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矛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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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茵出門時並沒有告訴江楓她要去還空調錢,結婚多年,她做事向來獨斷專行。等到裘乾說不要錢了,空調白送給她,這讓她感到非常意外,同時,隱約有一種失身的預感。
是啊,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到底要不要接受這台空調呢?接受了,無疑等同於傍大款;不接受吧,人家裘乾看上去又那麽誠懇,是讓人不忍傷害的那種。袁茵糾結了好幾日,這一天,她打電話給裘乾,決意將錢送回去,可是,剛一開口,就被裘乾巧言令色地轉移開話題,又逗得她心情舒暢。
袁茵從中嚐到了甜頭,同時,她也感激裘乾幫她一點一滴地找回自信。後來,裘乾主動給她交了手機費,暗示她閑時可以打打電話,說喜歡聽她百靈鳥般的嗓音。她經不住恭維,開始喜歡和裘乾電話聊天了,先是談論公司裏枯燥乏味的機關生活,然後交流的話題越來越多。
裘乾曾經在百順化工公司當過追債辦公室主任,袁茵所說的機關裏勾心鬥角的表演他深有體會,再加上他喜歡演義,又非常健談,因而很會順著袁茵的話頭往下續展討她的歡心。
袁茵的笑聲越來越多,越來越清脆,漸漸地,她與裘乾越聊越投契,越走越近,以致這一天裘乾冷不防叫她一聲寶貝,她居然默許了。
被叫了寶貝以後,袁茵有一種別樣的快樂,同時又有些莫名的忐忑與害怕。裘乾闖入她的生活了,她知道她的生活從此再也不會風平浪靜。後來,睡覺之前,她的腦海裏時常浮現厚厚的一遝遝鈔票,奇怪的是,那一遝遝鈔票一會兒從裘乾的包裏飛出來,一會兒又飛回包裏,在她麵前飄來蕩去,勾起她的拜金熱望的同時,令她對現實生活更為不滿。
想著裘乾老板包裏成遝的鈔票,袁茵就覺眼花繚亂,突然,她渴望擁有那麽多的錢,不管欺騙還是掠奪,她都會奮不顧身。一滴水的衝動,可以攪起整湖的熱烈,就是這麽來的,所以,當裘乾約她一起去唐州購物時,她幾乎不假思索就答應了。
這一天,江桐去唐州開會,聽說帝王大廈搞促銷活動,開完會以後,她就去那裏逛了一圈。這隻美麗的金絲雀疼愛弟弟江楓,一心給江楓挑選幾件反季節銷售的衣服,不想,在大廈裏頭,她居然看見袁茵的背影。
江桐暗地裏責怪這個弟媳婦來唐州事先不跟她通口氣,剛要追上去詢問,卻看見離她不遠處有個男人跟她說話。江桐的心裏“咯噔”一聲,臉色瞬息難看得無邊無際,心說壞了,弟媳婦有外遇了!
果然,片刻過後,裘乾與袁茵肩並肩走到一起,偶爾會有牽手的小動作,當然,都是裘乾低三下四地發出邀請,然後,袁茵極其短暫地應付一二。
看見二人走向乘客電梯口,江桐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邊,隨他們上到四樓。
袁茵和裘乾並沒有發現江桐在後麵盯梢,等走到珠寶櫃台前,裘乾對袁茵說道:“喜歡哪種金銀首飾,你隨便挑吧,別不好意思。”
售貨員心明眼亮,在一旁不失時機地幫襯道:“是啊,是啊,這位美人氣質超凡,身材又這麽好,配什麽都好看。”
袁茵在櫃台前逐一過目,薈萃一起,琳琅滿目,她足足看了十餘分鍾,任憑售貨員花說柳說,卻是一聲不吭。最後,她盯上了一枚標價五萬多的鑽戒。如此昂貴的首飾,嫁到工薪階層江家前,她想都沒有想過,現在裘乾給了她一次機會,她雖奢望,最後落下的也隻是一聲輕歎。
袁茵的內心非常矛盾,她有心敲裘乾一竹杠,又害怕拿回家以後被丈夫江楓問及。越想越以為江楓窩囊,同時,又越來越覺得江楓礙事絆腳,這就是典型的出軌心理障礙啊。袁茵的心裏越發煩亂,也就對自己的現狀更為失望了。
這時,就聽裘乾說道:“我看這副千足金手鐲不錯?你不妨戴上試一試,萬兒八千沒關係,隻要你喜歡,我卡裏有的是錢。”
剛才袁茵的目光落到那枚鑽戒上且不打緊,卻讓裘乾驚魂不定,隻要袁茵的玉指往那枚鑽戒上輕輕一點,那就是一招超級無影刀法,定然放裘乾一盆豬血。裘乾驚得後背直冒冷汗,因而,等袁茵目光稍有動搖,他趕忙將她的注意力引向一隻手鐲,一麵大腹便便,不忘給自己貼金。
袁茵的目光隨著裘乾牛氣的牽引,旁移到金手鐲上,看了半晌,她搖了搖頭,小聲對裘乾說道:“走吧,外財不富命窮人,像我這樣生成窮命,戴上也降不住。”
裘乾一聽她不要,這時更有底氣了,說道:“哪碼對哪碼呢?這是我高興送你的,又不是做交易,別推辭了,好不好?”心裏卻在說:買吧,買了以後就去開房。隻要把你這個美女上了,這萬兒八千的,我一咬牙也就算了,省得我朝思暮想,像是得了病似的。
這裘乾是個生意人,他心心念念要吃袁茵的豆腐,又不願意花大價錢,心說萬兒八千搞定最好,可沒想到袁茵什麽都不要,哪怕三百兩百的一副銀耳墜。到這個時候,他擔心的不是錢的問題了,而是這個女人好不好泡。
這個顧慮,折磨了裘乾好一陣子,離開櫃台之後,他仍然困惑不解,不禁小聲問袁茵:“我給你買衣服你不要,買化妝品你不要,買首飾你還不要,你跟我來唐州,到底想要什麽?難道連一個表現的機會,你都不想給我嗎?”
袁茵嗟歎了一聲,說道:“你給我買,我拿回家能穿能用能戴,還是怎麽地?江家人若是看到了,問我,我怎麽解釋?難道告訴他們,說是你買的?咱倆的事,能晾在燈下嗎?妙藥難醫罪孽病,外財不富命窮人。我看,還是算了吧。”
話間,她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顯然是想拿又不敢拿,非常糾結。這可是給裘乾省錢的美事。裘乾得了便宜而又賣乖,故意扼腕說道:“可是,這一趟不就白來了嗎?”
袁茵苦笑道:“也不算白來,出來的目的是為散心的,現在,我心情好多了,過一會,咱們就回去吧。好啦,咱們得先離開這裏,可別被熟人看見。”
帝王大廈是個中高檔生活用品匯聚中心,青屏不少有錢人常來這裏消費。為了避人耳目,袁茵考慮得沒錯。裘乾一聽,也覺得有些道理,故而頷首。但要說這麽早就回青屏,他是絕難甘心的,這個女人,他還沒得手呢!
裘乾抬腕看了看手表,故意打了個哈欠,裝作勞累的樣子,然後,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我看現在不到下午兩點,要不,咱們開個鍾點房休息一會吧,省得我在路上開車時犯困,你看好不好?”說話間,他那神態,活像一隻饑渴的狗靠近了一個盛奶的盆,心想偷飲,又怕主人發覺,偷窺中有些獸性的淩亂。
袁茵一聽說要開房,臉色一緊,登時提防起來。很明顯,這渣男不是點名要睡她嗎?
袁茵明知裘乾滿肚花花腸子,卻不料暴露如此之快。她暗道,這男人真若愛她,不會這麽快就上高速的,一點感情基礎都沒有,談什麽真心呀?這跟強盜又有什麽區別?
想罷,袁茵不便點破,隻是在她的心湖,失望的暗流隨浪潮退卻,受傷的姿勢有些固定,一時沒有舒緩的自由。
但聞袁茵說道:“你要是真的感覺累,就去開個房睡會吧,我先坐大客回去了。我不能回得太晚,不然,他們真不知我幹了什麽壞事。”
說著,就要與裘乾分手。
裘乾一聽袁茵要坐客車回去,連忙擺手道:“你可別撇下我一個人不管啊。咱們怎麽來的就怎麽回唄。不想開房就別開,反正我沒動什麽邪念。捫心自問,我對你好,首先是對你的敬重,不信,我可以對天發誓。”說著,他就拍起胸脯。
胸脯這一拍得“砰砰”直響,那可是得不到美人芳體而發出的鐵骨錚錚的噪音啊。
袁茵有些感動,說道:“誰讓你發誓啦?我相信你還不行嗎?走吧。”說著,她又環顧四周,深恐遇到熟人。
可憐袁茵不曉得裘乾的真實心態,她本打算相信這個渣男的,卻在不經意間看到了裘乾朝氣蓬勃的褲門。袁茵隻是掃視一眼,臉頰就不禁漲得通紅,心說,跟你開房,還不被你生吃啦?
裘乾見到袁茵臉紅,心裏好一陣竊喜,暗說:看來,這次粗俗的提醒起到效果了。下次隻要你還跟我出來混,就證明你一準想做我的身下之物。
江桐躲在不遠處察看著動靜,當然,裘乾耍弄的流氓姿態她是看不到的,看到了,她必扯巴掌來搧這個渣男。但當看到袁茵環視敵情,江桐的小心髒著實狂跳不輕。不過,還好,她的反應足夠敏捷,慌忙躲到貨架後邊,沒被袁茵發現。
這些敏捷的躲閃,都是江桐平素跟蹤丈夫陳君尋時練就的本領。當然,跟蹤丈夫與跟蹤弟媳婦是兩碼事,跟蹤丈夫時暴露了身份,充其量那是吃醋行為,若是跟蹤弟媳婦被發現了,她要挨罵一輩子的。
江桐深知個中厲害,所以,袁茵的一個多心的回眸,驚出了她的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