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半片繈褓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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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家院子外,圍觀中的王老太,不看別人,就一直不錯眼的盯著林軒久。
立即捕捉到了她的笑意,當即放聲嚷嚷,“逼走了你大伯娘,阿九你總算高興了吧?”
聽到這個聲音,林軒久頓時厭惡的不行。
這老太婆,當真難纏,跟林老太似的,沒臉沒皮還特別記仇。
林軒久跟她沒有死仇,不至於像對付林老太似的收拾她,幾次出手都是懲戒為主。可是她的手軟,非但沒有讓王老太收斂,反而縱容的她越發猖獗!
一而再的找她的麻煩。
“王家老太太,您怎麽說話呢?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我逼走的大伯娘,打人的不是我,付不起賦稅的也不是我。你這是看我家的熱鬧嫌不夠,還要火燒澆油?”林軒久冷冷清清的聲音,好似淬了冰,竟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王老太又是被堵得一噎,心裏生怯,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朱有貴亦不悅的瞥了她一眼,“看來王家有閑,下一家去他家收吧!”
王老太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子,啥時候招惹林阿九不好,非得挑衙役收稅的時候多嘴。
林家大房,可是剛因為賦稅,夫妻倆鬧和離呢。
朱有貴帶這衙役去王家,鄉鄰沒熱鬧可看了,才陸續散去。
林強三十多年的老臉都丟了個精光,男人的自尊心也受到的踐踏,幾乎當即衝回了屋,摔上了門。
林老太站在院子裏指桑罵槐的喊了半天,林軒久嫌煩,她才不會像林老太那般潑婦罵街,直接問她,“我的水田啥時候還我?”
林老太立即跟被無形大手捏住了脖子似的,說不出一句話,灰溜溜的也逃回了屋裏去。
林軒久正準備回身,被人叫住。
“阿九……妹妹。”林河鼻青臉腫,渾身都是傷,躺了這好些天,也沒好轉。
林軒久皮笑肉不笑的說,“當不起二堂哥一聲妹妹。”
林河歎口氣,“我錯了,還請你原諒我。”
林軒久不應聲,隻是譏諷的看著他,好似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
林河心知,二房對他們積怨已深,絕對不是一兩句話能夠撫平的。他隱晦的瞥了一眼東屋方向,壓低聲音說,“跟我去屋後,我有話對你說。”
林軒久不置可否,也不打算動身。
她不相信林河,所謂黃鼠狼給雞拜年,絕對沒安好心。
林河急了,林軒久不跟他走,接下來的對話要是不避著人,萬一讓她爹跟阿奶看到,非得扒了他的皮。
“要不,你選個地方,別……別讓我爹跟奶看到就成。”
林軒久狐疑的打量著他,吃不準他要做什麽。
林河害過她兩次,一次比一次惡毒,若她就是尋常的農女或者原主,早就死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按說林軒久該打死都不能相信他的,可偏生林軒久有種莫名的直覺,總覺得林河要避著林強跟林老太對她說的話很重要。
她沉吟道,“去新屋地基!我會帶阿遷一起去。”
那邊都是給她做事的工人,又有阿遷在身邊,就算林河動什麽壞心眼,她總還能讓阿遷出來報信。
“那我先去,你過會兒再跟上來,記得別讓阿奶跟我爹發現。”
林河再三囑咐,還真的勾起了林軒久的好奇心。
她瞥了一眼東屋,林老太正在窗邊偷看,見她發現了自己,啪的一聲關上了窗戶。
果然有貓膩!
林軒久先回了屋,把林河找自己的事給趙氏說了。
“阿娘,你猜林河找我要幹啥?”
趙氏搖頭,擔憂道,“他這個人詭計多端,誰知道他要幹啥,阿九你還是別去了吧。”
林軒久這次沒有依從趙氏,她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
過了約莫半刻鍾,林軒久背上了藥箱,帶著阿遷去了新屋。
剛到新屋地基,施工隊的王包頭就應了上來,“剛才有個自稱你二哥的人來了,我讓他在裏頭等你。”
還真來了。
林軒久道了謝,跟阿遷一前一後的進去了。
新屋的外牆已經完全起來了,要進去隻能走正門。
林河就站在堆積的石料邊上,他身上有傷,站的歪七扭八的。一見林軒久出現,大鬆了口氣,看模樣比她還要急切。
他急走兩步,張口道,“阿九,之前我也是受爹娘攛掇,才會謀害你,這是我做錯了,對不起!”
林軒久抬手打斷了他,“若你叫我來就是為了說這個,那就不必了。”
她不需要道歉,她不是柔弱的小綿羊,麵對不懷好意的獠牙,她隻會更快更狠的咬回去。
林河心裏發苦,心知自己還真是把她得罪狠了。
他再度堅定了自己的決心,試探的問,“你知不知道你爹不是阿奶的親生孩子?”
林軒久,“……”
攏在袖子裏的手緊了緊。
她怎麽都沒想到,林河背著林家大房,居然跟她說的是這件事。
林河仔細觀察著她的神色,最後那點忐忑也拋到了腦後。
他早就猜測林軒久也許已經知道林福不是林家親生孩子的事實,否則她怎麽能對林家下手又狠又不留情。
雖說林家本身對林福以及二房沒什麽好態度,可林軒久多少也該念及親情,有些顧慮才對。
實際上,他還真想岔了。
林軒久的芯子都換掉了,不論這個身子是不是流著林家的血,她肯定不是了。
林福不是林家親生的也好,是親生的也罷。
林軒久對付林老太、林強都不會手軟。
“然後呢?”林軒久反問,她相信接下來的對話才是重頭戲。
被她的視線掃過,林河竟有些頭皮發麻的慌亂,他是說,“當年二叔被撿來,身上帶著值錢的手鐲玉佩都被阿爹賣了,可是還留著當時包他的繈褓皮。”
見林軒久露出吃驚之色,林河也不故意賣關子。
“我剛才趁亂把那片繈褓皮偷出來了。”
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團髒兮兮的舊布,遞給了林軒久。
這是半張繈褓的表皮,手感很好,不知道是什麽織錦緞,時間太長了又缺少保養,損壞的很厲害。
上麵原本應當是繡著整副的如意福字,可是有一個小角從中間裂開,隻剩下三個角不說,上麵還有深褐色的汙跡。
林軒久湊到鼻子嗅了嗅,神情越發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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