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薛家頭鐵斷供違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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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果兒在這頭吃了癟,那頭薛放也很是受了一場苦楚。

    衙役下手不留情,那刀把直接拍得他鼻頭血流不止,又在長街上拖了好一段距離,鞋都丟掉一隻,可謂裏子麵子都丟了個幹幹淨淨。

    時下路人見過這事,又認出他們身份的,都將此事當做一件新聞掛在嘴邊。

    薛放素好麵子,心裏恨得牙癢癢。

    一想到唐昭昭那同從前截然相反的態度,心裏更起不甘。

    更可恨的是唐家,明明自己才是唐家的女婿,他們恁不知從哪裏偷來一個漢子擺上正堂,叫薛家被人恥笑不說,事後還翻臉不認賬!

    想到這裏,薛放在牢中更覺似有一把鋼刀刮在心上,直等到薛寧送來重金把自己贖出去,蒙著臉坐上馬車,趁夜灰溜溜地回了家。

    王氏在家見到自己灰頭土臉的兒子,臉上淤青難消,心肝直顫,直罵唐昭昭不識好歹,唐家忘恩負義。

    “那唐昭昭分明是個水性,從前交好時哥哥好哥哥壞,而今罷了,竟然教官府來抓你。娘看,咱們以後就別同他家混了,隻當不認識就罷了吧。”

    “罷了,怎麽能罷了?”薛寧心中嫉恨唐昭昭,卻不罷休,“娘你好生糊塗,那唐家何等勢力,分明隻要一句話就能擺平的事!可唐家幾個兄妹都在哪裏,誰曾說過半個字了?”

    “我的親娘啊,女兒看他唐家分明就是故意報複咱們家。咱們但凡退一退,明兒他們就能灑黃尿到咱們大門口了!”

    王氏素以兒女為重,聞言一驚,“好歹有舊日情分,何至於此?唐家勢大,咱們可得罪不起。”

    薛寧沒好氣,“哎呀娘,你就是太畏縮了,他家也不過是商戶發家,有什麽好怕的?”

    “唐老太太若果真記得咱們家,那婚宴上怎麽還會讓個野男人給自己拜了禮?”薛放寒著臉,吐出口血沫,“唐家勢大,咱麵上是不能得罪。不過等著吧,這事不會這麽簡單算了。”

    一燈如豆,薛放眸藏寒星,陰翳得叫人心驚。

    一夜過去。

    臨安最熱鬧的正南朱雀道打起了梆子,各家酒旗映著朝霞獵獵作響,街麵上已經有挑著麵湯的小販四處走動。

    唐家酒樓進進出出,城外菜販子推著車往裏送菜,後廚小廝招呼人前來接應,交付定錢。

    時間一點點過去,小廝又出來了好幾趟。

    眼看街上人越來越多,前些日子在唐家酒樓預定的酒席也都快要準備了,林管事卻看見小廝又在外走動,不禁皺眉,“還在外頭渾跑什麽,還不進去幫忙?”

    小廝心急如焚,“不成啊管事,這還有一味食材沒到呢!”

    林管事一驚,“哪味食材?”

    “是海貨,新鮮的鰻魚!前兒張員外定了兩座席麵,那可是親自點了那道‘活烤鰻魚’的,這薛家今兒怎麽這麽慢啊!”

    薛家?

    林管事攏著袖子,沉吟片刻,“這樣,我過去薛家那邊瞧瞧,別是海船路上出了問題。你先找人去找其它地方買些回來。”

    林管事吩咐下去,立刻又往薛家的供貨堂人去。供貨堂裏盡是水腥鹽澡味,林管事熟門熟路地找到供貨對接人。

    “王管事,”林管事賣了個笑臉,“您忙嗎?”

    王管事也笑,“還行。”

    林管事放了心,這才道:“是這樣,我過來問一問今兒你們供鰻魚的似乎遲了些,莫不是下麵人出了什麽事?”

    “哪是下麵人出事啊,”王管事漫不經心地擺弄著算盤,“是上頭出事了。您家這鰻魚啊,一貫都是主子親自負責的,就怕有人在中間著手出了錯落……”

    他說著又不說了,分心去點旁邊的海魚。

    林管事看他態度散漫,也不知是個什麽意思,心裏正著急。

    王管事又回過頭,歎道:“為了給唐家提供第一手好貨,我們家主子可是費盡心力,可是現在你看,這人無緣無故進了大牢,哪有心情再操心這些事情啊。”

    林管事聽得心下一個咯噔。

    王管事道:“您也體諒體諒咱們。”

    林管事訕笑著,心裏有了計較,忙又問道:“那敢問這何時才能恢複供應啊?”

    “這我就不知道了,”王管事拱了拱手,“這都要看主子的心情,咱們都是聽命辦事,也沒辦法不是?”

    這是給甩臉子了!

    林管事臉上青紅不定,都是商戶,他也沒好意思拿身份壓人家,立刻回到樓中,叫人想辦法去別處找鰻魚,而後趕來唐家回報。

    酒樓上的事一貫是唐淩風幫著照看,唐淩風立刻就將此事告訴給了唐映天。

    唐映天自成了將軍後,看的都是國家大事,何曾為了幾條魚而費過心機?

    “什麽心情不心情,那薛放分明是故意給唐家擺臉子!是昨兒進了大牢顏麵盡喪,對唐家心存報複,故意為之罷了!”

    唐映天勃然變色,“這小子從前我看著還算有點斤兩,如今才知居然如此小氣。”

    林管事忙道:“將軍息怒。”

    唐淩風道:“這生意往來都是有過契約的,薛家此舉已經背約。父親,何不拿出契約來?”

    “大公子,”林管事聽得耳朵一抽,忍不住道,“您不要想得太簡單了,這契約雖有,可左不過一些芝麻大小的違約金。當初按著兩家情分,薛家沒計較份量,您……您大筆一揮,也就沒計較違約金了?。”

    “再者說了,薛家是臨安最大的海產供應商,便是去其它酒樓尋替代品,保不齊源頭也是薛家的,這如何使得?”

    唐映天聽得雙眼一瞪,心下失望,“老太太說你紙上談兵,果然你大書生擺闊氣,豈不知銀錢上的事不清不白最是容易招惹禍端!”

    “父親,兒子也沒想到……”

    唐淩風聽得臉都臊紅了,他從前以為雖也幫著管家,可到底覺得讀書是大事。且又覺得,薛家應該不會如此不識好歹,誰知薛家還真就敢這麽頭鐵!

    “將軍,酒樓還接了許多單子,當務之急是先想著解決辦法才是啊!”

    吵架又有什麽用!林管家都急死了。

    “說來說去,這事還是唐昭昭惹來的!”唐映天瞪一眼唐淩風,起身道:“罷了,我去找趟那不孝女!”(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