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過我嗎？”即墨淵再一次問道。
    他望著千音，眼神和語氣是那麽得固執。
    “我現在就帶你回天界。”千音再一次回避了他的問題。
    雖然此時她的靈力全部都被封閉起來，她就是一個普通人。
    但是她在離開天界的時候，天帝和王母給了她一個法器。
    可以讓她直接帶著即墨淵回到南天門。
    守衛南天門的天兵天將沒有參加過打仗。
    所以當千音把即墨淵帶回來的時候，他們都不知道即墨淵是誰。
    “千音仙子，這位是？”天兵天將們疑惑地問道。
    即墨淵渾身虛弱還受了傷，因此千音並沒有再多此一舉綁住他。
    這讓天兵天將們無法分辨他到底是什麽人。
    “他是魔尊。”
    千音簡簡單單的四個字，頓時令天兵天將們麵色嚴肅凝重，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
    千音見狀笑了。
    “你們不用這麽緊張，他已經被我控製住了。”
    “我現在要帶他去見天帝和王母，你們讓一讓。”
    天兵天將們聞言，趕緊給千音和即墨淵讓出一條道來。
    等他們走後，天兵天將們湊到一起說話。
    “這也太震撼了吧？原來千音仙子總是下凡，是因為要秘密抓捕魔尊啊！”
    “關鍵是千音仙子居然還真的抓到魔尊了！”
    “我有小道消息，聽說魔界出了點什麽亂子，總之可能是這個魔尊搞的鬼。所以千音仙子這回真是立了大功了，從今往後，千音仙子在天界的地位肯定更高了！”
    “真不愧是我仰慕的千音仙子，她真的是太厲害了！”
    “但是……你們有沒有發現魔尊的眼神啊？他好像一直都在盯著千音仙子看。”
    “我去，好像還真是。你們說，這個魔尊該不會是喜歡上我們千音仙子了吧？”
    “很有可能！說不定千音仙子就是靠攻心才抓到了他呢。”
    “害，就算這樣又怎麽樣？別說你心疼魔尊了啊？這些年魔界向天界發動多少次戰爭了？要我說，早就該鏟除這個罪魁禍首了！”
    “不知道天帝和王母會怎麽處置魔尊，真是期待啊。”
    這些天兵天將的議論聲，能夠傳到即墨淵的耳朵裏。
    而從這些話中，他可以得到一個重要的信息。
    ——千音，她似乎從始至終，就是一個神仙。
    所以，魔界的初遇是裝的。
    人界的身世是裝的。
    院子是假的，不想活是假的。
    要用刺繡來養活自己的人設也是假的！
    從一開始，她的目標就是他。
    想明白這些後，即墨淵差點心痛到昏厥過去。
    為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要這麽對他？
    他到底做錯了什麽？
    千音走在前麵，即墨淵跟在她的身後。
    他的臉色一片蒼白，抬頭看她。
    她的背影堅定而冷漠。
    就像是她的心。
    他們明明離得這麽近，可是他卻覺得，她的心離他遙不可及。
    忽然之間，即墨淵就釋懷了。
    如果她想要讓他死的話。
    那他就去死好了。
    死了也算幹淨，總比現在心痛到無法呼吸卻依舊活著好。
    雲霄寶殿。
    收到消息的天帝和王母已經坐在高位。
    上旭、離淡和殊傾三人也站在一邊，等待著千音和即墨淵的到來。
    很快，兩人到了。
    天帝的目光不自覺地就落到即墨淵的身上。
    但是很快，他就像是被燙到了一樣，迅速收回目光。
    天帝在即墨淵的身上，看到了故人熟悉的眉眼。
    小時候即墨淵還沒有那麽像。
    現在他長大了，足足有五分相似。
    王母笑著說：“千音啊，你辛苦了。”
    “人你已經帶到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你再操心。”
    王母變出一個玉瓶，把它揮到千音的麵前。
    王母說：“千音，你把這顆丹藥吃了，回去好好休息。”
    “你的靈力很快就能恢複，你也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千音收下丹藥，低眉順眼道：“謝謝王母，那我就先回去了。”
    千音走的時候，即墨淵還是沒忍住，目送她離開。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他此生最後一次見到她。
    他不想讓最後一麵如此匆忙。
    於是，他開口叫了一聲：“千音。”
    但是，千音沒有回頭，也沒有停頓。
    她就像是沒聽到一樣，徑直走出了雲霄寶殿。
    上旭三人也跟著千音走了出去。
    即墨淵看著千音的背影，隻能麻痹自己地說：“她應該是沒有聽見吧……”
    “雖然他已經是窮弩之末，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讓本帝單獨來審他。”天帝找了一個合適的理由，跟王母這麽說。
    王母不疑有他，叮囑天帝萬事小心後，便離開雲霄寶殿。
    一時間，偌大的雲霄寶殿之上，隻剩下天帝和即墨淵兩人。
    即墨淵先行開口道：“臨死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天帝艱澀地說：“你不一定會死……”
    即墨淵根本不聽他的話，兀自問道：“當初我來天界尋藥，你為什麽明知道沒有，卻還是帶我在那裏找了半天？”
    “你是不是認識我阿媽？你是不是想害死她？”
    天帝搖頭，眼中隱隱有淚光，“不，我不想害死她。”
    “我隻是想見你，隻是想和你多待一段時間！”
    “她懷孕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你是我的血脈，我想盡辦法想要見你，可是都見不到你。”
    “我沒有想到，我的無心之失竟然會害死她！”
    天帝說得情真意切，感人至深，差點要流淚。
    然而，即墨淵無動於衷。
    “如果你真的想見我，為什麽後來我率領魔軍攻打天界的時候，你未曾出麵過一次？”
    天帝也有合適的理由：“因為我不能讓王母知道你的存在！”
    “她要是知道了，她一定會殺了你！”
    “我不想你死，所以我不能出麵，我隻能隱忍！”
    即墨淵笑了。
    他看著這個隻見過一次麵的親生父親，嘲笑道：“你不想我死？”
    “那我落到現在這副模樣，全部都是千音的擅自行動，沒有你們的旨意，是嗎？”
    天帝閉上眼，深深地呼吸一口氣。
    一眨眼，他便出現在即墨淵的麵前。
    他睜眼，眼淚隨之落下。
    他想要觸摸即墨淵，手指卻在半空中蜷縮，不敢觸碰。
    他的哭腔從喉嚨裏克製地傳出來：“對不起，孩子……真的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