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臨近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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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金林吃飽以後就離開了房間,顯然,他沒有送傅憶嬌去車站的意思。趙酒窩一直站在一旁看景,心說,這個袁金林,腦袋裏有根弦可能斷了。鳴叫不平,最後還是她將失魂落魄的傅憶嬌送到車站的。
傅憶嬌走了以後,趙酒窩無精打采地回到了袁金林身邊。她覺得那個女人挺好的,人相當漂亮,又能體諒別人的難處,臨走時還塞給她三千多塊錢,要她買身花衣服穿,剩下的,給袁金林買補品。
從這點可以看出,傅憶嬌對袁金林挺好的,可不知為什麽,袁金林的態度卻是一點也不好,擄掠傅憶嬌的身子,還時不時拿話嗆她,故意讓她吃不下飯,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趙酒窩不明白什麽原因,就想問問袁金林,還沒張口,這時,袁金林將傅憶嬌留下的兩萬塊錢分成了兩半,一半他自己留著,一半推給了趙酒窩,
“她走了,我們也該分手了。”
趙酒窩一怔,“分手?你要去哪?”
袁金林有氣無力地說道:“去我該去的地方,我還有一件大事要辦。”
“還有大事要辦?什麽大事?”趙酒窩聽後眼前一亮,黑社會小混混的激情一下子就迸發出來,接著說道:“正好帶上我呀,我給你幫忙打下手。我的能力,不說你也知道。”
袁金林搖了搖頭,說道:“不行,你得留下來。”
趙酒窩語氣堅定地說道:“你不能丟下我不管,你要去哪裏?你去哪裏我就跟你到哪裏,我注定做你的跟屁蟲,一天都不會離開你,放心吧,我是心甘情願的。別對我像對待你老婆那樣,床頭還沒焐熱就趕她走。”
這時,袁金林突然苦笑起來,說道:“我和她之間的故事已經結束了,愛恨情仇,一切的一切。不過,有件事情我得告訴你,我感染上了艾滋病,和我在一起,你得注意點。”
說到這裏,袁金林裝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其實,沒人知道他的心裏有多絕望。趙酒窩聽後大驚失色,問:“怎麽會是這個樣子,賣血賣的?”
袁金林說道:“不是。前段時間,我到阿月屋裏去了。”
“阿月?”趙酒窩又是一驚,“她吸毒,你不是不知道,你為什麽不注意保護自己?”
袁金林本就無精打采的樣子,現在更沒有精神了,慢吞吞地說道:“我早就不想活了!瞧我這樣,說人不人說鬼不鬼的,多快活一天就等於多賺兩個半天。癩蛤蟆趴在熱鏊子上,我也就自在一時算一時。想想人這輩子,吃喝嫖賭圖個痛快,死後喂狗喂貓,還是燒成灰擺在供桌上給人敬奉,都是虛空一場,反正死人沒有感覺。阿月是個棄婦,經曆很多坎坷,我感覺她比我還可憐,所以,她要我陪她上床的時候,我沒有拒絕。當時她問我,說她如果有艾滋病我敢不敢不戴安全套,我以為她開玩笑,就竭力表現出信任,沒有戴,誰知,她真的有。”
“這個垃圾,她在報複社會!我找她算帳去!”趙酒窩義憤填膺。
“算了吧,行將就木的人了,找到又能怎麽樣?不過,這樣也好。”
說著,這家夥忽然“嘿嘿”笑了起來。
眼見袁金林蒼白的笑臉沒有一絲血色,趙酒窩嘟起香腮,嘟囔:“都到這個份上,你還能笑出來?你也不想一想我什麽感受。”說著,說著,她竟然眼圈發燙。
袁金林斂住了笑,說道:“我笑的是傅憶嬌。我想她會來看我的。我承認她很善良,隻是,她太對不起我了。”說著,不知不覺,這男人的傷感就摻合到仇恨裏處,攪動,很快混合得均勻。
趙酒窩大驚,想到昨夜隔壁的響動,她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你沒戴套?”
袁金林卻不正麵回答,說道:“你等著看熱鬧吧,好戲還在後邊呢。”
趙酒窩的心涼了大半截,忽然覺得麵前這個人不再那麽美好了,有些狠毒,甚至有些令人生厭,因而冷冷地說道:“她千裏迢迢來看你,送錢給你花,還讓我給你買補品,而你卻置她於死地!你太狠心了。告訴我,這是為什麽?”
袁金林沒有回答。
趙酒窩追問:“為什麽,你為什麽這樣做?其實,你這個人心腸一點也不壞。”
這姑娘一心找到答案,她不希望誤解眼前這個大男人,不想冤枉他,不想忘記他的好。
可是,事實又讓她沒有說服自己的理由!
袁金林說道:“不要問那麽多的為什麽,我隻懲罰她這一次。這一次,她若躲得過去,算她造化;躲不過去,是她罪有應得。她不是喜歡偷人養漢嗎?這回真還敢脫衣劈腿,就會有狗雜碎和她一起私奔黃泉路,比如說韓功課、陳君尋!人活在世上太累了,我早就想好好歇息。你的事情我已經為你想好了,有兩條路:第一,你可以回去自首,你的罪是有起因的,又沒造成多麽惡劣的後果,再加上是未成年人,量刑定讞可以輕判,我希望你回去。”
趙酒窩綁架韓毛毛一案,在池怡督促破案的時候,韓功課卻暗地裏找人撤銷了報案記錄,他考慮孌童罪在先,故而投鼠忌器。等到池怡知道丈夫主動銷案以後,問其原因,韓功課隻說趙酒窩結識的小混混太多了,為了減少車玻璃被劃、家門鎖被塞這樣的小麻煩,他不想與江湖為敵。
池怡反問:“你身後不是有花姐給你撐腰嗎?堂堂一個房地產大老板,養著一大幫打手,怎麽害怕一個黃毛丫頭?你膽子跑哪去了?”
這娘們不知道丈夫在外頭做了多少齷齪事,故而滿心不悅。韓功課說道:“冤家宜解不宜結,得饒人處且饒人。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保鏢雖多,咱倆睡覺幹那事的時候又沒人盯著。”
言之成理,神色猥瑣。池怡經不住韓功課的戲弄,又怕睡夢裏遭到暗算,就沒有追究下去。
這件事情,逃亡途中的袁金林自然不會知道,為此,他還處心積慮地為趙酒窩設計人生。
其實,不需要袁金林的謾罵,趙酒窩也能猜出韓功課與傅憶嬌有故事。早年,韓功課取她童貞時,嘴裏“憶嬌”、“憶嬌”地忘情呼喚,當時她不明就裏,還挨了韓功課好一頓辱罵。顯然,那時,韓功課把她當作傅憶嬌對待了。她當時還小,搞不明白,後來仔細一想,明顯感覺到韓功課非常喜歡嘴裏呼喊的那個女人。
等到趙酒窩與袁金林混熟以後,她得悉傅憶嬌竟然是袁金林的老婆。袁金林夥同單尕炸襲韓功課,以及現在報複傅憶嬌,其中的情孽定然很深,趙酒窩想揭開端倪,但她又不忍心傷害麵前這個落破男人的尊嚴。至於那個陳君尋是誰,她就不得而知了,看袁金林惱怒的樣子,反正感覺也不是什麽好人。
與兩個壞男人有染的女人,會是一個好女人嗎?趙酒窩開始懷疑傅憶嬌的端莊與矜持是不是裝出來的,就沒再追問下去,而是說道:“不,我不回去,我要留在你身邊。第二條路呢?我走第二條路。”
袁金林說道:“第二條路,你去投奔我廣西的一位朋友,他開了一家服裝廠,你可以到那裏落腳,打一打下手,也能養活自己。喏,我找一個甘肅朋友給你偽造一張身份證,以後,你就是甘肅人了,可要收好咯。”
一邊說,袁金林一邊將一張假身份證掏出來,遞給趙酒窩。
這個算不上偉岸的男人,退路給趙酒窩找好不說,連安全措施都幫她做到位了,可見他考慮有多周全。
趙酒窩這才明白袁金林逃亡為什麽不選東北,在那裏他朋高路廣,隻要有人願意拉一把,躲在哪個小城鎮,混口飯吃總可以的。這一往南逃,無非是想送她一程。
趙酒窩越想越惱,愣是不接,說道:“你和我一起走吧,我不嫌棄你,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袁金林聽後,臉上堆起滿足的微笑,搖頭說道:“我是故意殺人犯,全國通緝,隻能是癩蛤蟆趴在熱鏊子上,自在一會算一會。我自作自受,不想給別人添麻煩,況且,我還有事情要處理。明天,你自己動身吧,我沒法送你了。”
聽說要趕她走,趙酒窩的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似的,“不,我不走,我不能撇下你。我,我愛你。”心裏一急,她居然說出這樣的話,盡管吐字時沒有足夠的膽量與底氣,話到最後,音調有些輕,有些長,像彗星的尾巴。
袁金林不禁一愣。要知道,這丫頭片子可是他的私生女啊,她居然說愛他,這不是遭天譴嗎?
等到袁金林回過神來,他的心口一陣陣絞痛,表情也是極度痛苦。
“說什麽傻話?以後不許胡說八道!”
袁金林嚷道。
趙酒窩傾長脖子,定定地仰視著袁金林,不依不饒,“我不管,我就是喜歡你,從你開初到三民鄉想泡我的時候,我就留意你了,我感覺你就是我的菜,老是老了點,可老而不皺巴。老了才懂疼人呀。後來,我發現我愛上你了,越陷越深,直到現在愛得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