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為愛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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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橫波一驚,下意識身子一閃,已經閃到鐵星澤背後,抬腳一蹬,狠狠蹬在鐵星澤背上,將他硬生生蹬下了樹梢。

    她瞬閃隻是轉念間的事,鐵星澤一個撲來的動作沒做完,她的腳已經踢了出去,眼看著鐵星澤以一種擁抱的姿態墜落,她心中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下一瞬烏光一閃,仿佛天空忽然被撕裂,一抹寒光忽然出現,“嚓。”一聲已經射斷樹梢,然後猛地一震,一蓬黑色絲網在梢頭彈開。

    她當時已經下墜,堪堪和絲網擦過,一眼看見絲網上滿滿細小鉤刺,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這絲網是針對她的!如果她還在樹梢,攜帶著絲網的箭不管有沒有射中她,都會立即彈開,她會被裹住,會渾身受傷,會立即失去行動能力!

    再回想鐵星澤剛才環抱她撲下的動作,和麵對的方向,難道他是看見那暗器,為了救她?

    “砰。”一聲鐵星澤栽落樹下,肩背處箭生生被震了出來,鮮血狂噴,護衛們驚呼著撲過去將他扶起,鐵星澤麵色慘白,側臉全是鮮血,已經暈了過去。

    景橫波隨之落地,怔怔看著她。

    一個護衛猛然回頭,聲音已經帶了哭泣,“女王!你何以待大王如此!”

    景橫波心亂如麻,上前一步,又退後一步。

    鐵星澤慢慢睜開眼睛,揮揮手,止住護衛的叫罵,輕輕道:“不怪……女王。”

    頓了頓他又道:“想要證明自己無辜……光憑這個……是不夠的。”

    “大王!”侍衛悲聲喊。

    “星澤。”景橫波吸一口氣,緩緩道,“如果剛才我誤會了你,我向你道歉。不管怎樣剛才是你救我。所以你現在好好休息,我會保護你。”

    “不退敵,誰也保不了誰。”鐵星澤並不在意地笑了笑,由侍衛扶著坐起身,想了想道,“陛下,可有膽量?”

    景橫波眉一挑,“怎樣?”

    “默軍……好歹是我的軍隊,我還是有幾分了解的,我可以確定,他們的目標是我,殺你們是要殺人滅口。”鐵星澤緩緩道,“所以和我在一起,危險才是最大的。而我想利用默軍的弱點,退掉十五幫的敵人,但必須你陪著,你可敢?”

    這想法正和景橫波相合,她唇角一抹笑容嫵媚,“怎麽不敢?”

    “隻能你和我。”

    “行!”

    鐵星澤坐起身,讓侍衛給他包紮傷口,換衣服。傷口以三層布緊緊綁紮,血跡全部洗去,換上幹淨衣服,又吃了顆藥,蒼白的臉色漸漸恢複了些紅潤,看起來竟有些精神煥發。

    完成這一係列動作並不容易,默軍是戰陣和暗殺齊上,在這短短時間內,他們便又應付了三撥殺手,死掉一個護衛,鐵星澤險些又添新傷。

    所有人當中,隻有瞬閃牛逼的景橫波,安全係數最高,沒有人能捕捉她的軌跡,都跟在她後麵各種撲空,她一邊整理了自己,一邊還給各處戰團指點了不少殺機。唯獨河麵上她去不了,那裏烈火熊熊,雲集的應該是默軍最重要的高手,那般劍氣淩厲,她闖進去隻怕就得變成景篩子,她變成景篩子不要緊,宮胤因此變成宮篩子事情就大了。

    抬頭看看遠處,十五幫的隊伍越來越近,再不做點什麽,給十五幫看出這裏是怎麽回事,那就糟糕了。

    她隻得喊一嗓子,“喂!我有事去去就來!”

    幾乎立刻,她就聽見了宮胤的冷喝:“站住!”

    耶律祁的呼喊:“橫波!別亂跑!”

    裴樞的大罵:“死女人你要幹嘛,給爺停下!”

    還有七殺亂七八糟的喊叫:“喂喂喂去哪兒,帶哥哥去玩啊……”

    景橫波早已和鐵星澤,一人一匹馬去遠了。

    兩人躥出去的時候,特意選了視野開闊處,以便默軍能看到。

    果然兩人剛剛躥出去十幾丈,身後轟隆一響,地皮翻倒,一大團黑烏烏的人群衝地而出。

    而在前方幾丈處,一排灌木忽然衝天飛起,灌木之下一排騎兵,烏甲無光,鐵刀森冷,橫亙於道,擋住去路。

    默軍果然在外圍有準備。

    景橫波停也沒停,拍馬直衝,她的騎術一直有在鍛煉,現在已經相當不錯。

    前頭嚴陣以待,後頭沉默狂追,好在默軍終究分工有別,想做刺客就做不了箭手,如果此刻後頭來個萬箭齊發,景橫波和鐵星澤也便成了刺蝟。

    “怎麽辦?”眼看對麵默軍結陣巋然不動,鐵星澤快速地問她。

    “衝。”景橫波格格一笑。

    她並無殺氣,眼底流動詭譎的光。

    兩人俯低身子,瘋狂策馬,三丈……兩丈……一丈……

    那邊默軍看兩人竟然停也不停,自殺式地撞來,眼底也似露出驚訝之色,但這些人畢竟久經訓練,依舊麵無表情,真如地平線上伸展的沉默的枝椏。

    這些枝椏密密織陣,當中一個將領模樣的人手一揮,士兵們齊齊抬起手中長槍,槍尖如林,等待著兩人,以身相撞。

    數丈距離轉瞬即到,景橫波已經看見最中間那將領鐵般的臉上有個大痦子。

    她忽然問鐵星澤,“敢信我嗎?”

    “敢!”

    “那好,別停!”

    沉默的默軍驚訝的眼底倒映自殺一般衝來的瘋子。

    兩騎如烈風,撲向槍林。這種衝力,人和馬都不可避免串在槍尖上。

    “律。”兩聲淒厲長嘶,兩匹馬同時撞上前傾的槍尖,胸骨碎裂,被刺穿在槍頭上。

    那長了個痦子的將領卻發現有些不對。

    馬上的人不見了!

    下一瞬間,“嚓嚓”兩響,他身側兩名士兵捂著喉嚨栽倒馬下,鮮血四濺,喉間匕首寒光森冷。

    他來不及思考,猛然揮刀,卻已有重重一腳踢在他身後,將他踢上了剛才一名士兵的馬上。

    一根長長的絲索,“霍”地一響,套上了他的脖子,他揮刀要砍,絲索猛然一緊,他雙目凸出,喉間發出窒息的“嗚嗚”之聲。

    兩條人影落下,一人占據了他原先的馬,一人坐在了另一名死去的士兵馬上。

    再不停留,揚鞭一策,三匹馬狂衝穿陣而出。

    景橫波的笑聲,此時才響起。

    “借將一用,有種來追!”

    ……

    默軍死寂如枯林。

    哪怕就在剛才在那將領身邊的人,一時也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明明看見馬以那樣毫不停頓的速度狂奔而來,馬上的人根本沒有反應時間,明明感覺到自己的槍尖已經觸及那兩人的心口,忽然人就不見了。

    然後同伴死了,副將被擄了。

    這神出鬼沒的……是輕功?

    馬蹄急響,景橫波鐵星澤擄著那將領,趁這一刻所有人還在發怔,已經衝出了這一圈包圍。

    景橫波最後一刻抓著鐵星澤瞬移,閃到了將領身後,以隔空移物操縱兩柄匕首殺了兩名士兵,空出了兩匹馬,鐵星澤同時把那將領踹出去,用絲索套住了他的脖子。

    兩人配合得非常默契,拎著心的景橫波也鬆了口氣。

    如果鐵星澤對她信任度不夠,在剛才那自殺式的一幕中稍微膽怯,如果他不是反應那麽快配合度高,她未必能將這計劃實施完美。

    她轉頭看一眼鐵星澤,一番動作,他的傷口好像又裂開了,肩部微微滲出血跡,額頭一層細汗,在星光下幽幽閃亮。

    他是真的在拚命。

    景橫波心中悠悠歎口氣,忽然很希望宮胤在眼前。

    他那雙明澈眸子,才能照亮這人間一切微塵。

    身後馬蹄奔騰,默軍果然追了過來,這支軍隊有其靈魂所在,雖然他們在背叛,但本質忠誠堅毅,所以他們絕不會丟下自己的將領,必定會追上。

    景橫波和鐵星澤一左一右,將那將領控製在中間,這有賴於鐵星澤高超的騎術,他能令三匹馬幾乎維持同一步速,還能控製著手中套住將領脖子的絲索,不將其勒死,也不放鬆對方的呼吸,始終保持在一個半窒息的狀態。

    這樣難度很高,也虧了這三匹馬,都是默軍的馬,訓練有素,自然生成一樣步伐。

    因為將領被控製在景橫波兩人手裏,後頭的默軍自然不敢再施展殺手,遠遠跟著,看上去就像大軍跟隨著將領出陣一樣。

    這樣狂奔追馳氣勢驚人,遠處的十五幫幫眾已經看見,都驚疑不定地停了下來。

    景橫波吸一口氣——第一步計劃已經完成,十五幫看見這一幕,會認為這是景橫波帶大軍主動迎戰,必然要驚懼不安。

    現在要做的是,令默軍認為十五幫是來幫她的,不會開口揭露真相。

    也不能讓默軍掉頭,一掉頭也會露出破綻。

    “我們不能在一起走了。”鐵星澤忽然道。

    “為什麽?”

    “你帶著王副將向左,我單身向右,”鐵星澤指指那被擄的默軍將領,“我們分開成兩道,默軍就會成兩路追擊,因為兩邊都是他們不能放棄的目標,這樣,在對麵看來……”

    “就是分兩翼包抄!”景橫波眼睛一亮。

    “對。”

    默軍一旦出現分兩翼“包抄”的架勢,十五幫必將更加不安。

    而默軍此時力量也出現分散,一大部分留在原地對那群高手分割擊破,剩下的追擊鐵星澤和景橫波,如今再一分兩半,遇上十五幫的幫眾,也會出現緊張情緒。

    這時候才有可乘之機。

    隻是這一分開……

    景橫波微微有些猶豫,鐵星澤已經探身過來,告訴她如何控製那王副將,該使用多大的手勁,她看著他坦然明朗的眸子,覺得自己的有些想法真的似乎很無稽。

    一聲呼哨,三騎霍然分開,鐵星澤向右奔馳,她拎著那副將向左飛奔,身後的默軍應變很是了得,也是一聲哨響,黑壓壓的隊伍流水般分成兩半,果然一半追鐵星澤而去,一半跟著她不死不休。

    她控製著馬速,在曠野上奔馳,風從耳邊呼呼過,能看見前麵十五幫幫眾人數不下幾千,已經都停了下來,眼看默軍大軍壓近,忽然又兵分兩路飛快包抄而至,十五幫的幫眾果然十分警惕不安,開始收縮隊伍,擺出迎戰架勢。

    春夜的風涼若深水,她的臉頰卻在此刻微燙——穿越至今,她曆經艱險無數,卻少有經曆戰爭陣仗,更沒有自己一人指揮,扭轉戰局的經驗。然而此刻並無慌亂緊張,隻覺周身血液微微沸騰,似要將這微涼空氣煮沸,她渴望碰撞、渴望對陣、渴望這臨陣將千軍戲耍,在鐵衣和寒甲的冷銳光芒中擦碰,閃爍出屬於自己的智慧火花。

    她一生慵懶,到此刻才知自己骨子裏依舊好戰。

    或者,她願為了保護愛人而戰。

    離十五幫也越來越近了。

    近到能看見最前麵,三門四盟七幫十三太保們,惶然而又力持鎮定的臉。

    她一抬手,卸了發帶,滿頭長發嘩一下飛散在空中。

    將衣衫束緊,身形一閃,閃到隔壁馬上,抓住那副將。

    身後默軍追近,她默默計算著距離,在他們能看見前方景象,聲音卻未必能聽清楚的距離,身形一閃。

    下一瞬她出現在淩霄門門主的馬頭上。

    “門主大人,別來無恙?”

    淩霄門主等人剛才還在緊張地盯著最前麵帶兵而來的人,看見那一頭長發,確定是女子,正在想是不是黑水女王,忽然一抬頭,黑水女王已經居高臨下站下,黑夜裏她笑聲朗朗,立於馬上,俯下的臉眼眸深邃,隱藏一抹譏誚。

    之前景橫波在玳瑁玩的那一手,給眾人印象深刻,所有大佬下意識向後一縮,抽刀拔劍,護住前心,紛紛大呼:“女王!”

    “我回來了!”景橫波接得很快,將後麵的有人怒罵壓下去,“謝你們百裏相迎,這個,幫我看好了!”

    她手一抬,手中一直拎著的副將,往十五幫眾的人群中一砸。

    眾人下意識接住,還沒反應過來,景橫波已經轉身。

    她敢在眾人麵前轉身背對,眾人又是一驚,景橫波已經麵對那邊衝來的默軍,抬手一揮,大聲道:“兒郎們,解決他們!”

    這一聲出,兩邊都怔了怔。

    默軍以為是景橫波讓十五幫解決他們。因為景橫波站在十五幫最前麵馬頭上,一個揮手的姿勢居高臨下,宛然號令群雄。

    十五幫自然不會認為景橫波是在對他們發號施令,她明明剛才帶著這群黑壓壓的士兵過來的!

    那副將被擲入十五幫幫眾正中,有人七手八腳將他拎起,正在仔細辨認,當然都認不得,正在詫異,景橫波手中一直抓著的絲索一抽,那將領一陣窒息痙攣,遠遠看去就好像這群幫眾正在下毒手一樣。

    默軍立即憤怒了。

    “殺!”一個士兵嗆然拔刀,策馬撞向了淩霄門主的馬頭。

    武林中人遇襲,自衛是第一反應,淩霄門主一劍,就砍掉了一顆大好頭顱。

    人影一閃,景橫波不見,隻留下格格一笑,“兒郎們,好好幹!”

    蹄聲奔騰,煙塵漫漫,副將的被擄和同伴的死,徹底刺激了默軍,刀聲鏗然一片,寒光耀透甲衣,天地和人群間卷起蒼黃色的煙塵,整個默軍都撞了上去。

    淩霄門主大喝:“備戰!備戰!”

    十五幫眾幾乎還沒搞清楚情勢,就已經陷入了戰鬥當中。

    刀光並屍首同墮,鮮血與煙塵一色。馬與馬的相撞,刀與槍的摩擦,肌骨的碎裂和髒器的破開,廝殺的狠和慘呼的烈,從上方看下去,如一團互相殘殺的黑螞蟻,蠕動著不斷翻出淋漓的鮮血,生命在此刻賤如塵土,不過是上位者靴底的灰塵。

    人影一閃,景橫波輕輕落在旁邊的一株樹上,抹了抹額頭的冷汗,舒了一口氣。

    這場偷天換日計中,時間、心理、動作,必須都拿捏得恰到好處,稍有差池,她此刻就是被裹挾在其中的肉餡。

    所幸她做到了。

    一旦誤會生拚殺起,殺紅了眼睛的人,不會有心情和機會再去慢慢解釋,默軍和這一批十五幫幫眾,都會身不由己地裹在這戰爭的洪流中,要麽自己被碾壓成齏粉,要麽碾壓別人成齏粉。

    景橫波坐在樹杈上,凝視著那一方戰場,她號稱要搶玳瑁,要奪天下,其實自己真的很少親臨戰場,直到今天她才明白,戰爭真真是最為殘酷的機器,她看見那些血肉在戰團中如煮沸的泡泡泛起,這讓她有些惡心,想起自己是這場拚殺的一手推動者,這種惡心感覺更加濃烈。

    她扶住樹,想要嘔吐,忽然一雙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她驚得險些掉下去,正要拔刀,那手已經拉住了她,宮胤的聲音道:“是我。”

    景橫波立即軟了,就勢往他懷裏一撲,宮胤攬住她,手在她背上輕輕撫著。

    奇跡般的,聞著他身上此刻並不太好聞的煙熏和血腥氣息,她剛才的惡心竟慢慢褪去,想著危機解除,宮胤無恙,這便是最好的事,至於那許多的生死,怪得誰來?

    頭頂上,那人用他獨有的看似不在意,實則很當回事的語氣道:“做得不錯。你越來越聰明了。”

    景橫波“噗”地一笑,抬起頭來,隨即瞪大眼睛,道:“你怎麽搞成了這個死樣子?”

    宮胤此刻看來著實狼狽,白衣已經辨不出原來顏色,黑黑紅紅的一半是煙熏一半是血跡,頭發燒短了一截,袖口和下巴還沾著點青黑的火油痕跡。景橫波從來就沒見過他這麽邋遢過,也顧不上吐槽,趕緊檢查他全身,好在沒什麽傷痕,她驚魂未定籲一口氣,道:“能把你逼成這樣,好厲害的默軍!”

    她有些心疼,默軍對他那裏一定下了死手,他還能抽身趕來,可見多不容易。

    “勝在人多而已。”宮胤不以為然,忽然一笑,“你是不是在變相誇你自己更厲害?”

    “就今天看來,似乎是的。”景橫波毫不謙虛,“以後不要再吐槽我了。”

    “智障也有靈光一現的時候。”毒舌帝淡淡道,在她發作之前趕緊問,“鐵星澤呢?”

    “他去引另一路默軍了。”景橫波目光在四周搜尋,忽然一怔,道,“咦,明明沒走遠,怎麽看不見了……哦哦,在那邊,我看見默軍了,他們追到十五幫眾背後了,就在我們旁邊不遠……這樣也好,正好給十五幫一個前後夾擊……不過我們不宜久留,隨時可能穿幫……”

    此時平原上到處都是人,他們所在的這棵樹,正在中心位置。景橫波看見後一撥默軍已經離十五幫眾不遠,自然離自己也不遠,但人太多,太亂,她看不見鐵星澤。

    宮胤忽然道:“等等!”

    景橫波停住話頭,她也發現了不對。

    廝殺的戰團中,似乎出現了停滯。

    她引來的那群默軍,一路廝殺,已經壓至十五幫眾的中心,但不知何時,那裏的廝殺聲,好像停了。

    停也隻是一瞬間,像是錯覺,隨即她感覺到一股騷動,從內向外急速蔓延。

    宮胤忽然一拉她的手,疾聲道:“走!”

    他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但還是慢了一步。

    “哢嚓。”一聲裂響,轟然聲裏,他們所在的那棵樹,忽然倒了下來。

    四麵所有的人——默軍、十五幫眾,忽然掉轉了刀劍,向樹奔來。

    ------題外話------

    ……

    哎,現在能寫出六千字覺得自己挺了不起的。

    有票票記得拿來表揚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