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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想著，上官熏頓時覺得這樣的約會真是索然無味，連麵前擺著的各色菜肴吃起來也形同嚼蠟。
    兩個人都進入了短暫的沉默。
    饒是上官熏如此活泛的性格，此時也不想再多說什麽，隻想盡快結束這次尷尬的見麵。
    “上官小姐晚上有什麽安排嗎？”
    上官熏進食的速度越來越慢，很明顯地就看出她不想繼續吃了。
    “晚上，和同學有約呢。”
    “哦，那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去看場電影好嗎？”
    要命呀，看來是今天的出場打扮用力過猛，其實她不過才用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功力，羅寒似乎已經對他感興趣了。
    “呃，最近的電影我正好都看過了……”
    兩個話不投機半句多的人，恐怕看電影的喜好也不會一致，所以還是能免則免吧。
    “那不如我們去逛街吧，正好附近的微笑廣場有我們集團的直營店，我正好想聽聽作為一個職場精英女性對我們產品的看法。”
    羅寒還真是一個工作狂……
    話說第一次見麵就和約會對象去逛內衣品牌真的好嗎？
    上官熏覺得眼前有一隻黑色的寒鴉低空掠過。
    “那，好吧……”
    上官熏暗暗思忖，畢竟是老爸交代的“任務”，硬著頭皮也隻能先答應了。
    羅寒好像不是那麽好打發的人啊，跟對待工作一樣，對看上的女人還是有那麽點執著的，好頭痛……
    正是秋高氣爽的好時節。微笑廣場邊有一圈法國梧桐樹葉子已經染成金黃色，微風過處發出葉子沙沙作響的聲音，有孩童一手舉著冰激淩一邊故意來回奔跑，享受著踩踏落葉的質感，一邊咯咯咯地發出歡快的聲音。
    微風廣場咖啡廳內，一個不打眼的角落裏，兩個男人麵對麵坐著。一個帶著黑框眼鏡，身著黑色西服，神情嚴肅，另一個則斜斜靠在椅背上，雖然穿著是當季的常服，體態放鬆，但從旁人看來仍然能窺見淩厲的眉角，哪怕隻是那麽悠然的姿態，也能讓人感覺到他是那種話事人的角色。
    “這是你要的關於南氏集團對尚元集團4f項目的初步報價。”
    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將一個包裝嚴密的文件夾遞到對麵。
    “做得好，辛苦了。”
    黎諾言點了隻煙，叼在嘴裏，拆開文件夾，將裏麵的資料湊到眼前仔細閱讀起來。
    這個數字報得很保守，既不會是競爭者中的最高報價，也不會是最低報價，這正說明南靳梵對此次的奪標相當重視，既沒有獅子大張口，也沒有大肆壓縮自己的利益空間，可算是進退有度，留有餘地。
    離氏家族麵對這樣的報價，想要競爭奪標難度太大，他們在這個領域並沒有擁有比南氏集團更具優勢的競爭條件，除非有“上麵”幫忙施壓。但是由於最近風聲鶴唳，這個項目又受到大眾及媒介的諸多關注，老家夥們恐怕也不敢輕舉妄動，用政界影響力來強硬幹涉競標結果。
    但是就這麽讓南靳梵吃到這塊肥肉，黎諾言心有不甘。
    離奪標報名的截止時間隻剩下3天了，他必須改變原來的競爭策略，他離諾言絕不會輕易就退出，非要和南靳梵一爭高下不可。
    離諾言皺著眉頭苦思著，不經意將目光投向窗外一個窈窕的身影。
    居然是她，身邊那個人是誰？好像是羅寒，對這個男人他有點印象，是一個刻板嚴謹的男人。
    怎麽每次見到她，她身邊都有男人陪著，就這麽怕寂寞？沒男人不行？
    黎諾言覺得自己想多了，這女人喜歡怎麽樣關他什麽事，然而又不可抑製地非要去看她，想著她的事，腦子裏盡是惡言惡語。
    “砰！”
    黎諾言厭惡地甩手想摁熄才抽了幾口的香煙，結果卻打到身後正在端著咖啡行進中的服務員。
    “啊，這位先生，對不起。”
    咖啡很燙，還潑了一部分到離諾言的衣服上，浸染了不少汙漬。
    服務人員歉意地取出身上的紙巾給黎諾言擦拭。
    看麵相應該是正在勤工儉學的大學生，一臉稚氣未脫，長相清秀。
    “不用。”
    吐出簡短的詞語，黎諾言用手肘擋開女孩伸過來的手。
    黎諾言平時性情並不輕易與人親近，更不喜歡與人發生肢體觸碰，除了平時生理需要，對著那些女人發泄的時候也是強壓了厭惡之情。隻有唐之憶和上官熏是例外。
    昨夜他們分開之後，他還想象著她的身體自慰過。
    他居然並不討厭碰上官熏。
    發現這個事實的當下，黎諾言不禁有些愕然。
    “黎總……”
    “你去跟著那對男女，聽聽他們說了什麽，不要被發現。”
    黎諾言用手指了指咖啡廳窗外大約幾十米開外的上官熏和羅寒。
    “是。”
    黑框男人得令趕緊起身執行任務去了。
    “我想先逛逛這幾個品牌。”
    上官熏朝著幾個知名品牌店鋪走去。
    開玩笑，她才不要一來就跟羅寒去逛內衣店，羞死個人了。
    羅寒尾隨而至。
    這個時候正值下午上班時間，所以店裏客人並不多。
    “小姐您好？請問是和男朋友來的嗎，您需要什麽類型的服裝？”
    導購小姐眼尖地看出兩位客人衣著不凡，麵料考究，應該是十分具有購買能力的客人，掛上親切的笑容地上前詢問。
    “呃，我就隨便看看。”
    上官熏朝導購員擺了擺手示意想自己挑選衣服。
    “好的，有什麽需要請隨時示意。”
    上官熏漫無目的地東挑挑，西看看，完全沒有留意到身後暗暗竊喜的羅寒。
    她沒有辯駁導購員的問話，讓羅寒看到一線曙光，有的男人就是會因為一點點希望而無比執著的。
    上官熏隨手取下一條裙子，拿到鏡子前比了比，問了導購員相應的尺碼後，回身對著羅寒說：“我進去試試這件。”
    羅寒呆呆地點了點頭，然後目光就變成了遊離狀態。
    他不是那種經常約會女孩子的人，在這方麵真是經驗缺缺。
    當上官熏從試衣間款款走出來的時候，羅寒的眼睛亮了一亮，隨即又暗了一暗。
    上官熏站在鏡子前擺著姿勢觀看效果。
    “你覺得怎麽樣？”
    “挺……挺好看的，就是……太性感了。”
    羅寒的眼鏡上一片白光，上官熏看不見他的眼神。
    “這樣啊，那我試試別的。”
    然而試了好幾件衣服，在羅寒看來似乎都不太適合上官熏。
    上官熏覺得漸漸沒了耐心，其實她之所以詢問羅寒，完全是出於禮貌，她是打算自己付錢，並不是非要他表態，這些衣服都比較符合她平日的著裝風格，多少都略帶著小性感，小誘惑。
    “算了，我們去別家吧。”
    “我覺得這件不錯，我已經刷卡了。”
    “……”
    是一件風格保守的職業裝樣式，上官熏覺得算是這個品牌的基本款，是她不太會選擇的類型，就像他的人一樣。
    這樣保守刻板的性格，居然是經營女性內衣相關的行業，真是太違和了有沒有？
    唉，不好拂了他麵子，上官熏隻要麵帶笑意地對羅寒說：“謝謝你的好意。”
    找機會買點什麽回饋他吧。她不喜歡白白盛別人的情意，正是因為無意，所以不想相欠。
    “我們去你家的直營店看看吧。”
    不想再逛下去，想盡快結束啊。
    “好。”
    看出來羅寒非常高興，手裏拎著包裝袋，走到上官熏身邊為她引路。
    不愧是號稱內衣大王的品牌，直營店占地麵積非常大，裝潢也挺簡潔大方。
    “你覺得這兒怎麽樣？”
    羅寒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上官熏。
    “唔，挺好的，我先看看。”
    上官熏在店內各個區域認真地將商品都看了看，摸了摸。
    “我覺得你們可以將各個櫃台區分主題，比如誘惑係列，運動係列，少女係列等。”
    也許是因為她習慣於國外那種女性自由熱辣的風格，她總覺得這裏的內衣都略顯保守，和國際上的幾個知名品牌還存在著差距。
    “現在國內的職場女性思想越來越和國際接軌，所以你們其實可以多嚐試點新穎的麵料。”
    “比如那種半透明或者全透明的，還有前扣聚攏樣式的……”
    上官熏轉過身，卻覺得羅寒的臉像紅透了的大蘋果。
    “還，還有這種款式的嗎……不過國內的女性似乎沒有這麽新潮……”羅寒吭吭唧唧地說道，臉上好像能滴出血來一樣。
    其實上官熏還想提很多建議，她覺得如果波羅集團如果一直保持這樣的風格發展下去，說不定它所占領的市場份額會很快被別的更具有時尚意識的品牌取代。
    但是羅寒不僅思想保守，而且男性自尊心似乎也很強，她看出來他現在已經露出有點不太開心的樣子了。
    算了……
    “嗯但是你們的產品做工精致，質量也很不錯，不管怎麽樣，質量第一嘛。”
    看羅寒還是不說話，上官熏有些不耐煩起來。
    她本來就對這個男人沒有意思，也很肯定他們並不適合發展，如果硬要在一起對兩個人來說都會很痛苦。
    “這樣吧，你陪我去看看首飾好嗎？”
    為了緩解羅寒的情緒，上官熏走近羅寒，拍了拍他的肩膀，提議道。
    “好的。”
    微風廣場裏的商鋪各式各樣，很快他們就走進了一家國內頗有起名的首飾店。
    上官熏看了看女性的裝飾物後，又假裝不滿意地退回去。不著痕跡地領著羅寒走到男式領帶夾的櫃台前。
    “哎！這個領帶夾看起來很不錯，很適合你哦。”
    上官熏好像突然發現了什麽好東西一樣，神情誇張地指著一款鉑金領帶夾。
    其實就是一般的基本款，她已經摸清了羅寒的喜好，選這種款式他一定沒話說。
    奇怪他怎麽會看上她的？
    一定是被上官爸爸忽悠得一時迷了心智，又因為上官家族的商業背景和她個人的職業地位給她披上了一層麵紗。
    有的時候男人並不想弄清楚什麽是適合他們自己的，他們可以為了事業放棄愛情，或者基於最原始的雄性本能想要征服一個具有異性吸引力的獵物罷了。
    至於征服之後，那個獵物會受到何種待遇，完全是因人而異，膽憑個人運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