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都已經掐滅了所有光,為什麽還要給她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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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寒夜哥。”梁以涵的臉上帶著明顯的慌亂。

    司寒夜好容易擺脫母親同學過於熱情的寒暄,並沒有注意到她有什麽不同。

    車裏的幾個人各懷心事,平穩行駛的車子裏安靜的過分。

    司寒夜把人送到了並未多做停留,精簡裁製的西裝包裹著司寒夜過分流暢的身體線條,梁以涵突然覺得那背影冷漠的有些無情。

    皮包裏薄薄的兩張紙,梁以涵竟然有種燙人的感覺,讓她不敢再去看第二遍。

    他會離婚的。

    隻要他離婚了,他就能看到近在咫尺的自己。

    隻要獲得了幸福,那她今天做的這些就都可以隨著時間淡忘。

    回到辦公室司寒夜凝視著桌上的文件袋片刻,“吳秘書,你先出去一下。”

    那一份文件帶給司寒夜的不安,不僅僅是他心愛的女人,可能在與他分開的時候跟其他男人生了孩子。

    更多的是,他怕知道更多讓他承受不住的真相。

    這兩年裏發生的種種,他故意往白欣辭心上捅的刀子,他所有的所作所為,他都不敢回憶。

    司寒夜對著辦公桌做了許久,才鼓足了氣,心髒在緩緩抽出紙張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加快。

    季寰宇這個人履曆幹淨簡單,白紙黑字寥寥兩張紙,他整個人的平生都呈現在他的眼前。

    一目目的看下去,司寒夜手上湛藍色的青筋血管,不受控製的緊繃突起。

    調查的資料裏顯示,他確實是白欣辭外婆家的鄰居。

    在他和白欣辭分開的那兩年,季寰宇在本市的蹤跡也同樣消失了兩年。

    中間這不為人知的兩年到底發生了什麽,答案不言而喻。

    那個孩子……白欣辭真的背著他跟別人生了孩子!

    握緊的拳頭像是一把鐵錘,憤怒的在桌麵砸出一個大坑。

    總裁辦公室裏傳來巨大的響聲,每一聲落下都嚇得外麵的人心室一顫。

    司寒夜就這樣坐在辦公椅上,直到整個大廈的人幾乎都走光了,他還是像孤獨的獅子一樣,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麽。

    散落的煙頭布滿了腳下,辦公室裏猶如台風過境,目之所及都被砸的稀巴爛。

    良久之後。

    司寒夜起身撥通了吳秘書的電話,“調查的材料裏怎麽沒有關於設計院的那部分。”

    司寒夜的聲音陰寒的讓吳秘書隔著電話都打了個冷戰。

    資料裏的內容吳秘書並沒有事先看過。

    不打探老板的隱私是作為一名高秘的基本素養。

    吳迪不作他想,道:“那司總,我再讓他們查一遍。”

    “盡快!”

    司寒夜把煙蒂仍在地上,用腳重重撚了下。

    黑透了的天不知何時下著瓢潑大雨,設計院的門前一個消瘦的身影不知站在了多久。

    為了司寒夜說的那兩張電影票,她今天特地穿上了許久都不碰的貼身裙裝,一整天的心情也伴隨著同事們的誇獎美好著。

    因為司寒夜說晚上會來接她下班,所以她特地提前跟司機打好招呼說,不用來接她。

    電影票的時間是晚上七點,時間早已經過去,期初等待的每一秒裏都泛著隱隱的甜蜜。

    隨著時間的臨近,身邊的同事各個走掉,她的心情就控製不住的忐忑。

    直到所有的人都走光了,隻剩下她一個,她仍舊固執的站在原地,保安大爺過來詢問多少次了之後,白欣辭才在老大爺驚愕的目光下,就那麽走進大雨滂沱的夜色裏。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麽,好像做了這些都是不由自主。

    隻不過是失望落空了而已。

    跟之前也沒有什麽不一樣,但白欣辭就是覺得難過。

    司寒夜那些賠罪的話,那些討好的笑不斷的縈繞眼前。

    白欣辭納悶的想:都已經掐滅了她世界的所有光,那為什麽還要給她希望呢。

    別墅裏不出所料的一片漆黑,白欣辭草草了個澡,回到了那個隻屬於自己的小房間。

    腹腔裏仿佛一大手來回攪弄,胃痛和心悸讓她卷縮成一團。

    一陣陣冷意像是海浪一樣衝刷著身體,白欣辭迷蒙之間聽見大門的聲響,睜開眼卻無力再起身出去看看,是不是她等了一個晚上的男人回來了。

    黑暗裏司寒夜的臉看不真切,他的目光掃過那雙濕漉漉的女士皮鞋,徑自走到了白欣辭的房門口。

    不知怎地,他想找白欣辭,第一時間不是去自己的臥室,而是直接到了一樓拐角最不起眼的房門口。

    “是的,隻要你肯跟媽媽簽字離婚。”

    白欣辭虛弱的聲音,讓司寒夜的手在門把手上停下。

    屋裏的聲音還在繼續,白欣辭好像在跟什麽人通話。

    “爸,我們簽過字之後,我會盡快讓司寒夜把錢打過去……”

    剩下的話,司寒夜沒有聽完,他隻覺得明明房子裏空調開的足夠大,卻還是冷的不行。

    第二天白欣辭強打起精神起床。

    今天是司寒夜父親的祭日,所以她起的比以往更早,但司寒夜比她還要早。

    白欣辭到客廳的時候,他已經穿好了一身肅然的黑西裝,坐在了沙發上。

    “走吧。”司寒夜冷冷的撂下兩個字,對昨晚的失約隻字不提。

    昨夜的雨留戀的下了一整夜,他們到了墓園都沒有停下。

    墓碑上是司寒夜父親那張還未老去的臉。

    蘇茹看著已逝的愛人,盡管過去多年卻仍舊忍不住熱淚。

    對著墓碑說話,好像是活人除了祭奠以為能做的唯一一件事。

    “寒夜他爸,我們來看你了。”

    蘇茹對著墓碑念叨的都是生活上的一些瑣事,司寒夜也是麵色凝重的站在那裏不參與也不阻止。

    在場的人關於埋到下麵這個人的回憶,都會不由自主的在心頭縈繞。

    “欣欣。”蘇茹突然叫住了白欣辭,“你過來。”

    往年的這天,司寒夜是決計不允許自己上來祭拜的,白欣辭內心有愧也沒有底氣,堂而皇之就那麽站在公公的墓碑前。

    “寒夜他爸,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寒夜結婚了,這孩子你之前見過的,寒夜和我都很喜歡她,你也應當是滿意的。”

    蘇茹拉著白欣辭的手,白欣辭順從的膝蓋剛要下跪行晚輩禮,就被司寒夜直接拉住了胳膊。

    “不用跪下。”生冷的語氣,仿佛提醒著白欣辭,能讓她站在這裏都是一種贖罪,她又哪裏有資格以兒媳的身份跪下。

    下了一夜的雨,墓碑前積了不小的水窪,蘇茹隻當是司寒夜心疼她,並未多想,“欣欣,你鞠個躬就行。”

    白欣辭彎下腰,低聲叫了句:“爸。”

    司寒夜聽著她叫的那一聲“爸”,握著扇的手骨節都在泛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