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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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其雨離開萬民茶樓時,笑意閑淡,麵容淡定從容,可誰知她一身冷汗早就濕了衣襟。
如她所說她很怕死,可她知曉人生不是怕死就不會死,隻有敢拚敢搏之人才會有更多選擇。
就如此時,她成功的以她自身的鎮定從容和西北落雲山脈的銀礦爭取到了三皇子答應她的事。
高樓重疊,玉宇樓簷,梁弈楓桃花眸微眯,看著樓下那輛青蓬馬車緩緩遠去。
他問她這麽多皇子裏為何偏偏選中他將礦脈交出,她卻說隻有他能與章親王一鬥。他怎麽就那麽不相信了?
手捧如此大財,一旦開采出來,便是富可敵國。她卻悠悠一笑道是她出身商家,便是沒有這銀礦,她想富可敵國也不過是時日問題。言語對銀礦竟然不屑一顧。
而她的要求便是隻要替她解決章親王強納她之事。
“這般大膽智慧的女子,怨不得大皇兄連臉麵都不顧了,一心強搶,便是本皇子也難以自抑。”
雖然此事隻剛剛開了個頭還沒有完全解決,但雲其雨已經十分高興,可沒等她高興完,回到雲府卻被告知雲昕澤在學堂裏被人打了。
“誰打的?”雲其雨身子僵住,聲音冰冷。
“少爺被打得暈過去了,現在正在診治,小廝石硯又說不清楚。”柳媽媽急得也上火。
好好的在族學裏念個書也不教人放鬆。
匆匆趕到,雲其雨卻一眼看到了杜文潛,他穿著一身錦衣,打扮得端嚴而鄭重,麵容之上帶著一抹焦急,她顧不上責問他,連忙撲到床榻前。
“大夫,阿澤怎麽了?”
“傷勢挺重的,也不知道他們使的什麽東西打的人,後腦勺都給打腫打破了。”
杜文潛彎腰看了一眼輕聲道:“是用的石頭硯台。”見她分外著急,連忙安慰她:“先讓大夫診治,其他的事稍後再說。”
一番收拾診治後,雲其雨慌亂的心方才鎮定下來,她剛剛隻顧著抱著昏迷了還在不停嚷疼的雲昕澤,心酸難忍,大腦裏更是一片空白,再看杜文潛居然跟個主人似的跟著大夫忙裏忙外,謝過大夫,接了他開的藥方子,指揮柳媽媽去熬藥,找冰敷……
看他動作熟練,跑得不亦樂乎,雲其雨心裏劃過一抹異樣的心緒,爾後緩緩揚眉。
“別趕我走,我還有話與你說。”杜文潛看她柳眉倒豎以為她又要趕他走連忙攔住她。
“長姐……別……別罵杜大哥,他……幸虧他救了我。”雲昕澤喝過藥後,悠悠醒轉。
聽他斷斷續續的講解,又有杜文潛在一旁做補充,雲其雨總算明白了。
就隻為了一樁小事,族學裏個子長得最高的那個少年就糾集了好些人來打他,也不知是誰用手打著還嫌不過癮,直接一硯台照他後腦勺扔來,當下就把他砸暈了,那些人還想再打,小廝石硯出外尋幫手時病急亂投醫看到了杜文潛,才將雲昕澤抱了出來。
雲其雨一陣不自在,恨他是必須的,可他救了阿澤的事也是不可抹殺的,她不是是非不分之人,磨蹭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道了一聲謝。
“雲大小姐對我的誤會是不是該消解了?”杜文潛離開前湊到她身邊小聲的問。
“一碼歸一碼,之前那些事是我與你之間的,這事是你與阿澤的。我承你的情,日後會還你。對了,至於章親王之事,便不需勞你費心了,我已經找到解決的人了。”
杜文潛是個執拗的性子,他若說想要做什麽,那是必定會去做的,她既然已經找了三皇子,便不希望他再節外生枝,欠他人情是小事,沒得壞了她的布局。
“那事不為你,隻為我自己!”他想娶她,自然就得把那些覬覦她的小人都給趕跑。
“不過,阿澤這事兒不簡單,或許雲家族學那樣的地方根本不適合他。”
雲其雨皺眉,雲家族學不適合阿澤她早看出來了,上輩子那個地方隻培養出來了鬥雞鬥蟋蟀的浪蕩子和敗家子
可有哪裏適合?
“青雲書院。”杜文潛看穿她的疑惑一口道出。
“族長不會同意。”雲家族學,說是族學但其實他們雲家給的銀子是大頭,若是雲家嫡子不在那裏讀書了,那麽雲家的份例肯定會減少,雲氏族人會同意才怪。
“若是阿澤才學過人,得了陶朱先生的賞識了?”
雲其雨還未說話,雲昕澤已經頭搖得像波浪鼓:“陶朱先生門下的青雲書院,素來不收十歲以下學子,我……恐怕沒有那個福分。”
杜文潛眉眼突然一亮,幽深的眼眸如同深潭底的珍珠一般,既亮又清,直照得雲其雨心裏去了。
她不自在的別開臉,假裝看不到他那雙迷人的眼眸。
看她這般杜文潛但笑不語,隻在離開前幽幽地道:“隻要你想做的,我都會幫你。”
雲其雨被他這句話撩得半晌沒有回過神來,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默默走神。
烈日炎炎,酷暑在不知不覺間來到,知了趴在院子裏的樹上沒完沒了的叫,雲其雨攏住了身上的披風,夏草見了連忙上前來要端走放在她身邊的冰盆子。
“小姐真是的,明明畏寒,卻非要端個冰盆子在屋子裏。”
雲其雨淡淡笑著:“放著放著,待會阿澤要過來,他最是怕熱,今兒個好不容易養好了傷,你去給他端碗冰鎮銀耳蓮子羹替他好好降降暑氣。”
“長姐,老遠就聽到你這裏有好吃的了。”雲昕澤像一陣風似的刮進了屋子裏。他額上的傷口還沒有好全,貼著藥膏用紗布裹著,隻他的精神卻是好多了,一雙大眼朝著雲其雨瞧的時候亮閃閃的。
雲其雨心頭一軟,拉著他的手親自端了銀耳羹給他:“做了你愛吃的,趕著吃一碗,回頭得帶你出去拜見先生。”
自從上次受傷後,他便一直留在家中,再未去過族學。
雲老太太對於他突然被打一頓的事情也十分惱火,放話說明年的族學銀子再不會交那麽實在。
可那銀子是一年一交,今年還有大半年未過去,族裏的長老們此刻也不甚在意。雲昕澤不去,他們也隻當他是孩子脾氣犯了由得他去鬧騰。
可雲其雨自從得了杜文潛的提醒後一直沒有放棄查雲昕澤被打之事。可不知怎的,查來查去,似乎並沒有什麽不妥之處,隻得暫時相信就是那七叔公的老來子不小心打的。
在那所謂的長輩七叔公帶著老來子雲成裏來雲府請罪賠禮過後,此事看著似乎就過去了。
可在雲其雨這裏從來就沒有過去,也不會過去,要知道,以前雲昕澤可不就是莫名其妙的把命丟了,所以無論如何,在雲昕澤的事情上她都必須得多個心眼她不願他又重蹈上輩子的覆轍,早早丟了性命,隻剩下她孤伶伶的一個人。
“長姐,我真的能去拜訪陶朱先生嗎?”雲昕澤瞪大水亮的眼眸盯著雲其雨。
“拜訪是拜訪,隻是能不能成我可不敢保證。”雲其雨眼眸閃爍。
陶朱先生是嘉陵城裏最負盛名的大學者,他極其熱衷教育推崇因材施教、有教無類。
他在成名後一手創辦了青雲書院,就在嘉陵城南郊,平日裏他自己則專門從事研究如何教學生之法,從不廣收學生,至此關門弟子也隻有兩人而已。
所以雲其雨說帶雲昕澤去拜訪他是真,但是的確不能保證真的拜到他的門下到他的書院去讀書。
到了那裏,雲其雨怎麽也沒有想到,她居然又碰到了那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