等一個小時的。”

    秦慕年捧著她的臉，沒說什麽，隻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這種等待的感覺真的太難熬了。

    陸母推門就看到兩人這姿勢，多少有些尷尬，陸雲舒也倏地從秦慕年的腿上彈坐起來，陸母調侃，“放心，媽媽會把門關起來的，你們可以一直維持這個姿勢。”

    “媽，說這些，我的情況怎麽樣？”

    “就那樣吧，還在可控範圍，估計真的得給你來一刀。”

    陸雲舒抱著自己的腦袋，“真要開啊，會不會留疤？”

    “這是你該關注的重點嗎？”

    陸雲舒撇撇嘴，秦慕年拍了拍她的手表示安撫，自己問：“媽，這個手術風險大嗎？有什麽後遺症？”

    “大腦是人體最重要的器官，開顱肯定是有風險的，不過我們有最專業的醫生，這不算什麽太大的手術，後遺症也有，可能會影響到她的記憶，智力什麽的。”

    “真會變傻啊。”陸雲舒插嘴。

    “可能吧。”

    “那會不會像電視裏演的那樣，失憶啊？”

    “可能吧。”

    “秦慕年，你慘了，我可能會忘記我愛你這件事情，到時候變成一個小作精，天天鬧騰你。”

    秦慕年握緊了她的手，“別胡說八道。”

    “你們倆太嚴肅了，我讓你們緩解一下。”

    陸母道：“還是先觀察，肯定是能不開就不開，看看能不能自己吸收，開顱隻是最壞的打算。”

    “我這麽多年一點感覺都沒有，我真覺得問題不大，你們不要太擔心。”

    “跟蹤複查，有問題隨時就醫。”

    “知道了，蘇醫生。”

    陸母白了她一眼，“行吧，你們先回去吧，我也準備馬上上班了，下午還有一台手術等著我。”

    “老媽，你躺個20分鍾吧，別太辛苦了。”

    “結了婚人都懂事了不少，知道關心我。”

    “不要把我說得像是個白眼狼一樣，我一直很關心你的。”

    “那你們快走吧，我要休息了。”

    兩人離開之後，陸母又拿著報告仔細看了又看，最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秦慕年情緒一直都不高，整個人都有些恍惚，陸雲舒掐了他一把，“至於這樣嗎？我這個當事人都沒覺得怎麽樣，你們一個個都跟天塌了一樣。”

    “做手術遭罪，心疼你。”

    陸雲舒白了他一眼，拉著他往前走，“別這樣，我請你喝奶茶，前麵有一家味道特別好。”

    “好。”

    人不算多，但還是要排隊，輪到陸雲舒的時候，她才發現手機沒電關機了，“秦慕年，把你皮夾給我。”

    “不是說你請我嗎？”

    “別鬧，別人還等著呢，我手機沒電了。”

    秦慕年遲疑了一下，被瞪一眼之後才乖乖掏出皮夾，陸雲舒迅速地付了錢，回頭準備把皮夾扔過去，卻發現有什麽東西從裏麵掉了出來。

    她蹲下身體去撿的時候，秦慕年已經快她一步，先撿了起來，兩人腦袋撞在了一起。

    陸雲舒朝著他齜了一下牙，這反應真的太奇怪了，她沒看錯的話，那應該是一張照片。

    取了奶茶，陸雲舒就開始算賬，“剛剛那是什麽？”

    “什麽？”

    “少給我裝。”

    陸雲舒把手攤開，秦慕年沒什麽反應。

    “哎，不要我剛和你講和，你又開始惹我生氣，有什麽是我不能看的嗎？”

    “小舒，不要看了。”

    “秦慕年，我再說一次，拿來。”陸雲舒凶巴巴的。

    秦慕年深呼吸一口氣，終是把皮夾遞了過去，陸雲舒將手中的奶茶塞到他的懷中，然後開始翻找他的皮夾，最後從夾層裏把那張照片拿了出來，好家夥，藏得可真深，今天要是不掉出來恐怕她都發現不了。

    照片的紙都有點泛黃了。

    不會是顧小溪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