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相互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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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之所以自私與殘暴,是因為人生之路是條必死之路;同樣,因為自私與殘暴,上帝讓畢生變成必死。
    關於善惡因果,有道是積善餘慶,積惡餘殃,又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善惡隨人作,禍福自己招。天道好還。禪宗有語:一葉一菩提,一花一世界;愛出者愛返,福往者福來。那些福,那些愛,我以為是善者的福,善者的愛。惡者,給他好的回報,隻是讓其更惡,從而善者更加弱小。
    池承諾的自私與罪惡,表現在明明他也對生態環境無限戕害,卻把責任悉數推向了別人,好像自己是個泡在聖水裏的孩子似的,這多少讓人感覺有些惡心,有些憤怒。
    好漢無好妻,賴漢折花枝,古語有之。可是,這條古語已經作古了,因為現在的社會是:沒房沒錢沒好妻,有錢有權折高枝。而麵對這樣的丈夫,空姐出身的孟帆,在豐厚的物質利益麵前,也隻有微笑認栽了。
    當然,池承諾對秦粉有意,是孟帆那一次在池怡家吃飯時,韓功課故意放出的一句話。不過,那時孟帆笑了,她非常佩服丈夫的勇氣,心說就他那長相和人品,硬靠錢砸,找個小家碧玉尚可,就像當初她父母的被俘,可人家秦粉是商業大佬的女人,跟金色集團比,百順的淨資產就是小數點後位數。也許,她這個空姐當初被泡太容易了,好像池家的金杯可以容得天下所有的好茶。
    韓功課那個猥瑣男之所以這樣做,主要是為了挑撥池承諾與孟帆的夫妻關係,孟帆一旦不高興了,起碼少跟她老公過幾次夫妻生活,這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說池承諾對秦粉有意,雖是韓功課杜撰,孟帆卻放在心上了。今天因為青屏生存環境的爭論,孟帆突然敲山震虎提及秦粉,池承諾難免有些揪心,晚上睡覺時,當孟帆道及明天是她的生日,問池承諾打算送她什麽禮物時,池承諾借機問孟帆是誰造的謠。
    “造謠?造什麽謠?磚窯,瓦窯,還是磁窯?”孟帆笑問。
    池承諾一本正經地說:“是誰告訴你,說我喜歡秦粉的?目前,百順化工與金色集團的合作框架剛剛搭建好,我想知道,是誰在我背後惡意拆台搗蛋?”
    孟帆斂住笑容,說道:“不會像你說得這麽嚴重吧?”
    池承諾說道:“非常嚴重,就像後院起火一樣嚴重!是不是你那個老同學陳君尋告訴你的?”
    聽這話,這家夥分明爭風吃醋了,從他弟弟池有情嘴裏,他已經知道秦粉與陳君尋睡一張床上了,所以他憤怒,想借題發揮。
    孟帆說道:“陳君尋?他也是你的老同學呀,而且,你們打小還是尿尿和薄泥一起長大的,你怎麽可以懷疑他呢?”
    池承諾嚷道:“不是他,還能有誰?”
    孟帆想了想,說道:“是你妹婿說的一句醉話,我猜,可能是秦粉搶了他的飯碗,他故意糟踐人家的。”
    “那你也不該把壞事往我身上安。夫妻之間,應該相互信任才對。”
    說罷,他半晌沒再吭聲。
    他想,那韓功課不是好人,從當初他知道韓功課調包白美妙的鑽戒,他就開始提防了。經孟帆枕邊風這麽一吹,他終於知道韓功課是個壞事精了,也就是在這天夜裏,他才向孟帆抖摟這個風流妹婿的諸多破事,比方說這家夥得不到傅憶嬌,教唆社會上小流氓用彈弓打壞人家洞房玻璃,又比方每次工程開工時習慣尋小姑娘“開紅”,那些做法,分別一條變態的野狗所為。
    “對,他確實是條野狗!”孟帆也罵道,這時,她忽然想起有一次韓功課來過她家以後,她在陽台上曬的內褲不見了,再一想,莫非,莫非是被野狗叼走了?
    孟帆不敢多想,因為她害怕嘔吐,她也不敢跟池承諾提起,隻說聲:“睡吧。”然後,就背過身去了。
    背靠著一個長相與靈魂跟她永不匹配的男人,除了紙上富貴,孟帆不敢說自己婚姻真的富有。一直到半夜,她都沒有睡著,雖然她的眼睛閉得很形象,呼吸也很均勻,但正是這種過於認真的均勻過於舒緩的自由出賣了她,因為每一次初入夢鄉,她都要打一陣呼嚕,或輕或重。可這次沒有。由此,池承諾斷定她有心事,也可說心裏有鬼。
    因為道德失去了統一的標準,過於自由的愛情,就像脫韁的野馬,食與踐踏,少有人問,由此,這個世界出現越來越多的放縱,越來越多的迷惑,越來越多的猜疑。
    這個池承諾也是裝睡的,一者,他在假定著他與秦粉的諸多美好,癩蛤蟆吃著天鵝肉,燒心的聯想,難免令人焦熬難眠;再者,他在猜測孟帆心裏裝的到底是什麽鬼。這個背靠背裝睡的女人,此時,她在懷疑他暗戀秦粉呢?還是她自己暗戀上了別人?比如說暗戀上陳君尋。
    孟帆喜歡看書,陳君尋恰好喜歡寫書,而他倆又是同學。從睡前他說陳君尋一個不字時,孟帆刮起的那股強大的枕邊風,又主動出賣了韓功課,他可以判斷,這個女人並不討厭陳君尋。
    猜疑與事實一旦對接,就會迸發一些火星兒,引燃與火有關的東西,欣喜或是憤怒。這池承諾生性多疑,注定他經常撿綠帽子戴。最為無辜的當屬孟帆,可憐平白無故,她再一次被一個肮髒的靈魂以隱形的方式玷汙了。
    而孟帆怎麽看待池承諾呢?除了唯利是圖與良知缺失,孟帆並沒有對這個猥瑣男的其他人格過多地質疑。此時,她的腦子裏展映的全是渣男們出軌後的醜態,由一個韓功課,推算到她的同學,那個花邊新聞不斷的陳君尋,還有那個已經被白家人打上烙印的胡紹德,她的姑父,再一想平素她在“雕刻時光”包廂裏遇到的那麽多的苟且,包二奶的,藏小三的,帶小姐的,同性戀的,想過來想過去,她覺得還是自己的老公最好。
    再一想到那條丟失的內褲可能與韓功課有關,孟帆忽然覺得,跟池怡比起來,那個傅憶嬌算是幸福的。
    可傅憶嬌到底幸不幸福呢?棉襖貼不貼身,鞋合不合腳,誰穿了誰才知道。傅憶嬌的婚姻真若是幸福的,又怎麽可以紅杏出牆呢?而且,主動把一匹狼放進家裏。
    那匹狼,當然就是讓傅憶嬌魂牽夢縈的陳君尋了。
    自從與陳君尋徹底地進行一次肌膚之親,傅憶嬌甜蜜地感覺到她的體內融合了陳君尋的體格,她的血液裏流淌著陳君尋的思想。她覺得自己真正成為陳君尋的女人了,現實與夢想的融會貫通,讓她更加沉迷於那個荒誕的夢境,那些羞人的叫聲,如同原始森林裏的一個最美麗的尋找,剛好在荷爾蒙爆炸的時候,與她的男人驚奇地遇見。
    這種感覺,讓她身不由己地墜入愛的漩渦。
    正當傅憶嬌幸福地等待與陳君尋第二次春風滿渡的鴛鴦戲水,並且偷偷演練放蕩的叫床,她以女人的敏銳的眼光判斷出陳君尋離她越來越遠了,一個她預料過但又不願出現的結果。
    女人上床前都是香的,上床後都是髒的。傅憶嬌有一天跟小姑子袁茵聊天時,袁茵一不小心說露嘴了,居然冒出了這句急腔。那時,傅憶嬌聽說有個男人愛袁茵愛得死去活來,可她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裘乾,也不知道裘乾後來追上袁茵沒有,但是以她這樣一個經常在河邊走動的女人的高度敏感,有一點她敢肯定,那就是她的這個小孩姑一定動過紅杏出牆的念頭。
    現在再想起這句話,把它拿過來,安在傅憶嬌自己的身上,那真叫無比的貼切。
    後來,有一天,袁茵告訴傅憶嬌,陳君尋與一個叫秦粉的美女老板好上了,經常三更半夜從那個女人的家裏出來。
    “要不然我也不熟悉那個地方,在她的隔壁,是白美妙原來住的那棟別墅,因為大白天遇到鬼,後來被白美妙賣掉了。”袁茵說。
    袁茵自打離開吻牌公司,逐漸說起白美妙的不是,就連白美妙發現庭院地下埋有棺材的事情,也被她說成遇見鬼了,這一點,跟她哥哥袁金林有那麽一拚。當初,在沒發現棺材之前,袁金林就曾告訴白美妙,說她院子裏夜裏有腳步聲,又說屋裏走動著一個黑影子。
    聽了袁茵的話,傅憶嬌看上去沒有任何反應,顯然,她不能暴露出她對陳君尋的真實情感,她淡淡地跟袁茵說道:“我知道你告訴我這件事情的目的,你是想營救你哥,對吧?放心,你哥是自由的,也是安全的。”
    袁茵笑而不答。
    那時的傅憶嬌是聰明的,她的內心又是痛苦的,她的傷,隻有在一個隱蔽的地方自我調養,慢慢愈合,沒人給她消毒,沒人給她安慰,誰要她當初非得吃人家那塊小甜餅呢?原來,那塊小甜餅帶有一種奇怪的慢性毒素啊,吃時甜甜蜜蜜的,嚼得次數多了,就會嚼出苦果的滋味。
    傅憶嬌記住了秦粉住的那棟別墅。那個地方,袁茵也告訴了江桐,結果戲劇性的一幕就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