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一六章 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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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的男人一步一步走進來,俊美無儔的臉上擺著一副極為難看的神情,雙眉緊鎖,一雙鷹眼尖銳地掃視著屋裏所有人。
他手上還拉著一個臉色慘白的女人,赫然正是剛剛已經離開的許涵琪。
安然死死護著自己,蹲在牆角,衣衫不整,頭發被拉扯得十分淩亂,臉上還帶著驚恐和絕望,看到來人,不由得愣住了。
“宮崎……”
宮崎冷著臉,快步走上前去,將安然從地上拉了起來,脫下外套給她披上,一雙眼睛泛著冷意。
不妙啊,這明顯是發火了啊!
安然有些心慌,勉強對他嬌笑了一下。
“宮崎,我們快回家了好不好?”
宮崎冷哼了一聲,環視周圍的男人。
作為一個有潔癖的人,他一進包房就聞到了一股難以忍受的味道。此刻看著衣衫不整的安然,更是怒從心頭起。
“你有沒有事?”
安然望著宮崎的側臉,身上披著他的衣服,帶來一種讓人沉溺的安全感。她幹脆地笑了笑,搖搖頭。
“我沒事。”
站在宮崎背後的許涵琪一臉擔憂地看著安然,仿佛她也是剛剛知道這件事。
“安小姐,你沒事吧?真是嚇死我了!我就是想跟你開個玩笑,沒想到你差點兒出事了!”
她半低著臉,聲音裏帶著一絲委屈的顫抖,仿佛真的是被這件事情嚇怕了。
安然冷笑一聲,唇角的笑意更加嫵媚也更加凜冽。
“托許小姐的福,我好著呢。要不是許小姐,我現在應該在家喝洪姨煲的湯了。許小姐,你的祝福,我收到了,日後定當重謝。”
許涵琪低著頭,眼中劃過一道狠絕。
真是命大!竟然這樣都不能奈何她!
宮崎皺著眉頭看著身邊的女人,還祝福?這女人到底有沒有腦子?
到底在想什麽?明知道許涵琪不安好心,還非得跟著出來?
這是活得不耐煩了還是心太大漏風啊?
他轉向許涵琪,後者一臉楚楚可憐地望著他,眼中含著淚光。
“宮大哥,我真的不是要害安小姐,我隻是……”
宮崎覺得自己的腦袋又開始痛了。
怎麽會有這麽煩人的女人?
他臉色一沉,一種堅冰一樣的氣場蔓延開來,整個包房內的溫度都下降了十幾度。
許涵琪後麵的話頓時說不出來了,臉色也變得更加蒼白。
安然搓了搓胳膊,早知道多穿一件也好啊。
宮崎冷冷地看著許涵琪,麵無表情。
“許小姐,我想你還記得我之前告訴過你的,我樂意和你演一場戲。”
許涵琪愣愣地看著宮崎,以為他要放過自己,麵露喜色,急忙點頭,嬌笑著向他走過去。
“是啊,宮大哥……”
安然冷眼看著許涵琪走向宮崎,不露聲色垂眸地向後退了半步,卻被宮崎發覺,一把拉了回來。
看著宮崎拉住安然的手,許涵琪的眼色又暗了暗。
宮崎看著許涵琪,他從母親口中知道許涵琪帶安然去金爵了之後就開始心驚肉跳。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一路飆車過來的路上,他的右眼皮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他本來還想著許涵琪沒有那麽齷齪,卻沒想到……
鷹眸一暗,他的聲音也帶上了一股不容否認的宣判。
“但你不該踩到我的底線。你不是想知道我要幹什麽嗎?”
他把安然拉到自己身邊,繞過許涵琪。
安然一隻手被他拉著,一隻手還緊緊攥著身上披的衣服,走得有些跌跌撞撞。
宮崎在門口停下腳步,拉開門,又回身迎著許涵琪期待而有些恐慌的眼神,毫不帶感情地宣布他的判決。
“這個女人我帶走了,至於屋裏這個,你們自己玩兒吧。滿意算數。”
他說著,關上了包房的門。
許涵琪聽見他說“你們自己玩兒”的時候,如同遭到了五雷轟頂,整個人都呆滯了。
一直到宮崎的臉消失在包房門後,才尖叫一聲向門口衝去。
“不,宮大哥……”
然而那些男人哪裏會讓到手的肥肉跑了?他們迅速向許涵琪圍了過去。
眼看著一張張噴著酒氣的腥臭嘴臉向自己逼近,許涵琪滿臉恐懼地向後退著,眼淚不要錢一樣湧了出來,整個人梨花帶雨,看起來讓人不得不憐惜。
“不要動我,你們是我找來的人!你們不能……”
“求你們了,你們要多少錢,我都給……”
“不要……求求你們……不要……放過我吧……”
許涵琪絕望的哭喊聲被關在了厚重的包房門後麵。
宮家。
餐桌上擺滿了大大小小七八盤菜,洪姨正從廚房裏端出來又一大碗湯,擺在桌子正中央。
宮夫人從樓上下來,看著滿桌子的菜,又看看牆上指向六點的掛鍾。
“洪姨,你快點兒,宮崎該下班了。”
洪姨放下湯,在圍裙上擦了擦手。
“是,夫人。”
宮夫人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向樓上瞥了一眼。
“對了,涵琪那孩子呢?”
似乎從回來之後,就沒見過這孩子!
洪姨畢恭畢敬地向宮夫人匯報。
“許小姐和安小姐一起出去了。”
聽到“安小姐”三個字,宮夫人的眉頭驟然皺了起來,不悅地擺了擺手。
“什麽安小姐,不過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婊子!”
正說著,大門口傳來了鑰匙開門的聲音,宮夫人臉色一變,立即閉上嘴,換了一副笑臉,快步走下台階。
就要走近,卻看見宮崎打橫抱著安然走進大門,嬌小的安然藏在宮崎的懷裏麵,如瀑布一般濃密的黑發顯露出來。
宮夫人的臉色立即黑一半。
“你……放下!宮崎,你們怎麽回事?!”
宮崎麵無表情,將安然放下來,一隻手卻仍扶著她的纖腰,一麵向宮夫人解釋。
“安然扭著腳了。”
宮夫人不忿地斜了安然一眼。
“她能崴了腳?這是故意的吧!”
安然看向宮夫人,臉上吃痛的表情飛快被一抹飛揚跋扈代替。
“我就是習慣性崴腳,宮夫人有什麽意見嗎?”
宮崎低頭看了一眼懷裏尖酸刻薄的女人,又看看氣不打一處來的母親,腦子裏再次響起了穆子騰的話。
“你得做一塊合格的夾心餅幹。”
好吧,夾心餅幹,他忍……
宮夫人冷冷地和安然對視,安然本來是自己站著,想要竭力推開宮崎的手。
而此時卻故意又向宮崎身上靠了靠,簡直像被抽了骨頭一樣。
龔夫人看得咬牙切齒,宮崎卻心中暗喜,趁機將安然摟得更緊了一些。
宮夫人拔高了聲音,有些尖利的聲音停在耳朵裏讓人十分難受。
“你……安小姐,洪姨說看到你和涵琪一起出去了,她人呢?”
就算許涵琪是個沒用的廢物,宮夫人也迫不及待地需要一個站在自己這邊的同盟。
兒子眼見得就是有了新娘忘了老娘,她要是再沒有個貼心的人,這日子眼見得就沒法過了!
哈,一個安小姐,一個是涵琪,真是親疏有別啊!
安然眼中飛快劃過一抹亮光,諷刺地勾勾唇角。
垂眸,斂目。
她抿了抿嘴,臉色仍然有些發白。
不得不說,下午的事情讓她心裏仍然帶著一抹陰影。
宮崎感覺到懷裏的身體僵硬了一下,接著開始微微顫抖,不禁將她往懷裏又帶了帶。
心中暗歎一聲,母親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趴在男人懷裏,熟悉的熱度從他的胸口想向己的胸口傳來,安穩的感覺充斥在心間。
安然終於感覺好了一些,卻忍不住湧起了滿心苦澀。
他們之間的距離哪裏是這麽簡單就能夠逾越的呢?
就算沒有了殺父之仇,就算他不是自己的仇人,他們之間,也隔著太遠太遠的距離了……
然而不管怎麽樣,至少這一刻,至少他們之間,還有那一點點的溫存。
放任自己埋進男人胸膛裏,安然一麵感到安心,一麵卻忍不住地更加鬱悶。
看著眼前親密的兩個人,宮夫人長長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臉色漲紅一片,差點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她沒好氣地向安然瞪了一眼。
“我問你話呢,賤……安小姐,涵琪她人呢?!”
聲音繼續拔高幾度,帶著迫人的威脅。
宮崎看了一眼咄咄逼人的母親,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他摟著安然,淡定地看著怒不可遏的宮夫人。
“她在金爵。”
金爵?
那不是這個城市著名的酒吧嗎?更是有名的銷金窟?
宮夫人愣了愣,心裏湧起了一顧不好的預感。
抖抖唇瓣,輕飄飄地問了出來。
“你都回來了,她在那兒幹什麽?”
宮崎抱著安然,已經開始往樓上走。
聽見宮夫人的問話,他偏過臉,露出的眉眼之間俱是無情。
“她設了局想害安然,我讓她自己自食惡果了。”
宮夫人一瞬間如遭雷擊。
她自己養大的兒子她怎麽會不了解?許涵琪怕是凶多吉少了!
思及同許家的關係,宮夫人不由一個頭,兩個大,急忙追在宮崎後麵替許涵琪說好話。
“宮崎,你可不能亂來,你要知道,許涵琪畢竟是代表許家的臉麵。你這樣做,無疑是在打許家的臉,難道為了這個女人,你還想腹背受敵嗎?!”
宮崎的腳步忽然頓住,冷冰冰的轉頭看著宮夫人,冷哼一聲,陰冷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匕首一般,滿是毒液。(www.101noveL.com)