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妙手黑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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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豹心情奇差,卻也不敢得罪師父,極力平和語氣,說道:“師父,你請講。”
    “好,我問你,你怎麽知道你老婆在黑虎家裏,誰給你報的信?”
    “這?”
    雲豹想不到白俊傑會問這個問題,嗓子一緊,喉結連滾帶爬,似有難言之隱。
    白俊傑抬手一指黑虎的老婆,沉聲喝問:“是不是她?”
    雲豹又是一怔,無奈之下,隻得點了點頭。
    白俊傑沉思片刻,好像明白了什麽,跟雲豹、黑虎身邊的馬弁們說道,“你們都回去吧,這裏沒你們的事。”
    幫主發話,小子們怎敢不聽?他們雖然各為其主,走時卻不敢看一下主子的眼色,因為,他們的大老板在盯著他們。
    馬弁們一走,白俊傑環指雲豹、黑虎和那兩個女人,說道:“出了這種事情,諒你們解決不掉,現在,為師給你們出個主意。”話說半截,他轉而對鐵彪和翼龍說道:“你們哥倆跟我一起見證此事。翼龍,你過去把燈滅了。要是聽到師父的慘叫,你就把燈打開,然後給師父收屍,要不然,我什麽時候叫你開燈,你什麽時候再開。”
    這兄弟四人當中,翼龍武功最高,聽到這話,他對鐵彪說道:“三哥你去關燈,我在這陪著師父。”又說:“大哥二哥不是那種人,師父你別往壞處去想。”
    鐵彪也勸白俊傑少說氣話。雲豹、黑虎不知道白俊傑滅燈是何用意,聽說謀殺師父的字眼,立刻跪倒在地,連說忤逆之道不可為。
    白俊傑望了翼龍兩眼,說道:“那最好。鐵彪,過去準備關燈。”又對雲豹、黑虎說道:“你倆起來吧。拿好你們的刀,帶著各自的老婆各站一邊。等會,鐵彪滅燈的時候,你倆,要麽捅死對方,要麽把刀子扔到地上。把刀扔下,你們還是兄弟;捅死對方,你們不愧白家幫的金剛,到了陰曹地府,還是我的好徒弟。當然,為師希望你們活著。”
    接著,他對兩個女人說道:“黑虎犯渾,雲豹又要黑虎拿老婆補償,這樣吧,等會,鐵彪把燈關上,你們妯娌倆可以重新站隊,站到誰的身邊,以後就是誰的女人。記住,一定想好了再做決定。做過決定,以後再若不守婦道,挑撥幫內兄弟感情,當心我把你們沉塘。”
    白俊傑手指鼓槌似的,隔空來回敲打雲豹和黑虎的老婆,重點關照。等到兩對夫妻各自站好,他對鐵彪說道:“關燈。”
    鐵彪聽後,向翼龍遞了遞眼色,意思讓翼龍保護好師父,然後,才把燈關了。
    黑暗中,聽到走動的聲音。翼龍的心一緊,趕忙擋在白俊傑的前麵。
    那人不是朝這裏來的。先是一個人,不久多了一個人。聲音不是那麽輕盈,但也絕非沉重,唯一不同點就是後者有一個賭氣般的跺腳。接著,就聽到刀子掉在地上的聲音:“當啷,當啷。”
    “鐵彪開燈。”白俊傑說道。
    鐵彪捏了一把冷汗,直到聽見刀子落地,他才解下防備。這一聽師父發話,他連忙打開吸頂燈。再一看:黑虎的老婆站到雲豹這邊,雲豹的老婆站到黑虎那邊,這讓他大吃一驚。
    白俊傑卻是早已意料,方才從黑虎老婆身上,他隱隱約約看出一些端倪,又見雲豹老婆噤若寒蟬的樣子,就懷疑雲豹帶有故意放鴿子之嫌,所以才出此奇招,解決問題於“燈下黑”。
    雲豹早就與黑虎的老婆有染,這是事實。至於,剛才黑暗之中誰先站隊,誰後跺腳,從聲音發出的地點,白俊傑判斷,先站隊的是黑虎的老婆,後跺腳的是雲豹的老婆。
    當然,作為一幫之主,為了搞好團結,白俊傑並沒有刻意深究。他隻道這個判斷不足信,何況這種事情多少有悖生活的邏輯。吻牌時代,一些情感上的小精靈,遇到陽光就會死亡,不妨,就把它當成一個謎吧。
    在這個世界上,有的人一夜醒來發現自己封神了,那是高鐵站、飛機場或者豪華小區動遷了他們的祖業。拆遷拆遷,一步登天。一次命運之神的眷顧,可以省去幾代人的拚搏,從此,幸福再與勞動關聯。在中國,就有這麽個暴發戶群體,姑且稱之風水裏的新貴族。
    有的人一睜眼發現自己還在為早餐犯愁,雖然故鄉的田野裏散發著泥土的芬芳,家裏兩畝地的收成,買下一平方米的立足之地都難,更別說有個舒適的窩了。這種人,姑且稱之風雨裏的追夢人。
    有的人一夜過後再也沒有了明天,所有富貴都成浮雲,房主換人了,銀行卡換名了,孩子換姓了,車鑰匙也握到別人的手裏。這種人,姑且稱之風雲中的遇難者。
    民女嫁給土豪以後生下的娃娃都叫“小強”,龍王廟前善人求雨卻遭雷公厲叱。路有凍死骨,奇怪地發生於夏日,那是因為人心的冰冷;朱門酒肉臭,如果當代沒有出現,那不是因為有錢人都用冰箱,而是因為古時候的狗沒有時下狗多。
    很多因果,帶著荒謬的邏輯;很多現象,顛覆了傳統美觀。人格的魅力值,似乎不再是命運好壞的可靠參數。
    如果全社會都在玩金錢遊戲,比如說炒股,比如說**,那麽,我們沒有一個人不是翻滾的骰子,頭破血流,不過為了骰盅裏的一個數字。
    而在這場近乎癲狂的金錢遊戲裏,那個又壞又帥又變態的韓功課,一直都像是幸運之神的私生子。
    在韓功課的眼裏,一個小小的吻牌辦公樓不過一個彈丸工程,算不了什麽。他之不滿,無非是感覺羅建業小覷於他。
    競標失敗的憤懣,隨著南方人羞辱白美妙事件漸漸淡去。替裘才買單的蒙羞之感,卻時常讓他懷疑人生:“那女人,她為什麽要偏袒姓裘的呢?他比我有錢嗎?不是。比我帥嗎?不是。比我心眼好嗎?更不是。那,為什麽?”
    斜躺在老板椅子上,思忖著白美妙的奇怪做法,韓功課自言自語,無可捉摸。一麵,他又少不了承容遭受白家幫報複與善惡報應的雙重忐忑。
    韓功課雖然精於聚財,可他並不知道,對於一個隻知道錢裝在身上暖心掏出去痛心的女人,所有肉體征服,都不能使之屈服。
    白美妙恰恰就是這樣的女人。
    這段時間,白美妙也真夠忙乎的,又遇禽獸,又見鬼,擔驚受怕著實不少。幸好翼龍仗義出手,買下她的別墅。隨後,害怕“房大招鬼”,在姐姐白美玲的推薦下,她就買了一套兩居室的商品房暫先住著,戶型緊湊,平民聚集,又堆放不少電器,睡覺時果然安穩許多。
    別墅賣給翼龍,按照時下市場價,白美妙並沒有賠錢。不過,白美妙不想欠翼龍太大的人情,因為,把損失轉嫁到翼龍頭上,最終占便宜的無疑還是韓功課。
    別墅院子地下埋有棺材之事,韓功課施工時不會不知道。那渣男嘴上說看在熟人的麵子上給她打折,原來是房子賣不出去,刻意瞞住她,專門殺熟來著。
    至於那幾個南方畜生在車裏做的苟且之事,顯然是個局。作為受害人,白美妙的心裏非常明白。誠然那時候潮水一直湧動不歇,但是,要看對誰欲罷不能,總不至於撿到幾枚爛梨當仙果吧,何況那時她周身熱得一點都不自然。
    以前,為了製造情趣,韓功課曾經讓白美妙吃過一種藥,身體反應,前後幾次差不多。神搖意奪,發燙,中毒至深,就有一種饑不擇食的渴望。韓功課,對,一定是韓功課這個王八蛋下藥了!想到這裏,白美妙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
    白美妙越往下想,心裏越不是滋味,心靈深處的那棵恚恨樹就在不斷地生長。是,姓韓的是帥,玉樹臨風;是有錢,腰纏萬貫。可是,畫水無風空作浪,繡花雖好不聞香,強扭的瓜不甜呀。難不成天底下男人死光了嗎?恨歸恨,愛講愛,她雖風流,卻非無情,現在,她要想從愛的泥淖中抽出腳,那也有些艱難。
    下定決心甩開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找準恨點。
    想到那幾個廣州人侮辱她時,韓功課那副幸災樂禍的壞樣,白美妙真恨不得把這個渣男踢進油鍋,這樣,興許能煎出臭豆腐的味道。
    幾種怨憤疊加在一起,如果白美妙還迷戀韓功課,那就證明她真夠賤的。咒歸咒,罵歸罵,沒有那麽強大的腿功,頭腦並不複雜的她,於是,隻好上演了一騎絕塵。
    導演了房車裏的那次極不光彩的事情,韓功課感覺自己做得過了頭,確實有些後悔。惴惴不安幾日,見白幫人沒人找茬,他料定白美妙羞於捅破此事,心裏才慢慢踏實下來。
    至於那幾個相貌猥瑣的廣州人,韓功課揚言:若是以後再踏進青屏半步,白家幫的人不收拾他們,花姐也會代為收拾。從那以後,那幾個畜生果然沒敢再來青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