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音坐在二樓吃糕點。
    說書人在一樓說書。
    他喝了一口茶水潤潤嗓子後，拿起折扇。
    “唰”地一下把折扇搖開。
    “接下來說說咱們魔界的魔尊大人！”
    “眾所周知，魔界和天界不容水火，互相視為死敵。”
    “但其實你們知道嗎？”
    “在魔尊大人上位之前，魔界和天界的關係雖然不好。”
    “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針鋒相對。”
    “那個時候，魔界和天界還可以互通。”
    “不像現在這樣，不管是天界的人來到我們魔界，還是魔界的人去天界。”
    “都會被視為奸細抓起來。”
    “那麽你們知道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嗎？”
    說書人很會挑動情緒。
    而且他采用的是互動模式。
    他這麽一問，其他人都興奮好奇地喊起來：“為什麽啊？”
    說書人把折扇一收，神秘兮兮地說：“因為，天界深深地傷害了魔尊大人。”
    “使得魔尊大人的母親不幸去世！”
    “事情，還得從魔尊大人的母親生病說起。”
    “那時，魔尊大人還是個少年。”
    “他的母親得了一種怪病。”
    “要想根治這種怪病有兩種辦法。”
    “一是去天界討藥，二是到黃泉裏尋藥。”
    “黃泉是什麽地方大家都很清楚。”
    “到那個地方去尋藥，肯定是下下策。”
    “所以，少年魔尊大人便去天界討藥。”
    “要說這天界的人啊，那可真不是個東西。”
    “你說，要是不想給魔尊大人藥，那你明說不就是了？”
    “可他們不。”
    “他們表麵上說，隻要魔尊大人能完成他們交代的任務。”
    “那就可以給魔尊大人藥。”
    “他們戲弄魔尊大人，折辱魔尊大人，讓魔尊大人幹了很多事。”
    “到最後，卻跟魔尊大人說，藥沒了！”
    “而正是因為他們耽誤的這段時間。”
    “魔尊大人的母親也香消玉殞！”
    “如果他們從一開始就明確地告訴魔尊大人，藥沒了，或者是不想給魔尊大人藥。”
    “那麽以魔尊大人的脾性，他肯定會立馬去黃泉尋藥。”
    “魔尊大人隻剩下母親這一個親人。”
    “哪怕是讓他丟掉半條命。”
    “他也會去黃泉為他的母親尋到救命的藥。”
    “可是，就因為天界人的戲弄和欺騙，耽誤了救治的時間。”
    “所以，魔尊大人上位後，便開始跟天界宣戰。”
    “而到這時，我們大家也才知道。”
    “原來平日裏已經有那麽多魔界中人被天界的人欺辱。”
    “不止是魔尊大人和天界有仇，我們也跟天界有仇！”
    “在魔界和天界的一次次大戰中，兩界的矛盾愈發加深。”
    “到最後，就成了目前的狀態。”
    說書人的話語戛然而止。
    不過茶樓裏的人並沒有因為他的停止而安靜。
    大家的情緒都被說書人給挑起來了。
    他們激動地吵鬧著，大罵天界。
    二樓，千音聽到說書人的一番話後，居然憤憤地放下糕點。
    她喝下一大口茶水，口齒清晰地說：“太過分了！我沒想到天界居然是這個樣子！”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天界全是好人。”
    “畢竟都是神仙嘛，從小到大大家都說神仙都是好的。”
    “還說魔界都是妖物，都是壞的！”
    “可是我今天才知道，原來天界這麽壞！”
    “魔尊真的好可憐啊，他又做錯了什麽？”
    “那些天界的人真該死！”
    “他們應該是早就看不起魔界了。”
    “所以才會這麽對待當時還是個孩子的魔尊！”
    千音很是激動地大罵天界。
    男人看見她這副樣子，居然笑出了聲。
    “嗯？？”千音皺著眉毛看他，“大師，要我說，你也別修道了！”
    “我知道，像你們這樣的大師修行就是為了成仙。”
    “但是你聽聽，神仙根本就不好嘛！”
    “你不如來魔界好了，當魔！”
    “我看魔界挺好的，大家的性格都很直爽開朗，我很喜歡！”
    男人聽到千音的話，笑容的弧度似乎加大了一些。
    千音傻傻地看著他。
    “大、大師……你們修道的人都長得這麽帥嗎？”
    “嘿嘿，你是我長這麽大，見過最好看的男子了。”
    男人嘴邊的笑意就沒停過。
    他弓起食指，用指關節輕輕地敲打在千音的額頭上。
    把千音從一副花癡模樣的狀態敲清醒。
    “唔。”千音誇張地捂著額頭控訴，“大師，你打我幹嘛！我誇你長得帥我還有錯嘛？”
    男人站起身道：“走了。”
    “走？不走！我還沒吃完呢！”千音趕緊又把糕點拿起來。
    男人失笑：“不是讓你離開魔界，是去外麵。”
    “你不是覺得魔界好嗎？”
    “那你難道不想多看看魔界，多吃一吃魔界特有的食物？”
    “想！”千音頓時從椅子上跳起來。
    她滿臉喜色，眼睛像散落了星子般璀璨明亮。
    “走走走，我們趕緊出去！”她把糕點扔回碟子裏。
    男人挑眉看被“拋棄”的糕點，問道：“不吃了？”
    千音義正言辭地甩鍋道：“接下來你要帶我去吃好多好多好吃的，我得留著肚子！”
    “所以我隻能忍痛跟它們說再見。”
    “你要是覺得我這是在浪費食物，那也是你的錯！”
    “因為是你要帶我出去吃其他東西的！”
    男人還從來沒見過這麽能說會道、會甩鍋的女人。
    他淡笑著搖搖頭，召來小二。
    “客官。”小二麻溜跑來。
    “把剩下來的那些打包，再將每樣糕點準備一份，我回來時取。”
    小二連聲應下。
    兩人出了茶樓，外麵一派熱鬧的景象。
    “哇，人比我進茶樓之前還要多耶！”千音興奮地歡呼。
    “走吧。”男人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等等。”千音叫住已經邁步出去的男人。
    男人回頭看她。
    “這裏人太多了。”
    “大師，以防待會兒我們走散，我們得互相交換一下名字。”
    千音很認真地說：“我叫千音，千萬的千，聲音的音。”
    “大師，你叫什麽？”
    男人停駐的身影落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之中。
    顯得格外沉靜和寂寥。
    他英俊而冷淡的眉眼望著千音。
    緩慢吐字道：“即墨淵。複姓即墨，深淵的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