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虐待，喬知意倒是見過秦夢莎滿身是傷的樣子。
    可是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她一時想不起來，就沒有再多想了。
    “我能不能去看看她？”喬知意征求聶禕凡的同意。
    聶禕凡點頭，“她現在隻是嫌疑人，再加上她懷著孩子，於法於理對她都相對寬容一些。當然了，我還是希望你勸勸你老公，讓他暫時離她遠一點。如果可以，要麽就讓你老公勸勸她，讓她配合調查。”
    “我明白。”
    “去吧。”聶禕凡跟同事打了個招呼，就讓喬知意進去了。
    阿鬼不能進去，隻能在外麵等著。
    喬知意進去就看到時涇州站在窗邊，秦夢莎則躺在床上看育兒書。
    就這個畫麵，看著倒是有一種非常幸福的感覺。
    恍惚間，像極了一個丈夫陪著懷孕的妻子，歲月靜好。
    聽到動靜，他們都回了頭。
    秦夢莎看到喬知意的那一秒，臉上的平靜有些碎裂了。
    以為她會很反感，結果她很平靜，“涇州，小意來了，你接待一下。”
    此話一出，喬知意真的是差一點氣笑了。
    時涇州看到她的那一刻，眼神亮了一下，朝她走過來，先是摸了摸她的手，“外麵冷不冷？”
    “還好。”喬知意對他這個舉動有那麽一點點的受用，至少他的態度讓她知道，他是在乎她的。
    在秦夢莎的麵前在乎她。
    喬知意把花遞給秦夢莎，“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麽花，正好花店裏新到的一批小雛菊，看著好看又新鮮，就買了一束。”
    “謝謝。”秦夢莎放下書，接過了花，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看著是好看，沒香味。”
    “你喜歡什麽花？下次來看你，再給你買。”
    “涇州知道我喜歡什麽花的。”秦夢莎把花遞給時涇州，“你幫我放在花瓶裏一下。”
    時涇州沒接，喬知意伸手去接了，“我幫你吧。”
    “謝謝。”
    “涇州，你很久沒送過我花了。”秦夢莎看了眼那束花，目光有些悠遠，“以前我們一起出去做事，條件並不是很好，更別說還有花店。你就是在路邊看到了好看的小野花，就會采一束送給我。”
    秦夢莎陷入了回憶中，笑起來整個人都是柔和的，“你記得嗎？有一次在深山老林，你看到一棵樹開了很漂亮的花，非要去摘下來給我做個花環。那樹很高，我跟阿鬼都很擔心你，你不聽勸，非要爬上去給我摘。”
    “你不知道你上樹的時候，我們在上。阿鬼當時笑話我們，說像是在舉辦婚禮。”
    秦夢莎抿著嘴唇笑了。
    喬知意聽著都有畫麵感，別說當時是主角，就光是想想都覺得那一刻是很幸福的，很美好的。
    原來，他們的過往如此精彩，如果甜蜜。
    原來，時涇州也有這麽浪漫的時候。
    時涇州一直都很在意喬知意的情緒，看到她眼裏的落寞，他心裏也一緊，“當時就你一個女孩子，條件又那麽艱苦，怕你堅持不下來，隻能和阿鬼變著方兒的哄你。”
    “阿鬼可沒有像你那麽拚命。”秦夢莎笑著說：“有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時光能夠倒流該多好。哪怕那個時候很辛苦，可是幸福感卻是最強烈的。”
    “那個時候，我們最信任彼此，能夠把生命都交給對方。很艱難，很危險，卻是最交心的。現在看起來一切都很好，但又好像差了點什麽。”
    “如果當年，我跟你們一起走，你說會不會又是另一種結局？”秦夢莎望著時涇州，眼神無比清澈。
    時涇州沒有回答。
    喬知意要隻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傾聽他們之間的革命友情，或許會很感動。
    “這世上什麽都有，唯獨沒有如果。大概，這就是命。”喬知意一副入了戲的感歎，“這世間，不如意的事太多了。而我們能做的就是，認命。”
    時涇州握住了她的手，“跟我在一起，是認命嗎？”
    “當然了。”喬知意也不怕直言，“你知道當初我有多被動的。那個時候，也體驗到什麽叫身不由己。”
    時涇州蹙眉，手勁稍微加大了力度。
    喬知意嬌嗔道：“你幹嘛捏我？我說的是事實啊，你自己也很清楚，總不能不準說實話吧。當初你不肯放過我，還非要我給你生個孩子。要不然，我們早就分道揚鑣了。”
    “是，你當初可嫌棄我了。”
    “不僅嫌棄你，還吐了。”喬知意想到那一次，笑容更加的開懷，“但是沒有辦法呀。你也知道娶妻要娶我這種漂亮溫婉的，我嫁人自然也想著嫁個俊俏男人了。”
    時涇州眉頭緊蹙，“喬知意，你再說一遍。”
    “還不能說了？”喬知意瞪他，“我當初嫌棄你，你當初不愛我，這是事實嘛。有這個過程，才能更加的體現出我們現在的感情有多麽的不容易。所以，更要加倍地珍惜。”
    時涇州眉頭這才稍鬆。
    喬知意仰起臉，望著他，“你說是不是得珍惜？”
    “是。”
    “珍惜什麽？”喬知意故意問。
    時涇州脫口而出，“你。”
    喬知意這才心滿意足，之前那些不快全都因為這一個字而完全煙消雲散。
    她沒去看秦夢莎的表情，不就是回憶嘛，她也有很多回憶。
    既然要分享，那她也分享嘍。
    虛榮心作祟，喬知意還是用餘光瞟了一眼秦夢莎，她的臉色確實不太好。
    誰叫她先炫耀的呢。
    “你們倆差不多得了，能不能關愛一下我這個寡婦？”秦夢莎居然如此坦率。
    喬知意有點意外她的轉變。
    之前還那麽瘋狂，現在突然就這麽冷靜，似乎也接受了他們。
    “你有我們沒有的，也是上天給你最好的禮物。”喬知意看著她的肚子，“秦小姐，事情已經發生了，你也要節哀。為了你肚子裏的寶寶，一定要堅強。”
    秦夢莎臉色有點蒼白，“謝謝。”
    “對了，你有沒有通知秦先生？”喬知意問時涇州，“秦小姐出了這麽大的事，理應跟她的親人說一聲吧。再者，秦先生是她親哥哥，更貼心一些。”
    喬知意不知道秦氏兄妹是什麽樣的關係，但她不可能讓時涇州再在這裏陪著秦夢莎的。
    時涇州輕蹙眉頭，“她哥不在國內。”
    “就算是不在，也得通知他一聲吧。秦小姐現在應該最希望家人在身邊吧。你跟秦小姐的友情我是知道的，但是別人不知道。再加上現在出了這種事，你要是不避嫌的話，隻怕會給秦小姐帶來更大的傷害。”
    喬知意說完之後覺得自己像個心機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