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紅娘活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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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澀郎:看來,我以往的判斷是錯誤的。你也結了婚。不然,你不會有這種切身的感受。
    野川裙子:我在夢裏結過。至於我的年齡嘛,也應該是做十歲孩子媽媽的年齡,隻是,我現在還是單身貴族。
    江湖澀郎笑了起來,敲擊鍵盤:看來,我們應該在同一年結婚。
    野川裙子:同夢異床好過同床異夢,隻可惜我倆相知恨晚。
    江湖澀郎:不過,還好,總算我們有幸相識,所以,我們應該感謝網絡這個神秘的紅娘。這個網絡紅娘,你怎麽看她?
    野川裙子:紅娘活潑,可是,鍵盤是沒有自由的。網絡愛情隻有夏天和冬天,同時,這樣的兩個季節轉變特別快,也許你內心正熱烈地心火難禁,一股人類劣根的寒流已經襲擊到了你的後心,所以,這種神秘的感情碰撞,激烈、瘋狂、幸福、勁動,卻又是那麽脆弱易碎。
    江湖澀郎:看來,你的體味非常深刻。
    野川裙子:你別理解錯了,我隻是紙上談兵。走進這間房子之前,我必須先對房間的構造有所了解,包括門是內開的還是外開的?把手靈不靈活?門鎖會不會被壞人在外輕而易舉地反鎖住?一切可怕的預見,我都要摸清楚,免得我倉皇出逃時碰得焦頭爛額。
    江湖澀郎:網絡比夢更會隨機虛幻著現實,隨心所欲地製造人們想當然的喜怒哀樂。網絡愛情也是這樣,你說的那種激烈,瘋狂,幸福和勁動,無非是將自私的運數加到最大。我希望網絡上的情感你少去嚐試,嚐試一多,你會被其束縛,被自己的真情所傷的。
    野川裙子的臉上洋溢著一種久違的幸福,擊打鍵盤:你現在好像在吃醋。你對我動了真情,對嗎?
    江湖澀郎擊打鍵盤:兩性往來,不論是誰,一旦動了真情就會變成弱者,所以,我時刻警戒。
    野川裙子:看來,我應該做個無情的女人,從今以後,我對你冷若冰霜,你可不要埋怨我。
    江湖澀郎:換別人或許會這樣做,你做不來。你可以冷成冰刀冰劍,刀尖劍尖指著我的胸口,可是,你的冰點太低了,哪怕我一丁點的溫柔就會將你融化掉,因為你的心是水做的,永遠不會改變水的屬性,在我麵前,你至多是一塊堅硬的雪糕。
    野川裙子笑了起來:堅硬的雪糕?你就自作多情吧!噯,問你一個問題,江湖澀郎,現在到處叫囂著一夜情,如果給你一個機會,你會那麽做嗎?
    江湖澀郎想了想,然後回複:在這個愛情速蝕時代,各種各樣愛情信條都會出現。一夜情崇尚冒險與還原,摒棄倫理道德,它將深埋於心的人類自私的本性引領回原始,不要承擔任何責任,隻求享受,就好比街頭裸奔與愛無關,正因為這樣,所以許多人都在推崇。不過一夜情帶來的快樂是非常短暫的,快樂的末梢即為傷害,而且傷害遠遠大於快樂。
    野川裙子擊打鍵盤:體味這麽深刻,看來,你一定嚐試過?
    江湖澀郎:沒有。希望有朝一日和你發生一段故事。
    野川裙子:想和我玩一夜情?你感覺這裏邊有愛的成分嗎?如果你和一個非常愛你的人在一起做那事,比如說你的老婆,你的心裏將她假想為另一個女人,你覺得這是愛情嗎?這叫心靈與肉體的分割與平衡。你沒有付出真正的愛,因為你並沒有真正感受到對方對你的真情。一夜情比起這還要糟糕,兩個陌生的肉體在一起做遊戲,對方如果說愛你,你相信嗎?你說不出一個她愛你的理由!因此,這樣的兩個軀體都是犧牲品,兩個沒有任何感情可言的獵物。
    江湖澀郎回複:我們不同,我們的故事經得起陽光的照射,並且格外精彩。
    野川裙子回複:可是,故事總歸要有結局。我不奢望我們走得太近,如果你是地球,我希望我是一顆人造衛星,升到太空,在赤道遙遠的上方,圍繞你不停地旋轉。我明白我們應該保持這種距離,因為你有你的家庭,我不能破壞。隻要你的吸引力永恒地存在,我就不會偏離愛情軌道;隻要我們有心靈感應,思念的含糖量就會大於眺望。
    思念的含糖量就會大於眺望!多麽優美的句子!多麽浪漫的情懷!
    江湖澀郎感慨萬千,他覺得野川裙子越來越像一個才女了,其才華不會在他之下,這時,他回複道:可是,我不能接受你這種絕對服從。地球對人造衛星是一種吸引,同時也是一種製約,而朋友的地位是平等的。
    野川裙子:沒有製約,人造衛星就會變成太空垃圾,所以,我甘受統治。其實,我一直在尋覓一個能夠征服我的男人,想被一個值得我投注一生最大籌碼的那個男人發現和緝捕,將我投入愛情的牢獄,並且由他一個人看守,在那座監獄裏,我渴望一輩子都不要被減刑。
    江湖澀郎:那個獄卒讓我非常羨慕。
    野川裙子:所以,你需要努力改變你的職業。哦,對了,你一直沒有告訴我,你到底從事什麽行業?
    江湖澀郎笑了,回複:下崗農民。你的公司可以收容我嗎?
    野川裙子也笑了,回複:你騙我。如果哪一天你真的改行了,請到我的公司來吧,記住,我的公司隻聘用獄卒。
    江湖澀郎:如此看來,不是你蹲監獄,而是你的員工身陷囹圄。
    這兩個人聊得熱火朝天,都是聊濕了底褲還冒充什麽思想家的那種,就像進了妓院還想在門口立塊牌坊。
    第二天,陳君尋要回青屏了,在天津火車站,他的豔遇再次不期而至。
    那是一位蓄著短發的姑娘。陳君尋進了貴賓席候車室,見那姑娘身邊有個空位,他就走了過去。待他坐定,偷瞅幾眼,見這位姑娘長得並不十分招眼,沒有秦粉那麽嫵媚,沒有傅憶嬌那麽漂亮,也不像江桐那麽小巧玲瓏,反正沒有什麽特色,不是讓人看後一下子就想記住的那種,故而,她沒有挑起陳君尋的多大興趣。
    那姑娘更不搭理陳君尋,她帶著耳機,一直在聽手機裏下載的流行歌曲,後來,她摘掉耳機,從手提包裏取出一本書,埋頭看了起來。
    陳君尋看完報紙,不經意間掃一眼姑娘手裏的那本書,登時他的眼前一亮,儼然跟某位美女明星撞了個滿懷,心裏暖烘烘的,雖然不是刻意地伸出鹹豬手,卻也有點小激動。為此,對於這個女孩的印象,他的腦海裏一下子多了一層烙印,當然,這層烙印不是刑訊逼供留下的,在時下流行以肉體寫文的潮流裏,他至多隻能算是一個蠅量級的流氓。
    原來,那姑娘正在看他的新書《愛情郵票》。
    陳君尋不動聲色,半晌,他主動搭訕:“書裏麵那對短信戀人,生活中會出現嗎?”
    那姑娘正看得入神,忽聽身邊坐著的人跟她說話,這時她抬起頭來,仔細一看,是一位目光深邃的帥哥,看年齡大概三十歲左右。
    當然,姑娘並不會被一個比自己大將近十歲的男人迷惑的,出於禮貌,這時,她淡淡地回道:“也許會吧。”
    “噢,看來,這本書不算太失敗。我想,如果書的作者看到你如此著迷,他的心裏一定能找到一些安慰的。”
    姑娘麵帶疑惑,“你也讀過這本書?寫得不好嗎?”
    陳君尋微笑著掃了女孩一眼,說道:“墮落,腐朽,如同作者本人。”
    那姑娘一聽,有些不高興了,說道:“你這人怎麽這樣說話?聽你口氣,好像人家矮你一截似的,也不知道人家哪點招惹你了。”
    陳君尋笑道:“我認識他,他是我的學生。”
    姑娘剛才的話留了一句,想說又沒好意思,這一聽陳君尋說作者是他的學生,爽當脫口而出:“妄自菲薄。”
    顯然,這姑娘被身邊的狂人惹火了,也不管他腦子進水了,還是精神有問題,但見她怒形於色,說完,目光移回書裏,不再理睬他。
    不大一會兒,忽聽陳君尋念念有詞:“青春總是那麽令人回味,逗號,一如一場蝶迷春華!感歎號。難抵誘惑,逗號,我又一次受降懷舊的夢陲,逗號,輕輕叩開青春的門扉。句號。”
    那姑娘剛一恢複平靜,忽聽身邊那個狂人背誦起書中序言,這時,她的心裏一怔,又有一種好奇,不由自主地翻回序言那頁,一邊暗說,此人不是精神不正常,就是故意耍流氓。
    不過,姑娘可能走慣了江湖,見陳君尋自鳴得意的樣子,她心說,這大庭廣眾之下,我倒要看看你狗尾巴到底能擰出什麽花樣?因而,她的臉上沒有任何慌張的神色,誓要奉陪到底。
    就見她將書本往一旁挪了挪,半掩,斜立,完全遮擋住了陳君尋的視線,然後,輕蔑地說道:“不要說出標點,你能一字不錯地把全文背誦出來,我就算你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