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難得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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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水映月與洛小園一樣,過去這三年,福利生與烏赤金不過就見了五、六次麵,是以每次短暫見麵對兩人來說都彌足珍貴,這幾乎是這段時間福利生唯一的精神食糧。
隻有在見到烏赤金時,福利生才能獲得東牙國外的消息,而這也是福利生眼下最迫切需要的;另外就是心靈的放鬆,烏赤金是目前唯一可讓福利生放下警戒,敞開胸懷說話的人,然而每次烏赤金隻能來去匆匆,來的時候是突然臨時,去的時候是倉促匆忙,總之就是不像正常的君臣相見。
更委曲的是兩人還不能光明正大的會麵,為了安全起見,隻能選在冷僻寂靜的犄角旮旯,又像是在偷情,又像是在行竊,是以福利生隻好在後花園的角落布下一個花團結界,雖然兩個大男人躲在花團裏私會更像偷情,至少這裏不用擔心被人撞見,可以在有限的見麵時間盡情互通有無。
此刻烏赤金走進結界裏,福利生已在那裏等候多時。這幾次屈指可數的難得碰麵,隻有隻字片語的交流時間,一來是避免被東牙國的內奸察覺,二來是烏赤金要處理的事務太多,實在沒有時間多逗留,是以每次碰麵都隻能言簡意賅的交流重點,所幸在長年累積的信任與默契下,這點時間也足夠雙方互知心意了。
今日的這場會麵,兩人依然連行禮如儀都嫌浪費時間,福利生更是全無君臣之別的拉著烏赤金的手便大吐苦水:“年永雋是愈來愈不象話,剛剛竟然想方設法讓我將孔雀夫人交出來,看來他們真的準備給我致命一擊了。
現在他們隻是對孔雀夫人還有所忌憚,畢竟他們也足足對我忍氣吞聲了三年,估計眼下是覺得時機成熟,不想再忍了。”
烏赤金回應道:“他們之所以忍氣吞聲,對孔雀夫人有所忌憚自是必然,不過,這並不是主要原因。”
福利生立即接著說道:“那是。隱匿起來的你,才是他們最忌憚的,雖然他們在我麵前盡量不提起你的事,但我能感受到,他們無時無刻不想從我這邊打探你的行蹤,你才是他們最大的陰影。”
烏赤金笑著說道:“也不能這麽說。別忘了還有近在咫尺的師父以及三年前驚鴻一瞥的開容山主,這些隨時都會出現在他們眼前的威脅,才是讓他們真正忌憚的對象。
不過,最重要的是國主您的大將之風,您那一副有恃無恐的態度,讓他們覺得你早有萬全的準備,這才是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的根本原因。”
福利生說道:“還不是我有孔雀夫人這張底牌,眼下他們隻能按兵不動。這些日子,他們早把師父在不在東牙國一事拋到九霄雲外,打心眼裏認為這是你跟我在忽悠他們的伎倆,根本就沒有師父坐陣清風書齋一事。
不過,你放心,我撐得下去。你那邊呢?有什麽新的進展?”
烏赤金立即回應道:“我這裏的確有幾件事要向國主呈報,這半年進度有限,先請國主恕罪,不過之前幾件事已經漸趨明朗,因此特地趕上山來告知國主。”
“別整那些虛的,有什麽都直講,我現在就是個瞎子,聽到什麽都是新鮮的。”福利生著急的說著。
“首先,這幾年走了幾趟赤煙國故地,對赤煙國當年的情況作了許多的了解,也確認了樂閣主所提的那個缺手斷腳之人就是荒野重,他也是赤煙國的最後一任少主。
據說有十九個家臣冒死將他救出,接下來數年裏,他們一路在萬山諸國流浪,尋求萬山諸國對其複國的支持,隻是當時大家都忙著修養生息,沒人能顧及到他的垂死掙紮。”
“這麽說,萬山諸國對赤煙國有愧的說法是真的?但是這與東牙國何幹?與東牙山何幹?我們既沒有參與過山水大戰,更與赤煙國從未有過接觸,荒野重針對我們而來的目的究竟為何?”福利生問道。
“或許有部分萬山諸國為了敷衍荒野重,會把責任都推給東牙國或東牙山也不無可能,時間都過去那麽久了,這部分多半已經死無對證。
不過,我另外探知了一點消息,當初有幾個國家為了打發荒野重的糾纏,有的贈與大量銀錢,有些特許他們做為買辦,盡管都已經過了幾十年,我相信這部份一定還能查出點蛛絲馬跡。”烏赤金說道。
“好的,這些事我幫不上忙,隻能靠你一個人了。”福利生拍著烏赤金的肩膀。
“接下來是七色國。自從白色家族覆滅,這幾年他們陷入一片混亂,六大家族各擁勢力相互爭鬥,百姓民不聊生就算了,就連六大家族自己也鬥得筋疲力盡。
最有趣的是這六大家族中,每個家族背後都有來自鯤鵬國不同勢力的支持,鯤鵬國各家王子都透過不同管道去支持個別的七色國家族。”
“鯤鵬國與七色國上一代不是有著糾纏不清的恩怨嗎?”福利生不解的問著。
“是的,這就是更詭異的地方。我們可以這麽看,一方麵,鯤鵬國不斷支持六大家族進行內鬥,七色國就不斷處於自我消耗,終有一天,鯤鵬國自可兵不血刃的報他當年的一箭之仇。
另一方麵,這或許也是鯤鵬國王位之爭的延續,火麒麟獨鍾幼子星月王子,其他王子對此不滿已久,尤其火麒麟年近八十,時間所剩不多,看來鯤鵬國的內部矛盾也是一觸即發。”
“這件事我在法誕期間也略有耳聞。星月王子確實出類拔萃,但是真要讓推象、遠流、木景子、古槐這幾個鯤鵬國優秀的成年王子對他俯首稱臣,怕是沒那麽容易。”福利生說道。
“關鍵是鯤鵬國這些王子哪來的那麽多人力、物力、財力去支持七色國六大家族,就算有,火麒麟難道能容忍這些王子各自占山為王嗎?”烏赤金提出他的疑問。
“你的想法是…?”根據以往的經驗,烏赤金會這麽說,多半代表他已有想法。
“我發現鯤鵬國這些王子的背後另有助力。這些助力既不是透過鯤鵬國的國力,也不是那幾位王子本身的實力,所以火麒麟根本阻止不了。”
“這意思是…,你就直接說吧。”福利生不耐煩的問著。
“這代表有一股力量不願意七色國消停下來,他們也不願意鯤鵬國趁隙坐大。他們利用鯤鵬國對七色國的執著心,硬是將七色國從萬山第一強國的寶座上拉下馬來,然後又想方設法攪和鯤鵬國,讓鯤鵬國因為內鬥也難以強大。”烏赤金頗為自信的推測。
“什麽人有必要對七色國與鯤鵬國這麽做?”福利生問道。
“荒野重。”烏赤金肯定的這麽說
“荒野重?怎麽說?他的目標不是我們嗎?”福利生繼續問著。
“如果這股勢力就是荒野重,很多想不通的地方,就可以想的通了。
法誕期間,荒野重透過狸貓換太子的手法將冒牌的白羽王子送進東牙國,同一時間就發生七色國王室滅頂之事,這代表荒野重已在七色國布局多時,每件事的發生順序都讓他掐的死死的。
若由此回想七色國在當年突發瘟疫,成年王子盡數死亡後,不得不以年幼的白羽王子來出使東牙國,這就完全可以串聯在一起了。因此,七色國之亂與荒野重絕對脫離不了幹係。”
“將冒牌白羽王子送進東牙國?這事我怎麽沒聽說過?”福利生疑惑著問道。
“因為這件事陰錯陽差的無疾而終,當時國主有更多大事需要麵對,這點小事就不拿來打擾國主了。”烏赤金不想在這個環節提及洛小園,他希望洛小園是在一個充滿期待且沒有疑慮的情況下進入福利生的視野,所以他很快便結束這個話題。
“荒野重為何要對七色國這麽做?是要報複七色國不願協助他複國嗎?這跟滅了七色國有何不同?”福利聲接著問。
“我還不能確定荒野重這麽做的真實目的。不過,我認為荒野重不隻是在七色國搬弄風雲,我以為他同樣會在鯤鵬國上下其手。”
“沒錯,如你所說,他一樣在背後唆使鯤鵬國各王子不斷鬥爭,這麽看來,荒野重的影子已經在萬山諸國無處不在了。”福利生點頭表示讚同。
“不僅如此,如果荒野重對七色國與鯤鵬國的算計屬實,我們可以合理推測,老國主的死,也必然跟荒野重脫不了幹係。
這麽說吧,如果年永雋都能成為內奸,東牙國裏還有誰是不能收買的?透過幾個禦醫和廚子對老國主下點毒手,這是輕而易舉的事。”烏赤金大膽的假設著。
福利生聞言大怒,斥道:“竟敢有人如此大膽,連老國主的主意都敢打?你這推測有根據嗎?”
“沒有。唯一的依據是當時如果國主不死,荒野重在七色國的一切設計就白費了。那一連串的設計,得花費多少人力物力,而此算計的唯一機會就是老國主的駕崩,隻有老國主駕崩,才會有新國主法誕,隻有新國主法誕,各國少主才能名正言順的出使東牙國,而那十來歲的白羽王子才能順理成章的來到這裏,才有機會用冒牌的白羽王子替換真的白羽王子。
另外,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們必須精準控製老國主駕崩的時點,新國主的法誕照這時間推算,隻能安排在臘月時節,這時正要過年,各國國主肯定無暇陪同王儲前來東牙國,這也讓白羽王子不得不隻身前來。
同時,他們安排了一場暗殺大戲,將七色國使團一一殺盡,如此就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指認假的白羽王子。這個局,他們布置的天衣無縫。”烏赤金試著詳細說明。
“冒牌的白羽王子?為什麽這般大費周章,就是要送那個冒牌白羽王子到東牙國呢?”福利生不解的問道。
“如果按照國主法誕的時間來推算,以當時往前回推十年,正巧碰上絕年、絕月、絕日、絕時、絕刻的時辰,換句話說,就是三絕中的天絕。”烏赤金特別壓低了聲音說道。
“天絕?那是什麽意思?”
“國主忘了三絕孤這件事嗎?那個世上唯一可以致接天石於死地的三絕孤。”烏赤金看了一下四周,雖然這是在封印秘境裏,烏赤金還是再次確認了周邊沒人這才小聲說出口。
“你…,你是說,他們想偷偷送進東牙國的那孩子,是三絕孤?”福利生不可置信的問著。
“可能性極大。隻有三絕孤,才值得荒野重那麽大費周章的算計,那麽不計成本的使勁,因為世上隻有三絕孤能徹底毀掉東牙山。
我們都知道三絕孤很少能活到成年,年紀太小又容易夭折,十來歲的年紀是最適合送來東牙國的年紀,一來他們容易控製,二來我們不易起疑。
若當時能順利的送三絕孤上東牙國,再花個三、五年輾轉送上東牙山,那個時間點剛好成事。一旦錯過了那個時機,再要等到下一個天絕日,可就是好幾代人以後的事了,如果荒野重真要對付東牙山,這步險棋他是非走不可。”
福利生不可置信的聽著烏赤金所言,繼續問道:“這…,這都是你推測的嗎?如果推測錯了呢?”
“幾乎不可能錯。荒野重對這個冒牌白羽王子的設計,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著手布局了,當時我還納悶是怎樣的算計要從那麽久之前開始,後來仔細一回想,比起荒野重長達八十年以上的複國之路,二十年又算得了什麽?
之所以二十年前開始設計,為的就是迎來生於天絕日的三絕孤。我相信他們一定同時在很多地方鎖定著可能誕生的三絕孤,一旦那個時辰出世的孩子,又同時符合地絕人絕的條件,那麽三絕孤還是能被有心人找出來的。”
福利生還是不可置信的搖著頭,說道:“這太讓人難以想象了,二十年前就開始謀劃?你怎麽知道這事在二十年前就已經發生?”
“因為我有證人,這個人就是護送冒牌白羽王子進東牙國的人。脅迫他將冒牌白羽王子送進東牙國的人,就是在二十年前找機會搭上他這條線的。”烏赤金於是將肖冰先與莫大總管那一段故事說了一遍。
“此人現在在哪?我要見他?”福利生急忙問著。
“為了避人耳目,這幾年我一直將他關在結界裏,此時我們不方便去,我會再安排機會讓國主去見他。
不過,此人見與不見沒什麽差別。他隻是一個隨時可棄的棋子,不過是被人利用的可憐蟲,他對荒野重所圖之事一無所知,除了跟他自己相關的事,他幹淨的就像一張白紙。”烏赤金解釋道。
“二十年前就動了心思,這麽複雜的算計,我們對付得了嗎?你不過就隻身一人,身邊又沒人可幫你?感覺那荒野重在這幾十年間已經布下了千軍萬馬。”福利生難掩焦慮的說著。
“不是二十年,若從赤煙國亡國算起,已經八、九十年了。不過,我可是烏赤金,他們惹到的是東牙國,我們既然能查到這個地步,就表示他們也不是無懈可擊。
國主,荒野重要做到這些事,必須要具備龐大的財力物力,隻要能查出錢從哪來,就能循線摸到荒野重的尾巴。”烏赤金篤定的說。
“是啊,荒野重都已經掐住了七色國與鯤鵬國的咽喉,這可是萬山諸國最富裕的兩個國家。”福利生說著。
“不僅如此,我的看法,荒野重更想弄得天下大亂。國主法誕一事,他們未曾踏進東牙國半步,就透過萬山諸國弄出那麽大的動靜,這還不是天下大亂嗎?七色國、鯤鵬國這兩大國如果長年陷入內鬥,不也是天下大亂?”烏赤金推估著說道。
“天下大亂?這對荒野重有什麽好處?”
“一邊讓東牙國眾叛親離,一邊讓萬山諸國天下大亂,這兩件事一兜起來,我直覺聯想到的是他們想一統萬山諸國,否則這兩件事分別來說對荒野重都沒有實質意義,若是能讓荒野重一統萬山諸國,這兩件事就變得意義重大了。”烏赤金語重心長地說著。
“不會吧,一統萬山諸國?荒野重這會兒年紀多大了,野心還這麽大?更何況他有那個體力嗎?”
“這還得再看看,荒野重這盤棋下得很深,不容易看得透。”烏赤金搖著頭說。
“沒關係,既然已經找到一些頭緒,方法就可以後想。現在他們當家的是誰?應該不是荒野重吧,這家夥也該要一百歲了,不可能都自己來。”福利生接著問道。
烏赤金難為情的說道:“這就是眼下最為難的地方。別說找不到他們當家的人,要不是樂閣主拿他的一條命換回赤煙國荒野重這幾個字,我連他們的邊都還摸不上。”
追查了整整三年,烏赤金對這樣的結果的確覺得難堪至極。過去烏赤金在萬山諸國布下了萬千眼線,這是烏赤金往往能洞燭世事的關鍵,隻是這次所有的眼線都沒發生作用,更是烏赤金難以接受的。
要知道烏赤金號稱萬山第一智者,很大一部份便是靠著這些眼線為烏赤金搜集各種消息情報,現在這個利器卻突然生鏽,無疑就像是折了他的翅膀一樣。
要知荒野重的布局早在烏赤金出生前二、三十年便已展開,之後荒野重更可以說是圍繞著烏赤金的布局在算計東牙國,烏赤金自然難以察覺荒野重在萬山諸國所做的手腳。
烏赤金此刻能推測出七色國與鯤鵬國之間的利害幹係,還是憑當初無意間撞破洛小園的身份,如果當初蒙混進來的是荒野重所安排的孩子,說不定烏赤金此刻對一切仍舊一無所知。
福利生安慰的說著:“這不急,除非他們沒有後續行動,否則他們不可能單靠七色國與鯤鵬國的亂局就能威脅到我們,要是沒有更大的動靜,他們前麵這把火就白點了。”
福利生知道烏赤金隻身周旋在荒野重的百年布局裏殊為不易,更何況對方是有備而來,自然早將可能的破綻封堵的滴水不漏,即便現在還無法洞悉敵人的完整布局,東牙國目前也沒把握能與敵人周旋到哪個程度,但至少已經知道該從何警惕。
就算烏赤金目前所獲情報極為有限,福利生依舊極為樂觀,他知道隻要自己能堅持下去,就能給烏赤金充裕的時間,總有一天他會找出克敵製勝的辦法,現在的他同樣是與烏赤金一起並肩戰鬥。
福利生接著又問道:“小月還好吧,這段時間難為她了,隻能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過日子。”
烏赤金聽到福利生關心起自己的女兒,頓時感到一陣溫暖,溫柔的說道:“她很好,而且身邊有師父與龍伯、龍婆陪著,國主不用擔憂。”
福利生笑著說:“她一個小姑娘整天跟一群老公公、老婆婆攪和,不會太委曲她嗎?”
“她可不無聊,我安排了許多功課給她,又找了一個大她兩歲的小男孩陪著一起讀書,他們折騰的可有勁了,不但是兩個小的有勁,三個老人家也一起跟著攪合,清風書齋裏可熱鬧著。”烏赤金心想,是時候讓洛小園登場了。
烏赤金要讓洛小園帶著希望與期待走進福利生的世界,烏赤金一直有個預感,那個最後陪在福利生身邊抵禦強敵的一定會是洛小園,他必須讓福利生毫無後顧之憂的信任洛小園。
“小男孩?哪找的?怎麽從沒聽你提過?”福利生好奇的問著。
“那是三年前我無意間碰上的一個孩子。這孩子來自五獸國,是個廚子的養子,偷偷跟著他父親溜到東牙國來參加法誕,這也是他跟東牙國、跟國主你有緣的地方。
他的天資絕頂聰慧,短短三年裏,他的武功在師父調教下早已遠勝於我,他的智識學問更已在小月之上。”烏赤金接著簡單描述了一下洛小園的身家背景。
講到一個段落,烏赤金頓了一下,認真而嚴肅的對福利生說:“國主,這孩子與小月兩人,未來必將成為東牙國振敝起衰、東牙山救亡圖存的關鍵,過去三年,他們的進步完全超乎我的預期,隻要再過兩年,我相信他們便能為東牙山及東牙國效力了。”
“怎麽之前都沒聽你說過?”福利生興奮的問著,他知道能讓烏赤金如此讚賞的孩子必是極為難得,但這段時間烏赤金居然隻字未提。
“不瞞國主,在我這趟回來之前,這孩子不過還是頑石一塊,怎麽點都點不透,雖然師父與我自始至終深信他是可造之材,但這三年他除了武功進展外,其他確實乏善可陳,我可不敢輕率的給國主一個不切實際的盼頭。?
福利生更感興趣的說:“你現在還有時間嗎?不如你帶我去看看他?”
烏赤金委婉的說:“我就知道你會有這種反應,再等段時間吧,一來別輕易露了痕跡,這兩孩子可是我們的終極殺器,你得繼續當做沒這件事,這才能保護他們的絕對安全。
二來是我現在雖然確認他已經開了竅,但現在他才不過十三歲,還不到發展成棟梁之材的地步,國主先別急著見。”
福利生失望的說:“這樣啊,以後這種事你還是別告訴我吧,你這不是尋我開心嗎?你給了我那麽大的希望,又馬上掐了我心裏的火苗。”
烏赤金緊張的說:“國主恕罪。我隻是想讓國主放心,你的身邊不是隻有我,很快的,就有兩個比我更優秀的後起之秀可為國主效力,可為東牙國效力,國主隻要再咬牙撐過兩年,你就有三個烏赤金可用了。”
烏赤金心知福利生初掌國主之位便逢此大亂,心情與自信必然大受影響,雖然眼下天涯令主才是國主,但在烏赤金心中,福利生才是永遠的國主,此刻福利生為東牙國與東牙山的忍辱負重,這才是最大的犧牲,完全不負這個國主之名。
尤其這一切的亂局早在數十年前便已埋下種子,對福利生來說就是無妄之災。就像年永雋,早在二、三十年前就深受老國主重用,福利生不過是個接盤俠,就連自己與他相交近五十年,不也一直被蒙在鼓裏,哪能怪得了福利生識人不明。
福利生苦笑道:“我不是在責備你,隻是這段時間讓人振奮的事情太少,身邊又沒有人可以商量或吐吐苦水,好不容易聽你這麽說,你讓我怎麽不興奮,現在你又一盆冷水潑來,我又怎能不失望。”
福利生接著又問道:“其他還有什麽事要跟我說的嗎?”
烏赤金接著說:“最後還有一件事稟告。為了避險,東牙山已經徹底封山,任何人,即便是國主,也無法以任何理由上山,而山上也隻有四位山主可自由進出。”
“這是為了什麽?”福利生不解的問著。
“為了東牙山的內奸!開容山主雖然已經將山上有叛徒的消息帶回山上去,但是到目前為止仍未有下文,四大山主或不願承認自己的山頭出了叛徒,又或者有說不出的苦衷,又或者叛徒真的隱匿的無跡可尋,東牙山不得不封山追人。”烏赤金解釋著。
“也是。徹底封山,一來可更具體的保證東牙山的安全,二來可杜絕叛徒在消息上的傳遞,這點我理會得。放心,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不會選擇東牙山作為撤退的路線。”福利生無奈的說著。
“沒錯,東牙山的安危更在東牙國之上。不過國主也別氣餒,此刻不但靈蛇師父坐鎮在東牙國,據我所知,開容山主也不斷周遊於鄰近,協助我們防禦強敵,他甚至在百壽國還跟白靈馬車、夜半歌聲交過手,並且還連挫三個對手,大家都以實際行動在支持國主。”烏赤金安慰的說著。
“嘿,你小看我了。我不過是說說而已,這段時間也隻有你能讓我這麽放心的講話,所以多了點牢騷,我知道自己的身份該說什麽、該做什麽。”福利生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裏取出一片竹簡給烏赤金看。
那是一片經過精密封印的竹簡,若不知解印之道,是完全無法得窺簡中隻字片語的。福利生解印後交與烏赤金看,上麵寫道:“百餘無妄弟子牧區待命,玉暉山主。”
烏赤金見竹簡會心一笑,這位玉暉山主平常沉默寡言,真正遇上事,他倒是最上心的一個山主。
要知道每個山頭的弟子少則百餘人,多則不過兩、三百多人,靈蛇與開容兩位山主雖然心係東牙國,卻也不過隻身前來相助,弟子主力仍是留守山上,此刻玉暉山主所為,可說是傾巢而出的相助福利生。
“難怪國主的有恃無恐能將那些叛徒吃的死死的,不但內有孔雀夫人,外頭還有無妄峰的奧援,這可比五千東牙軍要靠譜的多了。”
“所以你放心去幹吧,我除了是孤家寡人外,在這裏是絕對安全的。還有,雖然你們都說東牙國第一高手是年永雋,不過誰又曾見過我出手呢?說不定我才是東牙國的第一高手。”福利生一派輕鬆又神秘的說著。
烏赤金見狀也鬆了一口氣,隻要福利生的安全有所保證,清風書齋自然也不易受到威脅,隻要自己再支持兩年,等小園與小月破繭而出,他相信一切就能反客為主,自己不會再處處受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