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明顯的暗示，千音要是不能懂就怪了。
    她嫵媚的雙眼含淚，緊緊地閉著嘴唇，一臉委屈害怕又不敢開口的表情，讓宗行看了，非但不覺得她可憐，反而還想用力地將她搓圓揉扁，想讓她在自己的手下身下，哭著求饒。
    宗行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又重重地吐出來。
    像是要把腦子裏那些上不了台麵的想法，也跟著這口氣吐出來。
    他睜開眼，平靜地說：“跳給我看。”
    千音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又不敢開口，隻能用含淚的疑惑眼神看著他。
    “今晚你在夜上海台上跳的舞，現在，跳給我看。”宗行解釋道。
    千音低頭看了一眼用手遮蓋住的身體，又抬頭看了看他。
    不用言語，就能猜出她的意思。
    沒有衣服，她怎麽跳？
    千音的目光不由得看向宗行的身後。
    那裏正是擺放衣服的地方，隻要宗行願意轉個身，他都不用走，伸出手臂就能把她的衣服拿來。
    然而宗行站在那兒，巋然不動，穩如泰山。
    他眉眼看似沉靜，實則隱藏著如火山爆發的巨大能量，他說：“走出來，跳給我看。”
    宗行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就是羞辱千音的方式。
    他就是要讓她不著寸縷，在他麵前翩翩起舞。
    而且跳的，還是那麽勾人魅惑的舞。
    千音咬著下嘴唇，眼中淚光閃閃道：“我那是臨時學的，當場跳一跳還能記得，現在時間過去這麽久，我早就不記得應該怎麽跳了！”
    “不記得怎麽跳？沒事，我去找個舞女來再教你。”宗行語氣淡淡地威脅道，“不過，你現在是什麽樣，待會兒我把人帶來之後，你也會是什麽樣。你確定要以這樣的狀態，讓別人教你怎麽跳？”.
    千音死死地咬著嘴唇，幾乎要把嘴唇咬破出血來。
    她盯著宗行，眼神中情緒複雜，最終化為一句話，“宗行，你不能這麽做，我是十九姨太，你是……”
    宗行皺眉打斷她：“夠了，我不想聽。你隻有兩個選擇，跳，或者不跳。我的要求並不離譜，你又不是沒跳過。”
    “為什麽你可以在那麽多人麵前跳，卻不能在我麵前跳？我看你就是在找理由和借口，你其實就是不想跳。”
    他是在強詞奪理。
    在夜上海的舞台上跳，是有衣服的，能跟現在的狀況相同嗎？
    但不論千音怎麽說，軟硬皆施後，宗行依舊油鹽不進。
    無奈之下，千音隻好從微涼的木桶水中，跨出一條白皙如玉的腿來。
    多年的富家生活，讓她的皮膚養得極好。
    就算宗家落敗，她跟宗行流離失所，生活困頓，但這樣的日子持續的時間也不長。
    所以她現在四肢依舊纖細白嫩，可以看得出來以前過的都是好日子。
    千音站到木桶外麵，水滴從她的身上流下來，在地麵形成一道道水漬。
    宗行拖來一個椅子，坐在她的麵前，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掃過。
    “跳。”
    簡單的一個字，卻足以讓千音無地自容。
    現在她的雙手還能遮蓋住身體，等待會兒跳起來的時候，那可就什麽都擋不住了。
    為什麽他非要她這樣？
    千音帶著哭腔說：“你為什麽變得這麽殘忍？就算事情變成今天這樣，我也是為了我們都能活下去，你要是恨我，你可以不留在這裏，你為什麽要用這種方式折磨我、羞辱我？”
    宗行沒有其他的話說，他隻有一個字：“跳。”
    千音沒有其他選擇，隻能閉著眼，硬著頭皮開始跳。
    但是當她好不容易跳完一遍後，宗行卻不滿意。
    “你在台上的時候沒有閉著眼睛，因為這裏隻有我一個觀眾，所以你就敷衍了事？我告訴你，不行。再跳，一直跳到我滿意為止。”
    “給你一個小提示，隻要你的所有狀態都跟你在舞台上的一樣，那我就能滿意。”
    宗行的意思是，必須要讓千音重新做出那一副嫵媚的、勾引人的狀態來。
    眼神要到位，身體曼妙的姿態也要到位。
    千音聽懂了，她隻能忍辱負重，跳了一次又一次。
    她從無法放開、束手束腳地跳舞。
    到最後為了能盡快結束，進入狀態，便徹底放開。
    她終於找回在舞台上的感覺，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是那麽得魅惑動人。
    最後這一舞，讓宗行飽滿充沛的欲望衝破牢籠，快要噴薄而出。
    然而他內心的情感越發豐富，他的臉色就越發陰沉。
    等千音跳完，他黑沉著的臉仿佛要滴下水來。
    千音還是用手遮住身子站在那裏，聲音弱弱地問：“我現在可以穿衣服了嗎？”
    宗行則是“噌”地一聲站起來，向前一步邁開，來到她的麵前。
    兩人的身高差，足以讓千音仰著頭看他
    但是現在，千音平視前方，讓他看不見她的眼睛。
    宗行掐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
    他看著她紅通通、濕漉漉的眼睛，與那股想要毀壞她的情感同時竄上來的，是對她的憐惜和不舍，是想要把她用力按進身體裏的強烈愛意衝動。
    宗行咬牙控製這些洶湧又複雜的情感，額角青筋暴起。
    他彎腰俯身，薄唇從她的臉頰擦過，落在她的耳邊，炙熱的氣息充滿男人味。
    “跳得很好，下次學新舞後，再跳給我看。”
    話音落下，他放開千音的下巴，立刻轉身離開。
    他走的時候，還順手帶走了千音的肚兜。
    那是一件非常常見的紅色肚兜，除了屬於千音以外，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
    宗行走後，千音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確定他不會再回來，這才施施然走過去拿新肚兜穿起來，穿好衣服。
    完全沒有剛才那副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
    “來人。”千音站在門口大喊一聲。
    很快就有丫鬟從下人房裏跑出來，“太太。”
    “再去燒點熱水，我沒泡好。”千音撫摸著潮濕的頭發道。
    “好的太太。”
    既然是下人，那就要遵從主子的命令。
    就算她們再好奇，那麽多桶熱水都泡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