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劍意雛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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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時候,他一個相當於煉體八重武者的少年,麵對兩頭恐怖之極的四階中品妖獸的同時襲擊,竟然露出了極為平靜的臉色,好像麵前,朝著凶猛狂奔過來的,根本不是兩頭可怕的四階妖獸,而是兩隻小貓小狗,對他一丁點威脅都沒有。
整個人,在這瞬間,好似進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
忘了一切,恐懼、戰意、憤怒……什麽情緒念頭都被他遺忘了,物我兩忘,眼睛裏麵看到的一切,在他心底,都成了幻影,時間好似在瞬間凝滯住了,聲音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
蘇安的眼中,隻剩下了一樣物事。
劍!血紋劍,整柄劍,每一寸每一尺,從裏到外,無比細微的角落也不例外,全都呈現在了蘇安的心底。
蘇安的手掌伸了出來,朝著那遍布著血紋的長劍握著,就在他的手掌觸碰到血紋劍的刹那。
“哢擦……”
倏的,這個靜止的世界,在這個時候,如同鏡子一般,破碎了。
蘇安平靜的麵目之上,雙眼睜開了,無比冷冽的目光,從中射出來,好似兩道森寒無比的劍芒,沒入了眼前的虛空之中。
動了,手起,劍出!
動作平淡,毫無出奇之處,沒有淒厲的呼嘯之聲,也沒有凜冽的劍氣劍光。
無聲無息間,蘇安手中的血紋劍,好似在瞬間,跨越了時間,跨越了空間。
在那嘯月妖狼離蘇安還有七八丈距離之時,蘇安的手臂,卻出現在了嘯月妖狼的眼中。就在它的瞳孔裏麵露出疑惑,不能理解眼前的一幕時。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降臨在了它的心底。
更讓它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股危機感的來源,竟然是那個在它看來馬上就要被它吞吃的弱小的人類武者。
漸漸的,它不能再繼續思考了,繼續疑惑了,它好像在瞬間陷入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但是它的軀體,卻還在繼續奔跑著,朝著蘇安所在的方向,狂奔。
無聲無息間,嘯月妖狼那狂奔過來的巨大軀體,“嗤啦”一聲刺耳的聲響中,從狼口開始,一道狹長的殷紅血跡,一直延伸到它的狼尾。
它巨大的軀體,在觸碰到蘇安的身體之前,一分為二。
化作兩半,無比的均勻,在它體內同樣被切成兩半的內髒,竟沒有掉落出來,而是被各自的封在半邊軀體裏麵,好似被什麽力量禁錮了般。
“砰砰”
兩聲巨響之後,蘇安的兩側,各自多出了一片狼屍,殷紅的血液和被切碎的內髒這個時候才流淌出來,匯集到一起,漸漸的要形成一個小小的汙穢不已的血湖。
在嘯月妖狼的身後,血角鐵犀,被眼前突兀出現的一幕嚇呆了。
無比掙紮的從驚恐中清醒過來,血角鐵犀那一雙爆裂凶悍的瞳孔裏麵,第一次出現了一種叫做“恐懼”的情緒,看著蘇安的目光,如同看著一頭不可思議的怪物。
“哞”
驚恐之極的嘶吼從它口中發出來,它龐大的軀體轉身就開始奔逃,連頭顱都不敢回轉一下。
而蘇安,就站在原地,無比平靜的看著血角鐵犀的逃遁,沒有動手殺之,也沒有阻攔。
一片被毀壞的差不多的森林,寬闊的空地之上,兩片巨大的狼屍躺著。
從狼屍裏麵流淌出的殷紅血液和內髒混合在一起,在空地上漸漸形成一個汙濁的血湖,裏麵散發出無比腥臭的味道。一頭體型巨大的妖獸,血角鐵犀似乎受到了什麽驚嚇,轉頭朝著另外一個方向狂奔逃遁。
那狼屍、汙濁血湖旁邊,蘇安麵目無比平靜的看著血角鐵犀一路狂奔而去。
直到它的身形再也看不到之時,蘇安的軀體,猛的一顫。
“噗”
一大口殷紅血液,被蘇安噴了出來。
“嘭”
連自己的軀體都無法再支撐住了,蘇安整個人就如同一灘爛泥般,癱軟在地。
雙眼的眼皮在這瞬間好似有萬斤重,不斷的想要合攏閉上,在他的體內,一股股虛弱至極、想要直接昏迷過去的感覺也湧上來,簡直不能抵擋,讓蘇安有種直接死去的衝動。
這個時候,他的心底,卻驟然騰起了一道強烈的念頭。
這念頭驅散了一切,強行支撐著蘇安盤坐下來,將那血紋劍擺在雙膝之上,雙目一閉,立時便進入了凝神狀態。
無所顧忌,這個時候,他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在立即修煉和昏迷過去兩種選擇中,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前者。
“呼呼……”
幾乎就在他進入修煉狀態的瞬間,他的體內,“煉體訣”自動運轉,他的經脈裏麵,原本因為施展出了那恐怖之極的一劍,而導致真氣枯竭。
可在煉體訣運轉之後,自他的丹田之中,那個奇異的真氣漩渦裏麵。
一道道青白色的氣流流淌而出,無比純淨、凝練,開始在蘇安體內的每一個角落流淌起來。所過之處,散發出一種清涼、舒適之感。剛剛才經曆過了一場生死搏殺,蘇安的體內,可以說是千瘡百孔,尤其是那最後一劍,簡直是要將蘇安的生命力量都抽幹似的。
“煉體訣”運轉,漸漸的,在蘇安體內,那一條條經脈裏麵,原本已經枯竭的真氣,又開始變得充盈起來。
他的呼吸,也終於開始變得平穩,蒼白的臉色開始浮現一絲血色,體內幾乎是無所不在的傷痕被那一道道青白色氣流撫過之後,全都快速的愈合起來。
這片森林,因為蘇安和血角鐵犀還有已經變成一具屍體的嘯月妖狼的廝殺戰鬥,早已被毀壞的不成樣子,一片狼藉,處處都是倒塌和被碾碎的古樹。
而蘇安,就在其中的空地上療傷。
明目張膽!肆無忌憚!
即便是在傷勢好轉,清醒過來之後,他依舊沒有離開那空地的打算。
還是盤坐在哪裏,閉目,沉入了修煉狀態之中。
這片山脈,包括這森林,大多都是一些一階、二階的妖獸,三階的妖獸都很少,嘯月妖狼和血角鐵犀是這片森林的兩尊霸主。現在,一尊霸主死了,另外一尊霸主被蘇安嚇破了膽,鑽回了自己的老巢,不敢再出來了。
蘇安哪裏都不需要去,隻需要在嘯月妖狼這尊已經變成屍體的霸主身邊療傷,就足以讓所有想要打擾者卻步了。
一日過後,森林中,蘇安依舊盤坐著,未曾睜開雙眼。
第二日,還是那般,閉目修煉。
第三日,沉浸在修煉之中,對外界一無所知。
在第五日,蘇安醒轉了。
蘊含著無比凜冽目光的雙眼,在瞬息睜開,兩道肉眼可見的劍芒,竟就真的就從蘇安的一雙肉眼之中射出來,落到虛空深處。
“轟”
在那瞬間,蘇安身上,竟猛的爆發出了一股無法想象的恐怖之極的鋒芒。
雖然這鋒芒,一閃即逝,很快就消散了。
而且不像是蘇安自己主動散去的,而是那鋒芒很不穩定,隻是初始形態般,連蘇安自己都控製不住。
“嗡”
突兀的,蘇安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指尖,一縷奇異的氣息顯現出來,吞吐不定。
這氣息,在變化之間,好似一柄恐怖之極的絕世寶劍,又好似毫無鋒芒的尋常之物,感受不到一丁點威力蘊含在其中。
“劍意!這難道就是傳說當中的劍意?屬於我的劍意?”
以蘇安的冷靜,此時看著自己指尖吞吐不定隨時會散去的氣息,臉上竟也不由閃過了喜悅之色。
此時若是有見多識廣的強大武者在這裏,看到在蘇安指尖吞吐的那氣息,一定會大驚失色。
劍意!那是一種境界,屬於劍道的境界。玄之又玄,即便是那些領悟了劍意的武者,也無法給予別人指導。要得到劍意,就必須親自去領悟。
劍意的威力,隻要是修煉劍道的武者全都知曉,也全都是夢寐以求,不知多少武者做夢都想要擁有劍意。但是可惜,能領悟劍意的武者,都是對劍道有了超乎常人的理解之後,才能在機緣巧合之下,領悟出劍意來。
哪怕你之前是無名小卒,武道天賦奇差無比,但隻要能領悟劍意,頃刻間就能戰力暴漲,名滿天下。領悟了劍意的武者,不需要動手,不需要出劍,隻要一道目光,便能讓對手身首分離,瞬息喪命。
其實不止是劍意,所有的武者都知道,除了劍意之外,還有拳意、腿意、刀意。
意!
那是一種很玄奧的精神境界,或者說,是靈魂境界。那是脫離了“武”的層次,往“道”的層次去了。所謂武道,武在前,道在後,練武容易,成道卻難。
蘇安前來這萬獸山脈,是為了練劍,讓自己多一些與人廝殺的手段,增強戰力,但他不論如何都不會想到自己竟然可以修煉成劍意。
“嗡”
手指一顫,那指尖吞吐著的劍意便散去了。
“連是什麽形態都還看不出,還不是真正的劍意,最多隻能算是雛形。不過既然已經有了雛形,要凝練出真正的劍意,也不會太遠了。”
淡淡吐出幾句話,臉上的喜悅之色愈加明顯起來。
還沒有起身,卻是先動念感應了一下自己的體內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