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深夜送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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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五一勞動節之旅,江桐經曆了一次蒙辱事件。那是沿長沙、韶山、張家界一線玩了三天,準備翌日返程。當天晚上,大家都有些累,江桐提議到當地民俗小吃搞些酒喝聊以解乏,有好事可沾,大家一致同意了,齊往胡局長那裏望。
    見是小女人江桐的想法,胡紹德不僅滿口應允,而且殷勤數倍,主動提出做東。這一高興,他就喝得有些高了,回到旅館後,他兩腿打飄,每個房間逐一問候,勸說大家早點休息,不要影響次日的行程,遇到美女下屬,就多說幾句。
    有道是:茶是花博士,酒是色媒人。等到胡紹德借靠酒老爺威風,撐起膽量來到江桐住的房間。江桐隱約看出他的臉上屏蔽著幾層邪惡。胡紹德屁股剛要沾藤條椅的時候,江桐忙對女兒說道:“小柔,走,咱們出去給你伯伯買些水果醒醒酒去。”
    是啊,那麽多雙眼睛在等著看好戲,粘纏得太久,難免會讓人誤以為如膠似漆;真要以下犯上嬌嗔幾句,發發小脾氣什麽的,又會讓人誤以為她被上司潛了規則。
    江桐害怕胡紹德動手動腳或者說些垃圾話惹出流言,真要這樣,她說不好說、道不好道的,又害怕女兒回去將情況告訴陳君尋,那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陳小柔第一次出這麽遠的門,正傍在江桐身邊精神十足地看電視,不想動彈。江桐扯住她的手用力往外拽,一邊側過臉去,對胡紹德說:“胡局你在這裏喝杯水等著咱們,咱們去去就回。”
    江桐綿裏藏針下了逐客令,胡紹德哪敢穩坐釣魚台?又見陳小柔在一旁礙事絆腳充當電燈泡,他盡管心頭犯癢,也隻好悻悻而去了。
    回到房間以後,胡紹德大肚腩裏不停地翻動著花花肚腸,同時不斷地提醒自己:明天就要返程了,機會不多,一定要把握住。
    煎熬到半夜,約莫十一點多鍾的樣子,胡紹德猜想陳小柔應該睡熟了,就打江桐的手機,問其有沒有胃藥。他知道江桐胃不好,經常犯毛病,因而佯稱自己胃病犯了,討兩粒藥吃,這也是他打開話匣子的一個最好的借口。
    江桐正在回憶白天在景區的時候胡紹德悄悄向她說及的事情。彼時,胡紹德告訴江桐,副局長繆防禦被他打敗了。胡紹德還告訴江桐,繆防禦正四處活動準備調走,沒把胡紹德扳倒,他繆防禦終於失掉了信心。
    胡紹德和副局長繆防禦明爭暗鬥好多年,局裏所有職工都知道。江桐更能分清是非曲直。其實,江桐和局裏每一位領導相處都很融洽。那個繆防禦工作能力超強,江桐非常佩服,但是為了逢迎胡紹德,江桐還是違心地說道:“那個人一點能力也沒有,卻不知天高地厚,非要跟胡局您爭鬥不休。按說副手跟一把手較勁較這麽長時間,也隻有我們單位才存在,胡局虛懷若穀,對他已經仁至義盡了,所以,你千萬不要內疚。”
    你瞧這番話被江桐說的,要有多暖就有多暖,推心置腹的,看上去沒包一顆假牙,搞得胡紹德舒舒坦坦。
    江桐說出違心的話,心裏卻暗自盤算:如果我不想在局裏混下去,我一定給繆防禦發條短信,祝賀他脫離苦海,仕途升遷赴任唐州。
    胡紹德不知江桐怎麽想的,還把她當作嫡係對待呢,這時說道:“怪隻怪他姨夫欺負我弟弟年輕。”說著,他就把矛頭指向了繆防禦的姨夫裘民風。
    江桐不停地點頭,望著胡紹德傲慢的姿態,表麵恭維,心裏卻在說,一個巴掌難拍響,你弟弟瞧不起裘民風,公開的秘密,大家眼睛又不瞎!
    胡紹德感覺與江桐越聊越舒坦,就想把他心目中的這隻金絲雀當成紅顏知己。停了一會兒,他向江桐示好道:“繆防禦一走,他那個位置就會空缺一段時間,我不知道你還想不想進步,要不要我幫你做做工作,爭取年底上一台階?副科級幹部,這個台階可不好上啊。現在,我想聽你說實話。”說著,他就輕拍一下江桐的肩膀,像領導慰問似的。
    江桐沒有躲閃,說道:“俗話說,朝裏有人好做官。胡局後台硬,省廳有人,再加上郵政係統垂直管理,胡局有心挑選一個小小的副手,嘴一噘遞一句話,還不是有人爭著搶著賣順水人情?”
    胡紹德一聽,再次抬起手來,輕輕拍一下江桐的另一隻肩膀,說道:“就算我有心栽培,你也要努力開花呀。”這一拍,手搭在肩上時間稍微長一些,有點像摸。
    江桐想象如果真能擢升為副局長,社會地位及待遇的刻度尺抬升不說,在她的丈夫陳君尋麵前,被人局長長局長短地叫著那也絕對堪稱美麗的稱謂。到那時,她就不會覺得自己像大蔥栽在高粱地裏,矮陳君尋一大截了,陳君尋是棵紅高粱,她起碼也算棵長勢喜人的青玉米吧。
    說曹操,曹操到。憧憬於仕途升遷之中的江桐正躺在床上想入非非,忽聽手機震動的暗響,拿過來一看,是胡紹德打來的。
    江桐有些心虛,瞅了瞅熟睡中的陳小柔,她撫了撫胸口,然後,悄悄下了床,躡手躡腳地走進洗手間,輕輕關上門,這才敢接聽,做賊似地。
    一聽胡紹德說胃疼,江桐心想,領導給她提供機會讓她表現,她一定要很好把握呀,因而小聲問道:“嚴重嗎?要不要看醫生?”
    電話那端,胡紹德故意裝作痛苦,卻又說道:“不用,不用。老毛病,吃幾粒藥就沒事了,可別吵吵吆吆、興師動眾,你不也是胃不好嘛,我覺得你身邊不缺藥,所以才打擾你的。”
    “是呀,我帶藥了。”江桐也不隱瞞。隨後,她又害怕深更半夜她和胡紹德男女授受不親,想到胡紹德的司機小錢,她不禁靈機一動,說道:“那,就讓小錢到我這裏來拿吧。”
    胡紹德說道:“小錢喝那麽多酒,一定睡著了,別叫醒他,明天還要趕路呢。”
    江桐想想也是。酒桌之上,胡紹德解禁,給小錢破開酒戒,請君如甕,結果小錢不勝酒力,醉得軟骨頭似的,鑽到了桌底,現在正躺在隔壁打著呼嚕。
    胡紹德看來非常體恤下屬,說道:“我自己去拿吧,他們都已睡下了,歡騰一整天,想必都很累,不要打攪他們。”
    江桐不知這個流氓領導故意放線釣她,她還真以為對方體恤下屬,這時,她咬一咬牙關,說道:“你胃不舒服,怎麽能讓你過來呢?你等一下,我給你送去。”說著,就出了洗手間。
    陳小柔睡得正香,江桐害怕驚醒她,沒敢開大燈,隻將洗手間廊燈打開,從旅行包裏摸出一盒胃藥,抽出了一板,然後,悄悄穿好衣服,躡手躡腳地出了門。
    來到胡紹德房間前,江桐試著敲門,她的手抬起好幾次都沒敢叩門板,她感覺本來名正言順的事情卻被演繹出男盜女娼的聊齋,這才後悔沒有吵醒眾人,孤身前來“救駕”。
    猶豫片刻,江桐正要回去,這時,她聽到有鎖芯的響聲,然後,門輕輕開了,悄悄伸出來一隻胳臂,招手示意她進去。
    原來,胡紹德早就在門後恭候江桐了,江桐猶豫的思想,胡紹德好像能夠聽出來。快要到嘴的菜,這隻饞嘴貓絕不會讓它掉了。
    胡紹德恨不得一口就把江桐吞下去,見到這隻朝思暮想的金絲雀,在沒被騙進屋裏之前,他還是拿捏著老領導的架子,要江桐進來,把送藥也當成了一項重要的工作任務。
    房間內隻亮著床頭台燈,看起來比江桐的房間還要昏暗,隱隱約約還帶有幾分詭譎。江桐見到這燈光就覺得不正常,她不想進屋,就將藥交到胡紹德的手裏,小聲說道:“你先吃兩粒看看吧,胡局,嚴重的話告訴我們一聲,千萬別硬撐。”說完,她就想離開這塊是非之地。
    眼看煮熟的鴨子要飛,胡紹德有些著急,卻又得寸進尺地說道:“電水壺裏的水看樣子涼透了,你幫我重新燒一壺吧,就這麽點小事,你看,你能不能幫忙?”
    這哪裏是求人幫忙?分明政治任務。
    以頂頭上司的口氣發號施令,話還沒有落音,胡紹德就捉住了江桐的手。
    江桐騎虎難下,進退維穀,但她想不到胡紹德會伸過手來牽她,一時半會有些懵了,不知如何擺脫,就糊裏糊塗地順從了胡紹德。
    胡紹德欣喜若狂,心說羊羔進圈了,又以為江桐心甘情願,或是被他的魅力征服,將江桐牽進房間以後,他的另一隻手就繞到背後,輕輕關上了房門。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江桐越來越覺得處境尷尬了。此時,她的心裏不隻是後悔,還有恐懼和自責。順著胡紹德手指方向,江桐看到那個電水壺,她來不及多加抱怨,走過去將電水壺從底座上取下來,到洗手間將壺身裏的水倒掉,換上新水。她心說,抓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姓胡的若再讓我多待一分鍾,叫我八百聲姑奶奶,我也不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