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曲徑通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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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長時間以後,當難忘的過去隨著哭聲漸歇,往身後的方向遠走越遠,當思念的那個男人用緊緊的擁抱反襯出對她的寬容,秦粉將頭埋進男人的懷裏,閉上眼睛,柔弱可憐地說道:“知道嗎?自從那次‘玫瑰情緣’一別,我再也無顏見你了。我們的故事太荒誕了,荒誕得讓人無法想象。”
陳君尋久久抱著秦粉,緊緊的,近乎帶著霸道的鉗製,好像再不願意與之分開,嘴上卻說道:“是兩個小醜的同時登場,所幸台下沒有觀眾。現在這兩個小醜又走到一起了,而且準備重複醜陋的表演。”
秦粉說道:“不,這不叫重複!因為,一個小醜已經愛上另一個小醜,她希望那個小醜從此變成白馬王子。”
陳君尋苦笑搖頭,“不,我不是白馬王子,你可別玷汙這個字眼。”
秦粉燕聲呢喃,“你就是白馬王子,我永遠的白馬王子。小醜隻有一個,那就是我,誰讓我是個女人的呢。我的王子,你不要嫌棄我,不要笑話我,好嗎?答應我。”
陳君尋聽著聽著就感動了,這時,他鬆開胳臂,望著秦粉楚楚可憐的模樣,捧起她的臉,說道:“是兩個人的相愛,其實,我無時無刻不在思念你,你對我來說,像一場美麗的夢。”
秦粉淚眼婆娑,說道:“可是,我們現在已經走進了現實,你不會嫌我髒嗎?”
陳君尋溫柔地凝視她,輕輕地搖頭,接著,就見二人目光如繩,在中點處挽了個結,似乎昭示愛的平等與和諧。然後,兩個肉體融化了似的,水乳漸漸交融到了一起,在寬容中選擇放縱,又在愛撫中呼喚原始。
秦粉一邊呻吟,一邊縱情地哭叫,像是自暴自棄,又像是自我救贖,水與火的纏綿,相生而不克,其間滋味,遠比那個青島之夜複雜與完整。陳君尋亦是無比瘋狂地回溯原始,曲徑通幽,他好像穿行在悠長的隧道,隧道的盡頭,他想那應該是天國了。
繾綣了一夜,秦粉第二天眼圈都青了,這讓卜凡看後感覺好笑,而許健看後險些哭暈在廁所。
至於陳君尋,為了騙過妻子江桐,於頭天晚上,他就編造了一個出差的謊言。等到第二天出差,他躺在臥鋪上的時候,儼然就是一個糠心的蘿卜。
情場上的柳暗花明帶動了秦粉商戰的熱情,隻因為野川裙子與江湖澀郎的滿血複活,命運的反轉,更像是天地的顛覆,或者海空的互換。
幹旱的心靈得到愛情的滋潤,秦粉汲足水分似地滿血複活了,休整兩日,她精神飽滿地投入“金銀坊”的競標前期準備工作,為了拿下這個工程,她必須挫敗勁敵韓功課,而要打敗韓功課。寥飛天這個人不得不除。
寥飛天那天見到秦粉以後,又如當初在“海市蜃樓”初見柳雲枝,心猿意馬,神魂顛倒。這個風流成性的家夥避開柳雲枝,經常給秦粉打電話,這讓秦粉的美人計實施起來十分順利。
這一天,秦粉特意安排許健請柳雲枝去“名人堂音樂廚房”吃飯,在那裏,她事前早已設下了埋伏,單等許健引柳雲枝前來捉奸。
這個廖飛天,自從跟柳雲枝讀過蜜月期以後,整日出入燈紅酒綠的花花世界,這讓柳雲枝時常空守空房孤寂難耐。在對丈夫的幽怨中,柳雲枝對許健的好感就開始蔓蔓日茂地生長著,因此,當許健電話邀約她出來吃飯時,她幾乎不假思索就欣然應允了。
但是,許健一直認為自己扮演著一個罪惡的推手。柳雲枝如此柔弱溫良,許健心有不忍,因此,這次與柳雲枝見麵,等到柳雲枝上車以後,他突然改變了主意。
“我看咱們還是別去了,我把你送回家吧。”
許健說道。柳雲枝笑盈盈地打諢道:“怎麽,你想反悔?別怕,到時我買單。”
“不是誰買單的問題。”
麵對這個善良的女人,許健欲言又止,是的,主人的安排他不能不聽,主人的計謀他又不可兜底,不便道破,隻有靠這個女人自覺突圍了,這樣,即便主人沒有得逞,也不能怪他,因而,他隻有搖頭,然後旁敲側擊地說道:“不是錢的問題。事情不像一頓飯那麽簡單。還是回吧,省得你到時煩惱。”
要說女人多情時就容易犯傻,考慮問題也容易走偏,就說這個柳雲枝吧,她一聽許健說這話,一下子就想歪了,“咯咯”笑出聲來,說道:“你怕別人看見說我們姐弟戀?我有老公了,我都不怕別人閑話,你怕什麽呀?”
許健想不到這個女人具有超凡的想象力,他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這時,隻得進一步提醒道:“我怕你受到打擊,到時你承受不住!”
誰知柳雲枝麵犯桃花,居然拉起了騷話,說道:“我就不相信你能吃人?要吃,你也得選準時間呀。”
顯然,柳雲枝的玩笑傷惱到了許健,許健脫口而出:“你都快給人玩死了,還有閑心開玩笑?”
這話從許健這等粗人的嘴裏說出來,本不出奇,奇就奇在他說的是一個女人,而且是青屏無數男人心中的偶像。柳雲枝也覺許健說話磣牙,這時,她斂住了笑,十分困惑地打量身邊這個男人,說道:“你這話從何提起?你是不是心裏還有話?都說出來吧,別掖著藏著,好嗎?”
許健凝視著柳雲枝,喉結滾動幾下,最後還是橫下心來,說道:“寥飛天正在‘名人堂音樂廚房’向一個女人求愛呢,你要是撞見,能受得了嗎?”
“我老公?”柳雲枝更加費解,急切地問:“我老公正在偷腥?你怎麽這麽肯定?”說到這裏,她的眼前忽然浮現第一任丈夫被人砍死的情景,因為那個男人的偷腥與背叛,她至死不願再回故國原鄉,現在,聞聽她的現任丈夫又上演了同樣的節目,她怎不惱羞成怒?當然,一半的憤懣來自半信,一半的憤懣來自半疑。
見到柳雲枝幽幽怨怨地瞪著他而又帶著懷疑的眼神,許健說道:“事情到了這一步,不瞞你說吧,你老公念想的那個女人是我的老板秦粉,那個精明的女人,上次你在我們公司裏見過。秦總勾引你的老公,無非是想離間你們夫妻之間的感情,然後,阻止你們幫助韓功課開發‘金銀坊’公寓群。我見你這人太善良,而且重情重義,我不想傷害你。現在你知道真實的情況,可以回家了吧?咱倆也提前道個別吧,因為這事,我可能被老板炒掉,不過,我不後悔。”
許健深知背叛老板的後果,道破秦粉的陰謀以後,他向柳雲枝憨直地笑一笑,好像壯烈奔赴刑場似的。
那些敦厚的表情,柳雲枝看在眼裏刻在心中。她從沒遇到過對她如此坦誠的男人,幾句話不說,就把老底全部曬出來了,這該懷抱多大的善良呢?
想著,想著,這位日本貴婦人不禁感動萬千,說道:“謝謝你坦言相告,許先生。你老板要是知道你出賣了她,不僅不會炒你魷魚,反而會給你晉級加薪,你就等著看吧。”
許健苦笑道:“我說柳老板,你就別再拿我開涮了,也許,明天我就得卷鋪蓋走人。”
“不,你不會走,也不能走!若你不告訴我真相,被我看出了破綻,我會恨你一輩子,但是,你這麽善良,這麽義氣,我也不是小肚雞腸那種人。我相信自己的判斷,這頓飯,我們注定在‘名人堂音樂廚房’消費,你就等著領導嘉獎吧。”
柳雲枝斬釘截鐵,又帶著安慰和頤指氣使的成分,讓人莫可明辨好壞結果。
見柳雲枝這麽固執地要去捉奸,許健反而後悔自己過於實在的表達。
“走吧。”柳雲枝又催促道,“再不走,我就喊幾個人過來綁架你。”說著,她莫名其妙地微笑起來,顯然,這與她的心境不太符合。
許健不知道這個女人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站在原處無動於衷。
柳雲枝又笑,問道:“怎麽,你害怕我向秦粉告發你?”
許健被她這麽一激,笑了笑,反問:“秦總用美人計,你施激將法?”
柳雲枝感覺跟一個老實人聊天挺舒坦的,起碼不用費多少腦子。一計不成,這時她忽而變得嗲裏嗲氣,有種故意撒嬌的嫌疑,柔聲說道:“走吧,陪我看一看事情真相,算我求我。”
她這一個求字既出,柔媚的眼神,很快就把許健這個錚錚鐵漢泡軟了。
正如許健所言。那個假洋鬼子寥飛天果然在“名人堂音樂廚房”喝著花酒。但見他與秦粉不時眉來眼去,手舞足蹈的樣子,拿捏酒杯也流裏流氣。
三杯酒下肚,寥飛天酒壯色膽,往秦粉的身邊挪了挪,伸手撩撥秦粉的下巴尚不過癮,還想擁她入懷。秦粉躲閃開去,耍猴似的,臉色時晴時陰,時而發出警告,時而故意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