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朵小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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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星努力解釋,“昨天公子發燒難受嘛。”
    “發燒是因為體內的寒邪達到了極致,身體自發對抗,所以才會有發熱發燒。那根本不是熱極,是寒極啊!”
    林軒久真想揪著謝五的領子吼他一聲作死。
    還服用寒涼的藥物,簡直就是寒上加寒,大兄弟難怪你現在一副虛寒不受快要凍死的樣子,身子的火氣都泄空了,能不冷麽?
    林軒久沒好氣的問,“之前是我師兄負責謝公子的病情?他有沒有留下病案或者手劄?”
    飛星一愣,點頭,“呃,有。”
    “給我。”
    林軒久不客氣的討要,飛星見謝五沒有反對,連忙去取。
    林軒久接了病案就去外間翻看,內寢簡直熱死個人,站了一會兒她就滿頭大汗。
    飛星好似不經意的詢問,“林姑娘你怎麽知道公子有病案?是聞郎中告訴你的麽?”
    “沒。我師父有將疑難雜症的病情與用藥記錄在案的習慣,所以我想師兄也有。”
    關於謝五,聞清譚沒有向她透漏過分毫。
    要不是這次剛好趕上聞清譚躲禍,也輪不到林軒久給謝五看病。
    飛星放下心來。
    林軒久合上病案,沉吟不語。
    飛星小心的湊上去問,“林姑娘你看出什麽來了嗎?”
    “嗯。”
    林軒久索性進了內寢,當著謝五的麵兒直言。
    “你是中了毒吧?毒素破壞了你的元氣,致使寒邪附著五髒,若把身體比作一個口袋,你現在簡直就是一個從裏麵冒寒氣四下還漏風的破袋子啊。我師兄一直給你開了補中驅寒的藥,可你本身體內的元陽皆滅,那點補充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最難的是,調養了這麽久積攢的正陽之氣,給他泡了一場寒泉,又都逼出去了。
    “你的髒腑若不能自行恢複生機,任由寒氣由內轉外,再引外寒邪入體,到時候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
    飛星大驚失色,“怎麽會這樣。”
    謝五閉了閉眼,他自己的身體,也有所感覺。
    再睜開眼時,內裏一片澄澈,“還有救麽?”
    “有。”林軒久鏗鏘清脆的嗓音說道,“你若是相信我,就試試我的法子。”
    “好。”謝五沒有半分猶豫的就應下了。
    他還不想死,哪怕一線生機,他都不肯放棄。
    飛星張了張口,想說點什麽,最後隻能滿臉複雜的閉上了嘴。
    “我的治療手段,需要你的全力配合,若是因為你亂來或者拒不配合導致治療失敗……”
    “是我的問題,我自己會負責。你放手施為!”謝五斬釘截鐵的做出保證。
    病已至此,不如放手一搏。
    林軒久嘴角勾起,謝五的信任讓她心頭好似暖流淌過。
    她在心裏默念,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首先我會以針刺穴位,拔出毒素,並刺激你自身髒腑生機。”
    她充滿幹勁的挽起袖子,直接扯下謝五的棉被,又來扒他的衣服。
    謝五幾乎條件反射的揪住自己領子,“幹、幹嘛……”
    畫風轉變太快,弄得謝五都有些失態。
    “針刺啊。”
    林軒久認真的回答,“你不脫衣服我怎麽紮針?”
    說的好對,謝五竟無言以對。
    他又不是沒有紮過針,隻是第一次麵對一個小丫頭片子郎中,一時麵上有點掛不住。
    不過,謝五很快就調整過來,優雅的自己解開領子,“我自己來。”
    “哦。”
    林軒久乖乖等他脫衣服。
    謝五手腳有點僵硬。
    他的身份高貴,本人又不算和善,就連身邊親厚的人都懼怕他,哪裏有人敢這般直勾勾的盯著他脫衣服。
    謝五隻覺的哪哪都別扭。
    林軒久卻好似未覺,瞪著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帥哥解衣袍啊,多養眼的畫麵。
    方才發寒,謝五衣裳套了一件又一件,包的跟個筍子似的。
    現在脫起來,也跟剝筍一樣。
    趕在謝五忍不住想撕衣服前,他終於解到最後一件褻衣。
    皮膚剛暴露在空氣裏,謝五立即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躺好,可能有點疼。”
    林軒久轉頭對飛星囑咐,“如果你家公子受不住,你要立即壓住他身體,助我順利施針。”
    說完,她取了銀針,摸準穴位,直接紮了下去。
    “啊……”
    謝五短促的慘叫被扼在喉嚨裏。
    他原以為自己身經百戰,早就習慣疼痛。可一針落下,他猶如被剝了殼的蝦子,瞬間蜷縮成一團,疼的直抽搐。
    “飛星。”
    被林軒久提醒,飛星才如夢初醒,連忙出手撐開謝五的身體。
    謝五緩過最初的劇痛,立即就清明了。不是習慣了,而是劇痛隻有隨著針刺入穴道那一瞬間而已。
    剛才還因為畏寒而發白的皮膚,轉眼就浮起了細密的冷汗。
    “謝公子,請配合。”
    林軒久目光堅定而執著,細碎的光華,讓人失神。
    都到這一步了,因為疼痛而退縮,這不是謝五的風格。
    雖然確實很痛,他強忍著躺好。
    第二針落下。
    謝五忍不住想罵人。
    他萬分驚愕的盯著自己的胸口,若非光滑平整的胸膛隻搖擺著兩根細如發絲的銀針,他都會有自己被開膛破肚的錯覺。
    內髒宛如攪成一團的劇痛,撕扯著他的神經,耳朵裏嗡嗡作響。
    謝五真想逮著這小丫頭好好問問,這是在治病還是在施刑。
    可惜林軒久又落下一針。
    一針又一針。
    飛星特別配合的壓著他。
    在外人看來,不過是幾根細細的銀針,再疼又能疼到哪兒去呢?
    飛星甚至奇怪,自家公子可是中了透胸一箭都能麵不改色的人,怎麽現在哆嗦成這樣。
    他有問題就問了,林軒久淡然的解釋,“神經性刺痛,直接化作電信號傳達給大腦,無視耐痛度的。”
    飛行聽得雲裏霧裏,林軒久沒再廢話,快速而精準的紮完剩下的針。
    劇痛之後,謝五感覺骨頭都散了架,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
    “飛星,給你家公子擦擦汗。”
    謝五整個人都濕透了,猶如落湯雞般,汗水順著額前的碎發,一直流到耳廓裏去,非常難受。
    他鋒利如刀的視線,筆直的戳向那個站在床邊巧笑嫣然的少女。
    少女眉眼溫柔,五官透著稚嫩,青澀的不可思議。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小百花,柔柔弱弱的。
    若他不說,無人知道剛才自己遭受了多麽慘烈的酷刑。
    隻怕,說出來也沒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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